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阶梯-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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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道夫考虑要不要说出冈野的名字。要有意使冈野与幸子关系密切,还是不提冈野的名字为好。
“所以, 你关于6月10日的辩解是一派胡言。你那天傍晚同你勾搭上的女人一起到郊外的山里去了。你就是那时被女人抓破的,有证据。”
“证据?”
“就是手和脱子上的抓痕,真是个热烈的恋爱场面呐,那地方就有猪殃殃,别瞒我了,快说吧。”
“没影儿的事我不能说,别找碴儿。”
“你就自己好好想一想哪。……我要洗澡了,等我出来的时候你要想好,别走啊。”
幸子站起身,给道夫一个冷关。
穿上衬衣的道夫蹬上被她扔下的裤子,眼睛无意识地看到了滚在地板上的三颗草籽。
“猪殃殃草……”幸子脱下长衬裙,对道夫说,“青梅西面的山里有,那儿叫御岳。”
她打开门,走进蒸气弥漫的浴室。
幸子全身泡在热水里,心想这下把道夫控制住了,眼睛里依然浮现着他呆着水鸡的身影。
道夫没走。即使他想在她洗澡的当地溜走,刚才那番话却缚住了他的脚。这下道夫要问她了。为了消除内心的不安,他会提出各种问题。心中不踏实下来,他是不会走的。
幸子一面在肩膀、手腕、胸脯、腹部、腿上打着肥皂,一面倾听门外的动静。门外静悄悄的。她仿佛看到道夫百思不解地站在门外的身影。
墓地响起脚步声。门开了,露出道夫的脸。眼睛在笑,表情却忧虑不安。
“你刚才说御岳,为什么说起这个名字?”
水蒸气使他的脸模模糊糊,半开玩笑似的腔调中带有一丝恐慌。
幸子支着一条腿,用心地搓着脚丫。
“猪殃殃这种植物,现在只有御岳才有。”
幸子向无知的道夫抛出了绳索。道夫认为她知识渊博。她利用了他的自卑感。猪殃殃这种野生植物是否推有御岳地区有,她也不知道,但波多野雅子的死亡现场长着那种草却千真万确。
道夭木然呆立。透过水蒸气显现出来的道夫的脸孔,显然是一副困惑的神情,那神情就像遇见一个可怕的女人。
“还有呐广幸子换上另一只脚说,“10号傍晚,有一男一女乘灰色中型轿车,到青梅的中国菜馆吃了一顿炒面。那女人胖胖的,男人比女人年轻,那家叫和来轩的餐馆老板娘记得清清楚楚。男人开车到店门前时,同货车司机吵了一架,老板娘还出来劝解过。”
道夫无法脱身了。他在幸子抛出的绳索中失去了自由。果然猜对了。被绳子套住脖子的男人,像被绳套拽过来似地推开了浴室的门,他脱下一度穿上的衬衣,全身赤条条的。
“哦,你还洗?”
幸子嗤嗤地笑了。
道夫转到幸子的背后,两手从后面搂住她的胸脯。
“想到什么了?别胡来,瞧你假惺惺的。”
幸子想扳开他的手,可是怎么也板不动,只好由着他。
“你在哪儿听说的?”道夫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你别管,怎么,担心了?”
幸子在他怀里笑了。道夫默然无语。
道夫想,难道是冈野正一?可是从幸子说话的样子来看,好像是她自己去的,草标也好像是到电岳实地察看的。
惟有幸子自己知道,这一点使道夫有机可乘。
“你什么时候去的?”他温柔地问。
“什么时候都行,这与你没有关系。”
道夫突然吻幸子的脖颈,于是饱尝了肥皂沫的苦味。
“你这样也没用。”幸子毫无反应地漠然说道。
道夫心中上火了。他想紧紧地勒住这块肉体——这个瘦女人的身子,把她的骨头箭碎。他禁不住一咬牙。
“啊?”
