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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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浪呼的站直起来，脸色发青，他用力的挥手：“你们知道什么？你们知道我和陈家辉督察在2011年10月24日殴打的疑犯犯过什么案子吗？是强奸和灭门，你们不会不知道当初屯门灭门惨案吧！一家六口，全部被疑犯杀死，一个年仅七岁的小女孩被疑犯强暴。你们知道吗？你们就知道在这里逼问警方，恨不得警察全部都犯错落到你们手里。”
那调查组的三人均是脸色难看之极，大声呼喝：“江浪，你给我坐下，现在是在调查对你的投诉！”
第二十七章 激情演说
江浪早对这些所谓的监督会不满了，刚才脾气上来，哪顾这些。他激动得脸上涨得通红，双手激烈的挥动：“你们不知道吧？我和陈家辉抓住的十个疑犯里边平均每个人身上背着两条人命！你们想知道2012年1月3日我和陈家辉为什么要殴打路人吗？那个你们指的路人不止是三合会成员，而且还用凶器捅伤了陈家辉督察，导致他入院住了一个月。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2011年11月15日，我把一个疑犯殴打至残废的事吗？你知道那家伙是什么人吗？他和同伙在2011年11月4日的渣打银行劫案现场手持重军火，肆无忌惮的开枪杀人，现场一共死了四个无辜市民，死了三个警察，还有两个市民和六名警员下半辈子，要么得在轮椅上过，要么得在病床上过！他们都是出色的警察，一辈子就这样完了。你们还想知道什么？还想知道什么？”
怒发冲冠的江浪一边激昂的怒叱，一边走上前去，就在长形桌子面前使劲的挥动双手，桌子被敲得砰砰响。三名调查员被江浪的震怒模样吓得倒退三步，险些钻进桌子底下。
江浪红着双眼，双手握成拳头，恨不得使尽全身之力敲打在身上：“你们只知道抓警方的把柄，你们知道一个警察要抓一个贼有多难吗？我们每一次行动都害怕，害怕贼有枪械对准无辜市民开枪，我们害怕失败，让贼跑掉，再去害人。你以为警察很容易吗？你知道我们有多少卧底警员，死了甚至连五星红旗都没得盖，甚至连身份也得不到承认。”
“他们有时候为了混入黑社会，为了混入疑犯当中，吸毒杀人无所不为，你知道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出去砍人害怕被警察抓，呆在疑犯当中，又怕被发现，没有亲人的关心，没有女朋友的爱护，一切都没有。他们只为了送一句重要情报，就被疑犯和黑社会在街上追着砍，身子被砍了四十多刀？你知道他死得有多惨吗？”说到这里，江浪的语气已轻了许多，只是眼角有泪，嗓音中带着低声哭泣。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监视器前聚集了很多江浪的同事，他们默默的看着画面里的江浪从激动到怒发冲冠，再到低沉的伤心流泪。他们一动也不动，每个人都把手握成拳头，似在宣誓，似在保证，似在愤怒。只是，在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有那么一滴含蓄的泪水。无声的沉默往往会爆发最强大的力量。
“你想知道我们使用暴力的原因吗？因为那些疑犯全都不是人，都是畜生，他们多留在世界上一天，只会多害一个人。普通市民知道警察的难处吗？他们只知道投诉，他们只知道在警察身上发泄不满，他们只知道发生了案件就找警察。可是，刚才说的卧底警察，他在街上被追砍的时候，有无数市民围观，他一直在喊着‘我是警察，我是警察，请帮我报警’，可是有没有市民去救他？我们警察有责任也有义务，可我们不是万能药水。”
“市民只知道在责怪警方怎样办事不力，可他们知道不知道，警方每年为了扑灭罪犯花了多少功夫？2011年，殉职的警察你知道有多少吗？九十一名，他们全部都是死在抓犯人的过程里。你们和市民只知道人权自由，如果我们给了疑犯人权，给了他们自由，他们会害死多少无辜的市民？你们算过吗？不要跟我提人权和自由，我是个警察，我只对市民的安全负责。”
