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之初 上-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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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看好他,等下进去站一边。”头也不回,反正命和无欢同在,伸出去是一刀,缩回去还是一刀,还不如头也不回的赴约。
“我会看好他的。”神色凝重,她也紧张起来,紧抓丢丢的小手,把他护在身后。
“我是——耶——哑——儿!应魔教宫主宋词之约,叫她出来见我。”
进门时,人太多,没人注意我的存在,而我步入喧闹的大厅后,一脚踹倒最标志性的正中圆桌,着实起到了震撼的效果,一时间,四座皆寂,我成了所有人的焦点。却不料,我还未沾沾自喜,夺命剑已至,杀气摄人,本能闪身,却避无可避,只入左肩。
“烙…烙儿。”
“你是耶哑儿?!”白衣若雪,当初的少年,已变。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吗?”不顾他的疑问,看着没入我的身体的剑,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嘴里却断断续续的问着。
“娘!”耳后稚嫩的童声划破我的噩梦。
那时我才领悟,丢丢那句“娘死”不是说他的亲娘,而是我,这个背负他娘虚壳的娘。
四十 重获新生
眼前的他,已非昔,当初瘦弱单薄的少年,当初那个固执和我同死的烙儿,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痕迹,现在的他,周身散发的冷漠和冷酷气度威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也深深的震撼了我。
“为什么杀我?”猛然想起我也变了,已经成为另一副身躯的寄主,他认不出我,杀我也许是个误会。想到这,心里才有些许释然,不禁看着他笑了。
对于一个杀手来说,被杀者如果对他笑,应该是件很诡异的事。所以,他看着我,眼底浮起一些浑浊的东西,我看不懂。
“因为你是耶哑儿!”突然抽剑,一个轻跳,已经落在二楼的走廊,我才看见早已在那站立的特别看客。“你看见了,剑上涂了你给我的毒,她活不了了。按照约定,告诉我!谁杀了…”
“哈哈”看着楼上正沉浸在报复快感的人儿,我无可奈何的苦笑,宋大姐,拜托你笑的有点突破,有点创意好不好?每次都笑得这么变态张狂,祝你笑到下巴脱臼。
“娘!”此刻丢丢已经挣脱拂晓,扑进我怀里,拂晓扑过来时,脸已吓得惨白。
“放心,我这次会很守信,杀她的人就是”
“不要!”不祥的预感笼罩,我忽然想起宋词说过烙儿活着是为了我,那他那么在意的那个‘她’,就是好狠毒的一招!毕竟,无论是孟然,还是伽蓝,他们眼里的我已死,或许,烙儿也以为我死了。
“说!”他的杀气依旧在升腾,我知道,他一定会再杀,而这一切全是为了我。看样子,宋词打算让他愧疚自杀,眼看着阻止不了宋词脱口而出的阴谋,我好后悔太轻敌,沦为她的棋子,她就是要看每一个爱我的人,在我面前死去,先是翼,然后就是
“不!”声嘶力竭,只觉揪心的痛,一口血喷涌而出。
“杀她的就是你咯!耶哑儿,耶风流的宝贝疙瘩,毁容前就是那个在崖边叫你放手,被你一直放在心底的人啊!我没有食言吧!我告诉了你真相。”
“你?!“
他转过脸,看着我,除了最初的诧异,全是复杂的痛,失手,剑坠地,轻轻一点,他落了下来,步步沉重,走到我身边,第一次,我们认真的看着彼此。
清秀俊美的脸庞,轮廓已出,象个男人了。平添的伤疤,让俊美多了些沧桑,幽深的双眸,半掩在额前碎发后,注视着我,悲哀渐渐染进,逼出了他隐藏已久的温柔,冷漠的杀气顿时化为乌有。 白衣纯净,像天使,忽而,对我笑了。
“烙儿,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就因为你这样我才要你的,算命的说我命硬,只有克别人的份,一定要找个和我一样的人做弟弟,我以后才能嫁出去,子孙满堂。如果你走了我没人要,孤独终老,你忍心吗?”看着他的笑,温柔如初,让我忽然想起几年前那个我们初识的夜晚,于是重复当时的话,我知道,这些话,他一定记着。他也知道,这个世界,也只有一个人可以重复。
“真的是你!”他又笑了,却笑得我心底发慌。虽然容貌已变,但我相信他认出了我。一把推开丢丢,向烙儿怀里靠了过去,紧紧的拥抱他,透过眼神,预感让我真怕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烙儿,知道吗?现在姐姐我可是大美女哦!可惜,我涂了泥巴,你看不到!”可是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可我发现,失败了!
