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之月 作者:游川和彦-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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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永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这时她发现在漆黑巷道的另一头,有人朝自己冲了过来,当她知道那是智香之后,不禁紧紧地抱住了她……
第九章
智香报警之后没多久,警车和救护车就赶到了。
听到了警车的声音之后,才鼓起勇气到现场察看的智香和舞永,被直树的惨状吓得呆立不动。他整个脸肿了起来,全身沾满了鲜血,而那两个男人早已不知去向了!
直树被送到了茉莉上班的医院急救。
智香和舞永忧心忡忡地在医院的长廊上等着。
不久,急诊室的门打开了,凑巧这天上夜班的茉莉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个人担心地凑上前而去,茉莉说道:
“肋骨折断了,还有左脚的伤也满严重的。除此之外,头部还必须做进一步的精密检查。”
茉莉对着表情凝重的智香和舞永安慰道:“不用太担心!”
“对了,警方要问话呢!”茉莉又说道。
舞永一听到警察要问话,吃惊地低下了头。在一旁的智香看到舞永的表情,心想着要她说出在‘约会俱乐部’所发生的事情,可能会令她很难堪,于是挺身而出地说道:“我去!”然后就在护士的陪伴下走向了警察问话的房间。
被留下来的舞永一边咬着唇、默默不语。看到茉莉怀疑的眼光,舞永对她说道:
“全都是我的错,全都是因为我,他才会……”
“怎么会呢!?”茉莉安慰着她,但舞永却用力地摇着头。
“不,事实就是这样。他千辛万苦救我出来,我却……。只要再躲一下,那两个男人就会离开的,但我却没忍耐下去而叫了出来……”
茉莉终于知道直树之所以被殴打和舞永是有关系的。舞永抓苍茉莉的手,低着头哭了起来。
“要不是我,他不会受到这种伤害的!”
这时,急诊室的门打了开来,直树被推了出来。他的头、肩膀和手腕都困满了绷带,他的眼睛紧闭着,脸肿得惨不忍睹。舞永不禁心痛地搞住嘴,又掉下眼泪来。
舞永跟在推着担架车的护士身后,怯怯地跟他们走到病房前。
茉莉和其它护士合力把直树移到病床上。她帮直树调整到最舒服的位置,为他盖上了被单!然后再量他的体温。茉莉干净俐落的动作的确让人有可以依赖的感觉。不只这样,她看着直树的眼神和照顾他的一举一动,都散发着爱意。站在走廊上注视着茉莉的舞永,终于了解到一件事,她想起直树和茉莉拥抱在一起的那一幕。虽然茉莉极力否认,但舞永凭着女性的直觉知道,她是爱着直树的。
和茉莉比起来,自己是一个多么差劲的女人啊!直树拼命相救,但自己却因一时的歇斯底里让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舞永没有走进病房,一个人悄悄地离去。
第二天一早,直树从病床上醒了过来。
窗外是万里无云的晴空。直树想起身,但腰部却传来一阵剧痛,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在一旁的茉莉扶着他说道:“不能乱动!”
直树第一个想到的是舞永。她是否安然无恙?直树有些犹豫是否该问茉莉,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她呢?”
“嗯!这是舞永今天早上来医院托人交给你的。”
茉莉从白色的上衣口袋中拿出了一封信。
动弹不得的直树请茉莉把信念给他听,于是茉莉开始念道:
“为了我,又让你受到了伤害。这次你不仅是精神上,连身体也受伤了。我想我能做的,就是别再让你为我吃苦了。我真的不想再让你遭殃……”
茉莉有点念不下去了,但直树沉默不语,仿佛在催她继续念下去似地。
“所以,我打算不再见你了。请你不要担心,我不会自暴自弃,也不会想不开的。我只是希望不要给任何人带来麻烦,一个人静静地过日子。这样做是最好的,我想你也会这么想的……”
念到这里,茉莉又念不下去似地,把情递给了直树。
“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茉莉很喜欢你。她是个比我温柔体贴得多的女孩,我想她比我更能带给你幸福;谢谢你在过去这段日子为我所做的一切。再见了!”
