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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间水域-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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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烦人!”
  平太郎怒斥道。
  “你唠叨些什么!隔壁我是去了,可不是去见文子。别疑神疑鬼啦!老老实实睡觉吧!”
  “那么……到底为了什么,这么晚了还象闻到腥味的猫似地到隔壁去呢?”
  老婆边哭边说。
  “什么也不为,不过随便去去。你才怪呢,半夜三更鬼头鬼脑地监视老子的行动!哪有象你这这样黑心肝的女人!”
  “不就是多赚了点钱嘛,有什么了不起!抓住隔壁家的年轻姑娘不放.自己还一点不害臊!”
  这两口子如此吵闹,已司空见惯了。老婆的哭号又持续了一会。今晚平太郎没对贞子拳打脚踢,因此,这次吵闹还算不上厉害的。有那么一次,平太郎曾把缠住自己的老婆推倒在地,然后揪住她的头发,一直将她踢到院子里。当时左邻右舍曾透过门缝向这边窥探。这是平太郎开始与文子发生关系时的事。
  可是,最近平太郎已不这么粗暴了。贞子的感情也发生了变化;一半是断念绝望,一半是妒火中烧。以前被频繁的吵闹搅得心烦意乱时,平太郎曾说过,已经和文子分手了。当然他老婆并不相信。
  贞子常恶毒地谩骂文子的父母,甚至不止一次地对着文子家叫骂:“你们一家老小抱成团儿骗我丈夫的钱!”贞子还每天隔墙偷看,监视文子一家的行动。
  文子家沿墙栽上浓密的松树,也是由于对贞子监视的恐惧。当然,其中也有平太郎的智慧。
  老婆的哭声终于停止了,可是平太郎依然不能入睡。
  白天的劳累使平太郎的神志恍惚,在这似梦非梦、似醒非醒中,文子和市泽庸亮的影子又浮现出来。
  “混账王八蛋,这样地折磨我!”
  骂着,平太郎在黑暗中握紧了拳头。
  “到明天非把那女人叫来,狠狠尅一通不可,今晚竟敢在外面住宿!”
  这次一定要叫她吐露真情。然后,看情况再到市泽庸亮那里骂他个狗血喷头!什么旧华族,什么知名人士,见鬼去吧!对一个夺走别人女人的畜生,我才不客气呢!不管他多么了不起,非在大庭广众之下剥光他的画皮不可!——平太郎只能用这种痛骂来稍稍安慰自己。
  恍惚之间,他又睁开眼睛。从雨搭的缝隙中有微弱的光线射进来,天已亮了。但从晨光判断,时间还早。
  看看身旁,贞子可能哭着哭着睡着了。嘴大张着,头也离开了枕头。平太郎轻轻地从床上起来。
  他尽量不出声地脱去睡衣,穿上裤子和茄克衫,蹑手蹑脚地出了屋子。
  由于着急,他忘了带表,但看到送奶的人正载着互相碰撞的牛奶瓶挨家挨户分送,估计在六点或六点半左右。朝阳还没有出现在地平线上。
  平太郎隔墙仰望着文子家的房顶,想到那所房子里住着折磨了自己一夜的文子,真想上去纵一把火。在她身上自己不知倾注了多少金钱。平太郎眼前晃动着件件物品、张张钞票。
  昨夜,从文子家回来以后,一直没听到出租车停车的声音,因此,她一夜未归已确凿无疑。可能由于昨夜未睡好的关系,他感到心跳加快,头沉得如同加了一道铁箍一般。
  从他那布满血丝的眼前闪过的,都是匆匆赶路上早班的人影。人们都是一副平和安详的神情。平太郎想到,如果没有文子,自己也能悠闲自得。他对背叛了自己的文子恨得咬牙切齿,一杀方快。
  她光顾自己的前程,打算利用市泽庸亮这个男人成名成家。她不可能把爱情献给那样的老头子,而那个老头子也只看中了她的年轻貌美。自己为了把她从贫穷的深渊拉到今日的地步,历尽千辛万苦,可这个女人就要把自己的努力草芥般地蹂躏在脚下。
  8
  当天早上,平太郎早早来到银座的总店。店员们瞠目相看,因为总经理来得如此之早,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平太郎用充血的眼睛巡视着店内。
  他劈头盖脑地训斥那些正忙着作准备工作的女店员,又是地扫得不干净啦,又是器械脏得很啦,喋喋不休。
  “前田,前田!”
