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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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妈妈已经叫司机在外面等着了，赶时间就别自己开车了，小心点好。来，先吃两口早餐……”唐婉茹把儿子拦住，接过保姆手里的早餐，一块一块喂进他嘴里。
心澜见状急忙走过去，帮萧陌系衬衫的纽扣。
“妈，我都是要结婚的人了，以后您别总妈妈，妈妈的，好象我还是个没断奶的娃……”
唐婉茹笑了笑，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些不痛快，哪有刚刚26岁的年龄，就跟个结婚狂似的，整天嘴巴里不停地念叨着结婚，结婚。
萧陌吃下最后一口早餐，侧头略过妈妈，将唇印在心澜的脸上。心澜躲闪不急，脸上立刻染起一片绯红，心里有些埋怨萧陌，在他妈妈面前把她弄得过于尴尬了。
她用眼睛瞄了一眼唐婉茹，见唐婉茹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用手拍了拍儿子的屁股，笑道“这孩子……”
“妈，我把心澜交给你了，帮我看好，别让她跑了……”这话怎么听都有要是出了差错，就找妈妈要人的意思。
“怎么，还怕妈妈把她欺负跑了？”
“当然不是……”萧陌借着妈妈的手喝了口清水，又说道“我是怕她寂寞！好了，两位美女，我上班了，你们别太想念我！”
心澜看到萧陌投给自己一个温暖安心的眼神，情不自禁地笑了，眼睛一直把他送出房门……等她回过头，看到唐婉茹也和自己挂着一样的笑容时，突然觉得有些尴尬……
“把这个小祖宗送走，咱俩可以安心的用早餐了！”
唐婉茹温和地拉起她的手，向餐厅走去，弄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餐厅里，楚丽君已经候在那里，见她俩进来，便起身给唐婉茹盛了一碗蔬菜粥，又问心澜喝什么。
“给她一碗苹果麦片粥……”不等心澜开口，唐婉茹便先替她做了主，又转过头对她说道“女人要多吃一些美容养颜和有营养的东西，要懂得保养自己……”
心澜点了点头，接过楚丽君手里的粥，恭敬地说了声，谢谢……
“坐下吃吧，你丽君阿姨是看着陌儿长大的，不是外人……”
唐婉茹喝了几口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接着说道“心澜，马上咱们就成一家人了，我也就不避讳了。陌儿从来不赖床，也很少迟到，我想这几天一定是累坏了。晚上你们就不要睡得太晚，男人的身子要是被掏空了，也是不好补的，虽然身体是你们自己的，可我这个当妈的却是疼在心里，想到他还要忙于工作，要经常加班和值夜班，我这心就没办法安生……所以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要太缠他……
“伯母，我没有……”心澜低下头，脸上的灼热感让她再也说不话来。事实上，这段时间萧陌一直在禁欲，在哈尔滨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两个人连拥抱的机会都很少，昨天夜里，萧陌也只是抱着她安稳地睡了一个晚上，否则，怎么会大清早就遭到他的埋怨……只是这些话，她却无论如何也解释不出口……
“心澜，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不用难为情，陌儿年轻不懂得节制，所以你要好好教他……”
“……”
“而且你们也快结婚了，要看房子，制定喜谏，订婚宴，拍婚照……你丽君阿姨已经给你们找好了两位大师，帮你们设计礼服，过些日子你还要试妆，有的你们忙……虽然咱们家没有那么多讲究，但WJY娶儿媳也不能太简单了……对了，公司你就暂时先不要去了，我会叫人帮你管理，你只管做做美容，逛逛街，找朋友喝喝茶，照顾照顾陌儿的起居就行了……另外，你要是出去，有专职司机二十四小时候着，这两天你也别自己开车，你和陌儿都是我的孩子，哪个我都不放心……这张卡你拿着，有什么需要就说，如果我不在，你和丽君阿姨说也是一样的……”
看着这张明晃晃的卡摆放在自己面前，心澜懂，除了那里面的真实价值，它还是一个无形的牢笼。接受它，她将永远失去自我，只能努力做一个令唐婉茹满意的儿媳……可是，她能去拒绝吗？且不说唐婉茹那份不容人抗拒的优越感，就这份幸福来说，也是来之不易的，甚至是萧陌不惜放弃自己换来的，这是何其珍贵啊……
