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陽怪談(完整版)-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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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消瘦的老马走在古老的道路上格外凄凉,黄昏已到,正是归家之时,断肠之人却只能继续流浪。
黄昏,对于我们的主人公而言,只是一个时间概念,一个饭后无聊又要闲聊的时间。
故事,就从闲聊逐渐展开。
大话西游
香港电影果然有其独到之处,周星星所诠释的《西游记》让人们在开怀之余不忘问问自己,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什么才是真正适合自己的爱情,只是,偶尔的责问良心会对自己平时一贯的行为有影响么?
张扬对这类影片反应一般,远没有白娣那样如痴如狂。每次看完电影,白娣都会发出各种各样的感慨,有时候是感慨人们越来越会做戏了,有时候是感慨人的消遣比以前方便多了,更多的时候是在感慨人性——她天真的以为人性本善,张扬毫不犹豫的批评了她——人性的卑劣不是后天培养就可以养成的,更多的劣根性来源于出生的瞬间,甚至出生以前。千百亿的竞争几率能够胜出形成生命,说不作弊谁也不会相信。
那天,看过《大话西游》的白娣忽然问了一个让张扬很难回答的问题:“唐僧的肉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西游记》里只看到妖怪抢,却都没有吃到,所以真正的效果应该没人能知道。“你不是妖怪么,你们内部的传闻是什么样的?”张扬嬉皮笑脸的问。
“你才是妖怪,讨厌!”白娣白了他一眼,继续说:“我们修炼的时候唐僧都已经从西方取经回来了,很多没吃到他的妖怪又死的死伤的伤,所以没有什么有参考价值的传闻。”
“不是都说吃了唐僧肉能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吗?”
“那是小说家言,不值一信。不过我想,或许和我当初吃的金丹效果类似,有增强法力的功效。”
“妖吃了可以增加道行,那人吃了会怎么样?”张扬追问。
“我怎么知道,总会有好处的吧。”白娣想了想说:“张果老不就是吃了千年何首乌才开始修行成仙的么,也许,普通人吃了唐僧肉都会和他一样。”
“真的?”张扬摸摸鼻子,道:“哪里还有千年何首乌啊,我也去挖一根。”
白娣鄙夷的看着张扬,冷冷的说:“你就没有替何首乌想过?千年修行来之不易,却因为你一己私欲而毁于一旦,你就一点也不内疚?”
张扬看白娣急了忙赔笑说:“我也就那么一说,你就生气了?”
白娣暗笑,强做严肃状:“我生气了,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没有人性的话。作为补偿,明天你得陪我去看电影,就去光陆吧(注一)。”
“别,大姐,千万别这么惩罚我啊……”张扬告饶道:“我明天还有事呢,去看一个朋友,他说他有点有趣的东西要给我看看。”
“真的假的啊?我不信你。”
“天地良心啊,我骗谁还能骗你——除非我不想活了。”
“算了,看在认识这么长时间你表现一贯良好上,我勉强相信你了。”
张扬长出了一口气,终于,不用陪她去看电影了——简直是折磨。她要象普通女孩子那样还好一些,关键她不是可以普通对待的,每次去看电影,都会早早的把张扬弄起床然后逛中街商业城购物,然后午饭麦当劳/肯德基,然后带着一大袋的零食冲进电影院,在看电影的同时快速的消耗着零食,中间过程中,张扬还要出去为她补充货品——一天下来,张扬原本鼓鼓的钱包终于瘦身成功,空瘪异常。
218
218,是沈阳的一路公交车,被张扬戏称为“罐头”——从早上5点发车起到晚上8点收车止,没有空车的时候,不论你什么时候上车都不会有空余的座位,有时后甚至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张扬去找的那个朋友在沈阳医学院,是学临床医学的,按张扬的说法是:一个光荣而伟大治死人不偿命的庸医即将走上社会。这朋友听过以后笑笑不语,真的是非常非常好的脾气。他之所以找张扬,是因为他有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东西要给张扬看,而这,恰好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在这里先不多讲。
在回学校的车上(218路),张扬看到了在沈阳医学院刚刚认识的一个人,他朋友的同学:彭侯。
当朋友把彭侯介绍给张扬认识的时候,张扬习惯性的上下打量他,没有破绽,是人;而他,也用同样的眼神打量着张扬。彭侯?会有这么怪异的名字么?难道又是因为母亲姓侯而起这样的名字?可怎么会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呢?彭侯看着张扬,似乎要把他完全看透一样,他用的是那种森冷的目光,那目光让张扬觉得浑身不自在,似乎在他面前自己是一丝不挂的,没有任何私密可言。
直觉上张扬对彭侯有本能的排斥,可主观上,这彭侯真的是一个招人喜欢的人。有着俊朗的笑容,挺拔的身材,完美的学业,充裕的生活,这些,不就是每个年轻人梦寐以求的么。
可在车上,彭侯的脸上再没有笑容,他不时的偷偷回头去看什么,然后又紧张的把头扭回来。张扬看到他的同时他也看到了张扬,象看到救星一样他挤到张扬的身边,问:“你回学校?”
