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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血字真经-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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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他并未出全力,只提了七成功力。由此,他得出结论,太清罡煞足可防身。
  要是碰到功力更高的人施用七煞指怎么办?他也好好想过,那就把太清罡煞运在最外一层,伽蓝神功在第二层,形成两个气圈,那就绝不会失手,再以三绝指攻击对方,足以致胜。
  不过,这要消耗许多真元,不利再战高手,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如此施用。
  那么,对熊浩这样的高手,该怎么对付呢?他以九成内力运起太清罡煞,并点出三绝指,与对方决一胜负。
  只见他在熊浩一指戳出时,稍后也点出一指。
  只听“嘶”一声极强的撕裂绸帛的巨响,紧接着碎石横飞,石尘弥漫。
  烟粉尘中,只见熊浩手按左胸,身子晃了一晃,推金山、倒玉桩,仰天后倒,发出一声闷哼,便昏死过去。
  钟吟神色依然,连全身衣袖都不曾动一动,那些碎石尘土碎叶,一丝也沾不到边。
  “啊”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
  人们激动兴奋,庆贺不已。
  无名岛的人个个瞠目结舌,决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事实。这个以为除了他老子以外,自己天下第二的少庄主,竟这般容易被人击倒。
  矮雷公上官侯一声暴喝:“还不快把少庄主扶回来!”
  众弟子才一拥而上,抬手的抬手,抬脚的抬脚,把少庄主抬回。
  上官侯一检查,内腑已受重伤,但还不至于丢命。便赶紧拿出丹药,给熊浩灌进。
  侠义会那边,姑娘们雀跃欢跳,汤文媛更是热泪横流,到此刻,她才算真正放下了心。
  然而,她也知道,难关还未全过,要是师傅亲来与钟吟动手,还不知结果究竟如何,而师傅是一定会来的,只不过不是今天的事了。
  此时场中又起了变化,众人又发出了惊叫,汤文媛急忙抬头一看,只见护法史剑仁,正缓缓出场。她不禁心中又是一颤,这样的出场方式看着就叫人惊心。
  因为,这是要比拼内力的先兆。
  而无敌夜叉的功力何等深厚,熊浩之流根本无法相比。
  熊浩内力既然并不如此深厚,为何还如此厉害?那是因为他会使七煞指这样歹毒绝技。
  七煞指力专破内家罡气,是以功力比他高的人,也要吃他的亏。
  史剑仁则不同,他无七煞指,但却有独特的内功,据汤文媛所知,史剑仁的内力怕不在师傅之下,所以,一看见他摆出拼比内力的架式,她的心又悬了起来。
  史剑仁走到钟吟跟前,恶声道:“你伤了少庄主,死有余辜。适才与老子交手,你只会东躲西窜,敢不敢与老子斗斗内力,作生死之搏?”
  侠义道人士对此都极担忧,有的人叫出声来:“不可、不可,钟大侠,万勿上当!”
  “不要脸的丑八怪,武林决斗又没规定非拼内力不可!”有的干脆骂出声。
  汤文媛仰头求道:“道爷,求求你老人家,叫钟大哥别拼内力,那老怪物功力深厚,钟大哥要吃亏的!”
  道爷笑嘻嘻说:“这不干我道爷的事,求道爷干什么?”
  “他们拼内力,我们看热闹,小妮子你着什么急!”
  丁香拾起一块碎石飞上去:“道爷你坏,也不管人家的死活,还说风凉话。”
  道爷随便一晃,躲过了石头,叫道:“小丫头,干什么打人,道爷又没惹你!”
  丁香、罗银凤原先并不担心,听汤文媛一说,也揪心起来了。
  银凤嚷道:“道爷,快叫吟弟回来!”
  老道鼠眼一瞪:“叫回来干什么?让道爷去拼吗?道爷从不干蚀本的事!”
  姚菊秋也嚷嚷起来了:“喂,姓方的小子,看着钟大哥危险也不管吗?真是小孩子家,一点也不懂事!快把大哥叫回来。”
  方冕心说:“倒霉,这鬼丫头怎么又缠上我了?”
  嘴里却道:“不怕、不怕,吟哥吃不了亏的。”
  这时场上传来钟吟的答话声:“请便。”
  场内一下静下来,双方都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场凶险万分的搏斗。
  史剑仁道:“甚好!”
  他侧身朝三丈外的树枝伸手虚空一抓,只见一根带叶枝条“嗖”一声,从树枝上飞出,到他手中不偏不倚。
  众人又是一声惊“啊”,好深的内力。
  史剑仁将细枝一折两段,分一段给钟吟,说道:“你我同时将叶片摘去,每人只剩五片,谁先把对方叶子震掉,谁就是赢方,小子,敢不敢一较?”
