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最远的距离-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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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看这架势,真替祁秋离的钱包担心,遂偷偷瞥他一眼,看他什么动静他一旁站着,视而不见。
郦宛看林曦不吃了,忙劝:“再吃点,今天的特别好吃!”又叫那小贩子拿。
就听祁秋离哼着笑:“当然好吃,反正不是自己掏钱!”
林曦本来还不好意思再吃,一听他这话,反倒放开了,遂笑:“真是!反正不是我掏钱!不吃白不吃!”于是大模大样的继续吃。
其楷郦宛被他噎惯了,丝毫不脸红,又见林曦都那么说,更变本加厉,疯狂大吃。
最后一结帐,三人共吃了三十二串,加上祁秋离吃的,共三十六。
郦宛看祁秋离付出十八块钱,心里舒坦极了。
几天后,轮到林曦他们换橱窗。
其楷郦宛早早来了,挤在一起嘀咕。随后祁秋离也到了。四人一齐开橱窗,撤旧换新。
正忙着,忽听郦宛道:“你怎么弄的?这么歪!眼睛长哪儿去了?”
祁秋离冒火:“哪儿歪了?我看是你的眼睛斜!”
郦宛便叫其楷看:“歪没歪?歪没歪?死鸭子嘴硬!”
其楷点头:“是歪了!”
祁秋离记着郦宛的话,一径儿瞪着她:“你这赖抱鸡!”
郦宛听他骂出这句话,来气:“你才是鸡!瘟鸡!”
祁秋离还想回,林曦忙过来看:“还好还好,只一点点。已经锁上了,不管!反正不要紧!”
郦宛小声叽咕,其楷跟着打岔。
林曦装听不见,扬声叫秋离去开前面的橱窗。
隔了一日,恰是既定的聚会日子。
林曦想想下一阵子没事了,于是便想再缓和缓和,遂眉飞色舞的说了两个笑话,又叫秋离多吹了一首口琴。
等那两人也表演完了,林曦看看表,想招呼一起吃饭去。
就听其楷咳了一声:“今天还有人请吃豆腐串?”说着眼角去瞄祁秋离。
林曦微愣一下,随即明白,暗暗好笑,只不作声,等祁秋离的态度。
祁秋离左右看看,抬脚外走。其楷忙跟着,郦宛也拉了林曦跟着。
到了校外,那小贩子一看这四人又来了,直乐得眉花眼笑,于是又做了一笔大生意。
爬上来的感觉真好!
昙花
方毅从教室出来,迎面一人远远的喊:“一帅哥在宿舍等你!”他想想不会有别人,忙往宿舍赶。
果然是苏哲站在窗前。
他笑着上前:“我正好想吃北京烤鸭,又正好没钱!”
苏哲不理他的茬儿,微皱着眉:“我想去接曦子回来。”
方毅瞅瞅他:“你不考试了?你不是每次都要最后考?”
苏哲回:“我申请补考。”
方毅“呵”的一笑:“补考?天!”又摇头:“你还不放心什么?妹妹会回来的!那小子没戏!你别跟葛郎台似的好不好?妹妹又不是金币!你就留点时间给他们道个小别,握个小手,大度些!没事的!别叫妹妹觉得你盯着她,看她不高兴!”
苏哲也一直犹豫不定,今听方毅所说也是他担心的,便不言语。
方毅看着好笑,便道:“走吧走吧,去杜雷那儿转转,看看他们的戏!你别这么紧张好不好!唉!我都嫌烦了!将来谁做你老婆真是倒了霉了,疑神疑鬼的!迟早要跟你离婚!”
苏哲一听,莫名的气恼,但又似想得通,遂压着怒火,一言不发。
方毅看他不动,拉着脸,又笑:“行了行了,要不我请你吃饭?先说好,吃食堂。”说着从书包里找了几张饭票出来,“走!”
两人买好饭,坐下吃。
陆陆续续的,来了好几个找方毅,有的是打招呼,有的是有事,有的是定约。
好容易吃到一半,又听有人大喊“方毅方毅”。
方毅把勺子一放,扬声应一下,又抱怨:“吃饭也吃不安生!”苏哲只管嚼他的,充耳不闻。
那人跑到近前,笑:“胡千金在宿舍等你。等了好一会儿了,快发脾气了!”