“是啊。”张扬看着他游离不定的眼神,心里暗自戒备。
“你看到那个男人没有?从刚才他就一直跟着我。”
“哪个男人?”
“就是在后门附近,三十多岁的那个。”
张扬顺着彭侯的提示看过去,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瞪着自己身边的彭侯,目光里有一种贪婪有一种狂热有一种欲望有一种机警。张扬仔细打量他,忽然身体一震:他的神光明明是人类的温柔白光,可里面竟混杂着丝丝墨绿色的杂气——这个不是人!即使他曾经是一个人,现在也和普通人不一样了。
那人向着张扬的方向挤过来,彭侯紧张的拉住张扬的一只手,声音颤抖的说:“救我,求你,救我。”
彭侯为什么会那么害怕?他知道这男人不是普通人?他怎么会知道的?张扬一边护着彭侯向车门方向走,一边戒备着那个男人,匆匆忙忙下了车,彭侯长叹一声:“这样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你,是人类么?”张扬淡淡的问,他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介入妖魔鬼怪的事情之中,可即使小心翼翼努力避免,却总是莫名其妙的又被卷入一个又一个斗争的旋涡中。
“你能看出来我不是人类?”彭侯惊讶的问:“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的人类。”
“我做人最大的失败就是能够看出你们和普通人的区别,不过,我看不透你,说你不是人类只是猜测。”张扬顿了顿,又说:“我不想介入你们之间的争斗,如果你不想吃掉我的话,我就先走了,以后我们最好不要见面——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彭侯气急败坏的说:“我也只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可为什么他又追到这里,求求你,救救我吧。”
“我没有那个能力。你应该也是有道行的,怎么就不敢和他一拼呢?”
“因为,因为,他……是个人类啊!”
“只能说他过去是人类,现在,他只是个妖怪。”
“你看过《聊斋志异》没有?”彭侯忽然这么问张扬。
“当然看过。”
“里面有一篇叫《蛇癖》的文章,说的是有人吃蛇成癖,隔着墙都能问到蛇的气味,吃蛇吃得多了,他的身上就有了独特的气味,不论多大的蛇在他面前都不敢动只能任他鱼肉。我,现在就象那条蛇一样。”
“我虽然同情你,却没有能帮助你的能力,真的很抱歉。”张扬略有歉意的说,转身要走,却看见白娣刚好下车。白娣看到彭侯,惊讶的打量了半天,对张扬调皮的说:“你的何首乌来了。”
彭侯听她如此说,颜色大变,可当他仔细看过白娣的脸以后,一种怅然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原来是你,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呢。”
白娣的身体一颤,久违的白蛇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她冷淡的说:“几百年的岁月对你我而言不算什么,你又何必这样感慨呢!”
张扬看着这两个似乎是旧相识的“人”不禁为他们的冷淡而感到伤悲,几百年的时间对人是漫长的可对于妖却只是漫长生命的几分之一几十分之一而已。在那漫长的生命中,他们会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出生、成长、老去、死亡,然后时间会冲刷他们曾经刻骨铭心的记忆,这记忆逐渐变得平淡,逐渐被淡忘,然后,开始另一次的等待,等待爱情的来临——象白蛇那样。
这样的生活,不知道是不是会比人类短暂的生命来得可悲。
彭侯
彭侯,彭侯(注二),张扬终于想起为什么这名字会如此耳熟了。
吴先主时,陆敬叔为建安太守,使人伐大樟树,下数斧,忽有血出,树断,有物,人面,狗身,从树中出。敬叔曰:“此名‘彭侯。’”乃烹食之。其味如狗。
这是张扬曾经读过的一篇关于彭侯的记载,原来,彭侯的本质竟是木之精原!