“我好想你!”温暖的触感,止住我的唇,来自他手指,还有他指上残留的我温热的血。
“好!你们两个还真亲热!”语毕,她已经落在我们身边,嘲讽的眼光,看得我很不爽。
“你嫉妒?!”挑衅地看她,我把烙儿搂得更紧,现在的他已高出我许多,也结实了。
“不!”烙儿睁大眼看着我,我笑,笑得一定“绝美”,因为此笑即绝。笑凝血出,我的心脏已被宋词手中的剑穿过,而我,推开了他。
“对不起!你要活下去!”我想今天的劫还是躲不掉。
手腕上除了生死镯,还有银丝铁环,那次坠崖,它救了我和烙儿,而此刻,我决定用它杀人,我没有武功,杀人的速度却是一流,手起丝落,命悬一线,宋词惊讶地看着我,因为,满身是血的我,此时,已经勒住了她的命。
“你?”显然我把她吓到了。
“我们一起死吧!”看着她,笑得邪恶。
“不要!”耳后的四人齐出声,让我惊讶的是,那声音里,有丢丢,有拂晓,有烙儿,还,还有一个人,虽然不是很熟悉,但我却听出了,是孟然。”
“孟然?!”
“你是谁?”他看着我,让我意外,眼里只有愤怒和恨意,娇容红,气喘着,应该是刚刚赶到,耶家堡一别,我们再没见过,这个貌比女子更娇媚的男子,一直让我难以释怀,不仅是因为他长的象某个人,还因为他对我的情意,我一直没有回应。
“我是…”
“孟然,没想到我们才相伴几日,就要生死相隔,来世我们再见!”伪装的诀别,在孟然眼里全满是疼惜。
“你搞什么?”
“你忘了?!他并不知道你是假冒的宋词,他知你假死后就来找你,可你来的太慢,让我先遇见他,我就乘机做了会你咯!没想到,做了你,有这么多人爱哦!你确信他会象烙儿那样认出你吗?杀吧,当他的面,杀了我————他心里的你!”她在我耳边低语,阴险的声音,看向孟然,却是无辜的样子。
“你!”气得我牙疼,勒她的手却在一点点放松
“走开!”没有料到,平常手无缚鸡之力的孟然,此时却能爆发如此的大的力量把我推开。
“娘!”
除了拂晓慢点,其他两人已经到我身边,把我扶住,躺在烙儿怀里,第一次发现,他的胸膛不再象年少般无力,而是给了我安全感觉。”烙儿终于大了,不再要我保护了!”
丢丢紧抓我的手,咬着牙,看着我,没有声音,全是豆大的泪水,落下,溶入我流出的血里。看样子,这泪水存储量比起当年的烙儿还要充足,“丢丢,你还有三个月可活,一定要好好珍惜哦!我不能照顾你了!”
“娘…丢丢活一个月…你要陪丢丢…”
最后一滴晶莹落地,我闭上眼睛,祈祷,爱恨纠缠随我逝去。
我没有看见,丢丢那颗晶莹滴落后,奇异的流光笼罩着我,银白的光披洒在我和丢丢身上,我的伤口慢慢愈合,而丢丢原本小小的身体,也发生着变化。
我后来才知道,丢丢用他生命的三分之二,成就了我的新生。过度的老化,丢丢一夜成年,容貌尚存年轻,可原本的黑发,却被银白的长发取代。
四一 别有忧愁
〃这是哪?〃模糊中,睁开眼,空白的一片,渐渐的,一切清晰,是纱帐,淡淡的紫,随风轻舞。
〃醒了?!太好了!〃床边是欣喜的拂晓和憔悴的烙儿。
〃你为什么抓着我的手不放啊?〃看向烙儿,脸部曲线因我的苏醒而柔和许多,紧皱的眉也逐渐舒缓,冰冷的忧郁融化,碎发掩住疲惫,俊美的风华展现。
〃因为丢丢也抓着你不放,这位烙公子自然也不会松手咯!〃面对我的疑问,烙儿只是看着我,淡淡的笑,云淡风轻,却温柔无限。而一旁的拂晓竟插了话,她变了,学会和丢丢一样,对我小坏了,漂亮的小脸,尽是看好戏的模样。
〃丢丢?!哪呢?〃猛的一下坐起来,才发现另一只手一直被人抓着,侧过身去看,才惊讶的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躺在我身边,双目紧闭,一只手却紧抓着我,怎么都不肯放,最让我吃惊的是,他那一头顺滑的银丝,随意的勾勒着脸部美的无懈可击的轮廓,美而不失阳刚,简直就是男版的丢丢娘。
