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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渥特丝罪案小说系列:暗潮-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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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连环杀人犯,所以他认为玛莉能虎口余生诚属万幸。”
  “你同意他的看法吗?”
  “天晓得。”他悲哀地看着那只蜘蛛筋疲力尽后,整个浸入油漆中,终究难逃一劫;“史蒂文说那是个可怕的意外,不过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卡本特不相信他,高布莱斯也不相信,不过年纪轻轻竟然会这么恶毒,这一点我实在无法接受。我们不妨说我很庆幸昨天有柏狄陪着你。”
  “卡本特认为他也想杀我吗?”
  尼克摇头。“我不知道。他问史蒂文,那个背包为什么这么重要,让他还要冒险回去拿,你可知道史蒂文怎么说?‘我的望远镜。’于是卡本特问他,他为什么要将背包留下来,他说:‘因为我忘了望远镜放在里面。’”
  “那是什么意思?”
  尼克轻声笑了笑。“也就是说里面没有什么他要的东西了,他决定将它丢弃。他整夜没睡,已经疲惫不堪,而他又背着玛莉的长靴,使背部磨出水泡来。他只想尽快将它丢掉。”
  “那有什么好笑的?”
  “那和我原先的猜测正好相反。”
  “不,没有,”她反驳他;“你曾告诉过我,那会使他有嫌疑,因为他曾用它来背汉娜下船。”
  “不过他没有杀汉娜,玛姬,他杀了凯特。”
  “所以呢?”
  “我费尽苦心,结果只是帮助被告。哈丁会辩称,这证明了他不曾想要谋害任何人。”
  他的口气很沮丧,她想。“然而,”她开朗地说;“我想他们会将你调到总局去。他们一定对你的办案能力大表叹服。你一看到史蒂文就认定他不是好东西。”
  “然后他编了个故事唬得我一愣一愣的,又使我以为自己看走眼了。”他又轻声笑了笑,这次是自责。“我之所以认为他涉案,是因为我看他不顺眼,卡本特督察长也明白这一点。我想卡本特认为我是个笑柄。他说我就会出馊主意。”他叹了口气。“我不确定我是否适合担任刑警。你不能天马行空地胡乱揣测,然后杜撰出一套歪理来支持这套说法,那会造成冤狱。”
  她瞄了他一眼思索着。“那也是卡本特说的吗?”
  “差不多。他说警方靠直觉办案的日子早就过去了。如今一切讲求证据。”
  她为他感到愤愤不平。“那我会打电话给那个混蛋,让他听听我的看法,”她气鼓鼓地说;“要不是你,他们或许要花上好几个月才能将凯特与哈丁的关系联系在一起——老实说,他们还不见得想得到——他们也永远找不到那艘搁浅的小艇,或查出那是在什么地方失窃的。他应该感谢你,而不是找碴。我才是从头到尾都搞错了。我的基因中似乎有个缺陷,使我会受到人渣吸引。连我妈都认为哈丁是最可怕的小人。她说:‘也不过被狗咬了,就装得可怜兮兮的。我的情形比他还惨,别人也不过帮我消毒杀菌。’”
  “她如果知道我为了一个凶手而害她臀骨破裂,她不把我生吞活剥了才怪。”
  “不,她不会。她说你使她想起《碧血烟花》(Destry Rides Again)这部电影中的老牌影星詹姆斯·斯图尔特。”
  “那部电影好看吗?”
  “噢,是的,”玛姬的口气中有一丝揶揄;“她每次看了都会腿软。詹姆斯·斯图尔特扮演一个爱好和平的警长,他从来不大声说话,也不掏枪,却能在一个充满暴力的城市建立起法律与秩序。真是赚人热泪。他爱上了玛莲·德烈奇,她奋不顾身地替他挡子弹。”
  “嗯。我个人比较喜欢将自己想像成《虎胆龙威》(Die Hard)这部片子里的布鲁斯·威利斯。那个英勇、出生入死的警察,借着强大的火力歼灭了艾伦·里克曼和他那群反社会的病态党羽,拯救了全世界和他所爱的人。”
  她咯咯地笑着。“你又想勾引我了吗?”
