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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孔萨利克黑品官-第42章

小说: 孔萨利克黑品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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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③印度尼西亚南部爪哇岛以东的岛屿。
  我真的必须回到这个世界吗?
  不!不!不!
  丽云,你曾指给我看,人在泸沽湖芦苇遮掩的小石屋里是多么幸福。你告诉我,雪山上的月亮是老天爷的眼睛。我决不再回到阔佬们中间,决不再回到慕尼黑上流社会独领时尚的这个阶层中问。你到我这里来,丽云。我们在一道就可以摆脱三合会的魔爪。只有在一道……否则什么都不会再有。
  “你在想什么?”闵驹问道。拉特诺夫耽于幻想,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暗自凝视,对可口的冷盘一动也不动。
  “我想到丽云,闵驹。”
  “哦,是这样……丽云。我将你吸收到我们家族里,这本会给你一个惊喜。”闵驹将他的筷子放在小碗旁。“可惜它不会使你高兴。高佬从香港给我送来一封信,请我把信给你看。”
  “丽云怎么了?闵驹,我猜想这与丽云有某些关系!”
  “你的猜测不错。”他将手伸进上衣口袋,取出一个长方形的航空信封。“这是预料之中的。”
  “什么是预料之中的?丽云出了什么事?闵驹,你开口呀!把这信封给我!”
  闵驹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很难过的样子。他将信封向拉特诺夫推过去,然后垂下目光。
  拉特诺夫打开信封。这时他的手指在颤抖。接着有两样东西悄悄地落到桌上。
  一卷丝一般柔滑的黑发和一个透明的淡灰指甲。这个指甲很小,几乎像儿童的指甲。它是小指的指甲。
  拉特诺夫一言不发地盯着这两样东西。他什么也说不出。他只知道一点:他们剪下了丽云的一卷头发,他们拔了她的小指甲。他们折磨了她,他们虐待了她,她会痛得直叫。丽云!丽云!
  “你们这些魔鬼!”拉特诺夫使劲地叫出来,“你们这些该死的魔鬼!”
  “我不得不向上汇报你不服从,洪门白鬈发,这是我应尽的职责。这你或许不愿意相信,只把它看成一个威胁……你瞧,这是事实:你应受到惩罚,这种惩罚必须由丽云来替你承受。你应该感谢高佬。”
  “感谢他虐待了丽云吗?”
  “他对一个不服从的人已极为开恩。他只取了她的一卷头发和一个指甲。这两样东西还会再长出来。要是其他任何人,他会剁下第一节手指。这只是一个警告——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你真要感谢才对!”
  拉特诺夫将头发和指甲装回信封,再把信封插进口袋。他将椅子向后一推站起身来。
  “我想走!”他说道。
  “这是向你祝贺的庆典。”
  “我不要。”
  “你在冒犯你的家族。这是违反三十六条血誓的。真的要我们取丽云的一节手指吗?”
  拉特诺夫闭上眼又坐下。你再也没有自己的意志;你就像一个木偶,牵着线的这帮野兽可以完全按他们的意志让你跳舞、弯腰或旋转。而且他们可以杀你,杀你和丽云,而且以后谁也找不到凶手为我们复仇。丽云,如果确实是这样,请你原谅我!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为我受罪。这是誓言,丽云,它胜过14K三十六条血誓一百倍。
  宴会终于在凌晨3点时散席。三合会会员们分散到各个方向,为了不引人注目,总是一个个地走。他们的车都停在各条相邻的街上,常常跟黑品官饭店之间保持十分钟的步行距离。20分钟后,饭店里只剩下闵驹和拉特诺夫。邹树孔回到饭店楼上他的寓所。在闵驹和洪门白鬈发出门跨入炎热的夏夜前,只有那个服务员在那里等着。
  “下周你开始巡回收款工作,这是你必须面临的任务。”闵驹说道,“宁林将领着你四处转。这是他作为钦差的最后一件事。然后你要独立地去收保护费。你不要企图去充当基督教的博爱主义者。我有名单,我知道每次巡回必须带回多少钱。如果有人不付或支吾搪塞、制造麻烦,你可立即就近打电话向我汇报,然后由宁林去治他。什么推托都不行。你不要相信他们!你对谁也不要再相信!他们全都赚饱了,足以交他们的保护费。如果他们以苦苦哀求或软化人心的办法来说服你,你可不要软!你不要与他们讨价还价——这只能暴露你的软弱无能!你放心大胆地出去,其他的事由我们来办。你不要忘记:即使你在他们面前保持沉默,你也始终是个强者。当你下一次去时,他们就会向你鞠躬。对他们需要把强硬的手架在他们的脖子上……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将来也不会改变。如果你认为应该表现温和,那你必须变得更有实力。你不要丢你的脸!这是最糟糕的,你的对手不仅会战胜你,而且还会看不起你。你要学会像我们一样思考!”
