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情殇-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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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巴,你丫怎么这么不要脸呀?!”钱国庆哭笑不得地松开了手。
季有铭整理好刚才被钱国庆弄乱了的军容风纪,嬉皮笑脸地坐了下来,说:“我今儿来还就不走了,就在沙家浜扎下了。我告诉你钱国庆,这山头我是肯定要拿下,付多大代价我都不在乎……”
“真你妈不要脸!人家有男朋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干嘛呀,强抢民女?赶紧走吧,待会儿我们主任就要回来了。他要看见你小子又坐在他的位置上,不定怎么骂你呢……”
“主任怎么了?别说是你们主任,就是你们院长、政委来了,我也不怕。哥们儿我不归他们管!再说……”季有铭突然不说了,江小玲幽灵一般进到了屋里。
屋里的气氛顿时异常尴尬。最后还是钱国庆先开口了,他问江小玲:“有事吗,江技术员?”
“主任刚才来电话,要我把他桌上的一份报告送到妇产科去。”说着,江小玲走到季有铭跟前,冷冷的,“季连长,请你让开一下,好吗?”
季有铭像是屁股被人用锥子扎了一下似的,“腾”地站了起来,闪到一边去了。
江小玲找到那份报告以后,便转身离开了。
“季连长,请你回宿舍等我?”钱国庆阴阳怪气地说道。
季有铭沮丧地点点头,说:“操,把钥匙给我吧。”
“敬酒不吃吃罚酒,踏实了吧!”钱国庆掏出钥匙扔给季有铭,说,“算了吧,要不再琢磨琢磨别的?”
“不行,我季有铭没那么容易就轻易缴械投降。你说她有男朋友,是谁?干嘛的?在哪儿?蒙我?门儿也没有!”季有铭竟是振振有词,一副无赖的嘴脸。
“咳,我说你这人,我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你还有这么个‘优点’。我们四川有句老话就说的是你这号的。”
“什么?”季有铭问。
“你这叫脱了裤子上山打虎,不要脸又不要命!”钱国庆乐着说。
季有铭认真地想了想,回答说:“操,你们四川人太缺乏想象力了。我们北京人管我这号的叫‘死皮’……”
“好了,你这个不要脸不要命的死皮,赶紧滚吧!”钱国庆实在不想跟季有铭再贫嘴了。
季有铭刚走了没多久,江小玲又回来了。一进屋,见钱国庆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她问:“他走了?”
“谁?”钱国庆一时弄不清楚江小玲的意图,于是只好装傻。
“还能有谁,你那位战友啊。”江小玲显然不满钱国庆跟自己装糊涂。
“没走,我让他回宿舍等我去了。”钱国庆小心翼翼地回答。
“他来干嘛?”江小玲似乎突然对季有铭产生了兴趣。
钱国庆为难了,他的脑子开始飞速的旋转,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既愚蠢又刁钻的问题。他只好笑笑,说:“谁知道?”
“好吧,钱医生,我同意跟他当面谈谈。”江小玲平静地冒出一句钱国庆万万没有想到的话。
“真的?”他问。
“晚饭后我在宿舍等他,你让他来找我吧。”
钱国庆特意从小食堂端回来几盘小炒,款待心急火燎的季有铭。钱国庆委实不明白,这傻瓜怎么变成这么没出息了?他真担心如果江小玲一旦彻底拒绝了季有铭的求爱,季有铭会不会干出什么失去理智的勾当来。他发愁地看着他,极力想规劝他首先要端正态度,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如果有门儿,固然皆大欢喜;可要是没门儿呢,那也不能死皮赖脸的强死强活要人跟你。毕竟咱是共军,不是当年的国军。然而这会儿的季有铭已经完全神不守舍,整个儿成了一花痴。
“哥们儿,你能不能再把当时的情况再详细地跟我讲一遍?越详细越好!”季有铭激动得不能自已了。
“哎呀,我不都跟你说了吗?没表情,也没感觉,非常坦然,高深莫测。你去了就知道了……”见季有铭又准备端酒杯,钱国庆急了,一把摁住了他的手,说,“哎,我说,你找死吗?”
