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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孔萨利克黑品官-第29章

小说: 孔萨利克黑品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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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小的。可是你可以将真情告诉我:他们将爸爸杀死了吗?”
  “是的。”
  “他现在在哪里?”
  “警察将他弄走了。我们再也见不到他了。”
  “还没有埋?”
  “还没有。”
  “是三合会干的?”
  “是的。”
  “爸爸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们?”
  “他不想再向他们交钱。”
  “因此他们就杀了他吗?”
  “他威胁他们,说他要去找警察。”
  “爸爸为什么这么笨呢?”
  “他对这种人非常愤怒。‘我们劳动,’他叫道,‘你们这些懒汉来收费!你们是青蝇,是尸蛆!我找警察来对付你们!’他在狂怒时根本没考虑在这种场合喊了些什么。否则他绝对不会这样做!于是这几个家伙就说:‘你激动了,亲爱的玉山,这我们理解,可是我们不理解你为什么用警察来威胁我们,甚至不理解你为什么特别想到警察!单单这种想法就伤害了我们。’接着他们就把他抓住带走了。”
  “爸爸为什么不反抗?”
  “他们是三个人,我的儿子。他很从容地跟着他们走。把头高高昂起——他是个骄傲的人,他说,钟某决不低下他的头。”
  “你在场,妈妈?你怎么不喊?你怎么不跑,不去寻求帮助?”
  钟寡妇高高捋起她的衣袖,将她的两个胳臂伸到这个男孩的眼下。两个上臂划着条条血痕,这些血痕上她用碘酒涂过。她没有用绷带——空气愈合一切创伤,这是一句中国古老的格言。
  “因此……”
  男孩呆视着他母亲被划伤的两个上臂。他的嘴唇紧闭。
  “他们也想杀死你?”然后他迸出一句。
  “不,只是警告。”
  “我要为爸爸和你报仇!”男孩用武士般坚定的声音说道。“我不害怕三合会会员。要是我认出某一个,我就把他杀掉。一个一个杀。他们不会知道是谁干的。没有证人。”
  “你将和你的两个妹妹飞往美国,到洛杉矶菊珍舅母那里去。在那里他们就抓不到你们了。”
  “那么你呢,妈妈?”
  “我留下继续掌管爸爸的饭馆。”
  “他们会强迫你将舅母的地址交出来的。”
  “他们办不到。我将沉默至死……”
  男孩独自出神,他像从不低头、哪怕在尚方宝剑面前也不低头的钟家人一样在想,在感知。砍他的头,他也会笔直站着不动。
  “我将从洛杉矶回到慕尼黑来,”在长长的一段沉默后他说道,“在我长成大人时,在两年以后。我将他们杀害爸爸的那一天烙在我心上,在我为爸爸报了仇时,我的心才会像一个常人那样跳动。在那之前,我的心里只有烧死我的敌人的火焰。”
  苏坤——钟玉山的寡妻将她的儿子的头按在怀中,非常镇静地说:“我为你骄傲,礼宏。在你身上保持着我们祖先的精神。”
  这一切对13处当然都始终是封得严严的。刑事高级专员彼得·普罗布斯特派出他的侦查人员,尽管他们在各饭店或商行进行询问,但一些人望着他们,就好像他们问的是别人听不懂的话。只有一个人很有礼貌地微笑着说,他实际上也是代表所有的人说:
  “我们根本不知道。”
  “跟往常一样!”便衣警察反击道。
  “是这样,跟往常一样。”
  “总是同样的话!”PP在第二天13处的晨会上喊道,他用拳头敲打放在他面前的报纸。大字标题跳进了他的眼里:无名男子在奥林匹亚公园遭凶杀、三合会又在拼命行凶、奥林匹亚公园发现面目全非的人、我们警察何时醒来呢?
  “瞧这些新闻记者!警察何时醒来……在写字台的计算机旁发出责难很容易,他们把我们看成废物!这些乱涂乱画的人知道什么是三合会?如果他们比我们强,那么他们应该赶快去破案!凶杀侦缉处的同事贝尼克随后将有大量的工作。留给我们的是:监视。或许我们能找到线索,能将这团乱麻解开!这就会成为一个可以向教皇报告的奇迹。”
  侦查工作停止;钟玉山的尸体送到了大学病理室,供医科大学学生教学之用。
  星期六早晨,爱新·宁林出现在钟玉山的寡妻处,对她表示同情,同时向她索取一万马克。她毫不迟疑地将钱交给了他。
  可是这还不是全部。宁林还递给她一张帐单:
  开车到奥林匹亚公园 12马克
  询问 200马克
  三小时审讯 600马克
  一颗子弹(9毫米) 900马克
  回程 20马克
  合计 1732马克
  加上特殊附加费 5000马克
  总计 6732马克
  苏坤同时结清了这个帐单。可是当她将钱放到宁林张开的手上时,她一点也不激动地问道:
  “那么我的刀痕呢?这不要收费?”
