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系列-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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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我是侦探啊。我是一个嫌疑者的不在场证明人。”
我明白了。她定又是在冷眼旁观。
那么这次为何不能照旧?
“那些男生都认为,不可能是吕望峰干的,因为他太狡猾了。”
“刚才,楚秦打电话来了。”她大大咧咧地叫着刑警队长的名字。
“怎么了?”
“今天早上宋翘白去自首了,说她才是凶手。”
“啊?”
“然后下午,那个叫周海璇的女生也去自首了,也说自己是凶手。”
我目瞪口呆。
“那到底谁是?”
“但她俩谁都说不清楚具体的细节。特别是宋翘白,她本来不是说和吕望峰在一起的么?但现在说是吕望峰想替她遮掩才那么说的。换句话说,是吕望峰为她做了不在场证明。”
“他会那么好心?”我冷笑。
凉玉在摸嘴唇。我知道,这是她思考时的一贯动作。
“危峻,我怎么觉得,这次我完全是在多管闲事呢。”最后她停了手,看着我笑。
5
宋翘白和周海璇的自首却让楚秦产生了一个想法。
“凉玉,你我都不是不知道吕望峰的为人。亲自动手杀人,他会吗?”他在电话里问。
“不会。”
“没错。而且那种嫁祸的方式老实说实在不够高明,只要稍稍动动脑筋,就知道是栽赃嫁祸。”
“嗯。”
“但……如果他就是希望我们这么想呢?”
“你的意思是……”
“王彦被杀,就算没有任何证据,他也是最有动机的人。而留下证据让自己成为最大嫌疑人,再让我们发现证据的破绽而认为他是被栽赃,从而让我们认定,他并非是凶手,而是另有其人。”
“……”
“让死者的女友成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也是故意的吧?”
“……”
“宋翘白和周海璇的自首,可能也是他预先的教唆。让我们一眼就看出她们只是想替他顶罪,越能说明他没有罪,是吧?”
我仍然沉默不语。
“凉玉……”他忽然语气一变,“听宋翘白说,她委托你在调查这起事件?”
“你觉得,那也是故布疑阵?”
“不,我的问题不是在他们身上。我想知道,这一次,你是否也在其中?”
“我是尸体发现者。”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凉玉……”他似乎是在轻轻叹息,“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纪真鸿是怎么死的。”
“……”
“你连她都容不下,还能容得下吕望峰么?”
我觉得一股热气从胸口升腾,一直传到冰凉的指尖。
但我并没有改变我的语速语调:“你在怀疑我什么么?”
他少有的沉默下去。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不要生气。我只是不希望你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事来。”
我冷笑。
“我能做什么事?我做的就是逼真鸿跳了楼。你们警方又做了什么?”
他被我反问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释放吕望峰。”他最后这么说,“但我会派人暗中监视他,抓住他的把柄。”
我挂掉电话。
吕望峰获得自由后很快来找我。
“听翘白说,你帮了我很大的忙。”他凝视我。
“哪有。”我平静地说,“是警方明察秋毫。”
“你有那份心意,已经足够。”他握住我的手。
我笑。也不拒绝。
“凉玉,你喜欢我么?”
“你说呢?”
“你和她们都很不一样。”这是第二次他对我说这话了。
“有么?”
“放假的那几天,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你是个很有趣的人。”
我又笑了一笑。
“宋翘白和周海璇怎么样了?”
“她们都是为了我才去自首的。警察当然不会相信她们。”
“她们都很喜欢你。”
“她们喜欢我?喜欢我什么呢?”他也笑,可笑的并不开怀,“如果我不那么高大俊朗,不那么家世殷厚,如果我又丑又穷,她们还会喜欢我么?她们是喜欢我身上的光环,还是喜欢我那颗她们无法掌控的心?”
