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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是非分不清-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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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宁跟程七见她毫无防备,同时奔前护住她的前后。
  「好像死了,也不会很可怕嘛。」程七失笑。下头见?说得这么容易,好像一眨眼,大伙再来聚一块喝酒吃饭。多亏有她,之前还觉得自己死得真不值得,像头丧家犬,现在勇气可是百倍了。
  她的力大无穷,在敌我军队之间泛起阵阵涟漪,好像有人在喊着她是断指程将军,她听不真切,只一味向前冲。她的知觉没了,听觉也没了,身边到底还剩下多少人她也不清楚。她太习惯往前冲,每回善后的不是一郎哥就是怀宁,这一次,只留下一郎哥,他会怨她,她知道;而东方非……
  真是有一点点的遗憾啊,真的有点遗憾她的未来不会有他了。虽然她不是十分明白男女情爱,但也感觉得出东方非在她心里的定位,绝不像一郎哥跟怀宁一样。那日在七里亭,她有机会拒绝他的喂酒,却任他在众目之下碰触她的唇……
  真是可惜了。她好像还有许多事没有去体验过呢。
  长刀滑过她的颈边,她不躲,她张嘴大喝,只知自己发出声音却听不见,巨树被她扫进敌军之间。
  好像有人在她耳边喊了什么,她还是没听见,接着她整个人被怀宁拉进他怀里,她一怔,察觉他的身子猛震一下,她低头缓缓看着他胸口的箭血。视线突地被他肩头后的动作吸引,前后不到眨眼工夫,她迅速翻身挡到他的身后。
  「阮冬故!」怀宁手脚已无她的灵活,不及护住她,就见长箭破空而来,先穿过她的身躯,他必须卯上最后一口气才能稳住两人被震退的身躯。
  「怀宁,一人一箭,算公平了。我跟一郎哥说过,咱们师父学的是旁门左道,我迟早破他的局!没道理你要为我死的,我这条命也是你的啊。」她哈哈笑道,笑声沙哑略嫌无力,但仍是十分有精神地注视前方。「谢谢你了,怀宁,陪我走了这么长的路。」

    突地惊醒。
  东方非翻身而起。
  「大人?」门外青衣一听动静,轻喊。
  「没事,你下去吧,我只是作了个恶梦,加上听见有样东西掉了……」什么梦他记不清楚,只是突然空虚起来。
  窗外的月辉衬着室内满地银光,他随意瞥见挂着长衫的屏风下有碎片……不对!他立即下床,瞧见当日阮冬故给他的信物已裂成碎片,里头雪水泼洒一地。
  莫名地,他心漏了一拍。
  他不信鬼神,也不信预兆。自新皇登基后,朝中势力他一把抓,力荐有经验的亲信为帅,立即调齐京军赴战场,换下王丞那混帐,非要一鼓作气压下外患不可。
  她应该不会出事才对。
  他心神始终难定,穿上长袍,一开门,见青衣还在外头等着。他有趣地笑道:「青衣,你用不着睡的吗?」
  「大人不睡,青衣不睡。」
  「你真忠心啊……你几岁跟着我的?」
  「十二。」
  「十二?这么久了?原来,我当官当到老了吗?」
  「大人一点也不老,跟初入朝堂时一模一样。」青衣实话实说。入朝为官,大多外表远老于实岁,偏他家大人把官场当游戏玩,即使三十多岁,依旧俊美如昔。
  东方非大笑两声,反身走回房,一时难以入眠,索性取出当年的画像。
  当年阮冬故要画摊的书生替他画一幅人像图,不料书生将阮冬故一块画上,只见一幅画里,他俩喁喁私语,态度无比亲热。
  他视线落在画中那个神色洒脱、眉目带着爽朗的少年,那书生画得真是入木三分,让他怀疑,在这世上还有多少人对她起了异样的心情?