  他大声叫喊着。这个经理尽管小心翼翼,但还是挨了一顿臭骂。
  平太郎的郁愤无处发泄,自己心里也明白,全是没事找碴,小题大作。然而,发火叫骂仍无济于事,反而勾起新的愤怒。
  他看了看表,已是十点多钟。
  他想到要给文子打个电话。
  现在还是早上,如果文子一直没回家,马上就能搞清楚。这个电话,他并非不想再早些打,只是考虑到大面上要过得去,才拖到现在。
  “喂,喂!”
  很快,电话里传来文子的声音。
  霎时间,平太郎莫名其妙地高兴起来。大概是闻其声如见其人吧,在听到文子话音的一瞬间,淤积的愤怨,变成了短暂的喜悦。
  “是文子吗?”
  “哦,是您啊!”
  文子的声音清脆响亮。
  听到这里,平太郎的愤怒又不由地从胸中升起。
  “就一声‘是您啊’就行了吗?你昨天夜里到哪里去啦?”
  “对不起!”
  这回她的声音温柔老实。
  “集会结束得晚,因此,就住到朋友家里了。本想早些回来,可人家一直挽留,结果就晚了。”
  “不论多么晚,总不能不回家啊!你可知道我多么为你担心!”
  “可是,”她的声音突然硬起来,
  “我一个女人那么晚回家,多害怕呀!再说,让生人陪送,我觉得不妥……。”
  这后一句话,立即使平太郎的怒气有所缓和。
  “是吗?”
  陪送者显然不是指市泽庸亮,文子的话里,流露着对男人的戒心。
  然而,平太郎对文子的话并没有全部相信。
  “你说在朋友家,是谁家啊?”
  他仍未改变诘问的口吻。
  “喏,好象曾经给您提到过的,是村上君。就是村上信子。”
  这个名字,的确听到过。说是她的学画的弟子,住在赤坂。
  “你确实住在她家啦?”
  “唉,您可真多疑!您以为我会胡来吗?老实说,我没有那样的胆子。”
  “当真?”
  “您要是认为我说谎,直接问一下村上君好了。让我把电话号码告诉您吧。”
  平太郎说不出话来。
  “那倒不必了。可是,因为你昨天夜里没回来,我一夜都没合眼呢!”
  “您可真怪!”
  话筒里传来文子轻轻的笑声,
  “听说您昨天夜里很晚还到我家来过,是吗?”
  “嗯。见了你的父母。你那么晚还没回来,因此,我很担心,就到你家去了。”
  “这样可不好。父亲、母亲都因此很担心呢。以后可别做这样让人难堪的事了。”
  “我也不是愿意去。在十二点左右,我站在路旁等你的汽车来着,一直等不到,就跑到你家去了。”
  “这一点,我听母亲说过。都是您多心的缘故。以后请您稳重些,否则,我实在不好办!”
  在文子如此抢白下,平太郎意识到自己的确有些轻率,与此同时,对文子毫不理解自己昨夜的苦心,也感到愤懑。她的语气里,毫无体贴和同情。
  “你也要设身处地为我想一想。”
  平太郎说道。此时此刻他乞求文子给予同情,哪怕一丝一缕也好,不,说他在等待文子的同情可能更确切。这种感情象汹涌的波涛,他已无法控制了。
  “我明白。”
  文子终于说出这句话,
  “因此,请您不要做那种事了。”
  “文子!”
  平太郎脱口喊起来,当时正有一名店员象是有意偷听似地从近处走过,这也没有使平太郎有所顾忌。
  “对这件事,我想进一步和你谈谈,能不能马上到这里来?”
  “去不了啊!”
  她说道,
  “因为今天有弟子要来。我不能撂下不管啊!”
  “学画几点钟结束?”
  “嗯,大约三点钟左右吧。”
  “那么,三点以后也可以。你快些来吧!只想见你一会儿。”“不方便呢。我不是常说嘛。如果随便在一个地方见面,说不定会被人看到的。要是引起各种流言蜚语那多不好。”
  这种话,她最近常说。这种现象是从她开始出名后才有的。以前她没说过这样的话。那时,她一接到平太郎要求约会的电话,就满怀喜悦地跑来。
  “那么,哪儿合适?”
  “这个嘛,……”
  文子在那边考虑着。
  “哪儿都不合适。只要是我的事,人们很快就知道,很不方便啊!”