“心澜，还有一件事伯母要拜托你，陌儿对商界不感兴趣，而且他太单纯，我也无意要他入咱们这行。可是要做个出色的医生，光吃苦努力是不够的，真为了他好，你就帮我劝劝他去哈佛读博。你也知道，我的话他听不进去，最近他又吃了那么多苦，我也不想再逼迫他了……”
“好，我会的……”这一点，心澜和唐婉茹的看法是一致的。萧陌的理想就是完成奶奶的遗愿，拿到哈佛医学院的博士学位，做一名出色的脑N外科医生，可她知道，萧陌是为了她才不肯去美国的。过段时间，唐婉茹就要回美国了，他不愿意看到自己在他妈妈的束缚下生活……
……
吃过早饭，唐婉茹和楚丽君去了公司，只留下心澜一个人在家，束缚和压力没有了，心却依然空荡荡的。她给薇打了电话，薇说一会领婆婆去检查身体，晚上又要值夜班，今天是出不来了；而哓哓已经被唐婉茹使唤得团团转了，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她突然感觉莫大的城市，真正可以分忧的朋友也就一二，而这个世界，别人又都在忙碌，只有她是无所事事的。原来，人闲下来无事可做，也是件很累很辛苦的事……
不知道萍现在怎么样了，自己已经很久没去看她了，如果说萍是被金钱套上枷锁的人，那么她就是走进爱情牢笼的人，两个人的命运大抵没什么区别，如果说不同，那就是萍是有期徒刑，她是没有期限的……
想到这里，她拨通了萧陌的电话……
“老婆，是不是我不在身边，时间过得很慢？我妈有没有欺负你？”
心澜不禁轻笑“为什么你就不认为我会欺负你妈？”
“也是，你都把她儿子抢走了，应该是你欺负我妈才对。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能够欺负她，老婆，你很强悍！”萧陌在电话里笑得很夸张，也很得意……
或许这也是唐婉茹最不满自己的地方吧，心澜轻轻叹了口气“萧陌，我好久没去看萍了，殷浩洋又不允许她使用手机，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陪我去看看她吧……”
“好，不过我可能要这个周末才有时间，如果你等不急，就给殷浩洋打电话，要他送你去。别忘了，你已经是WJY的准儿媳了，命令他还是应该的……”
“萧陌，你知道我不习惯对别人指手画脚……”
“嗯，那你等我两天，如果无聊就去做做美容，约约朋友，我马上有个手术，先不和你说了……”
看来连萧陌也觉得只有做美容，约朋友这两件事才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她无奈叹了口气。
……
走进房间，换了套得体的衣服，再化个淡妆，看着镜子里那张还算对得起WJY媳妇身份的脸，苦闷地扯了扯唇角。既然拐了人家的儿子，拿了人家的金卡，做了人家的儿媳，就要顾及人家的面子。
来到外面，反复做了几个深呼吸，上海的冬天就快过去了，可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潮湿阴冷的气息。
坐上唐婉茹为她准备的豪华轿车，沉稳礼貌的司机就像没有语言能力的哑巴，只管目不斜视专心开车，即使车里坐得阿猫阿狗似乎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她无聊地望着车窗外，上海的街头，永远都是人流拥挤，车水马龙……
也许这一切也算是上天对自己得天独厚的爱吧，能在这样残酷现实的大都市里，衣食无缺，并且拥有一份完美的爱情，还有什么可抱怨和不满足呢……
她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一种久别重逢的气息使她觉得很安稳，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小窝，今天她终于体会得深刻了……
房间因为久不住人，有些清冷，地上也落了些许的灰尘。她这才想起，小莲回老家过年已经有些日子了……
来到小莲的房间，她把那张为小莲准备好的银行卡放在桌子上，里面的钱不多，但足够她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了，毕竟做保姆不是长久之计，而自己又能照顾她多久呢……
想了又想，她在银行卡下留了一张字条，大意是说：不要留恋大都市的繁华，这里没有朴实的亲情和简单的爱情。无论将来要做什么，都不要失去自我和自由……