彭侯躺在白娣家的沙发上木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张扬坐在他的旁边,白蛇正在给张扬讲述她和彭侯认识的经过。“当初,在我修行的山谷里有一棵参天大树,他就是那大树的精原。”
“精原也可以修炼成人?”张扬问。
“这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们蛇修炼成人已是不易,他能成人更是经历千多年刻苦修行才有的结果。”白蛇轻轻道:“只要你付出过努力,就会有所收获,老天不会亏待任何人的。”
“精原可以离开本体独自活动么?还是只有本体死亡精原才可以自主活动?”张扬很好奇。
彭侯伸个懒腰,说:“本体就象是房子,为我遮风挡雨。自从修成人形本体爆裂以后我就混杂在人群中,学着过人类的生活。如果不是后来被那个人渣追得我四处逃串,我本来可以有幸福的生活。”
“那个人是怎么回事?他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他从谁那里学会找我们一族的方法,吃得上了瘾。就四处找古树,挖掉,然后抓住彭侯吃掉,靠着累积的法力他竟也有了道行,而我一见到他就心惶腿软根本就没有办法抗争,所以一直都在逃亡。”
“书上记载彭侯不是黑狗一样的生物么?那是你的原形?”
“我刚开始只是一点意识,后来随着修行渐渐有了身体,那是自然的天赐的的身体,有点象狗。再后来,我懂得更多的时候,看到了她变成人形的过程,我就想,也许到了适当的时候我也能和她一样摆脱原有的身体获得人类的身体。终于,在她出山大概600多年以后,我有了现在的身体,象人类刚出生一样我从本体破木而出,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怎么觉得象在哪听过这种说法呢。”张扬自言自语道。
“有个叫卫斯理的人曾经写过一本叫《还阳》(有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在读过这故事以后找来看看)的书,里面讲的就是关于我们的故事,你看过?”
“看过,看过,他的书我都看过,不过,我一直以为那都是幻想。”张扬又摸摸鼻子。
“人们总是喜欢在记述事实的时候加进自己主观上的看法,弄得事实不象事实,故事不象故事,都成了传说。”白蛇幽幽的说,“我的经历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那如果有一天我把我的经历写出来,一定也会是这样了?”张扬兴奋的问,“不会有人把我当成疯子?不会有人相信我写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应该是这样,现在,人们都在竭力证明自己是无所不知的,都在竭力排斥对我们这些未知生物的恐惧,偶尔有人记述真实的经历也只被某些人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照我看,唯一能够相信别人经历的也只有你这么样的一个人了。”彭侯懒洋洋的说。
“你也不用这么捧我,你的事我真的帮不上忙!”张扬并没有因为彭侯刻意的称赞而冲昏头脑。
“你放心,既然小白在这我就什么都不怕,也用不着你了。”彭侯转过脸去,一脸真诚的看着白蛇,问:“小白,你愿意帮助我么?只要把那个贪婪的人类弄死,从今以后我就算是真正解放了!”
白蛇没有表态,张扬心里想:是不是她要提什么要求呢?又是三件力所能及的事情?
还没等白蛇张口,彭侯先说道:“只要你帮帮我除去这个眼中钉,我愿意给你办三件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张扬一笑,说来就来了,似乎妖怪们对提条件只有一个概念:三件事情。真是简单得有够可爱,老蔡是这样,白蛇是这样,他也是这样——难道这是妖怪们圈子里的习俗?
白蛇点点头:“下次如果那男人再来骚扰你的话,我会保护你,杀死他。”
彭侯听她如此说,兴奋地跳下沙发拉起她的手,“我们走,他一定还在附近等我。”
张扬走近窗子,看了看说:“不用急,他就在楼下路灯边等你呢。”
楼下,两个玩了几百年藏猫猫游戏的“人”终于站在一起,充满敌意的望着对方。
白蛇站前一步,冷冷的说:“你是个人类,应该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彭侯修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