雪龙闯北极-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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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龙闯北极
中国首次北极科考探险纪实
作者:任建民
序
地球有两个极,即南极和北极,这在公元前古希腊人哲学家们的头脑中就已经
存在着的一幅图象。但多少世纪过去,它一直披着神秘的面纱,不为人知。
北极的中心是海洋,南极的中心是大陆,它们常年都为冰雪所覆盖。但由于它
们的独特地理位置和自然境观,吸引着无数的探险家为之着迷,限于当时科技水平
和经济能力,许多人只能望冰兴叹。
到19世纪初,欧洲探险家已经非常了解北极地区大部分的海岸和岛屿,而他们
还知道北冰洋大部分区域被冰块覆盖。在北极地区探险或旅行既困难又危险。那里
的冰面不像池塘冰面那样光滑平整,大块的浮冰在随海流漂移时会互相撞击产生压
力,形成大约10米高的陡峭冰脊。浮冰随时会突然裂开,形成一道“水路“阻挡去
路。探险家们行进的速度很慢,因为脚下的冰块经常会朝相反的方向漂移。极地常
会突然出现暴风雪或浓雾,天气十分险恶。这些危险使许多前去征服北极的探险家
饱尝苦难和失败的滋味,有的甚至死在北极。
号称为冰雪世界的南极,是目前地球上唯一未被开垦的处女地。平均厚度2000
平方米的冰雪集中了全球冰川的90%;已测出的零下89。2°C是地球表面最冷的地方;
已发现的风力高达98米/秒; 同时它也是地球上最干旱的地区之一。南极洲又因阿
蒙森的胜利和斯科特的失望而更添了神秘感。1984年中国首次南极考察队从上海港
出发,登上了南极洲,建成了中国南极长城站。15年来,我国的南极考察取得了举
世瞩目的成绩,拥有了自己的极地科学考察破冰船,形成了一支多学科的能适应于
极区考察的队伍。
我国地处北半球; 与北极关系密切。每年,来自北极的冷气团和来自热带的热
气团的相互作用是造成我国气候变化的重要原因;研究表明,北极地区环境正出现
着明显的变化, 一些地区50年来温度上升了1-2°C,冻土带北移,冰川和海冰退
缩,臭氧层变薄紫外辐射增强等现象。因此,北极地区的气候和环境变化直接对我
国的经济和社会发展产生影响。
中国首次北极考察是我国首次使用自己的运载工具,满载科考队员从我国的港
口出发,直驶北极圈内。其主要任务是,通过实施对白令海、楚科奇海和北极点邻
近海冰区的海/冰/气/生物的综合考察, 了解北极在全球变化中的作用和对我国气
候的影响,北冰洋与北太平洋水团交换对北太平洋环流的变异影响,以及北冰洋邻
近海域生态系统与生物资源对我国渔业发展影响。
进行北极考察不仅能增强我国对北极的认识和了解;提高我国的科学研究水平;
促进我国极区远程后勤保障的发展;同时也表明,中华民族不畏艰难险阻,勇于进
取,参与探索自然、保护地球的决心和能力。
中国首次北极科学考察队由40多个单位组成,其中包括14家新闻单位的20名记
者。在70余天的航行中,任建民同志作为人民日报记者,以他独特的观察及细心的
体验,写出了大量关于北极科学、自然、环境等方面的报道。采访之余,即使在晕
船的情况下, 仍坚持每天工作15个小时以上, 第一个写出了关于此次北极科考的
《雪龙闯北极》一书,其精神让我感动。
国家海洋局极地考察办公室主任
中国首次北极科学考察队首席科学家
陈立奇
前言 所见即所得
采访北极科考,是我人生中一段浓缩的经历。
从没有祝贺过这么多人的生日,从没有参加过这么多聚餐,从没有吃过这么多
面条,从没有跑过这么多路,从没有坐过这么长时间的船,从没有过这么多的惊喜,
从没有交过这么多的朋友。从没有写过这么多文字,从没有拍过这么多照片。
我的这些文字,是每天一段一段写下来,完全以时间为顺序。看见什么写什么,
想到哪儿写到哪儿。也许严格地说,这不是书的写法。我理解的写书,应该是观察、
