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玉成华(h,虐,he)作者:南栖-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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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画像发愣,然后抬头望我,小脸红红的,“父王托苏哥哥画这张画,是用来让玲珑……嫁人的吧?”
我一怔,不想骗她,就没有回答。
她哀怨的看我一眼:“我就知道。”
我苦笑。
“哎……”,郡主长叹了口气,苦巴巴的说,“本来我想跟父王耍赖,说我不想嫁人,我要粘他一辈子,要继续在这里作威作福,过我的好日子呢。可偏要我看到这个,这还有什么好说?这是明摆着要我明白,明白自个已经长大了,已经长得像母妃一样美,已经可以嫁人,可以离开父王身边了啊。”
“郡主……”我一时不忍,到底还是个孩子,这种时候,还是会想念娘吧。
呆了一会,正想出声安慰,玲珑郡主却从神游中惊醒,“啪”“啪”两掌拍在画边,跺脚道:“不管了!就用这幅,就用这幅让人看看,我是母妃的女儿,嫁到谁家,谁家就有了像母妃一样的义贤贞妻!”
虽是女儿家的小心思,但小小的郡主吼这句话时,确是几分毫情壮志。
实在忍不住,我道,“嫁人又不是上战场,你不用这样……壮烈。”
“不是,苏哥哥你是男人不懂,”她老气横秋的指着我道,“奶娘说,女孩子一辈子就这件事最大,我得十二分投入,打了败仗就晚了!”
“……”
嫁郎就怕嫁错狼。奶娘说的也有道理,我还是不予置评吧。
此时却听到外面丫鬟传话。“——苏公子,王爷请您去花厅叙话呢。”
“知道了。”
王爷那边,看来已经进行到茶余饭后的说话了。
“今天这画交给你,便是我在王府最后一件应承之事。”我想了半天不知从何说起,只说道,“……你可要开开心心的。”
郡主拉下脸,看起来有几分落寞,“我知道,你画完了就要走的,不像我,困在这个院子里看巴掌大的天。”
她说着就一屁股坐在椅上作青蛙状,露出一幅坐井观天的委屈样。
我忍不住打趣道,“那么你就乖乖嫁人吧,到时候这个院子再困不住你。”
听我这么说小郡主又撅嘴,“反正是我嫁又不是你嫁,你自然随便说。”
“是你嫁,可是……”
其实她大可不必担心,以郡王对她的疼爱,说句不好听的,就是郡王自己嫁猪嫁狗,也不会把她随便嫁了。
可是我一看到那张扭着的小脸,就不忍心。
“好,要是将来你的夫君敢欺负你,苏哥哥替你教训他。”
小郡主立刻追问,“真的?”
我点头,她的夫婿我定然惹不起,大不了我向郡王告状就是。
小郡主毕竟是孩子心性,一句话一哄,转眼又笑起来。“苏哥哥这么好,又给我画了图,虽然父王会赏你,但我也要给你点什么谢礼才行。”
我笑起来,这丫头人小鬼大,还知道谢礼。
“我要你给我什么谢礼啊……”
话没说完,小郡主小手一伸,勾住我脖子,爬上来“噗”的就印上一个香吻。
“郡主!”
我骇得人都僵了,赶紧拉开还吊在我身上的人——这要给王爷看见,我也就不用回广平了!
玲珑郡主眉眼弯弯,笑得花枝乱颤。“嘿嘿,不用谢我。”
说完了摆摆手,像是做了一件极得意的事,十分满意,十分慷慨。
我头皮发麻,汗毛直竖。
曾经怀疑她不通世事把我一个成年男子当成闺中姐妹,现在我明白那是错的!
