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你抱着的是只狼-第3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他沉默,却不是因为这个问题。
“另外,我看过合同,八成以上的商家,以当前价格签了最短十年的租金协议。这意味着哪怕将来地块升值了,邻街商铺10块钱疯抢,恒迅仍然要以4块钱的租金优先租给现有商户。也就是说,我们耗资将商业氛围培养起来之后,自已其实享受不到溢价。”落井下石补充一句,“92%?我真心希望这个数值能再低一些。”
“说完了?”他仰头看她,漂亮的唇型竟然是弯弯一道弧。
连翘傻眼,“你在想什么啊安绍严?”
“想要不要鼓掌。”他笑容谄媚,“小翘刚才好神气。”
“我不信你三年之后还笑得出来。”她坏心地诅咒,负气道:“为了这个项目,我把过去一年养肥的脑细胞都干掉了,你敢说不让我去?”
“为什么一定要去昆明呢?”安绍严心知肚明,昆明那种项目的难度不足以让她向往。
刚刚她讲了那么多,他听得其实并不认真,心里一直有个声音,轻轻在说:小翘,好久不见。 洋洋洒洒的说词,逻辑严谨,咄咄逼人的自信,这样的连翘,身上哪里还有夏初的影子,分明得自鳄鱼亲传。他所知那个不甘于做背景的孩子,长大后必定有这副架势。
而不应该是一年前那只伤弓之鸟。
他庆幸她在受伤的时候,没有逞强去飞,而选择来他这里落脚。现在伤痛渐合,羽翼渐丰,他哪能做捆她翅膀的人。
小寒端着托盘出来,上面的杯子里盛了过满的果汁,她要留心脚下,又得兼顾果汁不能溢出,小心翼翼的步伐笨拙可爱。
保姆站在不远处的门口,只是谨慎注视,并不上前剥夺她为爸爸服务的乐趣。 悠蓝的天,青青院落,褐色房子,白色桌椅和一架秋千,穿着紫色裙子的小姑娘,像朵健康的风铃草。
庭院里大片亮绿的草是矮天堂,不名贵,但生性顽强。
他想给珍爱的人创造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种生活。
“你不需要帮我做什么,小翘。”他笑容暖暖,“留这儿陪他吧。”
连翘摇头,“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是想去昆明,只想离开北京。”她扯开碍事的椅子,让小寒顺利把托盘放下。“我会帮你做好业态调整和二次招商的计划,然后再去美国。” 安绍严讶然抬头。
“你说的对,我斗不过他。”她夹了一块冰,扔进嘴里嚼得咯崩响。
果汁摆到爸爸面前,却没看到他热情地扑上去,小寒甩甩有些酸麻的手臂,稍有失望之色。 连翘含含糊糊道:“小寒啊,以后榨果汁的事就交给胖阿姨做吧。爸爸嫌你弄的不好喝。” “啊?”小寒一脸受伤。
安绍严哭笑不得,拉女儿坐在旁边哄着她,“别听小翘胡说八道,她想把你拐去她家做保姆。” 小寒为难地看着连翘:“我还得给我爸做饭呢。”
连翘眨眨眼:“爸爸很怕你累的,不用你做饭。”
“我可没这么说哦。”小寒就这么点儿小乐趣,他不想打压。
小寒慢半拍说:“我才不累。”
连翘呵呵两声,俯身在杯沿上轻啜一口。
安绍严听懂她绕来绕去在说什么,抢过杯子笑骂:“鬼丫头……”
小寒问:“连翘你还想喝吗?爸说橙汁喝多了会流鼻血。”
“那我不喝了。”连翘笑起来,“你其实也挺辛苦的,安绍严,干脆给小寒找个妈妈吧。我帮你留意一下好不好?”
“好啊,”安绍严颇为满意这个建议,“不过我要求比较高,能洗衣会做饭,勤快本份,有过护士或教师经验的优先。”
连翘一下就想起许欣萌来,被自己的阴险吓到。
安绍严则被她严肃的脸色逗笑,“弄得像真事一样。你啊,不想让我辛苦就别制造那么多麻烦,有事直接跟我说,自己琢磨来琢磨去的,我又费心思猜。”
连翘卷着鬓角,“那——人总要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嘛。”
安绍严没辙,“可你不是思考,你那叫钻牛角尖。”
连翘不语,她相信如果思想锐利,牛角也能钻破的。
小寒犹豫地举手,“我可不可以不要妈妈?”