  “不。我这是献殷勤。”
  “我就怕你会这样。”她摇头;“你的心地太善良了,你的问题就在这里。你太善良,不会歼灭别人。”
  “我知道,”他垂头丧气地说;“我没有那种胆识。”他步下梯子,在她面前蹲下来,用手背揉着疲惫的眼睛。“我才刚要开始喜欢哈丁,我现在还是以一种可笑的方式喜欢他。我一直在想,他的人生就这么糟蹋掉了,如果有某人曾在某处警告过他,无论做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结果将会截然不同吧。”他将手中的盘子连同刷子摆在桌上。“我要对卡本特公平一点,他确实曾经恭喜过我。他甚至说如果我想申请调任刑警,他会支持我。依照他的说法,我有潜力”——他模仿卡本特蹙眉的神情——“他应该不会看走眼,因为他担任督察长已经5年了,可不是吃干饭的。”他撇着嘴角微笑。“不过我不认为那是我的专长。”
  “噢,拜托!”她说着,透露出更多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本性;“你会是一个出色的刑警。我不晓得你是在担心什么。别那么杞人忧天了,尼克。你应该把握机会。”
  “我是会把握……如果我觉得这种机会很好的话。”
  “这个机会还不好?”
  他微笑着起身,将盘子拿到洗涤槽冲洗。“我不确定我想搬走。”他扫视着焕然一新的房子。“我宁可住在穷乡僻壤,在这种地方即使是馊主意也会使情况截然不同。”
  她眼睛垂下来。“噢,我懂了。”
  他默默将刷子上的漆垢洗干净,暗忖着她是否真的懂了,以及她除了说懂了之外,还会有什么反应。他将刷子放在沥干板上,认真考虑上刀山下油锅是不是明智之举。“我明天要不要再过来?明天是星期天。我们可以由大厅开始。”
  “我会在这里。”她说。
  “好。”他朝厨房后门走过去。
  “尼克。”
  “什么事?”他转过身来。
  “你求爱通常要花多长时间才会……”
  他满眼笑意。“才会什么?”
  “才会……”她看来忽然浑身不自在。“算了,只是个傻问题。明天见。”
  “我会设法不要迟到。”
  “迟到也无妨,”她咬着牙说;“你是一番好意才来帮忙,不是因为你必须来。我并没有请你油刷整栋房子,你知道。”
  “没错,”他同意;“不过那是求爱的过程。我以为我全都解释过了。”
  她眼中绽放异彩站了起来。“走开,”她说着,将他推出门,再将门拴上。“拜托,明天带点白兰地过来。”她大叫;“求爱太拖泥带水了。我决定我宁可被勾引。”
  电视开着,希莉雅手中拿着遥控器,自顾自地轻笑着,这时玛姬蹑手蹑脚走到会客室看她是否安好。柏狄已放弃闷热的床铺,跑到沙发上平躺着,腿交叉,惬意之至。“很晚了,妈。你该睡了。”
  “我知道,不过实在很好笑,亲爱的。”
  “你说这是一部从头吓到尾的恐怖电影。”
  “没错。所以我才会笑。”
  玛姬蹙眉望着她母亲,然后夺过遥控器将电视关掉。“你在偷听。”她责怪她妈。
  “这……”
  “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刚想去尿尿,”希莉雅满脸歉意地说;“而你们又不是轻声细语。”
  “医生说你不能自己下床走动。”
  “我别无选择。我叫了几声,不过你没有听见。反正”——她眼中带着揶揄的神情——“你们聊得正起劲,我想如果去打扰你们就太不得体了。”她默默打量了她女儿一阵子,然后忽然拍拍床铺;“你会不会年纪大得听不进忠告了?”
  “要看是什么样的忠告。”玛姬说,在床沿坐了下来。
  “只要是让女人想采取主动的男人都值得拥有。”
  “我父亲就是这样吗?”
  “不。他拖着我上教堂,然后给我35年的闲工夫来后悔。”希莉雅苦笑着。“所以忠告才有必要。我听信你父亲自吹自擂的忠告,误将顽固当成自信,将酗酒当成机智,将懒散当成魅力……”她满脸歉然地住口,意识到她抨击的是她女儿的父亲。“当然不是全都那么糟,”她粗鲁地说;“那些日子每个人都耐操耐磨——他们说忍耐才有好收成——你看这场婚姻让我得到了什么,你……马修……房子……”
  玛姬倾身吻母亲的脸颊。“艾娃……马丁、窃贼……债务……头痛……病痛缠身的臀部……”
  “人生,”希莉雅反驳;“一个仍然可以用的马厩……柏狄……一个新厨房……一个未来……”
  “尼克·印格兰姆?”
  “呃,有何不可?”希莉雅又笑着说。“如果我年轻40岁,而且他对我有意思,我当然不用靠一瓶白兰地才能进入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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