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少年不言情-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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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他那里再也得不到谁又对他好的消息。我有点气急败坏,不行,我不能让他知道我的居心,否则,他会给吓跑的。
我决定重新树立我们俩哥们儿的形象。
我开始嘻皮笑脸地跟他开一些玩笑,开始莫名其妙地和其他的男生嘻嘻哈哈,渐渐地,他终于消除了对我的疑虑,感谢天地,我们俩终于又恢复了以前那种亲密无间的状态。
可是我发现,我是越来越喜欢他了,这可真是糟糕。
中学增加了很多门课程。我开始严重地偏科,许危言不止一次地警告我,并利用周末的时间帮我补习功课,我叫苦连天,他甚至严禁我看我最喜欢的机器猫。如此法西斯!在他的循循善诱下,我瘸腿的几门功课有了起色。可是,摸底考试的时候,我的化学还是考了不及格。许危言气急败坏地说,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这些试题我全部都给你讲到过!
我双目呆滞,做白痴状。许危言无可奈何。于是视我为朽木。说归说,以后再遇到考试的时候,许危言总是在将试卷做完之后,悄悄地塞给我一个写满答案的纸条。我不动声色地将这些答案全部抄到卷子上,居然也能获得高分。看着他无奈的表情,我沾沾自喜起来。
桃色传闻
开始有人传我们俩的绯闻,说我们如何如何好,说他如何如何对我好。事实上,我对这些传闻还是津津乐道的,我甚至在这些传闻里沉醉。许危言却是义正词严地面对着绯闻,开什么玩笑?我和杨小灰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样!你们不要无聊了。
妹妹?呸,谁要做你妹妹。我在暗中唾弃他,但是表面上还是充满忧患地说,要不,我们不要一起走了吧,免得被人传绯闻。
许危言说,为什么要害怕这些风言风语?我们光明磊落地做人,不要理睬那些闲言碎语!
我正暗中开怀,他突然话锋一转说,不过,适当保持一些距离也好,以后我们放学,各走各的吧。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将我钉在原地。我只不过是假惺惺提议一下,他居然如此痛快地接纳了我的建议,我恨不得时光倒流,我不去提出如此愚蠢的建议。不过话已至此,实在难以扭转,我只好接受了这样一个残忍的现实。
我开始想一些办法拖延放学离校的时间,我总是等到许危言要走的时候,才抓起书包疯狂地跟在他后面,一前一后地走路。一天许危言走在半路上,转过头来,双手叉在腰间,无奈地说,杨小灰,真拿你没办法。我笑着追上去说,没有你不习惯呀!
我从来没有想到,会有那么一天,真的会不再有许危言。
要说起来还是恨他的妈妈,据说他妈妈争取到了回青岛的名额,他们一家三口,就要迁回青岛了!
从听到这个消息开始,我便再也没有能和许危言一起呆过,因为似乎从这个消息传出开始,他的爸爸妈妈便开始繁忙地为他办理各种转学手续,然后很快,许危言便对大家来了一个简单的告别仪式,然后他就这样地,突然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大概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能从这种突然改变的状态中缓过神来。
没有这个人的大概意思就是,再也没有这个人陪我放学回家,那一段不算遥远却绝对寂寞的路程,再也没有人和我一起讨论各种班级的事务;再也没有人帮我补习我那糟糕得一塌糊涂的成绩;再也没有人听我胡说八道,看我乌龙百出……
我确实没能一下子适应这种改变,以至于到他走的那天,我都忘记了哭。
最后记得是一辆黑色的车,带走了他们三个人,我木然地看到的,是他转过头来又转过头去的情景。
往事重现
高二的上半学期,接到了一封信。打开来看,居然是许危言写的。我控制不住狂喜的冲动,跑到操场上去读那封信。信很长,大概是说他到青岛之后的一些情况,以及他集中精力中考的一些事情,然后说辗转打听到了我的学校,知道我一切都好,很开心,然后说,可以给他写信。
在那一刻,我那似乎黑白的记忆一下子被染上了颜色。那一切,都因着重新的染色而鲜艳起来,那些岁月也重新温暖起来,我握住信,眼泪掉落下来,算起来,已经将近三年,没有许危言的一点消息了,他现在在的那个城市,距离我千里之遥,隔着那么多的城市、村庄和山脉,我已经不可能再抓住他了。可是,又有了他的消息,我疯狂地找来一张地图,开始圈点青岛的位置,用尺子去测量两个城市之间的距离,在那一朵地域,有我喜欢的许危言。他在那里生活、学习、他的生活里,也不再有我。
我们开始了书信往来,虽隔着信纸,但我们很快便找到了原有的亲昵。我们渐渐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密友,说着天说着地,说着学习,说着彼此,说着往事,我开始感觉出他的变化,感觉出他的成长。他,还是那样的一个快乐健康的孩子,单纯并聪明,正直又耿直。有乐观的心态,有明确的目标,他怎么才能有令我感觉不喜欢他的理由呢?
