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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零点时刻 [美] 约瑟夫·范德尔-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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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森挂上他的老花眼镜,拿过翻译好的传真看了一遍。“这他妈是什么意思? ”他问旁边的助手,一你那边漏水了‘,还有’美国情报有点见识‘? “

  洛马却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如果真的出了漏洞,他怎么知道一定出在我们这边? ”

  “漏水‘,”戴森板着脸说,“一个漏洞能有多大事情? 他又没说要退出,不会有什么比这个还严重吧。”

  “不知道。”

  “操,问题是这个‘有点见识’,想得到什么吗? ”

  “不清楚。”

  “我就告诉了两个人,”戴森说,“你和金泽。”金泽是戴森的少数心腹之一,主要负责打理瑞士楚格的戴森公司。

  “你基本没告诉过金泽什么。”洛马提醒道,“其实也就是很粗浅地说了一个大概。”

  “但是我敢肯定你们俩之间肯定说过这件事情。”

  “当然,”洛马没有否认,“他全权处理银行的事情。可我们用的是保密电话。”

  戴森狠狠地盯着一处出神:“肯定用的是俄国人的电话,猜得没错吧。”

  “当然。”

  戴森摇了摇头:“这些电话都没有问题——我只让你和金泽用过。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每隔一天打扫一次办公室。可是阿卡迪亚每周一来都打扫得很干净啊。我们好像供不起这个家伙了,是吧? 这可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至少,我们知道他目前人在纽约。”

  “这倒是个安慰啊。只剩一个星期了,可是我们连他做了什么都不清楚。”

  “主要问题是你不能和他联系。”

  “波士顿解决那个妓女的雇佣枪手怎么样了? ”

  “在他家乡英格兰考文垂市的一场车祸中不幸遇难。”

  这时戴森露出一贯让人难以琢磨的笑容,然后伸手抽出一支麦克纽杜牌雪茄,剪烟嘴时仔细得像一个外科医生。他用金质打火机点燃雪茄,扭头面向窗外。洛马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打扰老板的清梦——这是他最近越来越喜欢做的事情了。

  戴森发现自己在想那件事情了,好像这都是第一百万次了吧。为数不多的几份报纸上暗示美国政府及其盟国已经开始收网,这么大规模的全面修补越在公众面前瞒天过海就越有利。

  戴森一直对奖金猎人( 为领赏而追捕逃犯的人) 心存恐惧。

  华盛顿方面显然是放弃了。所有的合法渠道都试了个遍。国际司法部办公室通过了美国政府提交的引渡要求,之后转交给瑞士使馆。还是行不通。美国国际刑警组织的国外逃犯科、中情局都试过了,最后还是没奏效。

  后来司法部有一个人在穷尽所有可能性之后想到了一个主意:从美国联邦司法区执法官入手。直接派一个雇佣工到摩纳哥——戴森和他的妻子每个月会去两次,然后一举拿下这个老不死的。直接到那里把人抓住然后遣送回国交给司法部,之后又布置了一个周密计划。

  追捕行动安排在娱乐场旁边的一条黑色过道里。其实对方当时只派出了两名全副武装的奖金猎人,目标是戴森身边的两个贴身保镖。

  水晶般剔透的天空挂着一轮满月。这天正好是6 月27号。戴森夫妇还有他们31岁的独生女潘多拉——一个美丽的精致女人——从赌场玩完纸牌出来。

  一路上都飘着潘多拉银铃般的笑声和戴森夫人身上的丁香香水味。

  这时,过道上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

  突然,墙角隐约出现了一只眼睛。一个人影闪了过去。

  戴森一向做事极为小心,此时只觉得胃抽动了一下。

  只听见一个男人暴躁地叫道:“别动。”

  这时戴森的高级贴身保镖伯那德条件反射地抽出手枪,对方立刻扣动扳机。

  巷子里迅速爆发了一场激战,耳边枪声不断,眼前不停闪过橘红色的火光。一时间,到处都弥漫着刺鼻的无烟火药味。两个女人尖叫着。

  光下,潘多拉的耳环闪闪发亮。突然,传来一声咳嗽。

  伯那德在激战中死了,却帮戴森捡回一条命,只是没保住他的腿。

  女俩当场死亡。腰部以下失去知觉的戴森挣扎着爬到死去的妻儿身边,用手护住她们的身体——一半像是保护,一半像是拥抱。

  其实戴森夫妇已经冷战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她毕竟是潘多拉的亲生母亲。而这个女儿就是自己的全部,是整个世界的中心。他和其他父亲一样疼爱自己的女儿,全身心地把一切都给了潘多拉。他甚至在跟她说话时都无时无刻不带着微笑,她是自己的希望。