幸子回过头。那一声叫,道夫嘴和手都松开了。
幸子连忙溜走,钻到浴缸里。
“我见到了青梅警察署的侦查股长,同他谈过。”她在浴缸里望着道夫说。
“他说,解剖波多野雅子的尸体后,发现胃里有炒面,还有一颗樱桃核。据和米秆老板娘说,那对男女乘车来吃炒面,还吃了带樱桃的雪糕。”
道夫的脸扭歪了。那表情像愤怒,像悲伤,不可名状。
他盯着幸子,突然身子跃入浴缸。狭小的浴缸中抛起了波涛,热水溢到瓷砖上,赛踢越的肥皂盒忽忽悠悠地漂在洗澡水上。
浴缸中的波浪未能平静。道夫骑在幸子的两膝上,抓住坐在水中的幸子的肩膀,疯狂地摇晃,嘴贴在她脸上。
身体的重量已不在水中,他的屁股坐在她的膝上,浮在水面上,这给她以快感。男人的发疯也并没用多大力气。
“别担心。”幸子用手指擦去溅到耳朵里的水说道。声音是温柔的。她望着那张近在眼前的脸孔,瘦骨嶙峋的手悠然地搂住他的脖颈。
“知道这事的只有我自己,中国菜馆的事也没告诉警察,餐馆老板娘不知道那位胖胖的女顾客就是在御岳树林里吊死的那个女人。不过,同货车司机争吵时她出来劝解过,那位男客的容貌她还记得。”
道夫无言以对,只是脸贴在幸子的面颊上。定神一看,水已平静下来。他哭了。
“真可怜?”幸子用水淋淋的手抚摸着他的头,“你也费了不少心,不过没关系,有我保护你。”
她亲见地往男人的肩膀上撩水。
“你好容易干到今天这样,现在失去这一切太可惜了,今后安下心来,朝着最高目标努力攀登。……我帮助你。我也不工作了,专心守在你身旁。你需要我这样的女人呀,经营方面全部由我来料理,你只管提高技艺。艺术家就该这样,有名的画家都是让太太当经理。……嗯,同我结婚吧!”
幸子温柔地抚弄着道夫的头,将系在他脖子上的“绳索”拴紧了。
第二十三节 订婚
新年到了。1月5号是星期天,官厅也是6号开始上班。许多人说4号是“年初办公日”,但因为是星期六,人到不齐。附近经济部门的官厅门庭若市,有很多工商业者前来拜年,而检察厅的门前却冷冷清清。
桑山6日9时左右来到官厅。他给这一天才来上班的检察长和副检察长拜了年,上午什么也没干,时间就过去了,本来也没什么像样的工作。新年的气氛将持续到8号。
快到中午时,樱田检察官从楼下地方检察厅来到楼上。
“新年好,今年也请多关照。”樱田恭恭敬敬地低头致意。
“新年好,请多关照。…假日到哪儿去了吗?”
“过年一直呆在家里,我觉得到外面电车和旅馆人太多,懒得出去。您呢?”
“嗯,我也是。”
樱田将手里拿着的周刊杂志送给桑山。
“检察官,请看,住山道天要结婚了。”
“结婚!”
“是啊,我上班时在车站书亭里买了一本,在电车里翻了翻,看到了这篇报道。”
樱田看的不是独篇报道,而是“简明新闻”栏。半页的篇幅上加着“美容新秀双手捧花”的标题。
那幅小照首先映入桑山的眼帘。在豪华的房间里,一个瘦女人和戴着太阳镜的男人并肩微笑。照片说明是:“佐山道夫与核材幸子喜气洋洋。”
报道不长,桑山马上看了起来。
“近年来在美容界崭露头角的佐山道夫 (29岁) 于去年底在青山三丁目开办‘佐山美容室’,受到世人关注。最近,又宣布同原杂志编辑枝村幸子小姐(30岁)订婚。佐山氏自三年前在自由之丘独立开办美容室以来,以其崭新的感觉,创造出新颖的发型,颇获好评,很快驰名于美容界。他的独创性在名演员、艺人中深受爱戴,一些以评价严厉而著称的美容界权威和先辈无不交口称赞佐山氏的才能,有人甚至感叹是天才的出现。去年底新落成的青山‘美容室’也是按照佐山氏的要求进行设计的,室内装饰‘以豪华、典雅、舒适为主旨。’今后,青山美容室的设计将成为同业界的楷模。在XX饭店进行的开业典礼酒会上,云集近千名支持佐山的美女,其中有藤浪龙子、草香田鹤子、星月光子、三笠月子等明星。
“这次订婚的女方枝村幸子小姐是一位富有修养的漂亮女性,曾经长期担任某妇女杂志的记者,在著名文人中不乏知交,日后将成为佐山氏的得力助手。有人就半吃醋地说佐山太幸运了。婚礼将在半年后举行。关于新婚旅行,记者提问是否到海外观光,顺便考察美容界?佐山氏望着幸子雄心勃勃地说:‘巴黎、纽约都不能作我的参观对象;如果让我去讲学那另当别论。’
“幸子也胸怀大志地说:‘结婚后,为了让位山潜心钻研技艺,经营上的杂务均由我来承担。”’
桑山把周刊杂志还给樱田,看了一下手表,说道:“走吧。”
在公园的餐馆里,客人比平时多。两人在戴有新年装饰的出纳员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来,点了一份牛排。吃了那么多过年的菜肴,这会儿想论西餐。
“佐山终于要结婚了。”桑山点着烟说道。对于这句话包含的各种意思和感慨,只有他俩明白。
“你认识宣布订婚的那个女人吗?”
