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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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非要说这帮劫匪行动中有什么特点，阿辉倒是看出一点，他惊奇的叫起来：“阿浪，你看，这帮人犯了那么多重案，在过程里居然从没杀过人。这是什么世道，当警察的喜欢开枪杀人，当贼的反而像好人。”他斜眼瞄瞄聚精会神的江浪，缩缩脖子赶紧闭上嘴。
江浪自是听到阿辉的话，他也清楚阿辉指的警察就是自己。江浪有时候也常想自己是否是个嗜杀的人，可是他得出结论，自己不是喜欢杀人的警察，只是他知道，如果想维持治安，做一个尽责的警察，就必须全心投入。他的毕生志愿是铲除罪恶，所以，为了这个理想，他会不择手段的来达到目的。他相信凡事结果最重要，过程和手段只是末节。
放下文件，江浪和阿辉揉揉疲倦的眼睛，这系列劫案的确非常棘手，难怪之前的师兄们都无法破案。劫匪们的行动非常有效率，即便警察赶来，他们也可凭借超卓的飞车技术逃得无影无踪，每次都把可能泄露底细的线索全部销毁，江浪甚至有种无从着手的憋闷感。和阿辉交换过意见后，两人均肯定对方是职业匪徒，而且很有可能是退役军人，或者警察，否则不可能会有如此效率，并极有针对性的把证据销毁。
看来，唯一可以追查的线索只有赃物下落，对方无论是劫银行还是劫珠宝行，都需要销赃，这就需要从香港道上专门销脏的行家处查起。至于武器方面，想来也是不会有线索的。
第二天，正当江浪为了案件忙得焦头烂额时，文兴帮龙头老大正在警车里被押运往法院，他是在和泰国人做毒品交易时被埋伏的国际刑警和O记人赃并获的。这位昔日牙齿当金使的大哥栽下去，只怕除了其他三大帮会外，自己社团内也有不少人在偷笑。
四大帮会首脑，警方怎能不小心谨慎，O记派出大量的人手一同押运这家伙，生怕出任何差错。可是，有时候有些事你越怕就越来，前方路口处突然有几辆房车迎面而来。待得稍稍近一些，房车忽然打横停在路中心，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当警察们刚反应过来，就在这片刻之间，车里忽然喷出火蛇。无数颗子弹毫不留情的洒落在押运车辆上，里面的警察们躲闪无门，强大的火力甚至压制得警察不敢抬头起来还击。
砰砰砰！枪声不住在这条街上响起，并回旋在街道的空气中。也不知是谁的枪法准，匪徒们的无数颗子弹，其中一颗正好打中一辆警车的油箱上。轰隆一声剧烈无比的爆炸掀起一股声浪，整条街乱成一团，行人们纷纷惊慌恐惧的抱头逃窜。
爆炸产生的冲击力让那辆车平白无故的往后翻了两个圈，车中的警察早已是命丧当场。那帮匪徒的武器非常犀利，手段也是极暴烈。警察们见到刚才那辆警车的悲惨遭遇，慌乱中小心的打开车门，欲逃下车。却不防匪徒的火力实在强大。警察们一下车身上就冒出红光，纷纷中弹倒下。
那文兴帮老大原以为是有人来救自己，正兴奋莫名时，哪知匪徒的微冲照样冲囚车开枪，甚至大部分火力都是在冲这里而来。他顿感不妙，既随猜到一些东西，破口大骂开：“混蛋王八蛋，我忠心耿耿的帮你赚钱，你居然还找人来杀我灭口？如果这次我可以活下来，你这个混蛋死定了。”只是在这番紧张的情况中，却已无人理会这老大状似疯狂的叫嚣。
那帮匪徒看着警察一个个倒下，其中一个类似为首者对手下们挥挥手，其中一个手下从车里拿出一具肩抗式火箭筒。警察们大骇失色，一个个只恨不得多生十二条腿逃命。只见火箭筒屁股喷出耀眼的火花，再看前方，直见轰隆隆，囚车爆炸，想来其中的人已是死得差不多。那所谓的文兴帮老大自也是逃不过。
那些匪徒见目的已达到，大呼一声走，一头钻进车里，发动汽车立刻就逃了去。警察欲追也已来不及，只因警车们早被打得千疮百孔，更有不少警员身负重伤躺在地上，或呻吟或痛哭。最有意思的是，还有一个警察甚至被如此惊人的场面吓得尿了裤子，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怎也爬不起来。