江浪越往下说，越是泣不成声，他颓然坐倒在椅子上，抹掉眼泪。神态坚决的说：“我只想告诉你们，我和陈家辉督察抓的所有犯人没有一个是被冤枉的，我们打的疑犯全部都是罪有应得的。我们问心无愧！”
一名调查组成员站稳阵脚，心有余悸的望着江浪拉开门离开房间，突然间，他发现这个身影无比孤寂哀伤，却又显得坚定不移。
江浪望着门外迎接他的同事们怔了一下，只见同事们一个个的伸出手，搭在一起。一句话也没有，有时候沉默比语言更能传达一切。江浪也伸出手搭上去，接受了同事们的支持和理解。无数双手重叠在一起，无数颗心依靠在一起，拥有了更强大的力量和团结。
原本江浪和阿辉在重案组总是两人做一队，从不与他人搭档，本是颇孤傲的表现，让同事有时候颇有微词，可江浪刚才的所做所为无疑是赢得了所有同事的心。当然，刘志明自不在其中。
一会过后，针对阿辉的调查也结束了，阿辉挺得意的说这次绝无问题。发现众人的情绪不对，打听后才知道江浪的作为，也是吓了一大跳。不过，他拍拍江浪的肩膀，送去一个温暖的笑容。
下午时分，江浪来到另一个房间里接受上头的面试，这是考督察的最重要一关，很多警察都是栽在这里。在进屋之前，阿辉为江浪整理一下满是皱纹的休闲服，使之看上去清爽一些：“好好干，等你的好消息！”
江浪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其他同事，却见到同事们都递上一个个暖和的眼神，祝愿他成功。他收拾起多余的情绪步进屋子里，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来。
三个职位相当高的警察坐在上首，看肩膀上的花，依稀其中一人便是高级警司，另外两人一位是警司，一位是总督察。江浪进屋后略扫一眼，就发现了他们的职位高得无法想象，心头猛跳几下，开始担心会不会有意外。
那当中的高级警司年纪不过四十多岁，也实属难得。他显然看出了江浪的紧张，微笑着解释：“江警员，你不用紧张，这只是例行公事的面试。”他对其他两个警察点点头：“我们开始吧。警员编号43219，港岛区刑事侦缉总部高级警员江浪，我们很荣幸的通知你，你已经通过督察考试的书面部分，现在由我们来进行面试部分，以确定你是否适合督察一职。”
他们三人按照惯例询问了一些条例性的东西，江浪一一应答后，便开始进入下一个程序。居中的高级警司从一开始就很和颜悦色，这时也严肃起来：“江警员，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让你成为督察？”
江浪站起来敬了一个礼：“长官，我相信自己的能力，自从加入警队的近三年来，始终忠心不渝的为警队尽责，为市民服务。而我在三年里的成绩就是自信的来源，我完全可以胜任更高级的职位，来发挥更大的作用！我相信警队不会放弃任何一位出色的警察。”
那高级警司满意的点点头，随意翻翻江浪的履历表：“好，你先坐下。你认为在目前罪案率升高的情况下，身为一位警察，应该这样来面对，处理这一切，并且搞好和民众的关系？”
江浪顿感懵懂，这个问题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督察面试中？虽然感到不解，他还是考虑了一下就答：“我认为罪案率升高是各方面的原因使然，警队应该把重点放在怎样预防罪案发生上，而不是事后才去亡羊补牢，这样会失去民众的信任。我认为在这个信息社会，传媒力量是无以伦比的具有影响力，传媒可以让一个组织一部门在瞬间死亡，也可以让其在瞬间复活。关键是怎样利用传媒力量！”
“好好好！你确定自己可以胜任更高级的职务？”高级警司看来对江浪的表现很是满意，竟是连说了三个好字。
“我确定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胜任更高级的职务！”江浪站起来敬礼，郑重的回答。
面试结束后，同事们都围过来关切询问江浪的情况，江浪被同事们的暖意包围住，甚是感动，连声说没问题。总督察赵杰云笑容满面的赶走众人，让江浪去一下港岛区刑事总部的高级警司办公室。江浪和阿辉，以及周围的同事均是惊喜非常，高级警司可是警方级别非常高的高层。江浪能和高级警司面谈，肯定对将来的前途大有裨益。
别过祝贺自己的同事和阿辉，江浪和赵杰云一同上到警署大楼最高一层，在赵杰云的带领下来到高级警司办公室。敲门后听到一声进来，赵杰云和江浪推开门走进屋里同时敬礼。
