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嫣 作者:丢了个丢丢丢(晋江vip2013.10.4正文完结,高干)-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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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凡嫣
作者:丢了个丢丢丢
文案:
十年疯爱,奈何岁月不怜人。
她付诸所有,换来的只有他的手起刀落。
爱她之人,无法长久于世。
她爱之人,待她连玩物都不如。
在这场生无所望的噩梦里。
放手,是她最后的温柔。
生来冷漠,他无心无情封闭在自己的世界中。
目空一切,孑然一人。
谁也不知道,他残酷冰冷的世界,他也曾离开过。
他拥有着能够摧毁世界的睿智与冷静,
却逃不过这一生仅有一次的偏执。
而这一次,一经开始,永无尽头。
到底,谁才是谁那场,宁死也不愿醒来的美梦?
☆、1【光阴锁】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风家掌门人60大寿,大宴宾客。
殷亦凡代表殷家出席。
他素来喜静,结束了第一轮寒暄,摇着一杯红酒,兀自坐到酒会的角落中,目光落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思绪飘飞。
半杯酒入喉的功夫,风老带着一个眉目精致的女人,迎面而来。
他起身示意,淡淡的叫人:“风伯伯。”
风友辉眼角的细纹折起,打量着许久不见的晚辈,语中带笑:“亦凡与你爸爸越来越像了,举手投足的大将之风,我们这些老人,是时候给你们让位了。”
“您说笑了。”
“年轻人”他拍拍胳膊上那只纤细嫩白的小手:“这是我的干女儿,宋芷嫣,久仰你的大名,嚷着一定要我介绍你们认识,芷嫣,方才话不是很多么,怎么这会见了亦凡,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她脸上细致的妆容微动,噙上一抹不及眼底的笑:“殷少,久仰大名。”
“好了,干爹功成身退了,剩下时间,留给你们自己吧。亦凡,我宝贝女儿交给你,可不许给我怠慢了。若是觉得酒会无聊,你们就先走一步。还有”他拍拍他的肩膀:“谢谢你爸爸的礼物,改日我亲自上门,与他一叙。”
风友辉的身影渐远。殷亦凡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女人。
及膝的浅色套裙,简单大方的衬托出笔直的双腿,头发松松垮垮的盘在脑后,明快而不失妖娆,只是一双眼睛中的神彩似真似幻,配着微微上扬,无不讽刺的嘴角,当之无愧的,大家风范。
呵呵。大家,风范。
“回来多久了?”他淡漠的问道。
“回来?”她勾唇反问:“我的的确确是对殷少的大名如雷贯耳,但我们今晚,难道不是第一次见面么?”
他再次迎上她的视线,眼中情绪滴水不漏。
“看起来,你已经不记得我说过的话了。”
“怎么会。”宋芷嫣强撑着气场:“你的警告,我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一刻也不敢忘记。”
说完,她仰起头,紧盯着他淡漠的眸子:“所谓生不如死,我已经真真切切的体会过了。我是不是该敬佩你的言出必行?嗯?殷亦凡?你这个混蛋。”
有故意放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她顿住,在转身之前,用温婉的笑容取代掉眼中的犀利。风家长子,风曦晨举着一块糕点,递到妹妹手里,眼角扫过她手臂的所在之处,与殷亦凡点头示意。
“聊什么开心的事儿,不介意我也一起来凑凑热闹吧?”
殷亦凡还未开口,就被宋芷嫣抢先一步。
“你把若苏姐晾在一边多不合适,快过去吧。”
风曦晨低低的笑:“那我把她带过来一起聊。”
“曦晨哥……”宋芷嫣有些哭笑不得,小女儿姿态毕现。
“看你的表情,是不欢迎我咯?”风曦晨有意逗她,眼角的笑意愈浓,宋芷嫣笑容晕开在眼底,全然不是方才面对殷亦凡的冷然,她用小勺切开布丁,噙着暖意,边说边填进口中:“我不讲话可不可以当做默认?”