我和她的常抱着啃的那只长毛宠物狗阿福……是一个待遇。
赶紧告辞。
擦掉额头一把冷汗,曲折穿过走廊,还没进花厅便听见舞曲阵阵,隔着镂空花窗,看见宾客纷纷,热闹非凡。
我站在厅外的圆拱门处,正了正上下形容,轻敛一口气,悄声而入。
先走到近门处那一桌,在座的是城中几位相熟公子,长身一立,微笑着点头致意。张公子,李公子,高公子……都是王府常客,平素诗文来往,是有些私交的。对方见我也含笑招呼,当下聊了几句。
听见厅中另一头逐渐安静下来。
“稍后再聊。”我欠身说道,差不多了。施然从几位公子中抽身,带着寒暄未退的笑意环视全场,我把目光自然落到上首位置。知府大人,长史大人,郡王,葛右军,刘员外,全部在座,还有几位不认识的客人。
那些人早看见我进来了,其他人一片安静,知府大人正跟旁边的客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和我目光一对,打了个愣,笑一下,继续唧咕,手指便不避讳的向我这边指点。
知道他在介绍,垂首晗笑致意。
广平郡王不耐了,匆匆从桌上下来一把拉住我,直拽到那客人面前。
“李大人,这位便是苏鹊苏公子,苏公子,这位便是吏部侍郎李仲恭李大人,周丞相的近交,京城有名的风云人物。”
郡王风风火火,一通引荐给坐在首席的褚衣官员。
那褚衣李大人直对郡王客气,“哎呀,郡王恁的高抬,仲恭哪里是什么人物,还风云,真是笑话了笑话了……”
我退后一步,一揖到底。“苏鹊见过李大人,李大人安好。”
吏部侍郎官在正四品上,仅次于尚书,郡王虽是从一品秩,却位不在朝班,比不上这人大权在握的风光,对他自然客气。
“哎,不敢不敢,”李大人呵呵笑着踱过来,“北地白莲的名号,李某是早有耳闻啊。这个姑娘们说得好,‘北地生白莲,尤胜江南妍,至今怨织女,独中鹊桥缘’,是吧?哈哈哈……”
好个八卦的知府大人,我恼怒的暗骂,把青楼坊间流传的打油诗都拿出来跟他说了!
李大人终于绕过桌子,客气的托了一把我的手肘。我小心避开他便便大腹,直起身正要说话,他兀然睁大眼睛,“啊呀,真真是芙蓉玉面,皎若初莲!”
……我僵笑着看这位大人,无语。
果然是早有耳闻的。
完完全全、彻彻底底被八卦歪诗带入歧途,误导得一塌糊涂。
“蒙大人夸奖,实在汗颜,只是,只是……”添上几分惭愧不安,我惶恐的躬身道,“只是苏鹊那谬称倒不是因了这身皮囊,而是因为常随身佩了此物。”
“——呃?”
李大人眨眨布满红丝的眼睛,低头看我躬身取下,现在托在手上呈给他看的羊脂白玉,那拳头大小的圆玉上面一朵千叶白莲初绽,正是妍润清和之态,不胜皎洁之姿。
“家传顽石,让大人见笑。”
“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李大人讪笑两声,好在他本来就喝得脸色通红,此刻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苏公子志趣高洁,与这块精雕细琢的白莲佩真是十分相称,十分相称。”
我不禁暗赞他皮厚之功,话头转换之速。“大人谬赞,让苏鹊好生惭愧。”
李仲恭呵呵干笑。
“李大人,其实苏鹊一介书生,常自愧百无一用,北疆不宁却偷生一隅,既不能上阵杀敌,也不能为国效命……因此今日,见到大人这样文武兼备、雄姿英发的中流砥柱国之栋梁,才是不住的心生仰慕!”
侃侃而言,送上山响马屁。
“咦,”李仲恭奇道,“你怎知道我是行伍出身,近年才转做了文官?”
“李大人面相睿智仁和,确是一派儒雅,只是大人眼中精光内敛,可以想见,若非年轻时有那一番豪气干云,意气风发的岁月,哪有如此丰采。”
“啊?哈哈哈,想不到今天真碰见一位识得仲恭的人了,郡王城中,倒真藏得苏贤弟这样的人物!”李仲恭大笑。
我咧着嘴陪笑。老实说,他腰侧的佩剑大刺刺的挂着,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又不是眼拙。虽然以他的岁数和身材来看,他恐已卸甲多年,不过凡是有过疆场生涯的人,总是难忘自己激情豪迈的往事罢了。
“李大人客气。”
“都说擅画之人必有眼力,仲恭今日始信所言非虚啊,”李大人拉着我,转眼望向旁边的一人。“四公子,您以为如何?”
