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时刻 [美] 约瑟夫·范德尔-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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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进，可惜除非是在最理想的环境下，否则这些技术无法一显身手。
所以只好花一点钱——其实也得一万美元——扮演一个爱妒忌的男友，再找来一个私家侦探说你怀疑自己的女友和人有不三不四的关系，觉得很憋气。所以你说你想监视她，想了解她的一举一动。你跟这个侦探说的同时，你也就变成了局外人。
私家侦探总是接到这样的生意。他们和电话公司的中心站甚至是里面的某些个人都有关系。
一旦你处于保密的一方，事情就容易办了。电话公司的这些人才没心思知道什么内幕呢，他们只负责帮你多装一个分机连线。
鲍曼在莎拉住的街区租了一套很小的房子，因为那里的电话和莎拉房间的电话归同一个电话公司管理。这个小房间里面只有一部电话和一个分流调节器。莎拉接听或者拨打电话时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被录了下来，有时电话甚至会自动转接到鲍曼在萨顿的公寓。现在，鲍曼俨然好像拥有了一个莎拉公寓的外延空间。
她只要在电话上说话，所有内容鲍曼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第 69 章
里奥一回到自己的公寓，就看到答录机上有几个应征他一小时之前粘贴的海报的留言。差不多下午半晌的时候，他已经从曼哈顿银行接到了18个应征电话，有一些是秘书，有一些是科室职员（16 个女性，两个男性） 。
里奥一一答复。
“是关于电脑磁盘的学期论文，”他对第一个应征的秘书说，“但是我的电脑坏了。关键是，我需要一个非常好的编辑——你知道的，仔细地阅读，改正拼写错误，语法错误，发音，就是那些麻烦事儿。30页。”
他需要这个人能在明天之内完成，明天结束之前完成。时间很紧。不然除了一个快要疯掉的商学院学生，谁会愿意为一个小时的工作支付300 美元的薪水啊？ 最后他敲定了一个女孩，她家里没有电脑，但是可以趁休息喝咖啡还有吃午饭的时间帮忙编辑。她保证说会在当天工作日结束之前完成任务。
他们约好一大清早在曼哈顿银行中心一家卡布奇诺咖啡厅碰面。
第 70 章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杰理德在去中心公园的路上一直闷闷不乐。
他在青年俱乐部交的两个新朋友邀他每天夏令营结束以后一起去逛光盘店．可是没有大人陪。“听着，我只能说抱歉，但是就是不行。”莎拉说，“我很欣慰你交了一些新朋友，但是没有大人、我或者布蕾陪同的情况下．我不想让你到处跑。”
“就在离青年俱乐部两个街区不到的地方，”他不高兴地顶嘴道，“我不是一个人。是我们三个人。”
“不行。看看上次在公园我让你自己玩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天爷，”杰理德叫道，说话的口气竟然和他爸爸一样，“你真是不可理喻。”
“嘿！ ”莎拉口气也硬了起来，“你得听我的。不准去。”
“这种做法真愚蠢。”
“这种做法很谨慎。”两人一起过马路到公园时，莎拉说，“我不想见到你发生什么事情。”，这时杰理德提高了声音：“你怎么老把我当小孩？ ”
这时，布莱恩走了过来。今天他穿着一件汗衫，在莎拉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拍拍杰理德的肩膀说：“我准备好了，教练。”
“嗯。”杰理德还在生闷气。
莎拉转身去工作了，打算两个小时之后在这个地方接杰理德回家。，杰理德开始有板有眼地教布莱恩传球的基本技巧。“你先跑，”他说，“然后我再把球扔给你。”
“好，”布莱恩边说边开始跑。球朝他飞了过来。他伸手去接，结果没接到。只见球在空中飞转着落地，布莱恩却脚下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