“你这个丫头。”风曦晨拉住一个服务生,又拿了一份布丁拨弄到她的盘中。
殷亦凡看着伪兄妹二人暧昧的你来我往,不笑也不动。
两个男人敷衍的聊了几句,风曦晨就识趣的告辞往女伴那边走去,宋芷嫣停了吃东西的动作,目光时不时的游走在他的背影所在之地。
“在你走出门之前,你都还有反悔的机会。”殷亦凡掀开落地窗帘,漫不经心的看窗外。
“不必激我,如果我还是当年的宋芷嫣,不会站在这里。”她脸上重拾不及眼底的笑,灿烂而苍白:“你不会拂了干爹的面子,六十大寿,我就是他回赠给你的礼物。”
他的侧脸朦胧在如水的月光之下,线条完美的勾人魂魄,目光依旧没落回她身上,只有声音淡淡的飘了过来:“无所谓,那就如你所愿。”
几年之别,他待她的方式又回到了最初的从前,冷漠且不屑。
她目光一闪,咬在齿间的布丁顿了一下,瞬间,芒果香气充斥满口中,而这原本应该香甜的气息,渐渐的苦涩下来,连带着她脸上的笑容,一并熄灭。
原本以为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要大费一番周章才能走近他身边,可他竟然不需她再动一兵一卒,就主动退回了这重要的一步。
她学着妩媚,学着风情,只是为了想看到他的惊异,哪怕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眼神。可是没有,无论她变成了什么样子,他还是波澜不惊,丝毫不放在眼中。
七年后的第一次对决,她一如既往,一败涂地。
殷亦凡松开手指,编织着银线的欧式窗帘扫过他的袖口,摆了几下安安静静的垂在原地。
“不想笑的时候,不要笑。”他人未转过来,声音先到。
她抿开笑涡,把丈量过多次的笑容浮现在唇边:“换个地方叙旧吧。”
他接过她手中的空盘子,顺势拉住她的手指,把她拽到胸前:“不需要再去征求一下风曦晨的意见么?”
她微微偏开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她莫名的感到怒意,抓住他的尾音,清清冷冷的回击:“你在吃醋。”
他用手背挡开两人的距离,低头整平衣服上刚才被她碰出来的微小褶皱:“你还不配。”
她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转身预备离开,他再度开口:“风老的面子只能卖一次,一分钟,如果你没出现在出口,下次无论你是借谁的手把自己送给我,结果都跟你今晚来之前想的一样。还有四十秒。”他说完,就留下她一个人,稳步朝外走去。
她闭了闭眼睛,阻挡住流淌出的颓败痛苦神色,默默的在心里数了十个数字,顺着他先走的方向,一步一步追了过去。
……
濒临夏末,酒店院内树上知了聚集,叽叽喳喳的扰乱了无风之夜。
他的银灰色轿车停在院外,大约一条马路的距离。
上车之前,她伸手抓紧他的手,指尖冰凉,手心却微微濡湿。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之后,她想要抽回手,却被他反攥的更紧,动弹不得。
司机摇下车窗,等着他的指示,他对她身后从风家带出来的几人摆手,示意他们上车。
而后拽着她的手,朝相反方向走去。
他的步伐迈的很大,她穿着高跟鞋,跟不上他的节奏,恍惚之间,一个趔趄向一边倒去。他蹲下,摸了摸她有些扭到的脚踝,一言不发的搂住她的腰身,把她打横抱起。
她不自然的用双臂环上他的脖子,躺在他怀里,肆无忌惮的扫过他俊朗的眉眼。久违的悸动回归到她心脏埋藏最深的那片领地。
他的脚步踏着她的心跳,一路走到她的车前,轻手轻脚的将她放了进去。
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对待不共戴天的仇人,殷亦凡,多年不见,我越发的看不透你了。
就算是梦,也让我们,都迟一些再醒。
车行一路,都是平平坦坦,与她的心情,截然相反。车中的氛围压的她透不过气,她摇下车窗,支起下巴看着窗外的夜景,Q市,好久不见。
路过熟悉的地方,她展开手臂探到窗外,似乎能抚摸到过去那些蓬勃斑斓的回忆,一只有力的手掌越过她的身体拉回她嫩白的胳膊,按着控制键,将她那一面的车窗摇上去。
很小的时候,爸爸就曾经告诉过她,车速快时,胳膊伸到窗外是极度危险的一件事情。想起爸爸疼爱却又一本正经的表情,她哑然失笑。
极度危险的事情?又有什么事情,能危险过她身边那人。
车停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大概是他的住所。他微微转了转身子,深深的看着她,吩咐司机道:“开回刚才的酒店。”
她心脏猛的一落,在他的凝视中,有些绷不住变了神色。
这次的返程,同样的风景,却让她无暇顾及,她看着车灯打照的前路,自嘲的一笑,她是如此的不知分寸,想与他一决高下。
她哪来的资格,成为他的对手。
他是殷亦凡。冷血无情,一颦一笑杀人于无形。
而她,只是一个背着虚幻光圈的,丧家之犬。
回酒店必经的高架桥上,一辆横向停泊的大货车,挡住他们前进的道路,他从容不迫的牵住她的手,悠悠的绕到大货车的另一端,眼前,赫然是撞击的惨不忍睹的,他的,银灰色轿车。
她随从三人,连带着他的司机,横七竖八的夹在安全气囊内,惨死车中。
诡异的是,地上毫无刹车的痕迹。
表面上看来,这只是一起来不及闪避酿造的普通车祸。可恐怕只有那已在黄泉路上的司机才知道,刹车,被人动过了手脚。
看着此景,她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却被他桎梏住手腕,拽到身前。
“你是在害怕,还是在遗憾,死的并不是我?”