  「青衣?」
  「小人在。」门外的青衣应道。
  「本官做事,一向没有迟过一步,这一次也不会。」
  「是,大人做事从不出错。」即使不知东方非在指什么,青衣仍然照实答着。
  「是啊,现在我就等着她班师回朝后,一同辞官,将来可有得玩了。」他笑道,每每思及此,心里就是兴奋难抑,充满期待啊。
  有时候还真有错觉,她耿直的性子不变,他就不会失去对她的兴趣直到老死。
  他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尽黑的天色。
  他兴奋中带有轻微不安,这在他的官场生涯里几乎不曾有过。
  「哼,不安定的因素全在她身上。」他有些不悦,首次难料一个人的动向。
  「大人……若要辞官,只怕皇上不放人。」青衣委婉陈述。
  「他不放人我就走不了吗?」他压根不放在心上。
  青衣迟疑一会儿,又道:「大人极受皇上倚重,如果让他知道阮大人在大人心里的重要性,恐怕会以阮大人为要挟……」
  「阮冬故对本官能有多重要性?」东方非失笑一阵,忽然敛目沉思,俊脸微些不可思议,彷佛察觉她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青衣见状,也不多作打扰,安静关上房门。
  「阮冬故,在这世上若没有妳……岂止是遗憾两个字啊……」凤眸若有所思地看向逐渐发白的天际。
  此刻在燕门关的天空下,她必定一心一意向她那个义兄求教克敌致胜之法吧。

    半年后
  京师第一场大雪前,战事结束。
  战士回朝所经之处,百姓沿道欢呼。来至正阳门,由数名高官迎有功将士入城,随侍太监一一宣读将士之名,同时接过外族签属约定,未来一个月里尚有皇上亲临午门城楼举行献俘礼等一连串仪式,虽然忙得不可开交,但百官笑逐颜开。
  「首辅大人?」高官轻唤东方非,全部官员就等他动作,好进官城。
  东方非连头也没回,注视着军队末端的某个人,漫不经心地说道:
  「依本官的身分,也需要迎三军将士入官吗?」
  文官们面面相觑。是内阁首辅主动请求出城迎将士入官城的……如今又喜怒无常,实在令他们手足无措。
  「首辅大人……」黄公公细声提醒:「无论如何,皇上吩咐,如果首辅身子不适,可先回内阁,但晚上的庆功宴,请一定要出席。」
  「身子不适?谁告诉皇上本官身子不适了?」
  「大人……」七里亭两个大男人接吻的事,黄公公是印象深刻的。今日回朝名册上并没有户部侍郎,之前传回的军报也说阮侍郎已经……皇上对他俩的事早有耳闻,十分关注。黄公公迟疑一会儿,终究还是随着其它官员先行回宫。
  街道欢呼不断,东方非视若无睹,慢步走到军队的最后,那里一名白发青年平静地抱着小小的坛子,身上并无官服。
  东方非视线移向坛子,面露淡淡趣味。
  「听说阮侍郎死于战场,本官原以为是谣言,这么生龙活虎的人也会英年早逝啊。」
  「我家大人为救同袍而死。」凤一郎沙哑地说。
  东方非哼笑一声,问道:「本官还是来不及吗?」
  「首辅大人亲点的京军精兵是及时雨,救了怀宁……」凤一郎向他深深一揖,说道:「可惜我家大人身受致命箭伤,加上她身子不如怀宁强壮,所以……」
  东方非垂下视线,问道:
  「你家大人的骨灰?」
  「是。」凤一郎答道:「若是我家大人在世,必定想亲眼目睹战事结束,所以草民擅自作主,一路带大人骨灰上京,让她瞧瞧即将而来的太平盛世。」
  东方非轻笑了一声,执扇的手紧握,几可见青筋。
  「是啊,她心里也只塞得下百姓。」锐眸一玻В辽档溃骸赴烟匙哟蚩�
  凤一郎闻言一怔,眼眸流怒。「大人,这是对死者的不敬。」
  「本官说开就开,你若不开,即使是砸了它,本官也要亲眼看看阮侍郎的骨灰,到时候,会弄成什么下场你不会不明白,你自己斟酌吧。」
  凤一郎咬牙。「我家大人会怨你的。」
  「我让她能亲眼看见百姓安和乐利,她该高兴才对。青衣,把坛子打开……」
  青衣从百姓之中出现,毫不迟疑地要开坛,凤一郎立即紧抱坛子,怒斥:
  「别碰!我开就是。」
  东方非在听见他应允开坛后,紧绷的身躯顿时放松。
  凤一郎忍气打开骨灰坛子,任由东方非上前看个仔细。一见东方非伸手抹了点骨灰在手指上,他脸色微变,喊道:
  「东方非,请让我家大人安心地走吧。」
  「人死了也不过是一堆粉末而已,阮侍郎,值得吗?」凤眸盯着指腹上的凉粉,取笑道。忽然间,颊面略凉,他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开始下起雪了。