“我再喝最后一杯,醉不了,我保证!”季有铭掰开钱国庆压在酒杯上的手,说,“我这儿是等候判决呢,是死是活就在今宵了。哎,没想到我季某人也有今天啦!”
“行了,赶紧吧,”钱国庆看了看表,说,“滚吧,赶紧滚吧,再晚可就吹了!”
季有铭站了起来,做了个深呼吸,说:“哥们儿,我去了!”
“去你的吧,祝你好运!”钱国庆实在是被季有铭弄得有点烦了。他是真不明白,江小玲怎么会对季有铭有这么大的魔力,把个季有铭弄得如此神魂颠倒,像只发情的骚公鸡。
这一夜季有铭究竟跟江小玲谈了些什么、谈了多长时间,钱国庆还是一个星期以后才从季有铭嘴里知道了个大概情况。总之两个人谈成了,而且很快就好得天昏地暗、一塌糊涂了。为此,钱国庆没少扪心自问,是自己有毛病,还是江小玲和季有铭不正常?因为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这两人莫名其妙的相爱理由。自从江小玲和季有铭好上以后,变化很大,衣着打扮、走路干活、言谈举止都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很有些从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的那种感觉。季有铭更是得意忘形、踌躇满志,仿佛这天底下除了他和江小玲就没别的鸳鸯了。沉溺在热恋中的季有铭毫无顾忌地疏远了同钱国庆的交往,似乎他跟钱国庆只是一般的过路朋友,并没有战友加兄弟的深情友谊。对季有铭重色轻友的小人行径,钱国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终于发现自己和季有铭的友情在江小玲的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苍白脆弱,不堪一击。
第三章秋天的羊八井 (1)
十一
江小玲从季有铭那里得知了钱国庆和龚丽红的爱情悲剧,出于一个女人本能的好奇和同情心,她开始了在自己的朋友圈里为钱国庆物色女友的计划。尽管季有铭多次提醒她,钱国庆至今都没有从痛苦的迷情中解脱出来,她的好心善意很可能被当成驴肝肺。但江小玲认定,只要能够找到合适的女人,就一定可以帮助钱国庆从这种荒诞、迷乱的情感怪圈中走出来。说得俗气点,男人嘛,其实就是一把干挂面,女人就是一盆水,只要把干挂面往水里一搁,甭管这水是凉是热,再干、再硬的挂面也得被泡软、泡糟的。江小玲的这一理论竟让一向油腔滑调的季有铭无言以对。
江小玲有个很好的姐们儿,王姗姗,是妇产科的医生,两年前从兰州医学院毕业后分配进藏。王姗姗很漂亮,性格也很文静,属于那种比较成熟的美女,但不知道为什么至今还没有男朋友。当江小玲把钱国庆的情况跟她介绍了以后,王姗姗当即点头,表示愿意跟钱国庆先接触一段时间,但暂时不确认彼此的恋爱关系。
“哪个王姗姗?”当江小玲和季有铭把这个意思告诉给钱国庆的时候,他一时没想起来王姗姗是谁。
“哎呀,就是那个妇产科的王医生,兰州医学院毕业的,想起来了?”江小玲提醒他。
“哦,是她呀!”钱国庆想起来了。
“怎么样,还行吧?”江小玲又问。
钱国庆摇摇头,乐着说:“我看她岁数挺大的,不会是二婚吧?!”
“瞎说,”江小玲有些急了,“人家连男朋友都没有过,怎么会是二婚呢?!你就说行不行吧,痛快点儿!”
钱国庆看了看一旁一言不发的季有铭。他发现自从季有铭跟江小玲恋爱以后,人老实了不少,废话也少多了,尤其是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季有铭简直就一弱智。前几天他曾对钱国庆说,现在他只要一见江小玲,就晕菜,甭管她说什么,他就得听,不听不行,自个儿跟自个儿都较劲。
“季有铭,你不是也见过王姗姗吗?你说说,人配不配得上钱医生,你说!”江小玲用手拍了一下季有铭的肩膀,示意他赶紧表态。
“见过、见过,当然配得上、当然配得上。”季有铭急忙表态,“国庆,要不先接触一下?”