  现在的戴森截瘫了,坐在电动轮椅上四处宣泄自己的满腔怒火。瞥经的他只为钱而活,现在的他只为复仇而活。“我再也不能走了。”有次他咆哮地对洛马吼道。可是没有了潘多拉,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地方好去的呢? 
 
第 49 章
  星期一大清早,莎拉疾步来到总部,极力想从前一天的遭袭事件中摆脱出来。她的脖子上和脸的侧面都贴上了创可贴。右脸颊上有一大块青色的淤伤,前臂上也有一块,而且胸前还有一块更严重的地方。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帕帕斯关切地问道。

  莎拉把昨天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并且说杰理德没事,让他放心。

  “八岁左右的男孩,”帕帕斯说,“的确是个很特殊的群体。容易受伤也容易恢复。而且他们的伤一夜就能恢复——这是他们身体上一个很明显的特征。”

  这时,维嘉尼走了过来,等着帕帕斯把话说完。她一手拿着一卷光滑的传真纸,一手叼着一根烟雾缭绕的香烟。

  “搞到一张照片了。”

  莎拉立刻转过身:“谢天谢地。怎么搞到的? ”

  “我按你说的跟所有保持友好关系的情报机构联系了一遍。我承认在开始的时候自己的确质疑过你的这个做法,但是以色列情报机构摩萨德突然传来了消息。”摩萨德一向以巨大的照片储存档案在业内颇具名声,其中有一部分存在光盘上。

  莎拉接过传真纸,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

  “这是从约翰内斯堡的一辆行驶的汽车里拍到的照片的扩大版——是一群刚从饭店出来的BOss官员。”

  “这是高清晰传真机传过来的? ”莎拉觉得胸前像是往下坠似的痛,“只有这种效果? ”

  “因为是单孔摄像头拍的,已经是他们力所能及的了。”

  “这是张脸吗? 我看像一张满是指印的油墨纸还差不多。”这根本没用。

  维嘉尼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不做声。

  “对不起,维嘉尼,”莎拉说,“不管怎么样,的确干得不错。可是这帮不上什么忙。”

  早晨例会上,莎拉当着所有成员的面宣布:“现在南非计算机确认系统已经发送了几百份‘王子’的头像,还有复印件。把它们传开,或者你们如果必要也可以自己留一份。所有的酒店都得查一遍,这也就是说得找PD和调查局增派支援。记住,我们找的是一个谋杀犯。这是对外宣传。”

  “这就是他啊。”一个警察低声说道。

  “你知道纽约市有多少酒店吗? ”另一个警察也开口问,说话的人是长着沙黄色头发的瘦高个拉那哈。

  “不对,”罗斯捧着一个咖啡杯,转身盯着拉那哈说,“应该问这座城市到底有多少家酒店? 我要确切的数字。”

  拉那哈紧张地咳嗽了两声:“见鬼,我怎么知道? 一堆。”

  罗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堆’,明白了。这是最新的情报,还是我能跟媒体这么交代? ”

  “情报显示鲍曼乘坐的是头等舱。”莎拉打断了这两个人的对话,“而且预定的是头等客房。所以我们首先把目标锁定为高级豪华酒店,但是底层的地方,像是廉价旅馆和寄宿公寓也不能放过。和中等旅店比起来,这些地方都能对客人的资料提供绝对的保密。”

  “我来查广场酒店和卡莱尔酒店,”拉那哈自告奋勇地说。“罗斯,黑人区有一堆高级酒店名单上留了你的大名吧。”

  “注意留心曼哈顿,”莎拉下指示说,“白人,40岁。蓝色眼睛,黑头发,中等个子,身上没有明显记号。有胡子,但是可能已经刮干净了,或者只在嘴唇上留了一片。应该操南非口音。”

  “没人知道南非口音,”罗素说,“他们觉得可能应该像英国口音,或者是澳大利亚口音或者荷兰甚至德国口音。”