  “这不要收费。这是免费的。”宁林狞笑着说,他像是讲一个肮脏的笑话一样。“这属于我们为顾客服务的范围……”
  “那么我不欠债了?”苏坤反击道。
  “别这样。下星期我带一个新的合作伙伴来,将他介绍给你,你或许会高兴。我接受了其他任务。对新的钦差要放尊敬些,对他要像对我一样。顺便说一句,这个帐单对你是有利的,这点我希望你承认。警察将钟玉山弄走了,否则你还得付他的葬身地的钱。”
  “请向大佬转达我的感谢!”
  爱新·宁林离开饭馆,登上一辆小型日本车开走了。在进行监视的一个便衣警察犹豫不决。应该询问他吗?星期六早晨他在饭店里找什么?这段时间可什么吃的东西也没有呀。
  他盯住并踉着宁林。在公爵大街一个十字路口,交通灯亮了红灯。便衣警察将车停在宁林旁边,旋下玻璃说道:
  “请您过十字路口停在路边。刑事警察。”
  宁林点头,朝便衣警察微笑。在过十字路口后,他将车在二十米的地方停住。便衣警察在他后面刹住车,从车上跳下。宁林像平常一样很客气,他从车上下来。
  “我错在什么地方?”他问道,“开得太快?”
  “您刚才在上海屋饭店。”
  “是呀。这不让吗?”
  “这段时间您想在那里干什么?”
  “我给钟玉山老板送一种佐料。这种佐料他用完了。藏红花佐料。他需要用它做一道鸡。这是一种名贵佐料。我是佐料商。”宁林打开后门,指着装有各种佐料的满满两个纸箱。一阵香雾向便衣警察扑面而来。
  糟糕,他心想。白费力气,跟往常一样。尽管如此,他仍公事公办地勉强说道:
  “您的证件!”
  宁林递给他一本护照和一本德国驾驶执照。两个证件上填的姓名是平连征。宁林有六种这样的证件,用了六个不同的姓名。奥托布龙的伪造工场出色地印制着多种护照和驾驶执照。它们跟真的一模一样。
  “您住在哪儿?”便衣警察将两个证件还给宁林。
  “住在施瓦槟,腾格街71号。”他有礼貌地微笑着,毫不迟疑地说,“还有什么事?我可以走了吗?我还有大量佐料要四处分送。”
  “您走吧!”便衣警察回到他的车上,开车离开了这里。宁林目送着他。可怜的德国警察,他心里想着;同时他坐到方向盘后。他们所有的车上甚至连电话都没有。立刻查问一下平连征是否真的住在滕格街,这该多容易呀。可是他们车上没有电话,因为国家在警察装备方面要节约。闵驹是怎么说的?对我们三合会来讲,德国是个理想的国家。甚至在技术上我们都能胜过警察。
  当这个警察回到13处时,PP说得很准确。
  “糟糕!”他从内心深处说,“有些事给弄偏了。这家伙不叫这个名字,他也不住在膝格街,要是他是佐料商人,那我们马上就可以知道。”
  他打了好几个电话,然后把话筒放下。人们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愤怒。
  “平连征没有报户籍。滕格街71号住着一些老老实实的居民。我们现在要是将这个眯眯眼抓住就好了,可是总局没有钱在每辆车上都安上电话!在对付三合会会员的每次行动中,我们都在向自己的鞋上撒尿!部里那些高贵的老爷们什么时候才能最终看清楚:我们警察人员总是把自己弄得更加可笑,有组织的犯罪分子竟在我们的鼻子上乱蹦乱跳。我们再也竞争不过了。”
  爱新·宁林将车开到黑品官饭店,时间正好是中午。今天是星期六,这里生意很火爆。尽管这个饭馆也有可能被监视,但他或许并不引人注目。在众多客人中,他只不过是一个用匙子吃米饭和加四川调料鸡肉的客人。这道菜非常辣。
  在通向盥洗室的过道上,他打开一道窄门,这门上贴着“储藏室”的标牌。接着他接了一下安装在填满米袋和面袋的货架之间的电钮,一个货架无声地转向旁边。一架陡梯通向地下室。