安绍严大笑,“我们当然不要。家里房间你一间,小翘一间,爸爸一间,胖阿姨一间,还要给同学来玩留几间,哪还有妈妈住的房间,对不对?”
“不对吧?”小寒不假思索地纠正他,“我们同学爸爸和妈妈是住一个房间的。” 安绍严挫败道:“我觉得这孩子不能再上学了,还是我亲自教育的好。” 连翘幸灾乐祸之余也有些同情,“我替你镇守西南,你可以放心地满世界骗钱,也可以闲在家里骗小寒。”
安绍严说:“随便你吧。”
果汁酸甜适中,而他真正享受的,是小寒那份因努力被肯定的喜悦。
《你抱着的是只狼》吴小雾 ˇ第卅九章ˇ
随便你吧。
段瓷也这样说过。说这话时他抱住了她,很轻很暖的怀抱,只是她看不到他的眼。 拥抱这种行为真是再奇特不过了。
而这个明明是她争取的结果,却忍不住要失望……
恍惚不是好行为,尤其不该在驾驶中出现,眼看旁边线上的车辆打转向灯靠过来,连翘一脚踩下刹车,同时朝左边猛打轮。安绍严这车唯一的毛病就是制动踏板高,急刹车的时候手忙脚乱。轮胎啃上路缘石,车停了下来。
那辆调头的车里,司机挺不屑地看着熄火的奥迪,反方向开走了。
左前轮寸长一道月牙口子,抬脚踩了踩,已经开始撒气。
给安绍严打了通电话,“你车胎爆了。”再不知道应该干什么。
一没两照、二不会换胎的人束手无策地叉腰站在路旁,香车美女,也算马路一景儿。只可惜这条驾校试驾的路段,没什么人有这眼福。
正郁闷着,一声喇叭响,有辆不起眼的灰色小车挨过来停稳。车里坐两个年纪不太大的男孩子,其中一个操着地道的北京口音问:“怎么着,美女?用帮忙吗?”
连翘的视线自空荡荡路面上收回,笑着看他,“干嘛不用啊?”
她车里没工具,不过对方配备得很齐全,摇把扳手轮番上阵,数分钟搞定,半点不含糊。连翘目送活雷锋的车子消失在视野,完全相信他们车上有可能还放着一只TT备胎。
车倒出来,停在路中央。许久,一辆卡车从后方驶来,示警地鸣了声笛,飞快经过。
安绍严才换个方向上路,没走出多远,连翘便来电话说有人帮忙换好车胎了。司机一脸奸相:“怎么样,安总?我就说咱不用过去吧?她就往马路中间儿一站,肯定有人愿意帮忙。” 安绍严笑笑,“她是今儿运气好,平时那条路上几乎没什么车。”
“我倒觉得是那哥们儿运气好,那么偏的路上还能遇见美女。”兀地大笑,“不过他咋这么快就给弄完了,要我就趁机会多磨蹭一会儿,最低也套个电话号码啥的,哈哈……” 安绍严学他傻笑,“哈哈。好好开车。”低头看手机上的日程提醒,错按拨号键,屏幕上出现通话记录,小翘两通电话打来的时间相隔不过十余分钟。“是够快的。”喃喃一句,问道:“你一般换个车胎要多久?”
“怎么也得十来分钟吧。”毕竟谁也不是天天换胎玩儿的,没那么熟练。 安绍严摇摇头,合起手机,“跟我年轻那会儿比慢多了。”
司机噗哧笑出声:“我一听您说‘年轻那会儿’怎么怎么样的,可想乐了。”自镜子中打量那张养尊处优的脸,语气相当之怀疑,“我说严哥——您换过车胎吗?”
安绍严不急不恼,“我给老板开车换胎的时候,你还没车胎高呢,小子。” 上一次换车胎,还真要追溯二十几年前了。
说不堪回首也太无情,不过,真的是因为太艰难,就快要忘记是怎么活过来的了。
连翘跟着公司前辈去走访品牌商回来,安总裁还在办公室里思索人生,心中充满对易逝昭华的想念。连翘哪懂他神圣的伤感,只瞧见人在悠闲倚窗远眺,指间还飘着袅袅小烟,成心煞风景地问:“什么时间了还在这里看落雨,洽谈会你不去啦?”