杰理德乐不可支地看着他大笑，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个人玩得浑身都沾满了草和泥巴，笑得很开心。玩累了，两个人坐到地上，布莱恩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伸手挽住了杰理德的肩膀。“你知道吗？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也离婚了。”他说。
“真的？ ”
“是啊。我知道这种感觉。而且——我以前没有和任何人提过这件事情。我九岁的时候——只比你现在大一岁——我的父母没完没了地吵架，成天吵。我十岁那年他们终于离婚了，这么多年以来他们没有哪一天是和平相处的。我九岁那年，有一天实在受不了了，我终于离家出走了。”
“真的吗？ ”杰理德听得全神贯注。
“是啊。我拿了最喜欢的玩具和几件换洗的衣裳装进包里，然后坐上一辆巴士走了一个小时，一直到终点站。”
“很远吗？ ”
布莱恩点点头，心里面想像着一个加拿大男孩的童年时光，对自己这套颇为有效的谎言很是沾沾自喜：“我在一片空地上过的夜，第二天早上我坐上巴士回了家。当时我父母吓坏了。好像整个镇都在找我。警察局派车到处找我。”
“你的父母怎么做的？ 他们很生气吗？ ”
“哦，非常。非常生气。但是从那天起他们就和好了。也是从那天起他们不再吵架。他们都很担心我。所以，你知道的咯，你得试着从你妈妈的角度想想问题。她担心你是因为她爱你。她心里得想很多事情。而且她现在的工作也很危险，不是吗？ ”
“嗯，”杰理德说，“我猜也是。”
“我是说，她告诉我说现在负责一个小组在找什么人。她跟你讲工作的事情吗？ ”
“一点点，我想。”
“所以你应该知道她有很多烦心事咯，对吧？ ”
杰理德不说话，只是耸了耸肩膀。
“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
第 71 章
里奥几乎熬了一整夜，心里整晚都在冲着这个该死的英国人骂娘。
直到黎明时分，他才把事情做完。一整晚的汗水结晶就是：这张电脑磁盘里面好像就装了一份有关市场营销和货币政策的30页的“学期论文”。这其实是里奥从一本经济学导论的大学课本里面抄袭下来的，然后故意装文盲把文本上改得满是字体和语法错误。当然了，这张磁盘上惟一对自己有用的就是一串他费了好大劲编写出来的代码，全都隐藏在了一个属性参数里面，一般用户从界面上看不见。
9 点过一点儿，他穿着惟一的一件运动夹克，打着领带走进了曼哈顿银行的卡布奇诺咖啡厅。牛筋衬衫棉布的衬衫尺寸太小，勒得他脖子难受，腋窝和胸前都被汗湿透了。
玛丽·爱华倩，曼哈顿银行人事处高级副总的行政秘书，倒好咖啡（ 不加奶，两颗糖） 后就把磁盘插进电脑立刻开始工作。
她先把磁盘里面的东西存到C 盘上，这样也就相当于把内容拷到了银行的局域网上。她看了一眼文件，乖乖，这个家伙不是在开玩笑。都是一堆什么啊！ 他根本就不会写字。她想自己在为了这两万四千字的论文累死累活的时候，这个该死的家伙可能先得从商学院退学重新再上一遍小学六年级。
这一整天的咖啡休息和午餐时间，她就扑在了这篇学期论文上。里面的拼写错误实在是太可怕了，系统自带的拼写纠错功能根本派不上用场。整整花了一个半小时才算完成，真不是一个小工程。但是为了这免税的三百美元，她没有权利抱怨。就为了这三百美元，只要他需要，她还得随时重新校对。
第 72 章
这天傍晚，莎拉和布莱恩带着杰理德来到一家牛排餐厅。杰理德要了奶酪汉堡和薯条。布莱思点了一份沙拉和一盘意大利面，后来解释说自己吃素。吃过晚饭，三个人一起溜达回莎拉的家。这时，他们听到了一个声音。
“杰理德。”
莎拉和杰理德同时回头，认出从街上向他们跑来的这个金发高个男人正是科洛林。
“嘿，小家伙，最近怎么样？ ”
鲍曼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莎拉神色特别紧张。科洛林朝杰理德走过来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两只手张开。杰理德表情很僵硬。
“杰理，过来抱一下。”科洛林说着把身体倾向杰理德。他穿着街头衫、休闲裤，里面套了一件狩猎绿的波罗牌衬衫。
杰理德僵硬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两只手垂在身体两边，怒视着自己的爸爸。