  “对,”莎拉说,“现在记住,他不可能一个人住在真空里面。所以大家都得想想他要怎么办才能在纽约落脚作准备? ”

  “他有什么同伙吗? ”维嘉尼问,“所有重大行动都需要一些帮手或者联系人。他不可能直接飞来,埋下一个炸弹之后再飞走吧。说不通。”

  “他可能得到银行开个户头,”维嘉尼的警察搭档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或者得租一辆汽车,卡车或者敞篷车。”

  “就比如可能是新泽西的莱德卡车出租行。”罗斯指的是世贸中心爆炸案制造者租车的地方。

  “就因为他现在身处异地,”莎拉说,“所以他才会和过去南非情报局以及其他机构的老熟人联系上。维嘉尼,我要你待在这里负责电话和传真,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友邦情报局得到什么线索。你还没查国内右翼极端分子吧? ”

  维嘉尼慢慢地摇了摇头。

  “我想到了。阿尔顿,维嘉尼搞到的那张视频截图——有修补的可能吗? ”

  “我正在用一些不错的图像处理工具改进照片。有一些是我们自己开发的,有些是商务‘图片刷’之类的,但是没有效果。看不到脸。我在想摩萨德的人都不往照相机上装镜头的吧。”

  “谢啦,”莎拉说,“那你查到任何和这个人有关的人了吗,亲戚、同事或者熟人什么的? ”

  “零蛋。”阿尔顿给的答案为否定。

  “真好,”一个警察嘲笑地说,“这个家伙竟然没有朋友。”

  “是啊,如果你也有‘黑暗王子’的封号,”罗斯回了一句,“估计也不会受欢迎到哪里去,‘嘿,嚯,我今晚邀请黑暗王子来吃饭了。肉末番茄汁烤宽面条还够吗? ”’莎拉礼貌地笑了一下,几个警察也咯咯地乐了起来。

  “有个电脑鬼才,”阿尔顿继续说,“把这个人的指纹用不同的方式,NCIC,阿菲斯,连汉里系统也用上了,通过安全传真传给法国、意大利、西班牙、德国、以色列还有英国。其中几个打击反恐小组的人倒真帮上了大忙。西班牙国内反恐组织GEO ——特别行动小组,法国的反恐部门GIGN——国家警察干涉小组,还有德国的GSG 一9 ,虽然这个德国边防警察第九大队是机动部队,但是和情报部门联系甚密。”

  “然后呢? ”莎拉问,“然后我们搞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这时好几个人都把头扭向了阿尔顿这边。

  “1985年到1986年间,巴黎发生了一系列爆炸事件。13个人被炸死,两百多人被炸伤。”

  “伊朗人干的,没错吧? ”帕帕斯插话道。,“不知道——恐怖主义不是我的领域。但是我知道有一个突尼斯出生的法国人,因为被认为是这次事件的幕后主谋而被捕受审。他说这么做是为了阻止法国在两伊战争中向伊拉克出售武器。结果却在一个包裹外面的纸条上找到了一个拇指的指纹。这个指纹没有记录一也不是那个突尼斯人的。”

  “是鲍曼的。”一个警察猜了一句。

  “很像,”阿尔顿说,“我们的人到处去查。他可能对所有雇主都一视同仁。1973年,西班牙的反恐部门从一辆汽车的后油管上弄到了他食指的一部分指纹。这个人肯定带了医用橡胶手套,但是可能是手套绷得太紧,结果指纹给透出来了。”

  “那是什么事情? ”帕帕斯干脆问道。

  “刺杀西班牙总理勃朗科。”

  “老天,就是那群巴斯克人,”帕帕斯有所了解,“西班牙恐怖组织‘埃塔’。有谣言说他们找了一个外人。鲍曼……可能吗? ”

  “既然他们搞到指纹了,”阿尔顿说,“我觉得可能。”

  “又不是鬼,”罗素说,“他肯定存在。”

  “阿尔顿,”莎拉说,“把所有有关的资料调出来。我要名字,联系方式,任何有关的。你和TRAC还有联系吗? ”TRAC全称“恐怖行动研究与分析中心”,位于华盛顿调查局总部大楼。

  “哦,当然有。”阿尔顿回答说,“我还进入了INS ,看有没有匹配的指纹。我在想他可能用一个假名字申请了一个美国护照。可惜,答案出来为否定。他太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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