“回来了?”安绍严戴上眼镜,转过身看她,“不让你去偏要跟着,挨浇没有?” 连翘笑起来,“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雨值得躲吗?”自诩做人低调,低调得眉飞色舞。
安绍严大乐,关了窗,到桌前摁灭香烟,坐下来问她:“跟他们聊得还不错?” “一般般。”她半坐在桌子上,手指划着椅背,笑容像偷来似的不肯张扬。 “看你美得要开花儿一样。”他十指交叉,撑着下巴仰望她,唇似一弦好看的新月,“就那么喜欢做商业啊?”
“我看到他们那种刮目相看的眼神,暗爽而已。”过后也就意兴阑珊了,伸个懒腰,望向被雨水模糊的玻璃,“北京向来这么多雨吗?这个月几乎每天都在下。”
安绍严说:“今年雨大。”
她笑笑,扭头,“你还记不记得那年深圳大雨,刚好你从广州出差过来,结果车子给水淹了。” 安绍严啼笑皆非,“还不都怪你,在商场楼上打电动,从早玩到晚。当时开我们老板的皇冠3。0,中午吃饭的时候司机还下去看了看车,一看水刚没一层轮胎,没什么事儿,回来陪你接着玩。”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又说:“抓那个毛茸茸小玩具是吧?花掉几千块,抓上来一堆巴掌大的猫啊狗啊,心满意足出门,找不着车了,水漫了车顶。我跟司机当时就傻了。”
“我还遇到同学,后来回学校大肆宣传说连翘交男朋友,是戴太阳眼镜的电视明星。我心里想才不找你这种男朋友,比我长得还漂亮,和你在一起人家会说我包养小白脸……”她越想越好笑,一时忘乎所以,说到后面几个字骤然收声。
当年他和方美茶在一起时,所有人都这样形容。因为腰缠万贯的方家小姐其貌不扬,而安绍严落拓小子也就罢了,偏偏长相又太过小白脸。
连翘以前只在电影里看过这种爱情戏码,没想到现实版是那么惊心动魄,从头到尾都是悲剧。 以致现在的安绍严越是容易满足,她越是一阵阵心疼。
耷拉眼角瞄他一下,迅速收回目光。
他觉察到她的顾忌,并不以为意,只说:“你们那么小年纪就意识不良。那是九二年吧?你好像才读初中,就知道包男人。”
连翘讪讪笑道:“我比较早熟。”司机敲门进来提醒安绍严出发去开会,适巧缓解她的尴尬,随手拿起桌面上的金色请帖把玩,“真会有这上面写的这么多金融机构到场吗?” 安绍严穿上外套,看她一眼,“你想去?”
她犹豫,“只有一张请柬吧?”
“这倒不是问题。但是现场可能会有不少媒体。”他怕她会意外上镜。
连翘低头审视自己着装,“刚好今天穿的也是正装。”
安绍严没再阻止。反正他们不是主办方,她也不用做发言,应该没那么多镜头的。
活动做得很精彩,演讲的观点比较出新,论坛上几位专家的发言也没那么假大虚空。三个小时听下来并不累人,连翘感觉没枉跟来,出了会场还兴致勃勃同安绍严讨论会上的一些话题。不过多是她在说,安绍严认真状倾听,兼顾替她看路。
这种五星级酒店里往往同时承办几个活动,下午开始的大致都在这个时间散会,来来往往很多人。连翘忙着向他发表看法,一路与别人擦撞,接连说了几句对不起。
安绍严忽然顿住脚步,“电话掉了。”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回走。
连翘说到一半被打断,只怪他扫兴,没注意到镜片下那双因拙脚谎话而闪烁的眼。 也没注意到原本前进方向走廊尽头的男女。
段瓷却看到了她,虽然只不经意的一瞥,且瞬间就转身成为背影,他还是眯起眼睛,看到失神。松脱的袖扣已被锁好,他手臂仍半抬着。
苏晓妤纳闷地抬头,顺着他目光望见熟悉的人,“那是……安迅?”
“嗯,应该是。”他垂下眼,看看一丝不苟的袖口,“谢谢。走吧。”
她回以一笑,错半身位跟着离开,手抚耳钉,不着痕迹回头,安迅与那道倩丽身影已没入一间会议厅。
苏晓妤刚才第一眼就看到了安迅身边还有个女人,两人距离并不似普通上下属关系。段瓷大概也看出了这一点,否则难以解释他过于复杂的目光。
会场里当然没有安绍严的手机,他手插口袋,攥在掌心的机身微潮。会议的静音模式还没有调回来,连翘进门拔号也未穿帮,转与酒店服务人员咨询。
其他人各自忙着清理现场。安绍严轻松自一摞会议资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