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在那个城市有一个笔友,几乎每周通两次信,谁都不知道,他就是我从小就喜欢的许危言。他是那么的优秀,优秀到我不可能再去关注别人。
阴差阳错
说好了考同一座城市的大学。说是说好,实际上是我一厢情愿。
是的。无论他的去向是哪里,我都会义无返顾地跟随。这当然是秘密,除了我自己,谁都不知道,包括许危言。他由于成绩好,是要被保送的。含糊地打听到了他将被保送去的学校,于是暗暗地将志愿填在了那个城市,即使不是同一所学校,只是同一个城市,能和他在一起,也好。
高考如火如荼,等终于熬过了那黑色的七月之后,我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这是我们分别之后,我们通的第一个电话,开始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声音变了,变得成熟而稳重,还有一些轻微的嘶哑,说到一半我有点哽咽,算起来,差不多有五年没有见面了。这五年,是成长的五年,许危言留在我记忆里的,一直是他年少的样子,我不知道现在的他,在那样的一个城市,是穿什么样的衣服,剪什么样的发型,讲什么样的口头语,看什么样的电视,听什么样的音乐……我们居然已经离得那么遥远了。
许危言说,杨小灰,你变了,变成熟了。
我开玩笑说,是啊,我在变老。他听到这样的话,忍不住笑起来,我印象里的你,一直就是那个可以在家里点爆竹的你。头发永远是乱糟糟的你,学习永远是迷迷糊糊的你,说话永远是莫名其妙的你,永远长不大的你。
……许危言,我的天才少年。谢谢我自己,能给你那么多的记忆。也谢谢命运,能令我充满你所有的少年时光。
成绩下来了,我如愿以偿地考上了那所学校,而几乎是同时,我得知许危言并没有接受学校的保送,而是考到了一所名校。接到通知书的当天,我几乎只在一刻就经历了天堂和地狱。我不得不承认这是冥冥中的注定。
悠长假期,我准备去青岛,去看望多年不见的许危言。
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我便悄悄地去了。
现见许危言
年纪尚小的时候,曾经到过这个城市,距离现在,都已经远得不可触摸了。如今我再次来到这个城市,只身单影,为了许危言。
一切都是他,他是一切。
城市还是这样的城市,有大海和高楼环绕,有狭窄而蜿蜒的街道,有漂亮夺目的男男女女,有清凉的海风迎面吹来,这个城市,本来和我毫无关联。但是因着许危言的缘故,它变成我最关注的城市,它就是这样地,每天任由他在每条街道上肆意行走。他的快乐,他的忧愁,他的和我无关的一切,全部发生在这里。
我站在熙来人往的中山路上给他打电话,通了,我说,许危言,我在中山路。
那边沉默了半分钟后,突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喊叫,杨小灰!你为什么总是如此出人意料!你等我,我马上就过去。
我坐在临街的一个肯德基里等待他。我心跳若狂,不断地猜测着他或者会改变的样子,脑海里不断地想像着那些从不曾遗忘的往事,然后我看到许危言,慢慢地向我走来。
许危言,许危言。五年不见,他居然长得这样帅气,挺拔而健康,头发很随意地垂在额间,那样高高地,穿越人群,向我走来,除了他脸上依旧是那熟悉的表情之外,我几乎不能认出他来。
我正在恍惚中,他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杨小灰,你居然有点女孩子样了呀。还留了长发呢。
我四处张望,眼泪却不听话地掉下来。我说,你居然长得这么帅了。
许危言说,拜托,你怎么又哭了,我长得帅你也要哭吗?
