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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164 你抱着的是只狼-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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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两步停下来,回头眯起眼打量这辆白色TT。办公时安绍严应该不会开跑车的,可他仿佛见过这车与自己的A8停在一起的画面。
  连翘不给他时间回忆,发动车子,领先头车上路。
  再晚,店就要打徉了。
  
  一黑一白不同类型的两款奥迪车并驾齐驱,在三环路上飙出诡异风景。
  远远已看到餐馆店招,却被一个大红灯拦下,连翘无聊地对并排司机说:“很顽强嘛。”整天被司机接送,偶尔自驾也是慢条斯理的人,竟然跟得上她为食物拼命的速度。
  段瓷塞紧耳机,看也不看她,“你这一路跑得挺溜。”盘桥上道,进出主辅路毫不犹豫,没绕一点远。平常接她下班都在晚高峰上,这条路堵得厉害,他是宁可绕远也受不了趴着排队的。他不记得载她走过这条路。
  连翘说:“我方向感好。”放下手机,挂档,顶着黄灯踩下油门蹿过了街。  段瓷尾随她穿梭在车河中,发现自己对她娴熟的驾技表示漠然,现在就是看到她忽然长出两片翅膀飞起来,他也不会惊讶到哪儿。
  
  营业时间快结束了,店里只有廖廖两桌人用餐,迎宾服务生仍把连翘引至最里面的靠窗位置,体贴地拉开了椅子。
  态度熟稔,笑容亲切。
  连翘道过谢,点餐,常吃的几样。
  “多拿一份酱汁?”服务生已记得她偏重的口味。
  段瓷讥诮地半眯了眼,看这小子卯劲讨好他的女人,因一个满意的微笑而乐不可支。心情并不若自己的文章被人众人欣赏时那般得意。
  连翘没注意他的小动作,兀自夸奖道:“这儿服务员的记忆力真好。”
  他没接这话题,只说:“你倒把这片混得比我还熟。”
  连翘只笑不语。
  他大概不会猜到,最近她差不多每天下班都开车过来。点一份皮塔派,坐在这张桌前,配着挚爱酱汁,慢慢享受。全麦面饼醇香有咬头,嚼咽美食的同时,抬眼就可以欣赏窗外好景。  隔着一条街道的正对面,是他家小区的大门,他回家一定要从这道门开车进去。或许她这样随便的抬眼一望,会看到刚从美国回来的段瓷,就像去的时候一样,毫无前兆的。然后她便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段瓷啊,我梦到你回来……
  他慌慌张张怀疑被跟踪的模样,只是想着,她都忍不住都要笑出来。
  华灯甫上时,她边吃边在脑中放电影,足待到夜色深沉,满街琉璃碎。
  可惜影片中的情节到底没发生。现实是,他回来的那天她早退回家,结果扭伤了脚。  
  段瓷把盘中大部分食物解决掉,撂了餐具,捧着一杯冰柠檬水解腻。
  她仍在忙碌,所有吃的都要沾一点手边成份不明的酱料才入口。面前那盘沙拉简直滤得出油来,她非但不嫌,还浇了两勺浓香四溢的脂质调味汁拌着吃。
  脂肪对完善大脑的复杂和精巧功能有重要作用,难怪她能跻身顶尖商学院做研究生。  察觉被注视,她看他一眼,皱眉,“不吃了?”
  他冷着脸道:“胃涨气。”没她那么好的味口!
  知道他仍在使性子,而非真的身体抱恙,她幅度极极小地摇摇头,低头继续分割肉类,随口说道:“夜里饿了别哭啊,我打赌你的冰箱里能做三明治的材料全部都变质了。”  段瓷很想告诉她,赌博不是好行为。
  美国人大概嗜赌,她也学得时时把这挂在口头;美国人喜欢高热量食物,教出的学生也贪吃不顾身材走样危险……美国究竟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他扭头看向窗外来往车辆,估且纵容她把饭吃完。