  他们一同离开黑品官饭店,从不同的方向开着车走了。
  在格林瓦尔德的家里,拉特诺夫一头倒在自己的床上,现在他首先要减轻有些癫狂的内心压力。他感到要号叫。他从口袋里掏出信封,将丽云的一卷头发和她的小指甲放在他的身旁,然后将发束举到唇边亲吻并且想喊叫:原谅我:丽云!可是从他嘴里发出的却只有极其痛苦的呻吟。
  这天早晨各报又刊印了大字标题:
  严项——哈尔拉亨的饭店老板不知去向。他偷偷离开了医院。是他的妻子将他接走了吗?他的妻子也失踪了。
  他们遭到三合会的追击吗?
  慕尼黑刑事警察13处已经知道了更多的情况。彼得·普罗布斯特已将侦查报告放在面前:
  “刘苟丰夫妇已乘汉莎航空公司巨型客机离开慕尼黑飞往纽约。这两位乘客用有效护照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刘先生戴着一副太阳镜,看上去很虚弱。走路时他的妻子搀着他。”
  “把案卷锁起来,”PP说道,“档案室里多装个除尘器。当然严项持有假护照,我们再也见不到他了。而且他有可能在巴哈马群岛将荷花饭馆卖掉和租出去。当然,新店主也是华人,而且最终也会向三合会交保护费,并保持沉默!”他愤怒地将报告向前一推。“我们又一无所获!哎呀,全都去你们的吧!”可是沉默了一分钟后,他又看着他的同事。“我只想知道谁是那个打匿名电话的人。说知道一切的那个人,他不是外国人!是那个神秘的白发人吗?”他将双手合十,像演戏似的,“上帝啊,求你把这个天使派给我们吧!”
  他面前的警官们都咧开嘴笑。这是虔诚的愿望。上帝并不主管有组织的刑事案件,破案仍然取决于高级专员PP。
  宁林与拉特诺夫在伊萨托尔广场会面,宁林上了拉特诺夫的车。他以厌烦和责备的眼光看着他的新兄弟。
  “没有告诉你,你应该穿黑西服吗?”他问道。
  “在34度高温的情况下?”
  “你不应该考虑太阳,应该考虑你的工作!在我们这里特派员总是穿黑色衣服的。”
  “而你却穿白牛仔裤和黄开领短袖紧身衫!”
  “我不是特派员。这里的这张名单今天由你拿着。”他将一张纸交给拉特诺夫,上面写有几个饭店的名称,以及他们应交的数额。“要是有人抓住你,你就马上将名单吃下去。如果它落到刑事警察的手中,我一定要砍下你的笨脑袋。”
  “你很愿意干这种事。”
  “哪还用问?谁是名单上的头一家?百花园饭店。走吧!”
  他们没有再说一句话,直到他们将车停在离“百花园”门前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时间将近15点。饭馆正好关门。他们下了车,就像夏天散步的人那样顺街朝下走。他们在饭店门口站住,宁林敲了三下门,即在雕花门上短短敲了三声。
  没有一点动静,宁林撇撇嘴。
  “他装聋,”他说道,“你看,这些人多傻啊,对吗?他的耳朵塞住了。我要撕开他的耳朵,把他的耳垂削掉。”
  他再次敲门,这次敲得很响,很急。
  “他不在。”拉特诺夫说道。
  “嗯,他在!他知道今天是交钱日。你现在想走,那你就上了他的当。这是个容易犯的错误。这个笨蛋在门后偷听,我已感觉到他的呼吸声——开门!”他高声喊叫。“要是今晚我不得不再来,我就采你百花园的花!”他轻声对拉特诺夫说道,“他有三个女儿。他肯定不愿意失去哪一个。”
  钥匙在门上旋转。门还未打开,宁林就用力将它推开了。
  这个情景从大街上看不见,因为种有许多灌木丛的屋前花园将入口的视线挡住了。
  前厅里的一个矮小、肥胖的男人吓得朝后退,他的眼里流露出恐惧的神色。拉特诺夫和宁林跨进门。宁林将身后的门又关上。
  “你把你的脑袋放在哪儿了?”宁林向老板问道,“烧饭时你把脑袋烫坏了?贾松,要我把你的无用的脑袋搬家吗?”