她就像在述说心事一样，把自己失去和不再拥有的东西，提醒着别人去珍惜……
做什么都别做‘小三’
WJY财团在上海最大的高尔夫球场终于落成。
在剪彩仪式上，一直被唐婉茹挽在身边的尹心澜，高挽云髻，一袭黑色的真丝透花旗袍，白色的貂绒披肩，脸上浅浅的笑容仿佛碧空万里的一丝浮云。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具有做花瓶的潜质，在众人面前可以这样千娇百媚 ，顾盼生辉。她也第一次体会了万众瞩目，羡煞旁人的滋味。
这种感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只是唯一令她觉得辛苦的是，脚下这双7寸的高跟鞋，本来具有身高优势的她，即使配上萧陌1。85的身高，她也及少穿高跟鞋，更何况这种挑战她极限的高度。看来女人美丽的背后，总是要付出艰辛的代价的。
从早上的剪彩仪式，一直到晚上的庆功酒会，她慢慢习惯了保持着一种微笑，她居然觉得也不是很做作，甚至还有一点点发自内心。当然，并不是她喜欢这种场合，更不是那种虚荣心在作怪，而是这两天，她把自己关在总统套房里，终于想明白一件事，人总要在得到中失去，在失去中得到，萧陌是值得她去这样付出的男人……
当人把一件事情想清楚了以后，就会觉得，曾经认为自己做不来的事情，其实做起来也并不困难……
她不知道自己的表现是不是令唐婉茹十分满意，但她发现这个未来的，高高在上的婆婆也并不十分难以相处，从她的笑容里，居然找到了几分赞赏和疼爱。
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了，萧陌今天是白班加夜班，整整一天没有见到他的影子，疲惫使她来不及去想念，匆匆洗过澡便躺在了舒软的大床上，只是隐约记得唐婉茹的嘱咐‘明天早上多睡一会，不用起来陪她吃早餐了。’
于是，她乖乖地听话，一直睡到第二天太阳高照，电话铃声不断地吵闹，她才醒过来……
“喂！”
“还没睡起来？老婆，我都下夜班了……”
“怎么不上来？”听到萧陌的声音，她心里的那份想念终于战胜了困乏。
“我还是在车里等你吧，你这种慵懒的声音，我怕我现在上去会控制不住自己……”
“……”
放下电话，她才想起，前两天跟萧陌约好了今天去看萍。她急忙起床，开始整理自己。
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她走出酒店大门，萧陌正懒散地靠在车门上，手里把玩着钥匙，朝她走来的方向微笑。
冬日的阳光，淡淡地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心澜快走了几步靠近他，只是没想他的动作更迅速，一记吻落在她的唇边，来不及害羞，便被他连拥带抱送进了车里，关上车门。他自己也以最快的速度，从另一边的车门上车，瞬间，便被他揽进温暖的怀里……
“老婆，我怎么感觉你和从前不大一样了，有没有想我？”
“怎么不一样了？是变得好了，还是不好了？”
“我在考虑要不要换车，来配你了……”
“讨厌……”心澜笑着推开他，仔仔细细打量他的脸，她的萧陌如果心情好的时候，即使再忙再辛苦，脸上也永远找不到疲惫。“吃早饭了吗？”
“当然，你怎么和我妈一样总认为我是在你怀里，等待吃奶的孩子……”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心澜瞪了他一眼，突然发现一个温热的牛皮纸袋递到眼前。打开来一看，是已经剥了皮的糖炒栗子……
“等你的时候，在车上剥的，快吃吧，已经有些凉了。”
心澜拿起一个栗子送到他嘴里后，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慢慢品味着牛皮纸袋里散发出来的阵阵香甜，拿起一个放在嘴里，香香软软的，不知道婆婆看到他儿子剥栗子的画面，会不会心痛。
她的眼前，依稀出现好久以前的画面。那个在雨中，打着黑色布伞向她缓缓走来的男孩，坐在车里，认真为她剥栗子却又要遭受她冷眼的男孩……在爱的路上，原来他们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彼此走得这么近了，她的心突然有些痛了，她想，如果自己能象今天一样，稍稍的妥协一下，放下一些自我，或许他也不会走得这么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