“好啦，过来，小家伙。”科洛林硬是使劲地抱了一下儿子。他直起身子冲着莎拉和布莱恩说，“希望我没打扰什么。”
“完全没有，”布莱恩说，“只是刚刚吃完饭回来。”他伸出手，“我是布莱恩·拉莫雷·奥克斯。”
科洛林看着他笑了一下，仿佛给鸡拜年的黄鼠狼一样，“科洛林。看来你是莎拉的最新男友咯。”
布莱恩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我看你们三个人聊一下好了。”他说。
“不用，”莎拉说，“请你留下来。”
“我明天一整天都有工作，现在一定得回去了。”
“布莱恩，”莎拉说，“别走。”
鲍曼在后面尴尬地从一只脚换到另一只脚，轻轻晃着身体，眼睛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
“你这几天正在疯找那个该死的爆破家是吧，”科洛林对莎拉说。
“所以忙得没时间照顾杰理德，要把他丢在青年俱乐部——你以为我不知道？ ”
“请你离开这儿。”莎拉面无表情地说。
“不行，对不起，我不走。”科洛林说，“我是来看几天儿子的。过来，小家伙，把东西收拾一下，跟我走。我现在住在Marriott MarquiS酒店。我们去看看纽约的夜景，你妈妈要陪男朋友，还要忙着工作，没时间领你看。”
“够了，科洛林。”莎拉无可奈何。
“不，爸爸，我不想去。”杰理德的脸涨得通红，“我在这里玩得很高兴。”
“嘿，小孩——”
“你不能强迫我，”杰理德眯起眼睛，无意识间像极了他的爸爸，“你回波士顿去吧。回去休息去。”
科洛林盯着杰理德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看着莎拉。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他的脸开始涨红，几乎是在莎拉耳边低语地说：“是你让他这么对我顶嘴的，是吧？ 你以为可以对我的儿子这么做是吧？ ”
“不是，爸爸。”杰理德说，“她根本就没提过你。是我自己。我已经厌倦甚至恶心你老是耀武扬威地牵着我到处转。”
科洛林还是盯着母子俩看，目光在两个人的脸上扫来扫去。他舔了一下下嘴唇，睑上浮现出邪恶的笑容。
他嘴里开始嘟囔起什么，慢慢地转身走掉了。
第 73 章
那天后半夜，鲍曼从莎拉的公寓里面走出来。街道阴冷空旷，天空微微洒下一丝晨光。他走着走着，就发现有人跟上了自己。
他一转身，看见莎拉的前夫，科洛林。
“哦，嗨！ ”他招呼道。
科洛林突然上前冲到鲍曼的面前，把他推进旁边一条小巷子的入口。
鲍曼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科洛林用一只大手按住鲍曼的肩把他贴到墙上。鲍曼朝周围看了一下。四下无人。．“布莱恩，我来让你清醒清醒。我是个警察。我的消息来源你想都想不到。我会去翻你的老底。你根本想不到我会找出你的什么烂事破事。我能在你脸上拉屎。我可以把你驱逐出境，操你娘的。”
“好了，够了。”鲍曼平静地说。
“够了？ 操你娘的？ 够了？ 我告诉你一个消息，蠢货。我已经查过你了，大个子。入境处根本没有一个叫什么‘布莱恩·拉莫雷’奥克斯”的记录。要么你就是非法入境，要么你就不是你说的这个人。“
“哦，是吗？ ”鲍曼迟钝地说。
“是啊，朋友。我要把你的家底都掀开，你这个烂屎头。我要你的生活变成噩梦，我还要——”
突然，啪的一声，骨折的声音就是这样的，没错，科洛林的脑袋被转了几乎180度，好像要看后面那堵墙似的。但是他的脊椎骨还在原位，只是脑袋已奇怪地错了个位。他怒目圆睁，嘴巴好像什么话刚说到一半卡在那里，死了。
鲍曼把尸体放到地上，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块酒精擦布，把科洛林脖子上和睑上的指纹都擦了去。几秒钟之后，他走出巷子回到自己的路上。
第 74 章
凌晨两点，鲍曼和里奥在纽约华尔街的地下管道中艰难前行。虽然还是和上次一样背着背包和氧气筒，可是这一次两个人行动明显利索多了，不用计步器、罗盘还有地图就找到了目的地。
他们来到中枢地区，拿掉氧气口罩。里奥讨厌做这种低下的工作，闷闷不乐地取出自己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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