  小区大门两侧的巨型灯泡又不亮了,据说一颗价格上千块,不知道是坏了还是没舍得打开。  一只明晃晃反着银光的刀子进入眼睛余光范围,段瓷猛地向后避去,椅脚与地板磨擦,发出轻微的刺耳声。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他没好气地低吼:“没吃够就再点,跑我身上动刀来了。”  她把刀身横向他做镜子照影,“你看看你的死样子。吃也不愿吃你,脸那么臭。”收回来摆在盘边,捉起餐巾下摆擦擦嘴,“我们谈谈吧,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他不是有话摆在脸上的人,明显就是做出来等她问起。
  “应该有话说的是我吗,连翘?”段瓷放下杯子跷起腿,笑出两枚酒窝,“还是应该叫你Liengle?毕竟就快成为美国公民了,嗯?约翰•;威廉姆斯教授的得意弟子,哈佛商学院都市科学研究所硕士,研究方向是……什么来着?”
  “持有型不动产物业政券化。”餐巾在嘴角有明显的滞留,几不可辨的谎乱在她脸上浮现,终是一闪而过,连翘极力稳住心跳,想维持冷静假面,到底还是不敢看他的表情。  将一干反应尽收眼底,他有残忍的快感。心头一团火反倒越燃越高,顾忌地看看周边用餐客人及服务人员,没有当场表演喷火奇观,只以食指轻轻一指她即放下,关节攥得嘎嘎响。大怒无言,只想动手揪过来灭掉算了,眼不见心不乱。可若能甘心不见,他又何苦这么大的怒气。  火燎得唇焦舌燥,一开口嗓子竟哑得仿若失声,“你啊你……”
  他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被罚做人,偏偏爱上一只狼。
  不去在意他叹息般的的语气,也不去在意自己心神摇荡,连翘轻咳一声,似被揭穿的不自在,实为掩饰哽在喉咙的酸楚,“听我说……”不可能是他姐告诉他的,芭芭拉至今仍未把她出国的事当真,那么就只有她以为他不会有联系的前姐夫了。“你见过老约翰?这次去美国的时候吗?那为什么琳娜拆穿我年龄,你还那么惊讶?”
  他扬眉,“你问的这些个有意义吗?”装什么好奇宝宝转移话题。
  连翘对他吵架的模样敬而远之,看看手表,“明天早上还有会,我先走了。”保持风度等他结完账,在扑面而来的热情的“欢迎再来”道别声中,一秒不多停地出了餐厅。
  段瓷轻松赶超她,伸手扼住她的腕子,“过来帮我。”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能怎么留她。  默默看他许久,连翘爱莫能助地叹息,“不可能的,安绍严会杀了我。”  安绍严知道她为他树立暴君名声,可能真的会杀人。
  “安绍严直接去死。”他口不择言。 
  “他死了我坚绝陪葬,不然良心上说不过去。”她恢复嘻笑表情,欲推开他的手,却被捉得更紧。
  段瓷暴怒,“你有什么良心?良心都被大毛吃了。我之前有没有说过让你来做我助手?不同意我,却肯跟安迅去游山玩水。”杨霜提起说她要去云南工作的时候,他尚能保持冷静,因为想过她工作性质变了,生活上亦有可能随之改变。云南那项目进度他清楚,她去了也待不了多久,就在他还没考虑清楚能否接受这种短暂分离时,又爆出她要移民的消息。
  “是出差。”她更正。安绍严给她位置比他要早,他真的没什么好不甘心的。“你并不缺我,段瓷,据说地产圈最有价值的花瓶已经被你摆到新尚居了。”
  “那些不相干的人与你无关。总之你想工作,我的平台足够大,也会增设研究院,有你擅长和感兴趣的东西。为什么非去美国不可?研究所的待遇绝对不会有我给你的更诱人。何况连明云的女儿对钱还会有什么渴求吗?”特意打电话问文爷,果然她身份不可小觑。全球集装箱海运业老大的继承人,这女人真懂得不断提升高度地给他制造惊奇。
  “说够了吗?”眼儿依旧是半弧美月,然只有月的凉;没有一星柔和在里面。  连明云三个字清亮无比地贯穿她的耳膜,不知何时被软化消融的壁垒,迅速在她与外界之间再度形成。
  “放开我,段瓷,”她挣着他的手,“我不想待在你身边。”
  这样的段瓷,早晚会把她刚结痂不痛的伤疤狠狠揭起。
  