“但她们确实喜欢你。”我用另一只手戳他心脏的位置,“虽然她们认不清这颗心。她们还是喜欢你这副皮囊。”
他笑的越发阴郁:“她们都想得到这副皮囊,才暂时忍受了和别人的争抢。因为一旦成功,就能获得巨大荣耀。”
“你要原谅她们。人生在世,图的是什么呢,一时之快而已。她们不也曾愉悦了你?否则,你何必花时间与她们周旋?”
他连我戳着他胸膛的那只手也抓住,“凉玉,和你说话就是这样畅快。你比她们都聪明。聪明的多。”
“那你喜欢我么?”我似笑非笑地问。
“我和你一样。”他附在我耳边低喃,“是完全无法感受到那种多余的、反复无常的、无聊的情感的人啊。也幸亏如此——任何人试图从我这里取得哪怕一分的真情实意,都是白费心机。”
他嘴巴里的热气喷在我脸上。我垂下眼帘。对方不知是否在审视我。我沉默着一动不动。
学生会主席的选举终于开始了。
出乎我的意料,就算劲敌王彦不在了,吕望峰也未得到最高的选票——那也许和他被警方那些天的扣留有关。
那位我听说了很久,但素未谋面的乔冰烨最后获得了学生会主席的荣誉。
这不奇怪的。在所有的参选者中,吕望峰就不说了,宋翘白和周海璇也都和凶杀案有了少许的牵连,她们当然会失去诸多的信任。
我呢,我只不过是被吕望峰临时拉来的凑数者,没有当选是情理当中的事。
不过我还是首次在大众面前发表演讲,那种感觉还是蛮有趣的。我凝视着听众,他们望着我的脸上表情各异。我还看见了危峻。这家伙在我演讲时跑到最前面来坐着,一直对我挤眉弄眼。我被他逗得好几次都差点笑出来。
我们的新主席果然是一个厉害的角色。结果出来以后,她又发表了一番就职演说。她容颜姣好的脸上,是一副端庄冷漠的表情。
我不禁想起,吕望峰的女友闻依依说过,她也对吕帅哥有企图的,不知是真是假?
不过她怎么没有为他去自首呢?
她倒成了这次事件的受益者了。
我看到结束之后她走到吕望峰跟前,对他说了些什么,后者倒没有沮丧的样子,反倒笑着和她握手。
一直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女孩脸上,闪出一抹彤云来。
我信了闻依依的话。
那个周海璇我也见到了其人。矮矮的一个女孩,有点儿胖,脸颊边的两个酒窝十分讨喜。结果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她坐在吕望峰的旁边,似乎是在安慰他。小脸上的表情十分诚恳。
宋翘白却只是坐得远远的一言不发。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我想到闻依依说的,谁赢了她就跟谁的话,心想,她的打算是否落空了呢?
结束后我主动上前和她讲话。
她整个人似乎有些不在状态。心神不定地和我敷衍着。过了一会儿她对我说:“这次望峰能够出来,多亏了你。”
“我什么忙也没帮上的。”
“我当时快急疯了,还想替他去顶罪呢。”
“可是你不是和他在一起的嘛,怎会想到要替他去顶‘罪’?是不相信警察吗?”我笑道。
她似乎是觉察到自己说漏了嘴:“……其实……我是慌不择路……”
“那个周海璇也想帮他顶罪呢。”
“她?哼。她不过是知道望峰没干过,想得到他的注意罢了。她什么细节也说不出来,却故意去顶罪,就是知道警察不会相信。”她不屑一顾地说,眼光看向别处。我不看也知道她正盯着和吕望峰说话的周海璇瞧。
“可惜到现在吕望峰的嫌疑虽然被排除了,但警方还是找不到真正的凶手。”
她愣了一下:“那警方准备下一步怎么办呢?”
