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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迷路-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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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澜姑娘笑话了。”远流风一身青色长衫,黑缎锦袍上烫金的团花图样在四周白雪映衬下更透露一股子清冷的味道。他眼角轻轻往里屋方向瞥著,嘴里虽与身边的丫头说话,心思却早已穿廊走院,进了内堂去了。

停得半晌,他终究有些隐忍不住。提手扬扬一直拎著的药包,笑得竟有些羞敛。“……她……今日身体可好些了?前几日我见她咳嗽,一直担著心,今儿个特地给她送点止咳的药来。”

被唤作澜姑娘的女子‘扑哧’一声笑将出来,这一笑可把个温文儒雅的男子笑成了个大红脸,神情越发羞窘不说,就连手脚也变地无措起来。

“澜姑娘……在下……在下……”见他吞吐了半天也没蹦出个什麽,澜袖捏捏笑得快僵的脸蛋,赶著他前头进了回廊一番快走,偶尔,冬日的轻风中倒可听见一两声压至极低的女儿家笑声,只不过隔的远了,听来便不觉得太多困窘。如此一转再转,每隔数十步距离,回廊上方便都挂著一盏小小风灯,即便是天光白亮,那里头也燃著小支烛火,整日不见熄灭。

她,还是一样怕黑麽?只要这屋子稍稍少了些许光亮便无法安然睡至天明麽?这一路行来,他的一颗心不觉为那回廊尽头的房间主人轻轻疼著,初次见面所起的爱恋又於无形中深了几分。

“远大夫,劳烦走的快些。”不远处,澜袖停在一处风灯下等他,神情略微不耐。

“来了来了。”他应声,忙脚下加快了些,片刻便走到她身边。“叫澜姑娘久等了。”

澜袖冲他一笑,解释与他听。“原本不碍事的,只是今日主子的心情似是欠佳,我想她若见你来了会稍稍开颜些才斗胆催的,还望先生不跟我计较才是。”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回廊尽头的房间门口,厚厚的毡毯垂至地上,将屋内屋外隔成两个世界。

“主子,远先生看您来了。”澜袖单手挽起厚重的毡毯,对那坡有些重量的帘帐竟丝毫不当回事。笑了一张俏脸招呼远流风。“快进去吧。”又忽得探脸过来,诘声低语。“可别再傻乎乎的了,喜欢就说出来嘛。”

没等他反应过来,玉手一退,他便被推进了这厚重毡帐隔绝的一方小天地里。迎面,见著了她。

“是远先生来了啊,请坐。”清清淡淡的嗓子,如外头一路行来时见到的积成冰的雪,冷虽冷透,却也好听得紧。

远流风在一旁摆放的红木椅子上坐下,那上面铺著厚厚的毛垫,才一坐下去,屁股上便觉得一阵暖意,再加上房中燃得正旺的火炉,瞬间便已将在外时所感到的寒冷尽数驱散。

他抬眼望她,但见那一张略透著几分病意的容颜较之前几日却真是好过一些,一直隐隐作痛的心这才放下。“这几日……感觉可曾好些?”

窗边,她蜷缩在铺就许多层毛毯的软塌上,怕冷似的缩了缩脚,青葱般的十指倒是难得从放在膝上的手拢里探出,掠掠不经意垂落的青丝道。“劳先生费心了,喝过先生送来的药,这几日倒没前些时间那般难受了。平秋感激得很。”

平秋,即是林颜。出了宫,改了名,却还是避不开眼前这秀气的男子。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几欲失笑,这是何等的缘分?才离宫,才想找个居住之处,偏生自己中意的房子却归在这男子的名下。她笑,这莫非是冥冥中命运的另一种安排?

她慌称夫君新逝,一人不欲再在旧居独住,故想另觅一宅地,正巧看中的房子归属於他名下。

他对她的这番说辞全盘接受,全无半点疑虑,至於城西旧宅,更是以难以置信的低廉价钱半卖半送与她。他的心思,她知道却不敢接受。她素来冷情,便是知道有人喜欢自己也不会摆出一副已然清楚的模样,碰上远流风此人个性温和,实在也有些温和的过了分,她装著不懂,他竟也不敢再近一步。相处近两月时光,这二人仍生疏客气的一如初见,真正急坏了一直旁观的澜袖,时不时的为他二人推上一把。

几声寒暄过後,林颜只管自己出神,愣愣望著窗外发呆。远流风见她这般模样一时也找不出话题来说,只得随著她静静眺视窗外雪景。

半晌,突有一灵感闪过,他走至窗前,低头笑看她。“既然喜欢,何不出去走走?总好过呆在这屋子里隔著看。”

