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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210 爱或不爱没关系-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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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希瑞?”














这女人是谁?!







这鬼地方我不认识;可我断定这些人都认识杨宪奕!介绍过后,我努力记着千奇百怪的名字。尤其聚会的男女主人最怪,都是少见的复姓,一人一身黑。
那男人也有杨宪奕黑铁塔的架势,只能说更甚。但是在黑衣女人旁边又感觉成了温顺的肉食动物,两个人走到哪都挺和谐。我很羡慕,杨宪奕在我旁边从始至终都是老虎,从来没当过乖巧猫眯,我也想在他下巴上骚骚痒,可怕摸错了碰到老虎屁股惹毛了他。我已经有些日子没提前妻两个字了,一是我要忙着准备比赛,一是他听了肯定又不爽快。
中药现在我每天都得喝,他让爸爸妈妈监督,给我换着样的送糖果。胃是比前几天好些了,但也不敢胡吃海塞,我已经错过了好几顿学校食堂周一的丸子,哎,可惜了。
杨宪奕去吧台拿酒了,我被安排在一圈矮脚沙发上坐,手里是调鸡尾酒的果汁。别人看我喝这个,都颇为好奇,还有人转身拍杨宪奕问:“怎么不给你老婆拿一杯。”
他回来坐在我身边,给我又换成了苏打水,手自然搭在我身后的沙发背上,好象搂着我一样。
“不让她喝,她不会,容易醉。”
大家听了又是笑,我也觉得尴尬,人人手里都是漂亮的酒杯,唯独我像个孩子似的拿着马克杯喝苏打水,不伦不类的。
“快赶上赫哲了哈。”那个大夫带着自己女友坐在我们对面,他总是开我玩笑,刚才还带头问我希瑞的事。我还认生,一下子面对这么对杨宪奕的朋友有些不自在,也没搞清他们说的赫哲是什么。
聚会很热闹,时间越晚来的客人越多,黑白灰的色调把大厅分割成一块块,开餐以后,从走廊往下走半层,一个叫上官苑的地方提供餐食。我还不饿,没催着杨宪奕过去,专心听着舞池里放的八九十年代老歌,DJ的混音很重,总让人有跳舞的冲动,我只是在钱柜那样的地方当着自己的朋友才敢疯,虽然听着音乐很喜欢,可还是规矩本分的坐在杨宪奕旁边听他们聊天。我是他太太,当着他朋友言行举止可不能失态。
远处有人叫杨宪奕,又过来一对白衣人,见面还和杨宪奕拥抱一下,上来就问:“家棋来了吗?”
在场好几个人都马上假咳嗽,我自己也不自在,好在杨宪奕拉起我的手马上给对方介绍:“仿吾,我老婆戴若,若若,这个是晟仿吾,在国外念书认识的朋友。”
我估计我笑得挺难看的,斯文先生名字好听,话是着实让我不舒服了。他脸上也有一丝歉意,又不好说什么,还是对面的医生先生出来打圆场,“仿吾,这位小姐是?”
出版先生身后的女伴人挺清秀的,一听她工作我就产生了极大好感,她是市立图书馆的管理员,名字也格外雅致。杨宪奕让出位子,我有机会和这位台小姐促膝交谈,我们算是同行,我和市里图书馆古籍处的几个人还很相熟,话题自然不少。
不过我一直没忘了陈家棋,出版先生提过之后,我想在场这些人八成都认识她,只是不提罢了。杨宪奕今天可能就是专程把我带来介绍到他朋友圈子。我想这么好的日子,我又刚刚得奖,没必要生气,就放开了那个念头,专心和台小姐聊了起来。
男人们一直喝酒聊天,我和台小姐一起去上官苑吃了些东西。那里色调柔和了很多,像是个画室工作间,流水席上有准备好的各式自助餐,我不敢多吃,就挑了几样好消化的素菜,要了碗热汤。远远的杨宪奕和朋友过来,看我盘子里的东西,转身跟服务生要了一份鲁肉饭加鸡蛋。
我和台小姐用完餐回到屠岸谷,杨宪奕还没回来,台小姐去找她的出版先生了,我只好一个人在小角落里坐下来,跟侍者要水喝。一会儿送过来,却是杯热巧克力。
这里怪,连提供给我的餐点饮料都跟别人不一样。
我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几个女人,本来也是无心听她们闲聊,但陈家棋的名字从耳边飘过去我就留心起来。低着头假装喝巧克力,小心张望那桌。
我听见有个女人说:“得差个十几岁吧,我以为宪奕还得飘一阵呢。”
“可惜了小羽,早知道家棋这样,不如不和小羽分开。真可惜!”另一个年纪长点的接话。
这几个算不上面善,可我不想在意又不可能。巧克力有些烫,舌头上一麻,心里也有点乱。陈家棋哪样了,小羽又有什么可惜的?我听过这名字,我也算认识她。那医生看病时当我面就问过杨宪奕小羽怎样了,他没回答。那晚叫小羽的护士长帮我挂号照片子,我出来时,她和杨宪奕站得很近谈我的病情,我老早就看出他们相熟。
难道,是我低估杨宪奕的情史了?