“可能想从凶器的来源入手吧。查一查哪些地方能买到那样的东西。”
她“哦”了一声:“可是那么普通的水果刀是随处都可买到的吧。”
“不知道啊,那只有看警方了。”
我们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然后分手。
危峻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突然蹦到我面前来,“嘿嘿,还以为你会横空出世,当上学生会主席呢。”
我笑:“生活哪会那么富有戏剧性。”
“以为你无所不能的嘛。”
“呵呵。”看到他扮鬼脸的样子,我也笑得舒心。
“请你吃饭吧。安慰下你小小的挫败感。”
“好啊。”听到有人请我吃饭我就开心了,何况是危峻。他总会点我最爱吃的菜的。
我们愉快地去吃饭。
晚饭后危峻要去找同伴踢球,我自己独自回宿舍去。
我还是穿过那条发生了谋杀的小路。虽然时候尚早,小路上也空无一人,怕是学生们更是不敢走了吧。两边是茂密的树丛。这地方实在安静。光线昏暗。
小路上只听到我沙沙的脚步声,我的脚不时踢到一些小石子,骨碌碌地滚开去。
快要进入十一月,天气终于是有些凉了。一阵风吹过,竟让我小小的哆嗦了一下。
那一刻我全身的毛发忽然都随之竖起——我警觉地嗅到一抹不寻常的——杀意……以及身后逼近的危机……正待转身,为时已晚。我只觉右背忽然一凉,接着有热气涌出……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劳而无功……我的神志在瞬息被掠夺,黑暗之中,竟然觉得,在被刺杀的地方,奔涌着异乎寻常的暖意……
原来我的血,居然也是热的——这是失去意识之前,我最后一个想法。
6
“凉玉……凉玉……你终于醒了!”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那天和凉玉吃完饭分手之后,我径自去找人踢球了。没走多远突然觉得有些不安,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似的心怀惴惴。
我后悔没有把凉玉送回宿舍后再转头。我知道她喜欢走那条小路。但她毕竟还是个女孩子,一点儿不会害怕的么?
踌躇了半天,我还是回头去追她。
于是看到令我心胆俱裂的场景。
差不多就在王彦遇害的地方,她静静倒在血泊当中。
我哆嗦着向她伸出手去。
那一瞬间,我恐惧于再也摸不到她脉搏的想像。
万幸,她还有呼吸和心跳。
凉玉慢慢地睁开了眼。
她的睫毛轻颤。似乎连这么微小的事情,做起来也十分吃力。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当时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回去。要是我和你在一起,你就不会……”我的声音哽咽了。
她的眼珠茫然地转动着。似乎并未听懂我的意思。
我从未看过她有那么虚弱的时刻。
“好了,她刚醒过来,让她好好休息吧。”刑警队长拉拉我。
尽管依依不舍,我还是听了他的话。轻轻放开了凉玉的手。
出了病房,我恨恨地对楚秦道:“肯定是吕望峰干的,是不是?”
他看着我,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我一直有人盯着他的。”
顿了一下又说:“这次怪我不好,我应该也派人看着那条小路的。”
他的脸上显出痛悔的神色来。
我完全不能原谅自己。
幸好凉玉的伤口没有致命。可她吃了那么大的苦!
从她伤口处流出的汩汩的血液,想起来就让我双眼通红。
医生说,幸好我及时赶到,把她送到医院。否则她会和王彦一样性命难保。
我对楚秦说:“那会是谁?你们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他点点头:“现在凉玉还太虚弱。等她恢复了一点,说不定会说出凶手的名字。她那么敏锐,不可能毫无所察。我们对外已经宣称她不治身亡,凶手应该不敢轻举妄动。”
我狠狠地看着他: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指望凉玉!
凉玉几乎一直处于昏睡状态。大量的失血令她身体十分虚弱。间或醒来几次,也是半闭着眼睛不说话。医生也不让我们打扰她。
这样又过了数天。这天傍晚,我又去医院看她的时候,她居然已经半靠在床头喝水了。
“危峻。”她看到我很高兴,“你怎么这么早就下班啦。”
“想着你,放不下心,就早早溜了。”我坦然地说,“你清醒了?”
“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