“她家里是干嘛的?”钱国庆问。
“父母是医学院的教授、讲师,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家里就两闺女,没儿子。”江小玲如实回答。
“她怎会进藏呢?”钱国庆问。
“分配的呗。”江小玲脱口而出。
“我说,国庆,你丫没毛病吧?”季有铭实在忍不住,插了一句。
“怎么了?”钱国庆问。
“你就跟人先接触、接触,哪儿他妈那么多……”季有铭的话被江小玲故意的一声咳嗽打断了。他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带了脏字,于是急忙改口,“你哪儿那么多问题?!”
“哟,”钱国庆乐了,“江小玲,你有两下子呀!”
“怎么了?”江小玲明知故问,很得意。
“这才几个月的工夫呀,季有铭让你给修理得有形有状的了。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呢。我说有铭,当初我要知道江小玲这么厉害,说什么我也不能答应你们俩搅在一起。这不给自己又找了一托儿所的阿姨吗?”钱国庆话里有话的数落着两人。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季有铭竟是振振有词,“唉,我说国庆,小玲可是一片好心,你别把自个儿弄得跟王公贵族似的,不就一俗人谈个恋爱吗,有什么呀?”
“你怎么说话呢?季有铭同志!”江小玲故作不满状,“那恋爱是随便想谈就谈的吗?”
“哟,我错了。”季有铭一缩脖子,退了回去。
最后三人商订下个礼拜天,由季有铭开车,去羊八井地热基地野餐,届时江小玲把王姗姗叫上。
钱国庆收到了一封胡安川的来信,胡安川在信中告诉钱国庆,他大学毕业以后,在机关呆了不到半年就辞职下海了。现在他开了一家自己的公司,经营电器、百货,虽说很辛苦,但生意不错,再过些日子,他准备来西藏看看,一是游山玩水,二是寻找商机。他希望到时候钱国庆能够为自己介绍一些关系。
钱国庆由衷地为胡安川高兴,他在给胡安川的回信中表示欢迎他来西藏玩,并承诺到时候一定帮他介绍有关方面的关系人物。本来他还想问问,胡安川曾经发誓要给他那位“反革命”的父亲建造一座巨大坟茔的誓言是否已经实现?但考虑到这个问题可能会伤害对方的自尊,或者勾起伤心的回忆,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秋天的羊八井,一片斑斓多姿的景色,骄阳的光辉和秋风的抚弄把这里的一切都变成了童话里的传说,眼前深蓝宽阔的湖面伴着微风荡起千层涟漪,一群悠闲、温顺的牦牛在湖边的草地上缓慢游荡;远处高山之巅银白的积雪在草原和晴空的衬托下格外耀眼,如同一颗镶嵌在金色皇冠上的钻石,把这个世界装点得无比妖艳。
钱国庆和季有铭忙着把吃吃喝喝的瓶瓶罐罐搬下汽车,张罗着即将举行的野餐。江小玲和王姗姗悠闲自在地溜达着走开了。望着两个女人离去的背影,季有铭悄悄地问钱国庆,“哥们儿,你觉得怎么样?”
钱国庆摇摇头,说:“不咋地!”
季有铭顿时蔫了,叹出一口气,说:“你这种人叫我怎么说你呢?!”
“怎么说都成!”钱国庆斜眼看了看他。
“你丫真的是我党最操蛋的党员了!”季有铭咬牙骂了一句。接着一本正经地又说,“哥们儿,今儿甭管你乐意不乐意,你得给江小玲和我一个面子,要不然我可饶不了你。听见了吗?”
“得,我给面子,给。”说着把一包方便面扔给了季有铭。
“你告诉我,王姗姗哪儿就让你不顺眼了?我看挺不错的一女人呀!”季有铭说。
“我看不惯她的德行!”钱国庆压着嗓门儿说。
“人德行怎么了?”季有铭觉得很奇怪。
“假!”钱国庆说。
“人怎么假了?”季有铭仍是不明白。
“跟我那个后妈一个操行!”钱国庆苦笑着说。
季有铭不再言语了。他点上一根烟,将一口烟雾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