他端着酒回来的时候,长舌女人已经不在了,只剩我一个人在角落里反复玩味着他们的话,越想越难受。
我今天得了二等奖本来心情大好,他给我弄来这个怪异的黑白灰聚会,见到满眼生人,又听来不三不四的话,我心里堵上了。把热巧克力往桌上一放,伸手就去够杨宪奕的酒杯。
“干吗?”他举着杯子往后躲。
“我喝酒!”他不给我杯子我就凑过去抢,我没问他小羽是哪个,我先得喝酒壮壮胆。
“不许喝!喝水,饮料也行。”他一跟我反调我的小脾气就来了,他端着杯子挡我,我一急就扑了上去,冲力有点大,差点连带着杨宪奕一起摔下沙发。
他伸手抱我,正好把杯子露出来。我不管不顾的就着杯口就往嗓子里灌,我知道他肯定喝酒,一到嘴里才感觉不是平淡的酒,味道呛人,一咽下去我立时有点想吐。
身后有人笑,估计看到我们夫妻这场不管不顾的恩爱了,用一个酒杯喝酒,我还赖在他怀里。可我知道杨宪奕正要发脾气,握我胳膊那只手像大钳子似的弄得我很疼。
“不许喝!”他又去夺杯子,这次是完全抢走了,不过酒也让我喝差不多了。“还吃着中药呢,不能喝酒!”他肯定是很生气,每说一个字手下就更有力,我往后挣,他不但不松手,还放下酒杯把我拉起来往舞池里带。
我穿着高跟鞋,走路脚下拌蒜,他把我抓着到舞池里,肆无忌惮的团团搂紧。很强的Disco音乐,怀旧风情,我借着酒劲抓着他毛衣的领口。我才不跳舞呢,我现在想弄清楚小羽是哪个?跟他有没有不清不楚!
杨宪奕显然也不是要跳舞,他的手在我背上镂空的地方滑动,看似轻柔,实则是带着我在舞池里转两下,就到了大厅最黑的一边。
我们停在把古代长剑旁边,我现在恨不得把宝剑抽出顶着他脖子问出个所以然。我本来就够反感陈家棋了,现在又多出个小羽,他要不说情,我劈他的心都有。
“杨宪奕!”我说话态度很差。
“不许连名带姓叫!”
“我就叫!”
“以后不许喝酒!吃完了中药更不许喝!”他又搂又抱的,我脚尖点地,努力想挣脱。一个劲儿顶嘴“我就喝!就喝!就就喝!”
“你敢!”
他是真要发火,我看他眼神就知道了。可我喝了酒有点上头,胆子也上来了,瞪着他恨不得把小羽从他脑子里瞪出来。
我们在古代兵器旁边僵持着,外人看来不过是夫妻的暧昧的搂在一起厮磨。不知道我身上那只手快把我腰搂折了。我心想他今天不交待清楚了,我以后都不跟他过了。他态度还这么差,肯定是要维护小羽和陈家棋。
“我就敢!”
“若若,你听话行不行?我是为你好!”
我腰上背上真让他弄疼了,一边挣扎一边跟他喊,声音很快被音乐淹没了。
“小羽是谁?!”














反而是我坦白?