方毅一愣:她来干什么?想着不妙,心里便打个顿,但脸上却阳光灿烂:“知道了!吃完了我坐专机去。”
苏哲一听“胡千金”,立时也抬起头,眼里闪着警觉。
方毅看看他,苦笑,赶忙低头快吃。
快吃完了,忽觉身边坐下一人,他一转脸,正是胡芊虹。
苏哲看那个女孩一声不吭的就坐下了,神态上还挺张扬,心里便猜个八九不离十,遂暗暗的上下打量。
方毅咽下最后一口,笑:“我刚得了信,正准备坐飞机去看你!”
胡芊虹“哼”一声:“谢了!”
方毅听她口气上有恼意,忙笑:“有何指示?”
胡芊虹起身往外:“出去说!”
胡芊虹听着身后的脚步步步紧跟,看前面就是墙角了,便一转身,发问:“你好啊!我那样帮你,你倒陷害我!”
方毅不明白她买什么药,不敢硬接,只笑:“胡千金,我蠢得很,明示明示!”
胡芊虹道:“黄衡臭名远扬,你和他同届,你不知道?你居然不告诉我?你是不是陷害我?”
方毅一听是这事,立时放下心来,笑呵呵的回:“胡千金,你冤枉我了!我一向只对女生感兴趣,我对男生不感兴趣的。他是你的男朋友,又不是我的女朋友。我怎么知道他好不好,坏不坏?你怎么能怪我呢?再说了,你胡千金什么眼光?找的男朋友还不是天上无对地上无双,不然你也看不上呀!我敢说什么三?道什么四?我不是欠揍嘛!”
胡芊虹瞅瞅他,好笑,但脸上仍端着:“你别推这么干净!我当局者迷,你是旁观者,你怎么不知道?你就不提醒我!因为你从中渔利,所以你不管我的死活。”又冷笑:“你知道我怎么知道的?我老爸给我弄了一叠子的资料,连照片都有!不然谁会告诉我?我等你告诉我?”
方毅早也隐隐想到这点,当下微微一笑:“你没卖我吧?”
胡芊虹看他脸上依旧笑,但声音开始发凉,倒也笑:“我是想卖你的。不过想想,反正我已经落水了,拖你下来也没意思,不如卖你个交情,所以我就死保你了!但你千万记得我这个人情!否则……”
方毅笑着一作揖:“莫齿难忘!铭刻肺腑!”
胡芊虹笑笑:“这样最好!”说着一转身,“我还有事,等放假了约你玩!”
待走到路边,忽发现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人,身形挺拔,笔直的站在阴影里,虽看不清脸,但感觉着必是个帅哥无疑。她本想再细看,但惦着邀了人办正事,遂匆匆去了。
苏哲慢慢上前,笑:“这女人面相不好,颧骨太高……”
方毅亦笑:“何止!眉毛也掉高了!”
苏哲道:“你还替她担心?我看那花花公子要倒霉!”
方毅摇头叹气:“看他哄别人挺神的,怎么哄不住这个女人?唉,自讨苦吃!”
苏哲问:“那你还领她的情?你爹能把你怎么样?别叫她缠上!”
方毅笑:“我倒不怕我爹怎样,我就怕他不相信我了,那我就完了!我才不怕她缠我,她缠不上!我就坐着看戏,看黄衡怎么死!到时再跟我爹透点风,我好歹是他儿子,他不会把我往火坑里推吧!那会儿,他就替我挡着了。”
苏哲好笑,顿一下又道:“你爹和她爹不是一级别?干嘛给你挑这么个媳妇?长得真抱歉!”
方毅哈哈大笑:“这个不错了,你去看看那些官小姐,一个比一个丑!怪事!唉……关键是没气质!明明是好脸,硬给糟蹋了!”又叹:“我爹明着跟他爹是一样的,但后面靠山不一样。我爹单打独斗,只有属下撑着。他爹是姻亲的势力,根深地固!差别大了!”
苏哲跟着笑:“好在长了张好脸,好挑个好枝头!”
方毅却没恼,扯着嘴角慢慢的笑,又不着痕的长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尽,脸上渐起荒芜。
苏哲看他不回话,暗暗后悔,忙叉话:“杜雷那边怎么样了?”
方毅笑:“不错!他会喊‘妞妞’了。”
苏哲忍不住大笑:“我真是服了信水了,杜雷也能变成这样?我的天!”
方毅笑回:“我早说她具有卓越品质!爱谁爱到骨头里!杜雷翻不出她的手心去!他不是不喜欢女人,他是怕女人,信水这个宝贝,他怕不了!可不就喜欢了!”
