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盛世-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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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很久,都没人敢向她正面挑战了!
第十一章 暗涛汹涌
“小云?!”
郑宇明令人心悸的皱起眉头,沉吟道:“难道是‘镇远镖局’里的那个小厮云梦秋?”
薛雁飞缓缓点头,向跪在面前,浑身发抖的四名“诸天护法”道:“你们把刚才告诉我的再重述一遍。”
玲玲和十二名弟子的尸体已移出院外,十几支松脂火把插在周围,不时噼啪作响,映得天井里纤毫毕现。
天香香倦极而眠,蜷伏在凌如龙的怀抱里沉沉睡去,略显苍白的脸上尤自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
公孙慕才板着胖脸和黄娇娇站在二人旁边,尽皆不发一言。
郑宇明森寒的眼神移往四名“诸天护法”处,阴恻恻地道:“你们听见大长老的话没有,怎么,还要老夫再说一次?”
天香香曾严令四人不得将她和云梦秋交往一事告诉任何人,可现下四人已吓得魂不附体,哪还敢有所隐瞒,忙你一言,我一语,结结巴巴将所知道的一切从头至尾一一说了出来。
郑宇明和公孙慕才的脸色越来越是难看,待四人讲完,公孙慕才喝道:“还愣在这儿作甚,都给老子滚出去!”
四名“诸天护法”如蒙大赦,汗流夹背站起,低垂双手,诚惶诚恐地退出院外。
郑宇明神情变幻一阵,沙哑嗓音道:“老大,这件事你怎么看?”
薛雁飞爱怜地瞅了天香香一眼,负手仰望天上那轮明月,感慨道:“这么多年来,象香香适才那么伤心痛哭的情景,我只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六年前,当时香香只有七岁,活泼可爱,成天笑逐颜开,可有一天,她最喜欢的一个玩具布娃娃突然不见了,香香大哭大闹,非要我替她找回不可,但却一直找寻不着,从那以后,香香就不再碰她其余的玩具布娃了……”
郑宇明不耐打断道:“老大,你究竟想说什么?”
薛雁飞霍地转身,修目里神光爆起,直看得郑宇明微显不自然,才淡淡地道:“老二,近年来,你和老三与老四,杀了不少与香香亲近的青年男子,我从来袖手旁观,不加理睬,可今次不同了,我要你向我保证,不去伤害那个姓云的少年,否则你也知道后果了!”
郑宇明冷冷道:“老大,你这是在威胁我‘西楼’了?”
薛雁飞首次露出怒容道:“‘西楼’和‘北楼’不过是你我居处所在,咱们同为教内长老,为何非要分得如此清楚?”
郑宇明哑口无言,神色自是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公孙慕才眼见不对,忙将话题转开道:“嘿,老大,我和老二已经查明今夜是谁偷袭咱们‘天魔教’了。”
薛雁飞怒色稍减,侧首向他看去。
公孙慕才续道:“先前我和老二与娇娇分别赶去城外其它几处落脚点,都迟了一步,弟子们已经伤亡惨重,不过据幸存的弟子说,前来偷袭的蒙面人全都用剑,这么看来,目前在安平的‘烟雨楼’中人就脱不掉关系了。”
凌如龙接口道:“不错,青青曾说,击伤她的是个彩衣女郎,功力异常深厚……”
黄娇娇咦了一声,奇道:“青青受伤了吗,怎么我们不知道?”
她和郑宇明等二人来到这里时,青青已被几名天魔教弟子护送回客栈,所以对此事并不知情。
公孙慕才也惑然道:“那彩衣女郎是什么人,青青的武功我十分了解,‘烟雨楼’的彩衣剑士最多与她在伯仲之间,怎能打伤她呢?嘿,难不成今夜袭击我教的另有其人?”
天香香的三十二名侍女尽是千中挑,万中选的美女,青春年少,妩媚可人,公孙慕才天生色鬼,经常跑去“湖心居”与这群女孩儿胡闹调笑,对她们的武学底子自是知之甚深,说对青青武功“十分了解”,却非虚语。
凌如龙三言两语将青青受伤的经过说了,然后道:“综合种种迹像,杀死玲玲和十二名弟子以及击伤青青的人,应该是‘烟雨楼’的三位楼主之一。”
公孙慕才脸色一变,望向薛雁飞道:“老大,现下咱们该怎么办?”
郑宇明突然冷哼了一声,杀气森然道:“‘烟雨楼’这么做,摆明是不把我们‘天魔教’放在眼里,是可忍,孰不可忍?难道还须和他们客气不成!”