茉莉凝视着直树,直树不想被她看出心中的悸动,下意识地垂下了眼睛。
“昨晚舞永差一点又要遭到毒手了……。我想,她心里不知道有多震惊!”
直树想起了昨晚舞永的情形。他想说出心中的一个推测,但却又立即作罢。“算了,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你有什么就说出来嘛,说不定对事情有帮助!”
“你之前不是说过吗?受到创伤的人,有时会有性格变化的情形发生的?”
直树想起昨晚在那个‘约会俱乐部’发现舞永时,她那种异样的神情。她好象半梦半醒似地,张开了四肢瘫在沙发上。
“我觉得她好象丝毫都没有抵抗似地。我带她走出那个房间的时候,她一脸茫然,似乎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茉莉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我想,若是放任她不管的话,可能会演变成最糟的情况。被强暴过的人,最后会觉得和男人发生关系也没什么,该怎么说呢……就是说行为会变得像个娼妓似地!你昨晚是在千钧一发的那一刻救了舞永的啊!”
听到“娼妓”两个字,直树的脸上掩不住震惊的表情。那个时候,若是没有自己出面阻止,让那两个男人得逞的话,以后舞永是否就会永无止境地一直重复这样不健康的性关系……?直树心中为舞永担心得无以复加。而在一旁的茉莉也清楚地了解到,对直树最有影响力的,还是舞永。
这时,由子正忙着把换洗的衣物塞入皮箱、做第二天住院的准备。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打算放进皮箱之中。那是高中时的直树和念小学的智香并排站在一起的照片。由子细细地看着这张照片,脸上浮起了温柔的笑容。
之前,当智香住在这里的时候,由子也经常一边望着她熟睡的脸,一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由子心中有着身为人母的强烈意念,她也不能原谅自己当年丢下孩子不管的行径。然而在外表上,她却只能扮演着一个冷酷而可悲的母亲。
突然间,楼梯传来了脚步声,原来是智香来了。由子慌慌张张地把照片藏在身后,而智香却面带怒气地望着母亲。
原来,在智香的仔细盘问下,茉莉说出由子即将接受子宫癌手术的事实。听了茉莉的话之后,智香马上就直奔这里。
“你怎么了?脸上的表情好恐怖!”
“我那个做护士的朋友已经把你的病告诉我了!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们?”
“你太大惊小怪了!现在,很少有人会因为子宫癌而死的!”——
“可是,整个子宫都要拿掉,不是吗?”
“这一定是上帝对我这个拋家弃子的擦女人,所做的惩罚吧!答应我,不要告诉直树好吗?反正,他也会说这跟他无关的。”
由子很轻松地说道。智香心中虽然难过,却也看得出母亲并不希望别人同情她。她觉得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母亲才对,然而她只能望着母亲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两天,直树的身体也快速地在复原。
他利用躺在病床上的时间看了一些精神病理和心理分析的相关书籍,因为他想更了解舞永的内心世界。
由于右脚的伤还没完全复原,直树这几天都在练习着用拐杖走路。而茉莉也时时刻刻关照着他。
这一天,智香在医院陪直树,心中突然想起母亲说“反正他也会说这跟他无关,”这句话时的神情。母子关系弄到这步田地也未免太凄惨了,于是智香开口想跟哥哥提母亲的事,没想到智香才起了一个头,直树就不高兴地说道:
“别跟我提这种无聊的事!”
“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不原谅妈吗?就算妈死了,你也不会难过,是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没什么!只不过突然这样想而已。”
想起了母亲的叮咛,智香沉默了下来。这时,正巧阿健来病房探病,于是智香便借机走出了房门。
“你又和智香吵架了是吗?”
“没有啊!”
“店里该送出去的衣服,我都送出去了。老板,你不会再说要把店关起来了吧!”
直树“嗯!”地应了一声,阿健高兴地站了起来,打算去买饮料。
“对了,广濑老师没跟你连络吗?他最近既没有到补习班上课,也没来打球呢!”