林颜将头略抬起几分看他,微尔一笑。“太冷了,你忘了我才大病初愈麽?怕是让这风一吹又要加重了。”

“说得是说得是,我竟是没想到这一点,是我大意了。”喃喃说著,他有点讪然的回转身,正欲回座坐下,便听得林颜声音再度传来。

“若先生肯为我多披几件外衣的话,也许方才的提议可为之一行。”

他大喜,连忙回身,正迎上她浅笑盈盈的眉眼,心中忽尔又是一动。才知,情根已然深种。

22

户外虽冷,空气倒也洁净,轻轻嗅去,满鼻都是积雪苍白的清冷。

她拢拢不离身的手拢,转首笑道。“多亏了先生提议,不然平秋便要错过一饱眼福的机会了呢。”

他痴愣贪看著她淡然的笑颜,却是呐呐许久不得出口一字半语。

平心而论,他著实不愿开口唤她‘夫人’,那只会提醒自己她曾身为别人的妻子,但若直唤其名讳又显得过於亲昵(虽这才是他心中所想所愿),惟恐招致佳人不悦,令那本已渺茫的希望更不见生机。故此,尽管脑中思绪瞬息万变,口中却是半天不出一言。

早在两人相携出门之时,俏丫头澜袖便已乖巧的在回廊一处既能瞧见廊外雪景又不用担心风大加重主子病体的合适之地安置好一切,厚毯与燃旺的火炉等必备物品无一缺少,其人细心可从这些地方略见一斑。

此刻,她随侍一旁,对两人客气到近乎陌生的对话大翻白眼,更因远流风的‘木呐’而深感无力。

大而圆亮的眼珠一轮急转,唇角轻翘,已是计上心来。

她上前往两人杯中添置茶水,待添完自家主子的转到远流风一边时,脚下不露分毫破绽的在他脆弱胫骨狠狠踢上几记。事出突然,再加上远流风心有所思,她这一招倒叫这个儒雅男子当场大皱其眉,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痛呼声咽回腹内,只拿一双奇怪眼神向她望来。

不等他开口询问,澜袖先一步尖声叫起来。“诶呀呀,先生这是怎麽了?”

她这一叫唤,自然是将旁边原本不甚留意远流风的林颜给叫得转首过来,一看之下,也觉奇怪。“先生脸色的确难看,莫非是陪我在这里多时,著了凉了?”

眼见她有回转屋内的意思,远流风忙不迭的想出声回答,才说了“不碍事……”三字便又被澜袖抢过话去,“诶呀,都脸色都难看成这般模样了,定是让这雪风吹得著凉了。主子,不如留先生用过午膳再叫人送他回去吧?”

这话一出,只得了一人惊喜反应。这人自然就是远流风。说来,自从与林颜再次相逢以来,这间旧时的宅子他虽是来过不下十次,但次次都不过停留三数时辰,往往与林颜只得寥寥数句闲聊般问候便再找不著留下的话题,每每都黯然离去,更不用提曾在这宅子里用过膳食了,而今被澜袖一说,他惊喜之余却也惟恐招致佳人不愉,动动唇角便打算推辞过去。

“也好,先生就用过膳食再回府吧。”林颜淡淡一笑,起身离廊边栏杆近了些,眉眼间尽是不放在心上的淡漠。硬是叫远流风乍听之後的喜悦荡然无存。

留不留下用膳,对她而言终究不过是件小事,那麽,自己方才的狂喜岂非显得笑话?

如此一想,他温润谦和的端正容颜瞬时就黯淡下来,看在一旁将两人所有举动都收进眼底的澜袖眸里自又是好一番跺脚,直叹远流风朽木不可雕也。

而後的一顿午膳就在主客两人皆沈声不语中静静度过,林颜固然是因为身体缘故而吃地较少,远流风却也是因为心中郁结而只在满桌丰盛佳肴中动了寥寥数筷。

唉——澜袖暗暗叹气,这男子……该说他什麽好呢?平日里也不见他有这般拙劣啊,怎生一到了主子面前就变地口苯胆怯起来,就连方才那样的大好机会都不能善加利用!看来,他要获得主子芳心实在难於上青天啊!

膳後,远流风又留了半个时辰左右,终在持久不散的宁静中开口告辞。望著他若有所失的背影,澜袖忍不住多嘴问来一声。“主子,有一件事,澜袖实在弄不明白,还希望主子能一解澜袖心中的疑惑。”

林颜收回凝望远流风消失的回廊尽头,低头拿起一边的茶杯凑在唇边浅嘬。“你不懂我为何对他如此冷漠,是麽?”