她腿脚有些发软,扭过头去,不敢直视那辆车头撞的残破不堪的车辆。
“如果你陪我坐上了这辆车,你就再也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跟我一样,只是死路一条。”
她垂下眼角,默不作声。
“我最想知道的是,你临时胆怯,是舍不得我的命,还是,舍不得你自己?”他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与他对视。
半晌,连风都停下,她才慢慢开口。
“都没有。我只是不想,与你死在一起。”
……
在察觉到她的杀意之后,他仍然带她回了自己的住处。
这就是她认识多年的殷亦凡,一成未变,任何危险都看不在眼里,任何感情都撼动不了他分毫。或者说,这么多年,他一直坐在观众席上冷眼旁观她每一幕可悲的演出,她的刻骨铭心,是他眼中的一场荒诞剧,分文不值。
打量着他的住处,跟她所想无异。
单调,简约。处处都彰显着冰冷的气息,与它的主人,如出一辙。
没有佣人,没有家的氛围。空旷的二层楼,大厅基本废置,家具全无。楼脚侧的小型酒柜形单影只的伫立在那,几瓶昂贵的洋酒稀稀落落的被锁在玻璃橱柜中。厨房的厨具原封未动,落着厚厚的灰尘,尘封许久的样子。
旋转楼梯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一切的脚步声都吸纳进去,空旷寂寥无声。
她脚步停滞。脸上精致妆容与身上华贵晚礼服与这所房子,格格不入。
他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可以按照你的意愿,重新整修。”
她环视了一圈:“你在这里住了几年?”
“记不清了。”
“还是老样子啊,什么都不在意。”她轻笑,目光有些涣散的停在壁画上,心不在焉。“如果我要这里面目全非,一点曾经的面貌也不留下,也没关系么?”
“悉听尊便”他说的低而稳,落到她耳朵中,却格外的刺耳。
“修葺成墓地怎么样?”她眸中闪着潋滟的光泽,似笑非笑:“修葺成,你的坟墓。”
他向前两步,走到她所倚靠的雕花栏杆前,脱掉西装外套,搭在上面,双手展开松松的握在栏杆上,俯瞰一层,恍若未闻。
许久,才淡漠的一字一字慢慢的回答:“想要我命的人很多,你不见得是最有把握的那一个。”他双指轻轻击打着栏杆,漫不经心:“你可以夷平这里,也可以为所欲为,只要你乖乖呆在我身边,一定有机会,亲手替他报仇。”
她侧脸看他,眼中的恨意渐渐聚集。而这时,她手包中的手机,铃声大作。
她克制住情绪,拿出手机,眼睛聚焦几次,才看清是风曦晨的来电。还未等她接起,手中一空,手机就转移到他的手中。
他眼睛盯着她,一扬手,把手机自二楼掷下,瞬间摔了个粉碎。
“在正事说完之前,你似乎不应该跟不相干的人通话。”
“你适可而止。”她捏紧手包,出言警告。
这几个字,几乎已经是她对他发作的极限。
在此之前的那些年,无论他是怎样的咄咄逼人,她都习惯性的,忽视与包容。
今晚这样的待遇,跟以前相比,又算的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