那人颔首,“苏公子确是慧眼。”
我抬眼一看,好家伙,刚才扫了一眼场内,就决定了上来要重点奉迎李大人,真没发现还有这么个人不显山不露水的坐在旁边。
一边暗骂自己走眼,一边上去施礼。
“苏鹊见过……”
慢慢说了半截,等着人接话。
知府大人忙不迭的介绍道:“这位是廉王府上四公子。”
原来是宗室,我改揖为拜:“乡野小民,见过四公子。”
“你好。”他斯文一笑,仍旧安坐。
眼角撇到广平郡王在下面与长史说话,我心中暗骂,他也不早说,害我认错今晚的正主。李大人虽然位居高官,这年轻人才是前途无量。廉王当今皇叔,此人就凭出身,将来至少也是个郡王。
小地方难得见到皇室贵胄,我暗暗端详,这鼻眼,确像是太宗武德皇帝的子孙。
我朝太宗,传说身长七尺,额高隆准,面如冠玉,是个世所罕有的美男子。真假不可考,至少太宗的形象,在留存下来的画作上都是高鼻深眼,相貌堂堂。这四公子得天独厚,生得与那些画作中的男人——他的嫡亲祖父,真有几分形似。不过,他脸上远没有太宗那种威风和霸道,甚至也没有王孙权贵那种戾气,坐在那里温文尔雅,说话间眉眼带笑,倒像是恭俭良善,易于相处的人。
笑眼突然对上我的目光,停住,“我脸上可有什么不妥吗?”
我一窘。难道,他看出我在考量他?
不及细想,我赶忙撤回目光,拱手道:“四公子丰神俊秀,远非寻常人物,苏鹊一时看得呆了,有失礼数。”
“倒是第一次有人当面这么夸我。”
四公子笑笑,端的不以为意。
果然与李仲恭不是一个水准。也是,像他这种人祖荫庇护,平时奉承巴结之词难道还听得少了,我再逞口舌之能,也是凑个没趣,何必。
定下心来,我便投以一笑,再不多言。
夜曲三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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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曲三阙 好在知府大人早等着将我介绍给其他俩位客人,不必再与廉王公子周旋。京城来客,还有一位蒙恒中郎将,有一位户部卢度卢侍郎,竟然全是四品的大员。
招呼过了,李大人凑过来问我,“刚才听知府大人说起,苏公子的一幅画,竟是要卖到千金以上?”
我笑笑,没否认。当面承认显得太不知好歹,可银子都收了……难道还装假不成。
“确实如此,只要白莲公子愿意下笔,我们都是割肉奉上啊。”葛右军粗着嗓门插过来。
“葛右军又取笑小生了。”
我曾给这位引退的将军画过一幅肖像一幅战马,收了他两千两百金,他倒是豪爽,见人就说我割了他的肉。
“那岂不是与陈荀风大人的丹青同价?”李仲恭咂嘴,“我在朝中与陈大人也算熟识,陈大人成名已久,苏公子却是翩翩少年,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陈大人水墨山水,天下闻名,苏鹊的拙作怎敢与陈大人比肩……李大人有所不知,”我笑道,“小可所擅,乃是肖像,肖像本是量身定做,因此才卖得好些。”
李大人张大了嘴巴,红脸也见白了些。
我看着心中好笑,本来图画山水地位胜过肖像,写意胜过工笔,偏偏我一张人脸绘就要卖到千金以上,难怪他吃惊。若是他知道我刚给小郡主的那幅卖了三千金,郡王还巴巴的来付,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脸色?
半晌,他讪讪道,“仲恭日后一定找个机会,好好参详苏公子的大作。”
“李大人太客气了,只要李大人喜欢,苏鹊他日必将拙作亲手奉上。”
郡王那边说完话,此时过来,满脸笑意的宣布,“今日正好苏公子,张公子都在,几位大人有耳福了!”
“哦?”李仲恭疑道。
知府大人马上为他解释,“本城张公子的琴,苏公子的洞箫,都是风雅的名物啊。”
我露出谦虚的笑容,转头去看被郡王拉过来的张之庭,他脸上有一点无奈。
“几位大人,四公子,张公子家学渊源,名师名琴,乃是当世绝技。如他愿意,苏鹊愿为伴奏,献曲一首。”
张之庭是我朋友,性格很好,被我卑鄙的隆重推出,也只是埋怨的瞥了我一眼。
那几人顿时来了兴趣。
卢侍郎首先上前,迟疑片刻问了一句:“公子姓张,莫不是张柳升张乐卿的高徒?”
“正是家父。”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