眼角瞥见澜袖无声点头,她放下手上的茶杯。“澜袖,你还记得,你是在什麽样的情况下成了我的贴身丫鬟麽?”

虽然不明白主子为什麽会突然扯到自己身上,澜袖想了想还是回答道。“澜袖当然记得。那天澜袖在东街卖身葬父,奈何围观之人虽多却无一人肯出钱买澜袖,多亏得主子经过买下澜袖,澜袖的父亲才能及时下葬,而澜袖也自那一天开始成了主子的贴身丫鬟。”

“那麽,你也应该还记得当日我所对你说过的话吧?其中十条家规中,第一条也是我一再强调的是什麽?”

澜袖一愣,声音骤然变低许多。“……”

“恩?”

“……忌多嘴。”澜袖猛然抬头,争辩道。“可是远先生他真的是个好人,他那麽喜欢您,澜袖是真的搞不懂您为什麽要拒绝一个如此难得的人留在您身边?”

好人麽?是啊,他的确是个好人,可是个好人并不代表自己就要爱上他啊。

林颜轻轻叹过一口气,抬袖唤澜袖。“澜袖,你过来。”

待澜袖近到她身旁,林颜望著她一张涨得绯红的脸蛋,眼底尽是一片了然。“傻丫头,你明明喜欢他,为什麽又偏要将他拼命往我身边推呢?倘若有朝一日我真喜欢上他的话,你的那一分情又将如何是好?”

主子她……知道?澜袖的心狠狠颤动了。原以为隐藏极好的爱恋被突然揭开,措手不及的叫她感到狼狈。

是的,她喜欢他,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爱恋便似一颗种子在她的心田里牢牢扎下了根,随著他来看望主子的每一次而渐渐茁壮成长,至今,已是再无拔除的可能。

她对他,爱得深沈眷恋,可他的眼中,只有主子一个。不管何时何地,都只有主子一个。

林颜伸手抱住她,口中不住低低叹息。“傻丫头……傻丫头……”

当初会买下澜袖实在意外,这般楚楚动人的一张脸初映进她眼帘的瞬间差点没让她惊呼,只因为澜袖的脸竟与她在21世纪的妹妹如出一辄,极度震惊下,她没多加考虑便出钱买了她,事後想来,才觉有些莽撞了。她此番离宫原本就想图个清净,这下又不得安宁了。所幸,澜袖个性乖巧,手脚又灵活,在与远流风再度相逢前倒也不失为一个安静的丫头,只这一切实在太短……太短……

自己是冷情,可也不是铁打的心肠,远流风的心思她知道,她也喜欢这个有著温和气息的儒雅男子,可这分喜欢却如同亲人一般,只觉想要亲近,想要依靠,却不是足以激起心中涟漪的爱情。

既然无法给予相同的情感,那麽,也许远离与淡漠才是最好的方式。

而澜袖——这傻丫头,明明喜欢却不敢争取,只会顺著他的心意做一些让自个心痛,让她无奈的傻事。

神情恍惚中,她竟似看见极力不欲想起的那人就站在回廊一处,俊冷的容颜上冷冷淡淡的笑颜,唇角似翘非翘……咦?不对!的确有一人站在那里,是一个从不曾见过的陌生男人!

“是谁?!”糟糕!让那人看见自己容颜了!她忙抬袖遮著,冷声询问。

澜袖也在瞬息回过神,噌噌噌上前几步,双手叉腰,俏眉倒竖。“谁叫你进来内院的!这整月的柴钱都给齐了还不走?”

“真是不好意思,”那人探头探脑的往林颜方向看来,边搓手陪笑。“我原本是想走的,可走著走著却怎麽都走不出去,想来是迷路了吧。”

这人的眼神真不舒服,仿佛估量货物一般的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叫人有种脊背发冷的感觉。她不自觉往身後的亭柱微微缩进去些,一边淡淡扬声。“澜袖,早些打发他出去就是了。”

“是,主子。”一转身,澜袖温和的神情在面对卖柴郎时成了後娘脸孔。“还不快走,再看当心本姑娘把你的眼睛都个挖了出来!”见他还向身後主子的方向探头探脑,澜袖伸臂就将那人狠力往外推去,几个转身便不再看见了。

这个小小的插曲当时林颜并没放在心上,当晚夜深人静,她躺在床上却久久不得入眠,心头仿佛有什麽东西压著,憋得难受。

一开始她以为是日间的吹风令得病情又加重了,可细一思量却猛然惊跳起来,迭声连呼。“澜袖!澜袖!”

不出片刻,仅披著单衣的澜袖出现在她面前,面上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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