  「下雪了啊……冬天里的雪,就算再怎么干净无瑕,也会有消失的一天,阮侍郎,本官送妳一程吧。」语毕,抓住坛口,将坛内的骨灰尽洒天空。
  「东方非!」
  「这是她最好的路啊,你还看不出来吗?」东方非轻笑,随即哈哈大笑,笑声不绝,淹没在人群之间。「既然阮侍郎一心为民,那么就让她的骨灰留在这种地方,永远守护着皇朝百姓吧!」语毕,任由细末骨灰在雪中纷飞,东方非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回宫中。





  第十二章
  冬雪难得停歇几天,地上的厚雪让人行走缓慢困难。正旦过了两天后,京师虽然喜气洋洋,但不免被大雪困住,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在行走。
  一名年轻的贵族青年从朱红大门里走出来,脸色不悦道:
  「黄公公,你不是说爱卿为了一名小小侍郎之死,弄得心情低落,茶饭不思吗?朕亲自来看他,他谈笑风生一如往昔啊!」
  「皇……公子,是奴才该死,不该错估阮侍郎在首辅大人心中的地位。」
  「哼,这也算是好事。这样一来,爱卿就能专心辅助朕,金碧皇朝的盛世指日可待……这是什么雪,这么难走!」贵族青年恼怒地踢了踢足下积雪,一时不稳,滑了一跤。
  迎面走来的人,眼捷手快赶紧抓住他的手臂,稳住他的腰心。
  「公子,你还好吧?」
  救命恩人的声音有些低哑,原以为是男性,但一抬起头,发现扶他的竟然是名姑娘。这姑娘的脸被披风边上的白貂皮毛给掩住大半,只露出一双有神的美眸。
  「多谢姑娘。」他随意点头,见她松了手,也不再看她,直接走向轿子。「黄公公,回宫吧。」
  入了轿子,眼角瞥到方才那名姑娘直往朱红大门而去。他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她去爱卿府里做什么……」
  先前与她擦身而过,闻到了淡淡的酒味,再见她怀里抱着酒坛,难道是哪家的酒家女送酒来?
  不必深想,反正爱卿留在京师留定了,他也不担心,随轿回宫。
  那年轻女子一进东方府,注意到府内不像以前一样仆役排排站,长廊走来一名青衣劲装的男子,在看见她之后,脸色一变,随即很快恢复正常。
  「青衣,你认得出我吗?」她笑道。
  「阮……大人说,不必备门房,近日必有来客。厨房内已备好小姐的饭菜,绝对够吃的。」
  她忍不住笑出声,又掩嘴咳着,见他有些疑惑,她不改爽朗笑道:
  「不碍事的。大人在哪儿?」
  「在当年小姐默文章的那一间主厅……」迟疑了下,青衣在她离去前,说道:「大人说近日必有来客,小姐却足足晚了半个多月。」
  「我有事,就晚来了。」
  青衣见她慢慢上了长廊,不似以前动作快又横冲直撞,不由得暗讶在心里。
  要不是他深知东方非料事如神,他会以为今天来的,是一缕芳魂。
  她不徐不缓步进主厅,瞧见熟悉的男子身形正背对着她坐着,支手托腮,状似慵懒闭目养神。
  「皇上走了吗?把大门关上,今天不见客。」东方非厌烦地命令。
  皇上?原来那人是皇上啊。皇上亲自来探东方非,可以想见他在朝中的地位不但没有动摇,反而更加稳若泰山。
  她搔搔发,不知道该是为他感到庆幸,还是要为他将来可能会祸害朝廷而感到烦恼。
  她先把酒坛搁到桌上,走到他的身后。
  闻到酒味的东方非,有些不悦地张开凤眸。「我还没到借酒消愁的地步,今天不会有人来了,先把饭菜送上来吧。」话才落下,忽然有抹熟悉的香气扑鼻,他还来不及诧异,一双带点雪凉的小手就已覆住他的眼。
  左右手不对称,左手少了根手指!他心头惊喜万分,一扫多日来的低闷,执扇的手不由得紧握。他不动声色地笑说:
  「阮冬故,我等妳很久了。」语气微动。
  「哈哈,东方兄,一郎哥说你并未相信我死于最后一役,果然如他所料啊。」
  东方非闻言,不急于一时答话,覆在小手下的凤眸带抹笑意合上,享受她如往昔般爽朗干净的笑声。
  过了一会儿,他优美的唇角轻扬,笑道:
  「妳在玩什么把戏?遮住我的眼,是不想让我看见妳吗?妳是变成男儿身了,还是待在燕门关几年变成三头六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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