〃那就是咯!他为了救你,一夜成人!消耗了太多精力,和你一起沉睡了三日,不过还未醒。哑儿姐,你说对了,丢丢真不是一般的孩子!可是现在他看起来比我们都大,怎么叫你娘,叫我姨啊?〃推开挡着她视线的我,拂晓一个翻身,也上了床,坐到我和丢丢中间,轻抚丢丢熟睡的脸庞,眼里满是疼惜,真不知道她是娘,还是我是娘。
〃他到底是?〃烙儿沉默的疑问终于爆发,对于娘这个名称,我想他介意了。
〃走,我们出去说,让丢丢休息吧!〃多次尝试,终于把拂晓的手塞到丢丢的手心,把我的手解放出来。
轻轻关门,和烙儿一起出去,让拂晓留下照顾丢丢。
…
屋外。
〃这里是?〃
〃风尘居的后堂,宋词的势力范围,那天,她见你被救没死,就说要和你继续玩,把我们困在这里,我就把你们带到我的房间,谁知道你一昏就是三日。而且当时那个叫丢丢的孩子成人后也昏了,却紧抓你不放,没有办法,我们只有让他睡在你身边,而且和你一块来这的女子说他是你孩子,睡在一起也无伤大雅,我才没有…告诉我!怎么回事?这一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蓝他〃
〃蓝?!你见到他了?在哪?在哪?〃也许在一个爱你的男人面前为另一个男人惊慌失措是一种残忍,但我没有办法,我的心总是在第一时间为伽蓝不正常的跳动。
〃他死了!〃
〃瞎说!〃害怕,心被勒紧,看着他受伤的眼睛,我在拼命捕捉一中叫作谎言的东西。
〃他以为你死了,就爱上了别人,十日后将和风尘居的头牌'恋朝歌'成婚!〃谎言被揭穿,却是真实的残忍,赤裸裸的,将我刺痛。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安静的夜被我吵醒,从开始的歇斯底里,到最终虚脱倒在烙儿怀里哭,我们所在阁楼,门窗纷纷被打开,很多陌生的脑袋伸出,寻找声音的来源。
〃忘了他吧!〃紧抱着我,他的身体温暖却悲伤,像个废弃很久的避风港,象要为我遮蔽风雨,自己却也是伤痕累累。
〃我要见他!〃我很坚定,坚定到想让自己死个彻底。
〃好!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一年来的故事。〃
〃好!不过你要说!〃
就这样,静寂的夜,如水的时光,只有我们轻轻的低语,曾经的惊心动魄,我们都淡淡的带过,看着彼此的眼睛,我们都清楚,我们都向对方隐瞒了心里最深的痛,他所有的凌辱和我所有的寂寥,都交错在回忆里,被我们选择了回避。说到最后,我无法自持,只有突然把头埋在他怀里,我们都希望看见丢对方眼底的真实,却越看越模糊,因为泪,已,盈满眼眶。
〃烙儿,这是我爹娘送我的生日礼物,本是一对,对我意义非凡,现在送你其中一个,以后若你我近在咫尺,它们便会相互呼应,发出美妙的声音。"
也许是对他的愧疚和疼惜,从腰间取下养父母在现代送我的那对玲珑剔透的玉石,留下一枚,把另一枚系在他的腰间。玉石靠的太近不会有声音,现在两枚玉石保持不近不远距离,正好可以发出奇异的声音,如天籁,随风在夜里传出悠远的旋律。烙儿在我心中,亲情的成分居多,而玉石对我而言,象征亲人,恰巧代表了我对他的情义,送给他,再合适不过了。
他低头看着那玉石,惊异于它的特别,缓缓的抚摩它的纹理,又抬头看着我,若有所语,却被突然打断。
〃你们?!〃被拂晓突来的声音打扰,我抬起头,正好对上从屋内被拂晓搀扶出来的丢丢。银色垂下,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