  久井文子真的如此闻名于世吗?与其说平太郎感到文子太骄傲,不如说他从这句话中意识到文子已出乎意外地有名了。”
  “一旦被新闻界人士发现,我可一切都完了。目前,我,正处在关键时刻,我不想这时出纰漏。”
  平太郎焦躁不安。因为发生了昨夜的事,今天必须见到她。虽然他对不体谅自己苦衷,一意任性的文子充满怨恨,但尽快见到她的欲望却十分强烈。
  “今天能早些回来吗?”
  “是的,能早回来。”
  “那么,我去你家吧!那里,可没有外人。”
  “倒也是……。”
  文子的回答模棱两可。
  “是不是今天晚上也回来很晚?”
  “是的,今天有三个集会。”
  文子考虑片刻后又说:“好吧!请到我家来,九点左右我就回来。”
  “还是那么晚?”
  平太郎活是这么说了,可心里早已打了退堂鼓。
  文子放下电话,双眉紧皱。
  母亲在旁仰脸看着她。
  “今晚真的能早回来吗?电话上那样约定,假若在那之前你回不来,真不知道长村君又要来说些什么呢!”
  “这人真讨厌!真拿他没有办法。”
  文子不动声色地说。
  “可是,你……和长村君闹僵了也不好啊。今天清晨睁开眼,我无意中向那边一看,长村君一直站在院子里。看他的神情,好像昨夜一直没有睡好,为你的事担心呢!”
  “那是他自讨苦吃。”
  文子瞪了母亲一眼,
  “我可不能被那种事束缚住我的自由!事业是最重要的。”
  “那倒也是。可是,过去长村君的热心照顾,也不能忘得净光啊!”
  “长村为我做了什么?”
  她越说声音越大,
  “还不是用最小限度的支援,赚取最大限度的报恩!”
  “比金钱更难得的是,在最困难的时候他帮助了我们,这可不应该忘记哟!”
  文子没有听完母亲的话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然后,她花了很长时间作外出的准备。
  出来时,母亲见她没有穿和服,而是身着一件色调明快的绿色连衣裙。她越发显得比实际岁数年轻。
  “你上那儿去?”
  母亲用责备的目光看着她。文子边走边说:“去杉尾连洋先生家。”
  说完就到了门口。父亲瞪着她的背影,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瘦骨嶙峋而又有些懦弱的父亲,站在那儿呆若木鸡。
  文子走到前面大街上,向过路的出租汽车招了招手。车停后,她有意躲藏似地钻进了汽车,动作之匆忙,与考虑到附近的住户大多有私人汽车不无关系。
  连洋的家在青山高树町,大门倒也一般,可通往房门的路却很长。就是说院子的面积相当大。
  进入房门,屋里的陈设与他那现代水墨画大家身分极为相称。正面挂满他本人的大作,足以引起来人的注目。
  杉尾连洋年近六十,体格魁梧,所剩无几的白发梳得整整齐齐。这是一间由西式房间改造的面积八张铺席的日本式房间,他经常坐在壁炉前的座位上。
  他的周围摆满他喜爱的物件:佛像,油画、古色古香的大盘子、瓷壶等等,简直就像坐在旧货店前面一样。
  文子进来时,已有三个男弟子毕恭毕敬地坐在连洋面前。连洋在紫檀木桌那一边,边穿黑色的中式服,边用琥珀烟嘴吸着香烟。
  连洋很快发观了文子的到来。他只用眼睛瞟了文子一下,脖颈一动未动,照旧和弟子们谈话,可是,表情已与先前有所不同。从发现文子来的时候起,他那气色很好的脸上就流露出一种既非喜悦又非紧张的神情。
  男弟子们也很快注意到安静地坐在自己身后的文子,其中一人还特意转过头来寒喧了一阵。
  文子来后,连洋仍用与先前一样的声音说着,脸、脖子、肩膀,纹丝不动,形同放置的静物一样。文子听了听讲话的内容,原来是连洋在介绍自己年轻时结交的几位知名的画家和书法家。这种场合,连洋是从不以现代为话题的。他经常谈论已经成为历史大人物的亡友,仿佛自己也成了名留青史的大人物。他那两片厚嘴唇,嘟嘟哝哝地说着深奥难解的话。这象征着他的庄重。听的人认为中途提问是失礼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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