许危言开始拉我的手,很自然地。但是我惊觉这是我们第一次牵手,他竟是那样的自然,想起他曾经那样严谨地介意过我们之间的传闻,竟已经是那么久远的事情了。那天他很开心,拉我的手四处转,最后我们去看大海。如此辽阔的海,浮动着,蓝绿交错着,在我们的面前热闹地奔腾着。我们并肩而坐,面对着潮水来去,听着不绝于耳的绵绵方言,似乎有那么多话想对他说,但是一句都说不出来,我只是变成一个倾听者,听他讲着这座城市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石,他是那么的喜欢这个城市,并已经溶入其中。
夕阳渐渐地西下,我坚持要坐晚上的一班火车走,许危言将我送到火车站,临上车之前,他拍拍我的头说,杨小灰,照顾好自己。
我头也没回地上了火车,不看他站在月台上渐渐远去的身影。
爱慕之间
我开始陷入对许危言的狂热爱慕中。
是的,如果小时候对他的喜欢只能称为喜欢的话。那么再见许危言之后的那种喜欢,已经名正言顺地升华为爱慕了。
我没有告诉他我是为了他,才考的那所学校。我就是这样默默地,隐忍地,自己承受。自己经过。
身边不是没有追求的男生,实际上,从念中学开始,就一直有男生示好,但我的心里,装满了许危言,哪里还有一点点空隙去容纳其他人。我在他的眼中,是那个没心没肺的杨小灰,而在其他男生眼里,是难以琢磨,难以靠近的冰雪人。没心没肺是因为有他在身边的快乐,冰雪难近是因为没有他在身边的失落。
还是保持着通信通电话,随时知道着彼此的一切消息,每当假期,便会有一个人到另外一个人的城市里去玩,但是始终,谁都不曾说出什么,又似乎谁都明白着什么。
大二那年暑假,去看望他,在火车上被偷了钱包,身无分文的我从火车站走到他的学校,差不多走了一个小时的路程,加上10多个小时的颠簸旅途,非常的累,可当我双腿疲惫麻木得要疯掉的时候,看到他和一个女生,说笑着向我走来。
在我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刻。他,和一个女生,面目酷似伊能静的甜美女生,一起向我走来。
杨小灰?许危言尖叫起来,事先没有告诉他我要来,是想给他一个惊喜,没有想到,却是给了自己一记霹雳。我呆呆地站在庞大的校园里,不知所措,我听到许危言给那个女生说,这是我小时候的邻居。
如此清淡的一句话,将我们的关系明明白白地带过了。
是的,小时候的邻居,这就是许危言对我身份的评定,我不过,就是他小时候的一个邻居。
那个女生非常和善地对我笑着说,刚下火车吧,好像很累的样子,去我宿舍休息一会儿吧。
我咬住下唇,咬住钻心的疼痛和即将崩溃的神经,摇摇头说,不了。
然后我转过身去,准备离开,我听到许危言在后面喊我的名字,不知道哪里突然来的勇气,我拔腿就跑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眼泪狂流,我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一个同样的下午,同样的场景,同样的转身奔跑,原来,一切都不可能如我所愿。我不知道我该去向哪里,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陌生到没有一个熟悉的地点和去处,我觉得自己悲伤又苍凉。后来,我被许危言给追上,他抓住我的胳膊,一如当年地问我,你怎么了?杨小灰!
我如常地号啕起来,如果说那一次是缘于任性的话,那么这一次,是撕心裂肺般的痛。但是那句话我却问不出口,我们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不能随意地说什么。
那天,我们都变得沉默起来,我慢慢地不再哭泣,我跟着他沿着陌生城市的陌生街道行走,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我想,他一定不可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