《你抱着的是只狼》吴小雾 ˇ第卅六章ˇ 
      
    对于连翘,段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能理解自己的心态。是否只如小邰和杨霜他们所说的那样,她勾起了他的征服欲,段瓷不完全同意这种说法,诚然,让这游移不定的狡猾女人真正为自己所有,听起来颇具满足感,可他自认不会幼稚到为这种简单的欲望所操纵。
  征服需要手段,而他甘愿不动心机。或许潜在的期望,不仅仅是征服她,更能在征服的同时,被她征服。
  可她却说:“我不想待在你身边。”
  有那么一瞬,段瓷想,如果他不是她想要的,那他就如她所愿,不再纠缠。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前,他依言撤手,退后一步。
  连翘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容易妥协,错愕中回首对视,视及镜片之下暗成两窝黑洞的眼,心忽然一恸。惟恐表情泄露心思,她飞快转身逃开,肩膀随即被粗鲁捉住。他不容挣扎地自背后将她整个儿按在怀中。
  皮肉遭受的疼痛尚可忍受,窒息则使她本能反抗,“放手好吗,段瓷……”  “办不到。”力道又加一成,心跳抵着她支愣的肩胛,他倾颌凑近她,低语,“连翘啊,你就在这儿待着吧。”
  他无惧于她对待感情的方式;她若喜欢虚与委蛇的游戏,他也敢陪她玩,可这一切有底线,让他放手,不可能,她不能跨过这道底线,来一再威胁挑衅他。
  曾经她在噩梦醒来时问他,人受到威胁时,是否会做出令自己也感觉残忍的事?段瓷承认,因为所有的残忍皆源于胆怯。
  “你替安迅工作,可以。去驻场也可以。要出差去云南,去波士顿,都可以。”他将自己的底线告知与她,“但是如果想的是离开我,你哪儿也走不成。别把大伙儿都逼得不得安生。”  似恳请似商量,语调却清冽到残忍,连翘只觉寒意沁髓,双肩瑟紧。
  有同样低沉如嗟的声音重叠入脑。
  别走了,小翘,你能走到哪里去呢?
  忘了这件事,接受我。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你知道我不会让你离开,即使你要恨我。
  ……
  她只要离开,并不要恨。
  即使往日的笑容都是阴谋伎俩,宠爱也只为复仇铺垫,她确实是得到了一个工具不该有的幸福。这使她感恩,能够原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任何事。但是无法忘掉。
  连翘忘不了,那个她曾仰赖敬慕的男人,是怎样将她压在身下,在一串代表纯白的砗磲面前,恣欲肆逞。砗磲见证了有如背弃的绝望,决裂四散,似在嘲笑她曾经不齿的情怀。  放我走吧。在你身边,我活不下去。
  记得自己这样请求。他终究允诺,也许是弥补。她不知道他是否对此懊悔,作为惩罚工具而存在的日子,他有没有真心为她笑过。
  
  为什么要选择用她来惩罚夏初?如果夏初会为了她的劫难而心生不安,又怎么肯让她有这样的劫。滑经脸侧润入嘴角的眼泪,没有任何味道与温度。
  段瓷却被烫到,手臂倏然弹开。
  紧箍的枷锁撤离,肺部贪婪吸取大量氧气,一息间,连翘的眼前与脑中同时空白。她垂着手,背包从肩头落下,掉在地上发出闷响。被他勒痛的皮肤变得蚁走般细痒,渐渐失去知觉,身体已软软欲坠,可是不知道应该朝哪个方向倒去。
  段瓷默默望着她的背影,想起某个夜里,他也是这样望着她。她蜷在宽阔的沙发后面,极力压抑的哭声像动物受伤后的哀泣呻吟,在空荡的房间里断断续续传进他耳中,远比放声更令他心酸。  段瓷弯腰拾起背包,站在她身边无语凝视,那抹勾人成份的笑容被眼泪融化,泪干了两颊冰凉。毫不无费力即可抱起的单薄身躯里,到底封印了多少心事。
  良久,他试探地触碰她柔软卷曲的发,将她轻轻拥住,“随便你吧。”
  不想再看她独自舔伤。美国的那个人若真能止疼,不管是毒是药,他愿意放手。  
  这夜连翘没做梦,但睡得并不好,一忽儿发冷,没过多久又热得透不过气来,似有闷雾弥漫了口鼻。早晨醒来呼吸不稳,眼睛又合了半晌,再睁开时被天花板上那只简洁的欧式吊灯吸引,不解它为什么大清早就亮着。坐起来想要关灯,发现被子全盖在自己身上,段瓷则穿着睡衣侧躺在旁边,睡得很沉。
  连翘把被子推过去,正准备起身,他被惊醒,迷糊着拉住她探了探额头,这才挪开手翻身转向另一侧重新入睡。
  再看那床叠成双层的被子,连翘恍恍明白了夜里异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洗过脸出来,看着窗外天气,懒懒拉开壁橱。还有些退热后的头晕,拨了半天摘出一件,竟然男款衬衫,嘟囔着挂回去,忽然惊觉自己在这间房子里的痕迹。
  衣帽间陆续挂起的女装,先还是只辟一角,与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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