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太阳纪·魔之瞳,神之子-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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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叹了口气,“他有点麻烦啊。”
“麻烦?怎么麻烦?”
雪莉表情沉了下去,想了许久,道:“这需要很长一段解释。”
同时,零已经醒了。
他没有睡太久的习惯,不管身体状况如何,他都不会让自己睡得太沉太久。很多人会讨厌一些特定的东西,而他所讨厌的就是睡眠。
雪莉在他的床头放了一篮新鲜的苹果。在他上床后不多久,她推开门的动作很轻,不过他还是察觉到了。
他很感激她这样做,苹果的香味让他又能勉强自己多睡了一会儿。他拿了一个苹果,已经吃到只剩下棍子一样的一个核。他同样习惯将食物吃到完全不能再吃,因为食物的口味对他而言没有意义。
和睡觉一样,吃东西在他看来,没有快乐可言,只是一种无法选择的手段。
活下去……请你一定要活下去……
“哼……”
黑夜总是让他心烦意乱,他走过去又拿了一个苹果,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本想去一楼的餐厅,却被别的东西吸引,在走廊上伫立了一会儿,走向了走廊尽头透和海琴共用的房间。
下午他将透抱进了楼上的客房,而此刻,这个房间只睡着海琴一个人。
他轻轻地推门,又很轻地合上它。
夜光中,海琴的脸在白色的布料中显出优美而光洁,这是神的后裔特有的俊美,那样地中兴、优雅而迷人。
零悄悄走到他的身边,略微犹豫了一下,将手向海琴的脸上探了过去。
他的额头滚烫,温度高得不正常。
零收回手,静静地又走了出去。关上门,他突然觉得胃里温热的混合物翻腾不已,几乎就要涌出来。他走了几步,把手里吃残的苹果扔进了走廊上的垃圾桶。
另一边,雪莉为透解释着海琴现在的状况。
“海琴他用完了他所有的能量。”
“所有的?”透紧张起来,“那会不会很危险?”
雪莉点点头又摇摇头:“一般来说是非常危险,简单海琴的体温升高了5°C,说明他不会有危险。”
透心想体温升高5°C,这说明不会有危险?普通人早就翘辫子了吧?不过看雪莉的样子铁定又是一次神族知识讲座,于是他老实地听了下去。
“在族谱的记录中,在经历了大的消耗后,体温如果升高3°C以上,其实是很好的现象。就像人在大量运动后会身体酸痛一样,这种暂时的高温昏迷,代表着海琴的能力在提高。”
“还有这样的事?”透跳起来,“怎么就他一个人呢?我也很卖力呢!”
“不过……”
海砂其实也是才知道这件事,心里还十分担心:“哥哥体温升高那么多,真的不会烧坏身体吗?”
“放心!”雪莉冷笑道,“白痴烧糊涂了还是白痴。”
调侃后,她就意识到还是不该让海砂更担心,于是笑道:“没事的,眼前不就有一个活生生克服高温生存下来,还一点都不白痴的例子吗?”
“啊?活例子?”海砂追问道,“谁也跟哥哥一样过吗?”
“还能是谁?”雪莉笑道,“肯定不是我们三个,是……”(梦梦插句嘴:雪莉差点就说错话啦!)
嘎吱一声门响,零推门走了进来。
零看了雪莉一眼,靠在门上问海砂:“那些沙子呢?”
海砂拉起脖子上套着的一根黑绳,绳子上套着的坠子就是那个装满沙砾的玻璃瓶:“在这里,雪莉和我商量着明天拿给拉斐尔家族赞助的一个考古学家那里去看看。今天我也已经送了一点去巴黎矿产研究室,分析报告明天应该也可送到。”
“嗯。”这个答案似乎很让他满意,零补充地又点了下头,看上去像是要离开。
透和海砂几乎同时喊住他,零稍作停留,回过头刻意地看了雪莉一眼。雪莉好歹也是拉斐尔家的族长,此刻却被他的目光逼得倒退了一步。
零没去深究,雪莉也镇定下来。
透美没管这些小动作,跳起来拉过零的胳臂:“你去哪儿呢?不吃饭吗?”