体会、记录,回到家的时间,端一杯咖啡,慢慢地回味,仔细地梳理,再一点一点
倒出来。打个比喻说,本来应该是经过精烹慢炖,端出来一锅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
肴,可我端出来的,却是西红柿一盘、酱牛肉几片。
不过,我安慰自己的理由是,西红柿炖牛肉固然味道鲜美,可两种食品分开来
吃,更能品尝到原味原味。
人的想法是时时改变,在船上写出来的东西,应该更接近于真实。
我是个记者,而不是个作家,我珍视自己文字中的真实感,我看重记录事件的
客观性。最痛苦的感觉,莫过于明知道事情是这样的,而我的笔下却成了那样。
我读过不少写极地的书,我为考察队员的崇高的奉献精神所感动。但我却始终
有着一种隔着雾看花的感觉,我知道那是真实的,但我还是想看得更真切一些。回
头想我写的这些东西,没什么主题,也没有什么主线,没有指导思想。唯一的条条
框框是我自己。当记者习惯了,我不断地问自己:这个能写吗?那个能报吗?我于
是不断地克服这种想法,努力地做到自己写下来的,就是自己看到的。借用一句计
算机术语,叫做所见即所得。
相信读者的判断力,我想这是新闻应该做到的基本点。如果总认为把事实完全
告诉读者就会产生误导作用,其实是一种思想上的误区。我给报纸写稿时,总写作
这本书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我自己把这称为幕前与幕后。
读者的需要是不同的,有些人喜欢只看幕前的东西,也有的人除了喜欢看演员
的表演之外,还想知道演员上台是怎么化妆的,下台后是怎样御妆的。当然,不是
说幕后就是内幕,就是隐私,就是见不得人。上台唱戏是工作,上妆下妆也是工作。
因此,我的文字中有考察队员的艰辛与劳累,有奉献与牺牲,但也有烦恼和孤
独,有自我与利益。除了一名光荣的代表国家的考察队员外,在我的眼里,他们还
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一个努力工作的职员,一个受我尊敬的朋友。
如果说叙述还有一定的局限性,我还试图用照片来记录这次科考。相信他们会
更客观、更直接。
感谢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杨天赐社长,感谢该社电子出版中心刘航主任,是出
版社为我提供了和读者交流的机会;感谢责任编辑杨东星,他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
编辑;感谢何新忠,他在这本书的诞生过程中功不可没。他们为这本书都付出了艰
辛的努力。
感谢我的妻子孟彦,她的鼓励与帮助,是我完成这些文字和图片的动力。
最应该感谢的是可敬可爱的考察队员们,从首席科学家到每一位科技人员、每
一位记者、每一位船员,是他们的行为,为我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灵感。
作者
1998年8月26日
第一章 船行海上
0629(北京)心中带着一百个不安,我匆匆打点行装
6月29日, 在极其匆忙中,我打点行装,怀着十分不安的心情,登上了飞往上
海的飞机。
古人有云,忠孝不能两全。此行北极,算不算尽忠我不敢说说,但我肯定对不
起自己的家人。 两天前,6月26日,我接到家里的电话,故意伤害我父亲的那个村
支部书记被宣布无罪释放,且不承担任何民事责任……
我愕然,继而愤怒……不停地给家里打电话,给亲戚打电话,给朋友打电话,
一面安慰,一面出主意、想办法,了解到的情况只能增加我的沉重,我又能怎么样
呢?我只有依靠组织撑腰,我向主任汇报、向总编辑汇报,希望组织能出面主持正
义。
出发前两天,就是在这种忙乱中度过的。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赴北极需要准备