  钟吟一笑:“好极!”
  场中诸人闻言既骇然又惊奇。
  试想,施展借物传功之力还不算顶难,但又要保住自己的叶子不掉,又要震掉对方叶子,这份力道就不好掌握分寸了。这要赌斗的人功力既深,而且收发自如。否则,一用大力,首先就连自己的也掉了。
  两人走近,席地而坐。
  每人手中枝条上,依次剩五片叶子。
  然后双方运功于臂,和对方的树枝相搭。
  起初什么动静也没有,就像两人坐在地下玩,什么力也不使,只是让小枝相搭而已。
  丁香仰头问:“道爷,有没有危险?”
  “怎么没有?谁若使坏,趁对方落败之际,催动内力,就可以直攻对方内腑,让对方呜呼哀哉了!”
  “哎呀,你怎么不阻拦吟哥?”
  “道爷我管得着那姓钟的小子么?呜呼哀哉了,又不是道爷当小寡妇!”
  “呸!”丁香、文媛、银凤同时啐地,还有三个小石子直冲道爷瘦嘴飞来。
  道爷大惊: “君子动口不动手,就当道爷没说那句话,行了么?”
  姚菊秋问:“哪句话?”
  “又不是道爷当小寡妇!”
  姚菊秋奇道:“道爷是男的,怎么也叫寡妇?”
  她可是真的不懂。
  银凤道:“秋妹,你怎听道爷胡说!”
  菊秋道:“哦,原来如此。”
  丁香道:“快看,这怎么回事!”
  原来场中较内力的两人,竟然不言不动,连眼睛也闭上了。
  两根枝条上的叶片,纹丝不动。
  汤文媛喃喃自语道:“上天保佑吟哥,千万别给那怪人伤了呀!”
  银凤、丁香一听,也连忙祷告起来。
  半盏茶时分过去了,较力双方有了变化。
  两根树枝仍纹丝不动,叶片也未掉落一片,只是史剑仁头上开始冒汗,而钟吟则脸色微红。
  又过了半盏茶时分,史剑仁头上蒸起了一团白雾。钟吟额上也开始见汗、头上冒着几丝白气。
  再过半盏茶时分,史剑仁头上白雾愈浓,钟吟头上仍只冒着几丝白气。但先前只是隐隐约约看得见,现在则明显已极。
  高手们都知道,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已到,都紧张了起来。
  疯道爷也不再说话,双目紧盯二人。
  众女更是目不转睛,紧张万分。
  两根枝条这时有了变化,似乎在颤动不已,可叶片也未掉落。
  疯道爷突喝一声:“快去护法!”
  方冕闻声腾空跃起,电掣般往场中掠去。
  侠义会众侠稍迟也纵身而起。
  但是,他们身子还在半空,事情却已发生了。
  原来枝条颤动了一会儿之后便停住了,史剑仁枝上的叶子,五片一起脱落,然后枝条也断了。
  史剑仁面如死灰,嘴角渗下一丝血痕,扑通一下往后跌倒。
  与此同时,离得最近的矮雷公,已然不声不响跃进两丈,一掌往丈外的钟吟击去,轰隆隆响起了一阵雷声。
  起初大家以为他是去救助史剑仁,根本未想到他会偷袭,于是惊得大声喊叫起来,震得四山回应。
  钟吟仍然盘膝坐着,手上的枝条仍完好无损,叶片也未凋落,只是一下子都枯了。他仍保持原姿,只是手已放下。
  在众人的惊恐声中,“砰!”一声大震,热气直往四方弥漫,又卷起了一阵碎石飞灰,遮盖了场地上的钟吟。紧接着“叭哒”一声,人体摔在石场上的撞击声撞入众人耳鼓。
  银凤在半空中大叫:“吟弟!”
  丁香大叫:“酸丁!”
  文媛哭喊:“吟哥!”
  其他姑娘也发出了尖叫。
  每个人的心都碎了,每个人的血都沸腾了,但惨剧已酿成,无法挽回了。
  灰尘渐淡,人也落地,呈现在他们和众小侠面前的是钟吟庄严入定的形象。
  他双目紧闭,仍然如前坐着,手中的枝条也未掉,甚至枝上的五片枯叶也依旧挂着。
  他的头上白雾蒸腾,越来越浓。
  原来,他没事。
  摔倒的是突袭的矮雷公上官侯,他被震出五丈外,五官流血,脑袋摔坏,内腑已破碎,再也没有气了。
  无名岛天下第一庄的弟子们惶恐了、害怕了,他们也尝到了在强者面前任意遭屠戮的恐惧。四面都是侠义道中人,全都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再狠拼一场吗?