薛雁飞默然片刻,莫测高深的眼神看向凌如龙,道:“小龙,‘烟雨楼’目下安平的落脚点在何处?”
公孙慕才等齐齐精神一振,心知这位大哥已决意替惨死的弟子们报仇了。
凌如龙应道:“据探子谍报,‘烟雨楼’今次前来安平的共有六十七人,除在城内有两处落脚点外,其余一众人物都暂居在城南郊的一座废园内……”
公孙慕才一拍小腹,呵呵笑道:“那今夜咱们就先去挑了他们这处所在,老大,你以为怎样?”
薛雁飞目中杀机隐闪,缓缓颔首。
“天魔教”弟子的血不能白流,血债须用血来偿还,就算因此与“烟雨楼”爆发大战,那又如何?
“咳!”
郑宇明突然干咳了一声,道:“小龙,你和娇娇先带院外的弟子们送香香回客栈去,我们三兄弟还有事情要谈。”
黄娇娇微一错愕,刚要询问,忽见郑宇明眼色示来,当即止口,娇笑道:“小龙,咱们走吧。”
凌如龙呆了一呆,躬身行礼,抱起天香香,和她出院而去。
天井里安静下来,郑宇明和公孙慕才并肩而立,一个干咳,一个搔头,显然是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才好。
薛雁飞大奇,瞥着二人,皱眉暗想,目前这种局面下,二人还有何了不得的事情欲和他商量?
第十二章 玄雪冰心
“锵!”
崔平掣刀出鞘,斜指右上角,凝定对面神情漠然的柳无言,做出欲发姿式。
空气骤然紧张起来。
一旁凝神观战的高灵镜三人不由自主的捏紧双拳,额上尽皆沁出一层细汗。
二十年前泰山绝顶一战,六大门派虽然成功的消灭“叶家庄”,可自身的损失却也惨重之极,老一辈的人物几乎在该役中伤亡殆尽,有鉴于此,六大门派痛定思痛,决心培教出新生一代与势力日渐澎涨的“烟雨楼”、“长风帮”等相抗,四人资质过人,正是六派二十余年来煞费苦心训练出的青年高手之一,虽说目下在江湖中默默无闻,但一身武功足以挤入一流高手之列。
然而柳无言煞威久固,无论身份地位均非四人所能望其项背,刻下崔平为了师门声誉向她挑战,高灵镜三人只希望他能稍稍挽回些颜面,然后全身而退,至于击败这以殊色及无情名动天下的美女,则想也不敢去想。
杀气凝霜。
一朵小花悠然飘落,被风一吹,至达二人对屹着的中心处。
风声忽起。
一团绚丽的彩影划空掠过,向崔平射去,那种令人目为之眩的速度,简直让人怀疑彩茫里包裹着的柳无言不是一个实体。
“嗨!”
崔平扬声吐气,瞋目大喝,久蓄的一击闪电劈出。
银白色的刀茫猝然爆发,惊心动魄地在空中一闪,再闪,忽化为两团寒意渗人的白光,盘旋折错,倏地组成一个嘶然呼啸的十字形,铺天盖地向轻烟般掠近的柳无言卷去。
高灵镜三人不约而同喝彩道:“好一招‘十字君刀’!”