Goddess on the mountain top 
Burning like a silver flame 
The summit of beauty and love 
And Venus was her name
大厅里响起了我喜欢的老歌,我喜欢香蕉女郎,像喜欢ABBA的吉米那样,可我现在不是维纳斯,我也没有她的利器和美貌,杨宪奕搂着我,我以为他会告诉我答案,可他在我耳边却说了完全不相干的话。
“下午的男人是谁?若若。”
我心跳漏了一拍,一下子就不挣扎了,趴在他肩上头像被浇了一盆冰水一样清醒过来。我想不到他在说谁,又隐约知道他在指冯纶。他的口气不是在谈论一个普通人,反而好像什么都一清二楚,我愚蠢的初恋和隐瞒的四年。
我很难受,咬紧了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不想骗他,可我也不想让他知道冯纶。我不恨冯纶了,虽然他不久前还拿话冒犯我,可我不恨他了,即使我觉得他和女学生搞暧昧,我也不关心,我只是专心的帮助该毕业的几个人做《说文解字》的项目,我要把说文解字里每个形变字都分析清楚,不管是篆隶草楷,不管冯纶带的《文心雕龙》会不会超过我,他已经完全和我无关,下午的二等奖,是我为自己得的。
“同事。”我抬起头避重就轻,说完不敢看他。我想不出他怎么会察觉的,我们只在路上迎面而过,谁也没有注意到谁。
“是吗?”杨宪奕终于把我放开,还圈在他的范围内。我看着墙上锻造的那把剑,想抽出来试试刀刃快不快。
我又被带进了舞池,不是在跳舞,只是摇摇晃晃的跟着杨宪奕,一会儿在他怀里,一会儿被送出去又抓回来。他往哪我就跟过去,他让我转我就转,我脚上的鞋跟很高,大厅的音乐并不适合慢舞,我不想跳只想坐下来好好想清楚。我试着推远他,但很快被带回去。他像个老道的艺人,随心所欲的操纵着木偶的线绳,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嘴角绷的很直,眼神里是责备。
我知道,他看出我说谎了。
我说谎了,我就是说谎了。当着爸爸妈妈我也敢说谎,说我跟杨宪奕之前没真的交过男朋友,说我和关处长只是很友好的同事关系。他们会信我,可杨宪奕不会。
香蕉女郎的Cruel Summer,黑白灰融在舞池里,有人贴面细语,有人调情勾缠,我被按在杨宪奕胸前,贴着质地柔软的灰色毛衣,随着他左右轻轻移动。很拙劣的舞步,我心情也是乱的,没了章法。不知道现在看起来我们是不是特别“恩爱”,也不知道以后的婚姻里会不会都是这样“恩爱”。
我靠在那儿半天不说话,再抬头,不管他答不答还是问了一次:“小羽是谁?那护士长是谁?”
“朋友。”
他的回答也是两个字,不带感情色彩。我早知道他们是朋友,可到底是什么样的朋友?
我已经和他结婚了,就不想换舞伴,想一直跟他下去,可现在看来,我已经是他一而再再而三换过的舞伴,他以后会不会也把我彻底换掉?
“什么朋友?”
“好朋友。”
我不喜欢这里,不喜欢什么屠岸谷,我讨厌千奇百怪的黑白灰,讨厌他那些朋友。两个人在舞池中央停下来,手还是牵着,眼神焦灼在一起,似乎要较量出个高下。
我没服输,反而是杨宪奕突然觉悟,口气动作都放柔了把我往回带,“算了,以后不许喝酒,听话。”
他又来软的!我不信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我们回到吧台都是面色不佳,他朋友又围过来玩笑,我夹在人群里,和他隔一两个女眷。
我现在心里都是问题,也有气,还有点沮丧。回身跟侍者要杯子,我给自己倒的满满的,仰头就干了。他认识我不是一天两天,知道我能喝,我第一次跟他见面就喝醉了,可能还胡言乱语跟他求婚了。
女人喝酒豪爽自然招来很多男人敬,我没拒绝,谁给我碰杯我就喝,杨宪奕就看着我,起初并没上来拦。我现在不怕喝醉,反而想喝醉给他看看。也许喝醉了我就敢告诉他冯纶的事,就不觉得那四年多丢脸了。
我一边喝还笑着听大家说话,我在人群里寻找那几个长舌妇,想上去问问有关小羽和陈家棋。喝了两三杯,我心里烦了。睿慈也结婚,嫁了个博士,但人家婚后挺幸福。我也嫁了,跟了个二婚的,还是睿慈老公的堂哥。说他对我不好冤枉他了,今天他还来给我助威加油,说他好我又觉得冤,他不告诉我前妻和他的过去,他一直刻意蔓着我什么,领证以后我心里就清晰起来,只是没想到又多出个小羽来。
支着头,我压下一阵阵往上返的恶心,看着桌上五彩斑斓的杯子。我宁可自己没问过陈家棋,没见过小羽。可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有些事情知道了必然不痛快,我就是这样自己找不痛快的人。
人人都喝着不同的酒,每种酒都有不同的味道,我这杯甜过之后是苦的,也许别人不相信,可我越喝越觉得苦,之前的甜味都没了,被我知道的事搅得不剩一点甜味。
我亏了,我真是亏大了。杯子空了,酒瓶里还有,别人要给我倒,被杨宪奕一把拦住。我没醉,我还认得出他,我能看出他脸上尽量掩饰着不悦,泰然自若的给我挡酒,起身坐回我身边。
我靠在他肩上,我们看起来异常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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