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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的深圳,我的孤独-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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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冲到房间,拿起包,气得摔门跑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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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马上回到子鹏身边,和子鹏在一起。于是,拦了一辆车朝火车站方向猛赶。当天去长沙的票已经售完,我只好站在天桥上等票贩子。几分钟之后,上来两个票贩子,其中一个拿出一张票说:“长沙的上铺,要不要。”我仔细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就付了钱。这时不知从哪里又钻出一票贩子:“我这里有一张下铺。”我心想,钱都付了,算了,转身就走。走了不到一分钟,刚才卖给我票的人跑上来:“小姐,弄到一张下铺,要不要换,加20。”我立即掏出20元给他,然后跟他换了票。坐在候车室,拿出票想看看车箱号,一看,傻了眼,明明当天的票怎么日期不对,我方才如梦初醒,原来换回来的是一张过期的废票。我拔腿朝天桥狂奔,哪里还有票贩的影子。坐在天桥台阶上,望着炙热的大地,我身心麻木,热泪一滴一滴往外滚。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妈的,什么倒霉事都让我赶上了。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为爱情?为幸福?只有天晓得!    
    流着泪坐在太阳底下,过往的行人不时投以好奇的眼光,我擦干眼泪,又花钱买了张高价票,然后给子鹏打电话,拿起电话,又觉得太多的话想说,一时难以表达,更担心自己撑不住,在大众广庭之下哭起来,于是简单地留了个言,让他第二天上午到火车站接我。然后买了几个面包,进了站。    
    对面床铺的两个女孩看起来和我年龄相仿,一路上回忆着美好的校园生活,有说有笑,快乐如风,我真的好羡慕她们。不知有多少天,我没有开心地笑过,每天伴随着不安、焦急、无奈、委屈、疼痛。有时候真想找个人一吐为快,可是又觉得谁也不可能真正关心我的烦恼,与其不痛不痒地说,还不如自我消解。和子鹏分开的时候,总希望见了面对他好好倾诉,可每次见面,子鹏总不以为然地找一些轻松话题,弄得我反倒不忍提那些不高兴的事。在他看来,我的这些小烦恼不过小菜一碟,没什么大不了。    
    闭上眼睛,静静地听对面的女孩聊天,多么亲切。嘀,嘀嘀,嘀,嘀嘀——我从回忆中苏醒,翻出呼机,已有三条留言:祝你生日快乐!甘力。想想,今天是8月27日——我的生日,还有一条是中午留的:永远祝你快乐!小建。那会我正跟人吵架。当然,还有一条是文路的,今天也是她的生日。我早忘了,这些天哪有心情关心这些。翻看着简短的留言,心头一热。但愿明年的今天,我能坐在属于自己的空间,愉快度过。    
    20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好好过过生日,有时候生日过了才想起来。刚参加工作那两年,妈妈总是提前在挂历上作记号,到了那天,准备几个好菜,算是祝福。爸爸则来得实在,干脆给我100元随我自己挑礼物。还记得20岁生日那天,我的一个狂热追求者特意从遥远的南方带来一束玫瑰(那时县城还没有鲜花店),又不好意思招摇过市,只好用一个大大的纸袋提着,敲我家门。我妈经不起他的热情笑脸,让他进屋。我冷冷地问他有事吗?对方一脸小心,将花递过来。那时候我正烦他三天两头往我单位跑,懒得伸手去接。我妈泡茶出来,埋怨我不懂礼貌。此人见我没好声气,将纸袋放在沙发角落,对我妈说:“阿姨,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想想那时的我,多牛啊。    
    20多年前的今天,我流着父母血管里的鲜血呱呱坠落。那时候,子鹏已是一个10岁的孩子,一名五年级的小学生。时光荏苒,20多年过去,我和子鹏走到一起,共度甘苦。再过5年、10年,我是什么样子,子鹏又是什么样子,那时候,我们还和今天一样深深相爱吗?我们会有共同的孩子吗?当我死了,子鹏会为我落泪吗?这一切,大概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但愿上帝保佑我,让幸福快快降临!