少林寺武学之丰冠盖天下,“十字君刀”正是其七十二绝技之一,凌厉霸道,乃是江湖中一套著名刀法,崔平此时这一刀,气势惊人,朦朦刀影足笼罩丈余范围,显是已得其精要了。
一缕淡笑升上柳无言红菱般的绛唇,彩裾拂处,前冲之势立止,完全违背物理本质,修美姣好的玉躯竟浮停半空,漫天刀茫立时将她吞没。
一旁屏息观看的云梦秋吓了一跳,失声道:“大姐姐……”
另一边的高灵镜三人则大吃一惊,脸色大变。
原来柳无言此刻所处的位置恰是“十字君刀”唯一的破绽,佛门讲究慈悲为怀,不论何事,皆留有余地,待人接物如此,武学上也是如此,“十字君刀”一式两刀,交叉点正是旧力尽消、新力未生之时,这种情形下,崔平除了收式变招外别无他途,否则柳无言举手抬足下便可取他性命。
果然,匹练般的刀光刹时尽敛,崔平惊惶暴退,壮伟的面容震骇之意毕露。
这时柳无言心里完全进入万念俱无的玄雪至境,蜂腰扭处,身上彩裾一阵闪烁,如影随形追上去,纤美雪白的右掌优美递出,如少女抚摸情人般,往崔平胸前抹去。
高灵镜三人万不料这“烟雨楼”二楼主厉害如斯,武功似比江湖传言中尤有过之,崔平一招未尽,便被她逼得险像环生、性命堪危。情急之下,哪还顾得六大门派的“颜面”,厚着脸皮纷纷拔剑标出,全力同柳无言扑去。
他们已看出崔平退势仓促,以至胸前空门大开,所以采用的都是围魏救赵的策略,攻击部位都是柳无言的腰、背处。
同一时间,崔平心知闪退躲避均已不及,猛地大吼一声,沉腰坐马,瞪目视注迅速在眼前扩大的掌影,运起少林寺的捱打奇功“铁足千斤坠”,硬着头皮迎接接踵而至的危险一击。
江湖中人习武以前,必先磨练筋骨,壮其体肤,因为武学一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谁也不能确保自己长胜不败,所以,武林中有不少门派的内力心法皆以抗受外力击打为主,强调化外力于无形,攻敌反倒还在其次,“少林寺”的内功心法更是如此,单以“捱打”这门功夫论,“少林寺”若认第二,则没人敢认第一。
崔平七岁入寺,从一名挑水小徒做起,历经艰辛,方有今日这等成就,但柳无言不费吹灰之力,便令他一败涂地,心中的这份难受自是不消说得,刻下他不避不躲,非是不愿,实是身不由己。
透过已入寂灭,微波不兴的芳心,柳无言清晰地把握住三人袭来的每一个细节,足尖一点横卧在离地面三尺处的一株枯树,纤指弹出,准确荡开高灵镜刺往侧背的长剑;同时右足踢出,轻易挑中自左边冲来的熊纪舒;接着香肩一沉,避过净凡的一式左手擒拿,玉掌加劲落下,无声无息地印实崔平胸间。
场中刹时静止下来。
高灵镜三人目瞪口呆注视下,崔平身体剧颤,脸色猝地铁青,再变为深红,旋即渐渐转为死灰。
彩影闪处,柳无言一个姿态美妙之至的翻跃,倏忽现形于脸色苍白的云梦秋身旁。
“噗、噗、噗……”
令人窒息的空气中忽然响起一阵细密疾响,崔平浑身上下各处同时爆开无数个血洞,鲜血四散飞溅激射,在高灵镜三人的失声惊呼中,瞪大着一对怒睛,仰面跌倒。
第十三章 战云密布
“老大,”经过一轮沉默,郑宇明终于开口道:“对目前的局势,你有什么看法?”
薛雁飞眉头一皱,道:“现今的形式并非三言两语便可说得清楚,老二,如果你和老四只是想同我商讨这个问题,待今夜过去后再说吧。”
郑宇明和公孙慕才对视一眼,公孙慕才道:“老夫,咱们前来此地,本是为了那方‘大真篆印’,可刻下看来,‘大真篆印’固然重要,但与某些事物相比,却显得微不足道了。”
薛雁飞心中一动,盯着他道:“老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宇明接过话头道:“我们来安平不过一日,却相续遭到‘长风帮’、‘烟雨楼’不同程度的侵犯,尤以唐门为甚,竟敢拦路劫挟香香,老大,你难道没想过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吗?”
薛雁飞蹙额道:“意味什么?”
郑宇明阴森森道:“意味着近年来本教的声名已江河日下,不复有往日之盛了!”
听到这里,薛雁飞心中隐约猜到二人的用意,淡淡道:“老二,老四,你们想说什么,直接说出来吧。”
公孙慕才咳嗽一声,道:“老大,近几十年来,咱们长居边陲,固封自守,中原的事物已不太熟悉,虽然我教是当今最大的邪派,可在‘长风帮’等的心目中,却将我们视作任意贱踏的对象,昨夜邵府血案就是一个明证,目下情形混乱,正是我‘天魔教’重振声威的最佳良机,以本教雄浑的实力,和咱们五大长老的武功,如果上下一心,团结一致,那‘长风帮’、‘烟雨楼’又何足道哉!”
“天魔教”的来源已不可考,立教几有千年,一直牵牵控制着黔、滇及两广以西一带的辽阔地区,门下弟子多达十数万,早已渗透天下各行百业,实力确在“长风帮”等之上,可惜派内五大长老不合,以致教中长期纷争不息,这也正是该教久居西陲的主要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