一听阿健这是说,直树才注意到,平常遇到这种事,一定会第一个跑来探望他的吾郎,竟然连一次都没出现。
到了静冈一趟,却被友子的外公外婆严厉拒绝的吾郎,这一阵子对任何事都变得意兴阑珊。连自己的独生女都照顾不了,自己实在就像别人所说的,是个没有用的人吧!吾郎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真是太凄惨了。友子之所以会离家出走,一定是因为她渴望父爱,毕竟她还是个需要亲情的小孩。但是,他却无能为力……
吾郎想忘记一切烦恼,于是来到了赌马场。
马儿们一匹匹冲向终点,场内的叫喊声此起彼落。吾郎手中拿着赛马报,也在人群中大声地叫道:“快点!快点啊!王八蛋!”但是,最后的结果却让吾郎大失所望,他气得把手上的马券撕得粉碎。
观众们快速地涌向了出口。吾郎也神情黯然地夹杂在人潮之中,缓缓地向前走。突然之间,他仿佛发现什么似地,停下了脚步。
在场内,由于比赛已结束,所以负责打扫的员工开始出来做清洁工作,把散落满地的马券、垃圾等清理干净。这些清洁妇大多是中年人,她们都清一色地穿着制服。但吾郎却发现其中有一个女孩很年轻,他再仔细一看,那女孩不正就是舞永吗?!
“你不是舞永吗?”
吾郎不自觉地叫了出来,舞永大吃一惊,愣愣地望着他。
等到舞永工作结束后,吾郎在空荡荡的赛马场内和她谈话。
“求求你不要告诉直树好吗?”
“可是……你真的打算不再见他了吗?”
舞永点了点头。穿着清洁工制服的她,显得清瘦了许多。赛马场的天空怖满了美丽的晚霞,徐徐的微风吹乱了舞永美丽的鬓发。
和吾郎聊了一会儿,舞永才晓得他根本还不知道直树受伤的事。
“这样啊……我并不知道直树住院了……这一阵子我人在静冈。我女儿现在就住在我岳父母的家中。我和她一直分隔两地,这次我就是为了求他们让我带回女儿而去的!”
“他们答应了吗?”
“他们说,女儿和我在一起的话,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的。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竟然还向他们下跪求情。唉,实在太可悲了!”
“嗯!要继续加油喔……对不起,我只会说这种话。”
“怎么会呢?谢谢你了。我们都一样,不能和自己爱的人朝夕相处,实在很痛苦!我只觉得全身无力,什么也不想做,时间一分一秒都过得好慢。”
两个人互相安慰,一起凝望着夕阳西沈的景致。
直树终于出院了。在茉莉和智香的陪伴下,拄着拐杖走出医院大门的他,惊讶地看到吾郎在门口笑眯眯地等着他。
“恭喜你出院了!不好意思,都没来看你!”
“你不是去静冈了吗?结果怎么样?”
“以后再说。今天先庆祝你的出院吧!”
大家一起走了出来,但智香却好象突然想起什么事似地,对大家说:“你们先走,我去买个东西!”而茉莉听了,也对吾郎说道:“我和智香去买东西,你快点带他回去吧!”
目送着吾郎和直树离去后,智香来到了妇产科的病房。她一直挂念着这一天入院的母亲,想来看看她的情况。
她走到一个四人病房前,在病房的名牌上,写着富坚由子的姓名。智香往房里瞧了一下,看到母亲似乎刚到不久,正和其它同房的病人打招呼。每个人都有家人陪在身边,独自来动手术的母亲看在眼里一定很不好受吧!?……智香心中虽然如此想着,却还是没有走进房里。而在此时,站得稍远的茉莉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了。
这天晚上,在直树的家中,一伙人聚在一起庆祝直树的出院。
茉莉和智香准备了一桌的佳崤,大伙儿先用冰凉的啤酒干杯。
话题谈到了吾郎去静冈的事。
“友子说了什么吗?”
“结果我根本没见到她……。我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