惊魂未定的警察和路人们这时才打量着现场一切，警方的车辆兀自在燃烧，现场惨不忍睹。人们俱震惊，这哪是枪战，简直就是在打仗，这里就是战场。囚车和另一辆警车袅袅升起的黑烟似乎证明了一切。
当然，没人注意到，在路边的一个隐蔽处，一个看得傻眼的年轻人拿着一台DV正在拍摄。刚从震撼里清醒过来，他立刻欣喜若狂的意识到，这次大发了。
*****
上午，江浪在酒店房间的电视里看到一段震撼新闻后，他饶有兴致的自言自语：“看来，今天一定会很热闹的！你说是吧？乐天！”乐天领会了江浪的意思，露出淡淡微笑，煞是迷人。
第二十八章 通天重案
江浪和阿辉刚查案回来，见到总部里人人都在匆忙的走来走去，手上拿着大批文件，个个脸上都挂满了焦急的这番景象，也是大吃一惊。急忙拉住一位师兄询问了一下，他这才知道上午发生了一件劫囚重案，警方险些全军覆没。
江浪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灭口！除了灭口外，他想不到匪徒会有什么理由花这样大的力量，冒着这样大的风险伏击警方囚车。他和阿辉摇摇头，脸色凝重之余也是愤怒莫名，这些匪徒简直是在挑战警方的权威。
他和阿辉决定抛下手上的案件，向赵杰云要求接手此案，这种大案自然是由重案组接手。赵杰云的办公室里有许多人，他见江浪和阿辉回来了，急忙让其他人出去，脸色紧张的说：“上午的事，你们知道了吧？别说废话了，先把手上的案件放下，一起把这个解决了再说。”
江浪和阿辉都是神色肃穆的点点头，突然门外冲进来一个脸色惊惶的同事，大声惊呼：“老总，不好了，不好了！”江浪揪住这人的衣领凝重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电视台播出来了，怎么办？”那名警员好象完全失去了稳重和镇定，语无伦次的说着。赵杰云皱眉不已，正要发作怒气，江浪却似乎想到了什么，拉上阿辉，扔下一句话给赵杰云：“老总，快去看电视！”
他们很快赶到警方的娱乐休息室，这里挤满了警察，个个脸上都是愤怒和深深的耻辱。江浪拨开人群，使劲和阿辉还有赵杰云钻进房间里，他们眼睛刚刚看到电视，就全瞪住了。
电视上播放的正是上午劫囚车案现场的所有情况，他们通过电视看到了在匪徒火力压制下狼狈不坎的警察；看到了一个个对着匪徒手足无措的警察；看到警察手足们一个个中枪倒下，身子兀自在不住抽动的画面；看到了匪徒任意妄为，却没有警察能够阻止的场面；看到了警方当街惨遭凌辱的悲剧。
所有人均沉默着，房间里静得可怕，警察们似在为同事的死伤感到悲伤，又似为匪徒的胆大妄为而怒火滔天。
这时，电视里的旁白说道：“数十名警员，竟然被十多个匪徒伏击，并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眼睁睁看着匪徒把将要上堂受审的疑犯杀死。在这过程里，警察们没有任何还击的行动，我们看到无数警员中枪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甚至还有一位警员被吓得尿了裤子。警方连自己都不能保护，我们的安全应该依靠谁呢？”
不知道是谁起头怒骂：“我操你妈，混蛋！”警察们的愤怒和耻辱仿佛由此被引爆，全部都要宣泄而出。一时间，他们把可以扔的东西全部都扔向电视，把可以骂的词全都骂出去。骂过砸过，悲愤欲绝的气氛出现在休息室里，就好象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样。
江浪和阿辉均沉默以待，遇到这样的事，只能说是警方的不幸。传媒介入只会让这个本来就很严重的案件变得更为严重，警方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此案。
录象播出后，警方仿佛一下子受欢迎了，全港各局电话仿佛一时间全都暴动了一样，全都唱出不满的尖锐声音。接过电话，却全是质问警方能力的责骂，甚至有市民干脆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江浪和阿辉也分别接到家里人的电话，他们急忙对老爸老妈报了平安，很快的，同事们的电话也随之此起彼伏的响起来。