苏哲半听不听的,幻想着杜雷喊信水“妞妞”的场景,笑得受不了。
方毅看看表,算一下,微笑:“妹妹就要回来了……”
苏哲忽又想到林曦,不觉又有些烦躁。
方毅看着他,正色道:“你就老实在这儿呆着!妹妹心里对康永多少有点不过意,你让点时间给她发发离情别绪,不然……回来肯定不高兴!逮点小事就会大发脾气。你喜欢?别没事找事儿!”
苏哲回不出话,垂头发闷。
方毅又笑:“妹妹18岁了,咱们好好想想怎么给她过生日,弄点特别的,叫她一辈子忘不了!”
这天,考完儿护,林曦秋荻一身轻松,两人相携出去逛街。
走到十字街头,林曦忽想起那个店的蛋糕好吃,馋虫直冒,遂拉秋荻过去。
林曦想起那天大放祁秋离的血后,四人平安至今,好笑,便说给秋荻听。
秋荻听她提这个茬儿,遂顺着问。林曦想想没必要瞒她,便从头到尾说一遍。
秋荻思忖思忖,抬起眼:“你为什么要留他下来?严隽是对的,祁犯这个事,明的可以免,但这个软下是该的。叫他自己辞职嘛,又不丢人!你护着他干什么?”
林曦答不出来,半晌叹一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怪哩!反正想着他那样子挺可怜的,我总得拉他一把吧!”
秋荻笑,顿了顿,道:“我知道为什么……是爱乌及乌!”
林曦乍听没明白,后蓦的想过来,不自觉的笑。
秋荻也笑,看她T恤的上口露了些链子出来,便问:“这个还是暖的吗?”
林曦摇头:“不暖了!是凉的了!”
秋荻笑:“是个好东西!”
林曦亦笑:“他给的都是好东西!”
林曦依旧要留在最后走。姜烺也留康永下来。
吃完晚饭,严隽一本正经的提议:“去大操场席地而坐吧,皓月当空,凉风习习,怀古叹今,啊……”众人不等他说完,皆笑。于是一起出来,往大操场去。
校园几乎空了,越发的幽静空旷。天色还好,很透明的微蓝。
这十来个人三三两两,松松的坐了几个堆。
严隽在林曦的左手坐下,低低问:“祁收敛多了,你怎么训他的?”
林曦一直想跟他聊两句,但总是没机会,今看他主动问起,便回:“我一个字也没说,但他肯定知道我知道,自己好了!”
严隽先好笑,后想想,道:“看来这也是个法子!”
林曦瞥见丁芙窥着这边,忙道:“你老乡有悄悄话要跟你说,你快去!”
严隽低笑:“不就是隔你一下,急着撵我走?”说着起身坐到于余旁边,跟他说话。
林曦先没在意,后发现姜烺和康永也坐她左手边,那两人的位置不在一线,跟她一起看,倒似一个三角形。
这些天他们俩见面机会并不多,偶尔遇上了,也仅是微笑点头。
林曦开始觉得有些怅然,后来想想,倒觉得这样最好。
康永看起来也挺好,平和冲淡,有適仙之气。
林曦想着,抬眼望一下,见康永稍低着头,看着水泥地不动,似在沉思。
姜烺就想着能让康永和林曦道个别,今看两人没啥动静,心里倒挺急,但他在这方面不是好手,除了干急以外,想不出别的法子。
程浩宁一直暗暗瞄着这边,看那三人一声不响的坐着,便挪过来笑:“康学长舍不得离开吧!”
康永回:“是啊!明年你也会这样!每个人都有这么一天!”
程浩宁看他平心静气的很,缓缓道来,是推心置腹的话。他听了,有些发怔,接不下去。
林曦忽觉伤感,不自觉的望向康永,见他也看过来,嘴角微微的笑意。
渐渐的天就黑了,众人谈兴更高。
在大场合中,林曦一般并不多话。大家也知今天情况特殊,更不打扰,于是这个小三角始终静静的。
林曦起先有些发燥,但随着夜色下沉,竟慢慢的定下来。
姜烺不着痕迹的移走,天上来了一个弦月,细细的风时时拂来,树梢的沙沙声此起彼伏。
林曦忽觉怪异,他们说那么大声,她反而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而边边角角里的细微声响却清清楚楚的传入耳朵:五米外飘下一片落叶;七米高的树尖上有一只蝉在低鸣;风从教学楼边上来,班级牌细微的晃……
又有一个声音加进来,轻轻的,低低的,上下起伏,韧而不断……
好一会儿,她都听不出那是什么,但她被吸引了,就像是一首歌,从遥远的地方过来,穿过风、穿过夜色、穿过尘世中的纷纷扰扰,执着的、反复的、锲而不舍的,传过来,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