  “进去!”被宁林称为贾松的饭店老板走在前面。宁林抓住拉特诺夫的衣袖。
  “我先要知道的是:你看到门口满面红光的佛了吗?”
  “看到了。”
  “还看到那后面放有四条鱼的大玻璃缸了吗?”
  “看到了。”
  “这几条漂亮的鱼只是装饰品,它们是鲈鱼……你看见它们了吗?”
  “看到了。”
  “这两样东西在我们的无声语言中表示:‘这里交保护费没有什么问题。’在所有受我们保护的饭馆里,你就会看到笑眯眯的神和放有鲈鱼的玻璃缸。还不受我们照管的饭馆,就没有玻璃缸和迎客的佛。”
  “要是他们摆了这两样东西又不交保护费……只是用来骗我们呢?”
  “你考虑考虑,你都说了什么胡话!谁养鲈鱼,他就交钱这是躲不了的。如果你作为特派员到了一个未列入名单的饭馆里,看到这种玻璃缸和佛,它就一定要交钱。”
  “要是不交呢?”
  “那么闵驹就会喊我对付店老板。”
  “要是他不放养鲈鱼呢?”
  “那么他就要补放。每条鲈鱼代表一定的款数。从鱼数你就会看出保护费是多少。我们的控制是严格的。每个被保护者都承担义务,他们不仅要交基本数,而且在其收入增加时要按值增放鲈鱼。”
  “那么我一定要数鱼吗?”
  “只抽样检查。有时是为了吓他们。大多数人是无赖,他们想骗我们。可是他们骗不了。每年我们都像税务检察官一样查他们的帐册。保护费必须和税收相等——这是免于受难的税。每个开办自己企业的华人都知道这一点。”
  他们继续向布置得很漂亮、挂有大壁画的饭馆里面走,看到贾松站在柜台后面。他脸色阴沉地打量拉特诺夫。宁林身边的这个德国人来干什么,他感到这是个谜。可是他马上就得到了下面的解释,尽管这样,他对他听到的话仍不理解。
  “贾松,”宁林一边说,一边将拉特诺夫推到前面。“我向你介绍一下洪门白鬈发,一个可爱的兄弟。他将照管你的饭店。我已接受了另外的任务,可是你心里不要高兴得太早。当你对这个新特派员没有表示必要的尊敬时,你还会看到我的。”他转向拉特诺夫,对他点点头。“你算算是多少?名单上是……”
  “上个月3000马克。”拉特诺夫有点同情地说。
  贾松的脸上布满忧愁。他两眼模糊,只是没哭!拉特诺夫心里想道。只是没流泪!要是一个人欲哭无泪,他就再也看不到出路了。
  “这……这我拿不出来,”贾松的声音颤抖。“这太多,实在太多。”
  “你要我的兄弟数你的鱼吗?”
  “鱼数与实际情况不符。请相信我。去年是这么多,那时我们碰到了一个多雨的夏天,生意好。可是今年,天这么热,人们宁可坐在露天啤酒店里,也不愿坐在我这里。”
  这合乎逻辑,拉特诺夫心想。这一点宁林也必然看到了。我就宁可坐在遮阳的栗树下,也不会坐在封闭的饭店里,尽管有空调!
  可是宁林看到的却不是这样。“贾松,”他用比较低沉的声音说道,“你是头肥猪。凡是肥猪都很懒。肥猪全身有这么多肥油,就是有人从它身上割掉一磅,它都不会察觉。我从你身上割掉一磅,你愿意吗?3000马克,这对你只是小意思。你还说什么?”
  “我发誓,这个月我倒了霉。”
  “现在你说出了真话,我的胖子!”宁林突然出击,两手抱住贾松的颈子用力一卡。随着一声沉闷的喊叫,老板猛撞到墙上,他的双眼凸出,浑身抽搐。他两腿在地上乱蹬,两臂在空中乱挥。在他脸色发紫时,宁林才松开他。贾松踉跄地走向柜台,扶在柜台上。他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你可是个老实人,”宁林恳切地说,“你要承认你能交4000马克。”
  “我交。”他喉中的呼噜声因咳嗽而中止。“我交4000马克。”
  “这样就好,贾松。我的兄弟来找你,客气地请你交钱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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