零给他亲热的头皮发麻,漠然道:“没胃口。”
“那我陪你去散步吧!”
你会散步,鬼才相信!零瞪着透,傻子都看得出他另有目的:“不必了吧。”
“哎呀!友谊是需要常联络的!走啦,走啦!”透完全屏蔽掉零的拒绝,挽着他的手,把他拖了出去。
海砂看着零和透离去,街上之前的话题,问雪莉:“零也经历过哥哥这样的事吗?”
“也许吧。”雪莉转过身给烤肉翻边。
“雪莉,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东西?”
“这个。”雪莉想了想,转头对海砂笑道,“还是让他自己告诉你吧,我觉得他会告诉我们的,关于他的一切。”
Ⅳ。
“那个,我们之间的约定要保密哦。”透突然崩出这样一句。
听他唠叨了一大堆体育消息后,零终于知道了他的真正目的。
他本能地想冷言冷语几句,考虑到透的理解能力有限,他只好再次选择非常简单地回答:“哦。”
透找了块松软的草堆叫他过来坐下。零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斜斜地靠在草堆上。人造的微风恬静温和,吹得人很舒服。透敞开腿躺在草堆上,望着地底庄园上空镜面中虚拟出来的星空,兀自傻笑了一阵。
过了一会儿,他下意识地把玩着他的钥匙串,很深沉地叹了口气,扭过头来,问零在北极圈的生活细节以及他有什么特别擅长的体育项目。
所有的问题被零用语气助词应付完毕后,透清了清嗓子,装作很自然地继续说道:“真是太舒服了,因为我总是到处跑,其实还真没有几个朋友,现在……我和你躺在一起,感觉真好,都不知道是不是做梦,好怕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
透说了那么多话,唯有“我和你躺在一起”这几个字直接钻进了零的耳朵,他立马爬了起来,丢过来一句:“我饿了,回去了。”
“哦!”透也跳了起来,跟上他。
零无意中瞥见了他手上把玩的钥匙挂件,指着问:“这是什么?”
“啊?这个?一个八音盒挂件。”透扬着钥匙对零说道,“就是怎么也打不开,也许是坏了吧。”
“谁给你的?”
透奇怪零的语气,正要说是维斯里给的,转念想起和他的约定,于是告诉零是他在地摊上买的,还怕他不信,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堆买东西的过程。
零自然看得出他在胡说,不过八音盒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只是让他有阴暗的感觉,也许单纯是因为时间太久的缘故,很多古董都会如此。
此时的海砂,才用凉的毛巾为海琴擦了下脸。
“哥哥一定会好起来的。”她自语着把手浸在水盆里清凉的水中,许久,下巴紧了一下,似乎作出了一个决定。
“……在Matrix里面,我希望你能知道因为我的存在能够被你感知到,是我非常满足,哪怕我的存在只是一种虚幻,只要你能……”
她在手机里打好这样一段话,又思虑了很久才摁下发送键,可惜……她忘了她还没有零的号码。
就当这是天意吧!海砂叹息地笑了下。她想旅程还这么长,她有足够的时间,虽然她还不太清楚她到底要干什么,要和他走多近。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海砂发现她竟然在海琴的床边睡着了,手还放在水盆里。阳光射进来,水面反射的光在她手背上渲染出一块漂亮的花斑。
雪莉叫她一同前往考古学家法瑞尔教授的公寓,那是位在业内名气不是很大,却非常有学问的教授,不出名的原因完全是由于他研究的课题的隐秘性。
透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海砂钻进雪莉准备的轿车,发现前排座司机身边还有一个人——零。
“我需要买一些更厚的衣服。”零预感到海砂会有很多问题,抢在她前面回答。不过海砂的问题还是跟了出来:“那么,我需要你的手机号。”
零头也不回地把他的黑莓甩了过来,海砂想赌气甩回他,发现他亦真亦假地又睡了。
“真是的!”海砂小声埋怨。雪莉却隐隐地体会到了一丝担心,她是最讨厌这种不必要的感情纠结的了。
但是……海砂一定要嫁给透嘛?小白加大白,这个组合也……
她不禁扑哧了一下,笑了出来,搞得海砂一个劲问她怎么了。
零没有睡觉,只是这种姿态才能免受打扰。耳边不断传来雪莉和海砂的说笑声,对于她们的乐观,他不知是该庆幸还是遗憾。
禁忌之血!