第三章  最深的道歉  第二十七节  精神的依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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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站台上的子鹏,我又找到了精神的依傍。子鹏接过包,什么也没问,我跟着他朝出口走。    
    出了火车站,子鹏说:“饿了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我说:“不饿,中午再说吧。”    
    子鹏说:“书商还是下落不明。我得回老家一趟,为蒙蒙读书的事。”蒙蒙是他儿子,刚满6岁,准备上一年级。    
    我不知他的意思是让我同他去还是留在长沙等他,不好轻易发话。    
    子鹏说:“你随我去吧,坐汽车两个小时就到了。”    
    我立刻忘了所有的不快。想到两小时以后就可以到达子鹏儿时成长的地方,说不出有多欢喜。    
    上了空荡荡的大客车,放好行李,靠在子鹏肩上,感觉踏实多了。乘务员大声招揽着乘客,陆续有人上来,子鹏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坐好。我敏感地意识到,他害怕我们亲密的样子被熟人撞见,心里忽地被深深地刺痛。我转头望向窗外,那一刻真想扭头冲出车门,永远不要和他见面。可我不知道离开他我能去到哪里。我万念俱灰,把头靠在前排座背上,身体有一丝抽动。子鹏轻拍我的背,小声说:“好了,好了,为我你受了不少委屈,我心里都记着。”然后从包里找出纸巾,塞进我手心。乘务员开始检票了,我望着窗外行走如梭的人们,恨自己真他妈没出息,偌大的世界,形形色色的各色人等,为什么我一次次丢失自己?!我不知道,除了子鹏,我的世界里还有什么别的存在。    
    汽车发动了,长沙渐渐甩在后面,前面是一段高低不平的乡间公路。看到辛苦的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将大片的田野修葺得整齐一新,那一刻,我宁愿自己是一个地道的农民,守护着自己一点一滴劳动得来的果实,精神上没有任何欲求。    
    下车后,在当地最豪华的宾馆开了个标准间,子鹏帮我订好快餐,说:“实在对不起,你自己吃饭,我得抓紧时间办事,你洗个澡,看看电视,好好睡一觉,等我回来。”我搂住子鹏的脖子,心里一片空白。既然路过家门,子鹏都不带我去他们家看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子鹏走后,我到洗手间巡视了一遍,卫生条件还不错。顺手拿起写字台上的宾馆简介翻了翻,上面标着“标准间198元”,不免有些心疼。男人啊,总是记得面子,忘了口袋。    
    一觉醒来,下午5点了。子鹏的事情应该办得差不多了,我靠在床上看电视,没一个感兴趣的频道。正无聊,电话响了。子鹏说可能要晚点回来。他不说我也能想到,既然回家了,怎么说也得和父母儿子吃顿饭。电话里我还是表现出一丝不情愿,跟他纠缠着8点还是9点之前回来。关掉电视,还是出去走走吧,这地方说不定以后还得常来。    
    子鹏现在在干什么呢?和儿子玩游戏?吃母亲做的可口饭菜?如果我推门而入,子鹏会是什么表情?    
    前面就是实验小学,下午子鹏来过这里,为宝贝儿子挤进人满为患的课堂。听子鹏说学校旁边是著名的东湖,在那里他学会了游泳。美丽的东湖明亮清澈,方方正正,四周是长满青草的小路。有大人带着孩子在水里游泳,有年轻情侣在岸边散步。当年,年轻的子鹏和刘某人一定无数次来过这里,怀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一次次陶醉在碧绿的湖畔。我席地而坐,落日的余晖映照周身,真希望子鹏就在身边。    
    9点过了,子鹏还没有回来。我看着肥皂剧,不知不觉又睡着了。直到子鹏推我醒来,已是深夜12点。子鹏说有个小学同学请他吃宵夜,叫我一起下去。我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和子鹏单独在一起。子鹏一个劲拉我起来,我在镜子前简单收拾了一下,跟他下楼。原来他同学在宾馆旁开了家饭馆,见了我们,热情得要命,拿出一箱啤酒,炒了一桌菜。子鹏向他们介绍:这是我们杂志社的宁小姐。豪华宾馆+杂志社+年轻小姐,挺神秘的,换了以前,我听了也会艳羡三分,更不用说小打小闹的饭馆老板了。自始至终,我保持微笑,没说两句话。同学不断地劝酒,子鹏知道我早坐不住了,一再强调明天还要赶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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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床的时候,已是凌晨2点多。躺进子鹏怀里,我毫无睡意。    
    “蒙蒙的入学手续办好了吧?”    