“叫枝村幸子,不认识。原来是杂志记者,可能是在采访佐山的过程中两人情投意合的吧?”
“嗯。”桑山眼睛望着远处,“…想起来了,去年4月11日,佐山到博多去了,波多野雅子也于12日赶到博多。我觉得她显然是去追佐山的,可是其行踪却没摸清。据平尾山庄的女传说,有个二十七八岁,身材瘦削的高个子女人同往山在一起。偷那封信上确实这样报告过。”
“显的,不错。”
樱田答话时,牛排送到了两人的面前。
“说不定那个女人就是枝村车子,看这照片,她好像个子很高,年龄也差不多。”
桑山同楼田一筹看周刊杂志上的照片。
“很可能,不,一定是她。”樱田说,“正符合女侍说的模样。”说着,停止了切肉,出神地望着盘子里的肉。
“检察官,佐山戴着墨镜,我觉得宣布订婚的照片应该拍上真实面目。”
“这是最近时兴起来的,他也想摆艺术家的架子。”
“我倒不是看住山这副样子才这么说。 我觉得他们俩好像早有关系,去年4月两人就在博多同居, 现在才宣布订婚,有点儿晚了吧,又不是结婚,婚礼还在6月份呢。”
“哦,这也是当今流行的风气。”
“是吗?我觉得住山并不马上宣布结婚,似乎有什么考虑。”
“怎么?”
“佐山经营的是以女人为对象的人情生意,这篇周刊杂志的报道上也说,他有许多女支持者,因此,即使要结婚,现在也只是订婚,意在留有余地。”
“不错。就是说还没决定结婚,因为既是订婚,就能解除。其用心可能就在于给他的支持者以希望,看来,他的意识同明星们一样。”
“是的,最近的年轻人过于自以为是了。”
樱田望着牛排,把盘子碰得叮当响。牛排的断面渗着血。
“如果往山没会见追来的波多野雅子,那就是因为这位技村幸子在身旁,他要避免情人们碰面。……那样的话,被撇在一边的雅子回到东京后要责备住山,于是两人争吵起来。佐山杀死雅子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这样判断或许为时尚早。”
“检察官,这是我的想象,如果是佐山将雅子伪装自杀,那就不仅是金钱问题,而可能是在雅子与幸子之间左右为难,不得不采取的穷极之策。也许幸子知道雅子追到博多,不让佐山去见她。她是个有心计的女人,有可能干出这种事。”
“把这本周刊杂志寄到平尾山庄,请女侍确认女人的照片,怎么样?”
“抓紧办。”
“看了这篇报道,”桑山又低头看着杂志说,“对枝村幸子写得比佐山还要好。这位记者可能以前就认识枝村幸子,因为幸子也当过杂志编辑。这篇报道大概只刊登在这一家杂志上吧?”
“等一下。”樱田翻看杂志封面,“检察官,这家杂志社有个记者我认识,也是个女的,不过,她喜欢打扮得男不男女不女,是个老记者,说不定这篇报道是她写的哩。”
“有这样的朋友?”
“谈不上是朋友,以前有位小说家想以一起案件为题材写部连载小说,到我这儿来采访,当时她不声不响地在一旁作记录。那是四五年前的事了,如果是她,她可能对佐山和枝村幸子的关系比较了解。因为有那次交情,我去找她,她会介绍的。”
“好,好主意,为了参考,找她谈谈。”
“好吧。她是个很有趣的女记者,大概会坦率地告诉我的。”
波多野雅子的丈夫伍一郎于去年11月娶了新委。桑山偶然在饭店里碰到了他们的婚礼。这次,佐山道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