究竟意味着什么?零其实也不能肯定,但绝对不是能迅速恢复平常乐观的。
禁忌之血的魔力,哪怕是禁忌的苍御也会遵守的规则。
几千年来他们每一代的传人都只会为了族群的延续去杀死一个特定的神之后裔,也只会去杀一个。除了那个人,几千年来,几百个姓苍御的人都只会去杀一个。(到后面大家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而且零还知道神族的尸体是不会如此凭空消失的。他感到这个故事里还蕴藏着迷雾和黑暗。
这一切都需要去查证,如何去查,那里才是焦点,零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一切一定与那个人有关,与12年前巴黎的血案有关。
也许那个人早就预料到了今天的一切。
也许,也许。
第十章 苍御之零
Ⅰ。
零第三次挂掉海砂的来电,她终于没有再打来了。
潮湿的风从塞纳河上吹过来,把他额上的乱发吹进了眼睛里。他伸手把头发拉到耳后,听到连续几声咔嚓。
零眯着眼朝咔嚓声望过去,又连续几声咔嚓后,照相机后,一个反戴了鸭舌帽的男孩露了出来,朝零微笑。
他拿着相机走过来,递了张名片给零。
“我是自由摄影师,不介意我跟在你后面拍两张照片吧?”
零盯着他愣了几秒,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人想要去拍他。他知道他是独特的,难以想象地吸引人。他不明白的是人为何要被吸引,明知道是危险的存在为什么还要靠近。
零立刻就要拒绝的,但是男孩见他没有要拿名片的意思,马上把名片收了起来,反而投给他一个不要介意、抱歉的笑容,然后退开了好几米的距离,继续当他沉默的观察者。
他的谦卑让零没有理由再说什么,他收紧长及鞋帮的黑色风衣,最后看了男孩一眼,沿着河道向前走去。
男孩跟随着零,穿过巴黎老城区最繁华的街道,错开皇宫,缓缓走入Louvredes Antiquaires大街。
青灰色的屋顶在巴黎特有的白色天然光中发着金属的光,屋顶下奶酪色的大理石拱门中是富有现代感的时尚装修。
零绕过石质拱门,从一张透着暖光的小门进入了这家开设于1978年、被命名为“收藏家的卢浮宫”的古玩商店。
一名黑衣的使者在零走入后,不动声色地上前向他身后的男孩做了一个禁止的手势。男孩收起相机,悄悄地拉近了一点他和零的距离。
零随手拿起了一包在小雕塑上的老报纸。
“这是张1996年的报纸。”老板抬了下眼镜凑过来,手里还有份更黄的报纸。
零明白他的意思,看了他一眼道:“我是好奇,您为什么要收藏1996年的报纸?”
“哦,这个……”老板笑道,“因为它上面有些新闻可能会有人感兴趣。”
说完,老板盯着零的表情发生了些诡异的变化。
“是关于发生在圣母像边的吸血鬼案吗?”
零不急不慢地吐词,用指尖懒散地翻动那张报纸。
身旁的老板和他身后的男孩却不由的被他的话惊得一震。
面色苍白,黑色的头发下绝美的五官,一身修体剪裁的黑色风衣,还有那双异类妖冶的紫色眼瞳。这样的问题从这样一个人口里问出来,大白天里也能奏响哥特的风琴。
零眨了眨眼睛,抬起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钞票。
“我要这个。”
老板接过钱,零又问:“如果你愿意,我是说如果,你知道那个案件吗?”
“我知道!”
回答零的是他身后的男孩。男孩赶忙让自己离零更近了一些,用探询的目光盯着他的眼睛。
“你知道你的眼睛是紫色的吗?”
零没有回答,直接转身离开。
男孩连忙追上来:“抱歉,你不是要知道那个事件吗?带我的师傅刚好就是那件案子唯一的摄影记者,所以我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内幕。”
“哦?”零停下来。
男孩欣喜地继续:“说实在的,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