    “办好了。”    
    满肚子的话不知从何说起,干脆什么也不要说,好好享受这美妙而短暂的时光。    
    子鹏搂着我,几分钟之后,玩笑着问:“听说你在深圳招兵买马?”    
    委屈的泪水泉水一样喷涌而出。我不顾一切地挣脱子鹏的怀抱,他却紧紧地抱住不放,我感到全身疼痛。连子鹏都这样想,我这么多天来的承受还有什么意义!我他妈还不如干脆就是只鸡,没了人格,还可以捞点收入。子鹏不停解释他只是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渐停止,眼泪仍然无声地流淌。    
    子鹏一句句安慰我:“不要跟白凤英那号人一般见识——事情到了这一步,我正在考虑解决的办法,不会再拖下去了——以后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回深圳后把事情处理了,一切还可以重新开始——那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断断续续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说完,心不再那么疼痛难耐。


第三章  最深的道歉  第二十八节  子鹏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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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奈之下,子鹏放弃了继续找书商的希望,又向朋友借了些钱,我们一同返回深圳。到了深圳,我实在不想回宿舍面对那帮鸟人了,正准备联系文路,呼机响了,恰巧汪涛要到外地出差,新装修的房子无人照看,问我能不能替他看几天房子,我满口答应。于是和子鹏就此分手,我去汪涛单位拿锁匙,他回宿舍。在楼下吃了碗米粉,打开汪涛的家,两房一厅,挺不错。打电话告诉子鹏具体地址,叮嘱他晚上过来。    
    晚上8点,有人敲门。我飞快地打开门,借着走廊里微弱的灯光,看见子鹏站在门口犹疑不定,我示意他进来:“放心,人家下午的飞机走了。”    
    我从厨房替他热好饭菜出来,见子鹏下颏处贴着两张创口贴,我问他怎么回事。    
    “没什么,刚才下车时被车门撞了一下。”    
    我放下饭菜,打开台灯仔细一看,两厘米长一条口子,皮都揭开了,血已干结成块,显然不是刚才撞的,子鹏在骗我。我立刻意识到什么,气愤地问:“姓白的干的好事吧?”    
    “算了,事情都过去了。”    
    原来,穷凶恶极的白凤英见子鹏终于回来,非要找他理论,得不到满意的结果,就一茶杯向子鹏砸去,报一剑之仇。    
    我的心又一次撕裂地疼痛。如果当时我在场,后果一定不堪设想。我找出消毒水替子鹏擦上,然后重新敷上药膏。    
    子鹏没事似的,开始吃饭,我却忍不住掉下泪来。子鹏说:“也好,这样一来,我倒心安理得了。以前总觉得欠陈一鸣的,现在两清了。我跟陈一鸣谈过了,这两天把事情处理完,工资给他们,散伙吧。”    
    大概估算了一下,几个人两个月的工资共18000多,这个月房租只能以押金冲抵了,印刷厂的杂志看样子没办法提货了。可怜的厂长又得大呼上当,骂及祖宗十三代。哎,实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打发走陈一鸣那帮人,子鹏开始跟杂志发包单位解释,也不知他们是如何接受这个残局的,我没心思打听。子鹏请他们吃完饭回来,手上又所剩无几了。再过两天,汪涛就要回来了,我们连住的地方也没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我作好了找工作的打算,不知子鹏自己有什么计划。其实,子鹏完全可以找家主流媒体,做回他的记者。    
    “子鹏,我想找份工作。”    
    “暂时也只能这样。”黑暗中,子鹏叹着气。    
    “那你有什么打算?”    
    “回内地吧。在长沙就想告诉你,又怕你受不了。”子鹏像是在安慰我:“一朋友开了家房地产公司,让我过去帮忙。”    
    犹如分手前最后一次拥抱,感觉格外沉重。我拼命不让眼泪掉下来。作出这样的选择,对子鹏来说,也实属无奈。我不愿意他回内地,似乎随着他的回去,我们的爱情也将飘摇不定。    
    “凭你的能力,找家大报做名记者绰绰有余。你对房地产本来就不熟悉。”我仍然想作一丝努力,尽管知道这样的努力毫无用处。    
    “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吧。”    
    我不再说什么。我深知,作出决定之前,子鹏一定权衡过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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