什么东西。细心的妻子都替我想了,可敬的同事都替我准备了。
在报社领导的关心下,科技处和摄影组的同事给我准备了报社最好的装备:价
值十几万元的专业数码相机,全报社只有一套;笔记本电脑,是走前刚买下的;卫
星电话,全报社只有两台,一台配备了驻南联盟记者站,一台跟着我。
北极一走两个多月,我这个家中的支柱在最需要我的时候却远走他方,有心不
走,我无法说出口。
0629(上海)浦东外高桥集装箱新码头,雪龙号上一片忙乱
相机一个包、电脑电话一个箱子,再加上衣服用品一个大箱子,这是我出差带
东西最多的一次。幸亏华东分社派了一辆车到机场接我,并把我送到位于浦东的极
地研究所。转乘研究所的班车,我来到了上海浦东外高桥集装箱新码头。
第二天上午10点将要出发的雪龙号科学考察船静静地泊在码头上。由于新码头
还没投入使用, 交通极为不便,从市内过来,只能乘出租车,单程就得100多元。
后来才知道,这是雪龙号为了省一些停泊费的不得已。
从晚上起,上海就下起了大雨。现在正是梅雨季节,因此雨下得耐心而细致。
不大也不小,快20个小时了,一秒钟都不间歇。这雨给即将出发的北极科学考察队
员们带来了交通、通讯不便之外的另一个大困难。很多物资都是在雨中搬上船的,
包括队员的服装、装备等。中科院大气所的几位科学家,四五十岁的年纪,和大家
一起顺着梯子往甲板上扛大纸箱子,大雨淋湿了头发,也淋湿了衣服。
我第一次登上了雪龙号,感觉一片忙乱,谁也顾不上谁。一上船,发现根本没
有电话可以用。用卫星电话吧,好,20多块钱一分钟打市话或国内长途,实在不值。
心中直后悔没把手机带来。
看见国家海洋局极地考察办公室秘书处处长吴金友,我就像看见亲人似的。这
个船上,他是两三个我事先认识的人之一。可他一见面就板着脸对我说:“通知28
号报到,你非得晚一天到。昨天、今天发了两次准备,你都没来。现在都发完了。”
“那怎么办?”我一听有点着急了。
“你等会再说吧!”
“那我呆会儿再找你?”
“呆会儿你找不着我!”
听他说话,我就完了,连防赛服都领不到,到北极还不冻死了!后来才知道那
是吴金友故意吓唬我。不过,船上确实是一片忙乱,各忙各的,谁都找不着谁。我
上船后, 找人给我开门。把新旧两个区、上下4层船舱都找遍了,好不容易找到开
门的服务员。他端着一小筐钥匙,挨个试哪把能开我的舱。快试完了,终于把门打
开了。这位老兄却说,这是船上的万能钥匙,不能给你。我和新华社的聂晓阳合住
一间。小聂比我早到,可这时人不在。
这次考察,防寒服等是统一发放。但个人还要准备什么东西吗?这个问号一个
月前就装在心里。来上海前,极地办秘书处处长吴金友告诉记者:就带点方便面和
榨菜就行了,主要是防止晕船。一旦晕船,闻见餐厅的味儿就想吐,只好吃点面。
到了船上,发现事情没这么轻便。不少人成箱的买饼干、方便面、啤酒、饮料什么
的。中央台的张彬见我问:“东西买了吗?”“什么东西?”“吃的喝的!赶紧买
吧,大家都买了。我在船上吃了两顿饭,真不是人吃的!”我看着上铺那个的缩成
一团、颜色发黄的枕头,想到两个月的海上漂泊,心中直发虚。
我决定下船,先回市里住一晚上,买点东西。和陪我上船的黑龙江电视台记者
刘峰一起下来,碰见新华社的车送李斌等三人回来,大包小包抱满怀,他们买东西
就花了2000多块。搭个顺风车回到极地所。晚上刘峰和同事高山请我到饭店吃了一
顿饭。感觉上海的饭菜比北京饭店做得讲究,也便宜得多。我饱餐一顿,心想再吃
到如此美味得两个月以后了。随后,刘峰陪我找到一家大超市,买了几箱牛奶、可
乐、饼干,甚至还买了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大雨一刻也没听过。
0630 船上第一课,学习使用电子邮件
第二天回到船上,地理杂志的恭冠超先给我两个饭盆,并告诉我说:“你本不
是在这儿领,先吃饭吧,等你领到了再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