赵杰云回到办公室颓然坐倒：“这件案子被闹大了，上边肯定头疼得要命。你们还是去办自己手上的案件吧，我想上头一定会抽调人手自行搞个特别行动组的。”这话音刚落下，桌上的电话就激烈的响起来，似乎在预兆着某些事。
赵杰云接过电话后转告江浪：“叶警司让你上去一下。”江浪怔了一下，不懂叶清这时候不开会，叫自己上去有什么意思。
当他来到叶清办公室后，发现这里赫然还有另外两位高级警司在场。江浪敬礼后，叶清不耐烦的挥挥手：“江督察，上午的事你知道了吧，你认为我们应该怎样做？”
江浪此刻的心情岂止是吃惊，简直就是震惊，好不容易平服情绪，他才说：“长官，就像上次我给你的答案一样，传媒力量造成的不良影响，应该由传媒来消除，只有传媒在这件事上才是最有说服力的，这样才会获得最好的效果。”江浪自然明白叶清是指什么。
叶清微笑点头不已，对其他两位警司说：“你们看，我说的不错吧。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后面这句却是对江浪说的，江浪感到莫名其妙之极，难道叫上去只为了问这句话。
回到赵杰云办公室后，电话突然响起。赵杰云拿起电话，神色越来越兴奋，当他把电话砸下后：“太好了！我们重案组也有任务。”他走出房门拍拍手：“大家都过来，我有话要说，这个案子我们也有分，由江浪指挥行动。呆会情报科的同事会把情报送过来，大家做好奋战准备，全部给我动起来。”
刚才叶清叫江浪上去问了一句话，只是为了向其他警司证实他对江浪的评价，江浪的随口答复恰是警方高层能想到的最佳解决方法，自然说服了其他警司。于是决定在特别调查组中增加了重案组的位置，让江浪来指挥调查。要知道江浪只是高级督察，直属上司赵杰云是总督察，这种命令自是有些不符合规定，所以叶清特地嘱咐赵杰云务必要全力支持江浪，
“太好了”警察们都兴奋得难以抑制情绪的大声吼叫，一个个精神百倍的回到各自位置上去工作。江浪甚感不可思议的指指自己：“我？”阿辉也兴奋的大喊：“耶，你小子终于做指挥官了。哈哈！”赵杰云呵呵笑着表示江浪没听错，刑侦部行动组将抽调近半人手给他，由他来指挥。当然，江浪只是重案组部分的指挥官，他还得接受叶清的直属领导。
得知上边还有指挥官后，江浪才稍稍心安，这次行动一定很大，如果就这样交给他来调查，只怕会惹得其他人不服气，听命不为的情况。江浪决定立刻工作，他先是把阿辉任为助手后，让阿辉找人询问一下匪徒的拼图做了没有，通缉令发出去没有，封锁海陆空等出境手段没有。得到肯定答复后，情报科的资料传送过来，里面是十一名匪徒的资料。
这十一名匪徒全是越南来的亡命之徒，江浪仔细的浏览过资料后，心中已有想法。对阿辉下令：“去问问鉴证科疑犯武器鉴定结果出来没有？我去找叶长官！”
“不用啦，我已经来了！”叶清脸色凝重的出现在重案组，身后还有几个警司总督察。江浪却看见一个特别精悍的总督察也在场，那人是以前阿辉介绍认识的机动部队的阿展。
“是这样的，叶长官！我希望你尽快和国际刑警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资料，再联系一下越南政府，从他们那里应该可以拿到一些资料的。我级别太低，只怕他们不会重视。”江浪井井有条的讲出自己的想法。
叶清忍不住笑了：“你说的这些，我们在得到情报的时候已经办了。”见江浪尴尬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机动部队的阿展，这个案件由他负责带队支援。这个是刑事情报科的老刘，他负责这次的所有情报来源，这个是交通部的老唐，他负责协调抓捕疑犯时的交通问题。这位是O记的老陈，他会在道上搜索一切可用情报和资料。还有，这位是负责其他琐碎事的老张……”
叶清介绍的这些人无一不是各个部门的头头，江浪这次能够结识，对日后的晋升自有无穷好处。这些头头们起码都是总督察职位，才有资格指挥行动，骤然见到江浪只是一个高级督察，居然就主挑了重安组的重任，也是一惊，心中自是明白叶清对此人颇为青睐。人老成精的他们当然懂得做人，自是决定全力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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