那名警司看起来很忙，不停的在签着文件，见到他们，便放下手中的活：“你们来了，先坐下。”江浪看见桌上的职位牌写着叶清高级警司六个字，这人就是早先面试的警司。一下子见到级别那么高的长官，江浪纵是再胆大包天，也是忍不住心中忐忑不安。
叶清轻轻的靠在舒适椅子上，含有笑意的眼睛紧盯着江浪：“江浪，今天上午你接受监督会调查时大发雷霆，不知可有此事？”提到这事，江浪就满肚子的火，哪顾眼前的人随时可以把自己从警队踢走：“不错，那帮无所事事的官老爷简直就是瞎捣蛋，只是骂他们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叶清的笑意越来越浓：“那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一骂得为警方带来多少麻烦？警方得怎样跟监督会交代！难道你忘了，在警校时，教官是怎样为你解释纪律二字的？”说到后来，叶清的语气愈发严厉。
江浪眼看叶清的脸色，自然猜到不会有好果子吃，硬脖子顶道：“在警队手册上，纪律二字的解释是让警察努力抓贼，而不是纵容那些贼去害人。我承认自己犯错，我请求处分就是！但是，我绝对不会对那些监督会的老爷们低头！”
“哟，你的意思是，处罚你还是警队的错呢？”叶清神色一肃，说完这句后再也忍不住笑出来：“你不用担心，处分是肯定会有的。但是，今天上午你在监督会的人面前讲出了我们警队高层不敢讲的东西，长了警队的威风。现在这件事已经传到全港所有警察耳里，监督会也没找你的麻烦，反而体谅了警方的某些动作。上头很欣赏你的表现，再加上你在重案组的功绩也不少了，我们决定越级把你提升为高级督察。你看如何？”
江浪自是不知，上午的三名调查员回去后起了分歧，一个说无论如何也要惩戒他的犯上行为，另外两个却被他当时激昂的动情演说打动，开始有些理解警方，决心维护他。另两人在警方处拿到监视器录下的带子回到监督会，放给大家看了，大部分人都均是深深感受到江浪的情感和警方的为难，于是决定不再追究此事，并且暗暗决定日后一定对警方网开一面。
警方高层得知后自是轻松不少，颇为感谢这个冒失的警察，当高层抽调出江浪的履历表，竟也被江浪的功劳之多吓了一跳。以后的事自是不消再说，警方特地派出一位高级警司去考察江浪，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决定奖励江浪。
“江督察，好好干，我看好你！赵督察，以后要多支持阿浪，他可是警队的明日之星。警队将来就是靠他们这代人了！”叶清呵呵笑着对有些懵住的赵杰云说。
离开后被飞来横福击中的江浪脑袋里还是有些混乱：上午搞成那样都没事？如果骂骂人就能升职，那岂不得要人命！无论怎样，从房间里出来的江浪已经是高级督察了，他现在已具备自主带一队人的资格。至于警队的纪律处分，只是记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大过。
同事们也对这个消息感到极为诧异，阿辉自是不会放过机会，趁机要江浪晚上请客吃饭。江浪还能怎样，自然是满口应承下来，心中却在为这个月的薪水叫苦不已。
起哄开心过后自然是到办正事的时候了，江浪把阿辉叫上研究刚拿到手的案件。仔细看过所有资料，两人均是摇头苦笑，在他们之前接手此案的警察甚至没有查到一条有用的线索。实际上，江浪早就研究过此案，也很清楚的了解，这帮绝对是职业劫匪，否则不可能会有如此高的效率。
在这些资料里写得很明白，那帮劫匪每次行动均有非常周密的计划，行动过程始终戴着手套和头套，指纹之类的完全没有留下。至于他们使用的武器，譬如东和运钞车劫案他们就一枪未开，只是投掷了两枚催泪弹，就获得了成功。至于恒星珠宝行劫案，劫匪除了必要情况下，几乎也没开过枪，现场找到的弹头和弹壳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些枪械都是黑市上流动的，而且根本查不到来历。
如果非要说这帮劫匪行动中有什么特点，阿辉倒是看出一点，他惊奇的叫起来：“阿浪，你看，这帮人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