  在一间没有豪华布置、没有与中国风格相似摆设的相当淡雅而现代化的办公室里,闵驹坐在几乎什么东西也没放的写字台后。桌上散着几张报纸,其他什么也没有……即使什么时候进行大搜捕,发现了这个地下室,警察也拿不到任何材料。所有重要文件都锁在一个著名的大银行的保险箱内,上面的姓名是西格马尔·冯内堡建筑师。租用这个保险箱所必须提交的护照,当然也同样是伪造的。
  “一切顺利,”爱新·宁林说道,同时将钱点到桌子上。“苏坤没有迟疑。”
  “她没有哭?”闵驹惊奇地问道。
  “没有,大佬。”
  “苏坤非常平静吗?这我不满意,宁林。每个寡妇都会哭。”
  “她是个坚强的女人。”
  “她这样坚强,是因为有一个计划在支撑着她,我们必须对她特别‘保护’”。闵驹看着他的手表。这是块名牌表。“今晚9点半前你要空出来。到时白鬈发要来。”
  “我重复一遍,大佬,我不相信他。他不是我们的人。他是另外一号人。当王丽云能处干安全之中时,他会出卖我们。”
  “丽云在什么地方都不安全,只有在我们这里。”
  “我们假定这样,大佬。”
  “那么由你照管他。”
  “这或许是给我的最大乐趣和最大馈赠。”宁林向闵驹鞠躬。“那么我可以和他干我想干的事吗?”
  “你会拥有自由的手和我的宠爱。”
  “我不会叫您失望的,大佬。”
  他冷静地离开办公室。闵驹皱着眉头目送他。
  一个危险人物,他心想。一个具有人形的真正魔鬼。决不能失去警惕,连我也不能!
  可惜他是个真正有用的魔鬼。14K要永远是最可怕的兄弟会,我们就不能舍弃他。
  星期六晚上10点。
  黑品官饭店这个友好的服务员像欢迎好朋友一样欢迎拉特诺夫,他用手指了指后面的门。这表示,他现在算是知道路了。你不再需要有人领路了。他只问道:
  “还没吃,白鬈发?”
  “不,我吃过了。”
  “可是没有什么东西比我们这儿的更好吃。”
  “是的。”
  “我将把夜点心给您摆到一边。在你回家之前,它在等着你。”
  拉特诺夫穿过神殿,然后叩后门。这时他听到一声“进来”。
  闵驹和宁林坐在训练室内。一个新的大红旗插在慕尼黑地图上“上海屋”饭馆所在的那个点上。注意——非常危险。
  “我高兴地看到,你总是很准时。”闵驹向进来的拉特诺夫打招呼。爱新·宁林沉默不语,阴沉地看着他。
  “我从来没有不准时。我们这里的人说,准时是国王的礼貌。我始终坚持做到。”他走到桌旁坐下。“我已做好上第二课的准备……”他说道。
  “今天早晨宁林差一点成为警察的猎物,”闵驹说道,“可是便衣警察没有拘捕他,最后他还是个正派的佐料商人。便衣警察不得不让他开车走。”闵驹冷冷地哈哈一笑。“德国警察应该穿上小丑戏装,而不应该穿制服。”他将下巴一抬,坐到桌边上。“第二课——这你必须努力练习。”
  宁林走到墙边,在慕尼黑地图旁边将一幅卷图展开。上面画着有各种不同指势的手——两个手指靠手心、三个手指向旁边伸、大拇指向上伸、三个手指向里合拢、无名指向前伸、握成拳头、无名指和中指向上伸——这是每个人都明白其意义的一些手势。闵驹走到这张示意图旁。
  “许多世纪以来各个秘密帮会都借助指语无声交谈或作自我介绍。我们保持了这个传统并作了改进。现在我们所有的事和一切活动、三合会内部每个等级都有手指代码。你必须练习和熟记这些代码,因为如果饭馆挤满客人,你就必须通过指语告诉老板你是谁。于是他就会马上认出来。你看这里,白鬈发!”他指着食指和无名指缩进、中指伸出的手。拇指和小指用力向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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