  不行了,他们来中原的三大高手,一死两重伤,剩下他们二三十人,怎挡得住如此多的高手围攻。
  末日到了,一败涂地,生命受到了威胁,由屠戮者变成了被屠者,这是他们谁也料不封的。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于人,他们不想就这样了此一生,埋葬在高高的华山上。
  许天华、魏山、甘遥一干叛离正义、投靠邪恶的人,更是恐惧得连心也抖了。早知如此,就不该投效无名岛,就该相信武林正义。
  他们走错了一步。
  这一步却使他们面临深渊。
  身败名裂,自取其辱,哀哉!
  甘遥再不是受武林人尊敬的“天下第一堡”的少庄主或庄主了。他自己取消了“第一堡”
  的名号,实际上是在江湖中除名了。
  许天华这个华山未来掌门,本该有个辉煌前程的,可他却自己把自己毁了。
  他们恐惧地望着四面围来的人们,人们眼中都闪耀着怒火,一场屠戮羊羔的戳杀,眼看一触即发。
  “无量寿佛,善哉善哉!”武当清明道长出声了。
  “阿弥陀佛,诸位请停步。”受了伤的广济大师开言了。
  “你们这些浑小子,围着人家当猴儿看吗?还不快闪开让他们滚!”疯道爷也说话了。
  云刚也勉强出声道:“放他们走吧!”
  前辈的话不能不听。
  人群裂开了一个缺口,狠狠瞪着无名岛人及其帮凶,抬着伤的死的,狼狈万分地走了。
  古人云:“千夫所指,无病而死。”
  他们会死吗?
  这就看他们以后的作为了。
  侠义道人总是网开一面,仁之又仁,但也总有个限度,岂能一放再放,纵凶作恶?
  钟吟行功完毕,精神完好如初。
  一睁开眼,却见自己周围挤满了人,一时不知是怎么回事。
  他首先问:“那矮雷公怎样了?”
  众人七嘴八舌:
  “死了、死了!”
  “活该!”
  “暗算遭报应!”
  钟吟瞧瞧,这些人中侠义会的人不必说,还挤满了华山、峨眉、武当及各路英雄。
  “唉,我不是存心置他于死命的。”钟吟叹息了。
  见众人凝望着他,又说:“在我与史剑仁那老怪拼内力时,身上布满了护身罡煞,没想到矮雷公突施霹雳掌欲置我于死地,被护身罡煞反震,将他自身的功力反震回去……唉,他要是出掌时不用上十成的功力,大概还不致死的,这大约就是天数吧!”
  姚菊秋道: “咦,你还为这种人叹息呀,他死有余辜,罪该万死!怪不得丁姐姐叫你酸丁呢,酸丁、酸丁、酸丁!还有那个不懂事的大孩子方冕,也不早一步赶来护法,唉,想起来真叫人害怕,要是你被他一掌就……唉,小孩子家做什么都不可靠!”
  她这么老气横秋地一声三叹,除了方冕外,大家都笑了起来。
  突然,人丛中挤出三人,扑通一声在钟吟面前跪下。
  “钟兄弟,钟会主,我丁申瞎了眼睛,错把叛逆当……”丁申痛心疾首,一泪一字。
  慌得钟吟闪开一边,伸手把他拉起来,在他后面跪着两个女的,一是吴霜玉,一是顾艳红,她们粉颈低垂,连头也不敢抬。
  钟吟又不能去拉姑娘们,急得朝丁香一瞪眼:“还不快扶起两位姑娘!”
  丁香一愣,赶紧一手一个拉了起来,见她们哭得泪人儿也似,忙掏出罗帕,替她们擦拭,一面说: “别哭、别哭,有什么好说,啊?别哭……”
  她怎么劝着劝着自己也哭了起来。
  悔痛的眼泪也许是最感人的,丁香一哭,引得早已眼圈发红的姑娘们一起大哭起来。
  钟吟莫名其妙,只会说:“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呀,天,怎么得了!这……”
  银凤忍了忍,对他说:“你别管,哭哭心里就会好受的。”
  有这等事?钟吟和一干男子互相望望。
  丁申也愣在那里,有话也无法说了。
  哭,把心中的痛悔全部哭出来!
  哭,把获得新生走向坦途的喜悦哭出来!
  哭,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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