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你和你的无名指 作者:龛焰犹青(晋江vip2014-08-29完结)-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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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出门一样,亦绾总嫌弃他是门道多,丑人多作怪。
这会子亦绾赶紧逮住时机,两只眼睛顿时滴溜溜地就在姚丞昊那修长的大腿上扫了一圈,看到从膝盖处一直到腿根子熨贴的黑色西装裤子上被划了一道大裂子,想到了以前直接在他身上缝纽扣他是死活不干,忽然就“噗哧”一声笑着说道,“如果你不怕待会你的肉会和你的裤子缝在一起的话,我倒是愿意尝试尝试。”
亦绾一开始以为这家伙会跳起脚来说‘亦绾,你这个狠毒的妇人“这类的话,谁知过了半晌,姚丞昊把胳膊肘疏疏地撑在沙发的靠背上,像一个耍乖卖巧得了一颗糖的小孩似地,眉头一挑,语气有些许慵懒的自信,“亦绾,我知道,你舍不得。”
也不知道他的自信是打哪来的,不过姚丞昊并非彻底懂亦绾,她不是舍不得,而是怕到时这家伙鬼哭狼嚎地会吵醒昏睡中的母亲。
亦绾没有兴致再和他胡闹下去,大年三十,别人家都在欢天喜地地忙着贴对联做年夜饭煮茶叶蛋,而家里的冷清却让亦绾感到心里的一阵阵寒意倏地就凉透了脊背。
门外有很多小孩放着鞭炮,他们追逐着,嬉闹着,提着一盏盏酒盒子做成的红彤彤的灯笼打门边而过。雪花落在他们的肩头也顾不得去掸一掸。一瓣,一瓣,漫天地飞舞着,即使被裹的跟个小草堆似地,还是耳朵鼻子被冻得通红,可是他们不管,这天地间惟有打雪仗和放鞭炮才是他们最欢天喜地的事。
有大人们扯着嗓子喊“小兔崽子,又跑出去玩炮仗,别身上炸出个洞,那可是新买的衣裳……”恍惚间,亦绾忽然就觉得父亲站在自己的身边,他那时还是那样的高,那样的坚不可摧,父亲一边气急败坏地骂正在玩雪的她“小兔崽子”,一边蹲□子替小小的她把红色的围巾重新扎好,而如今她只是弯下腰重新捏了一个圆滚滚的雪团子,父亲却早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
亦绾站在雪地里,一朵朵燃放的烟花明亮地开在身后,映着那白的雪,越发白地眩目。她微微地合了合眼睛,姚丞昊就忽然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搬出来一大箱的烟花炮竹。
花花绿绿的,有仙女棒,有小炮雷,红的纸屑,涂了草绿色的烟花芯子。有小孩子眼尖,大声嚷嚷着,那群小屁孩们一见到烟花忽然就一哄而上,不知是谁拿着那大门口池塘边烧得正旺的檀香火星子点燃了一枚烟花。
“轰”地一声响,小男孩们小女孩们都捂着耳朵吵着闹着地跑开了,不一会子就都仰着头看那炸开了的烟花,兴奋地手舞足蹈。
亦绾真是被村里的这群可爱的小孩子给逗乐了,不过她不得不承认姚丞昊的小孩缘非常好,原来风流也有风流的好处,一会子功夫就和这群小屁孩们打成了一片。
满地狼藉的红纸屑子,落在雪地上,像瓷釉上的梅。亦绾不敢放炮仗,因为小时候调皮把大人没有放完的炮仗偷偷拿来放,结果一点燃手没来得及抽回去就炸开了,结果就在手背上炸了一个洞,至今还留着那丑陋的疤痕。
姚丞昊和那群孩子玩得正起劲,忽然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跑到亦绾的跟前,将手上的仙女棒递到亦绾的手上奶声奶气地说道,“姐姐,姐姐,哥哥们都不跟我玩,你帮我点仙女棒好不好?”
亦绾咬了咬嘴唇,为了不扫小家伙的兴致,她还是蹲□子将小女孩羽绒服上的雪花掸落,然后笑着对小女孩温柔地说,“好,姐姐帮你点,看好喽……”亦绾从一大捆燃着的檀香里抽了一小根出来,然后放在嘴边吹了吹,那点灰败的香烬被吹散了开以后,猩红的火星子烧得更旺了,亦绾刚一点燃烟花芯子,就听得“嗤嗤嗤”芯子爆裂的声音,不一会儿在“噼里啪啦”的声响里,一朵烟花升上了天空,紧接着更多的烟花在蟹壳青的天幕里炸开来,映着那白的雪,一朵一朵,绿心红瓣的落花,像玻璃屏风上绣着的醉海棠。
孩子们玩得疯了,亦绾忽然就想到了二狗子他们,自从他父亲去世以后,应该也有好几年没有回来了吧,亦绾回家时从他家大门前路过的时候,那把铁锁早已经是锈迹斑斑的了,如此冷清的画面,却是曾经活生生的她的最好的玩伴,如今都已经各奔天涯,不知所踪了。
姚丞昊提着一挂燃着的鞭炮,在噼里啪啦地炮竹声里对亦绾大声地说道,“我——爱——你”,亦绾手里的仙女棒正燃烧地起劲,她听不见,却看得清他的口形。亦绾只是装糊涂,在青烟袅袅的雾气里大声地说着,“听不见。”
姚丞昊伸长了脖子,那雪花落在领口里,他咻咻地喘着粗气说道,“你赖皮。”亦绾不理他,把仙女棒往空中一抛,那火花顿时就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燃烧着的化为香烬的弧线。
别人家的窗子里传出来的正的旋律,在一声声海潮般的祝福里,大煞风景地半戏谑地说道,一年一度的春节联欢晚会,农历龙年,那开场熟悉里,姚丛昊忽然牵着亦缩的手,在十指紧扣的温馨是声“亦缩,你都不看春晚的吗?亦缩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径直不打弯就朝门槛里跨,刚跨了一脚,忽然又想起什么似在心里乐呵着,过了半响才回过身来幽幽地说道,“哦,忘了提醒你了,你裤子后面又被炸了一个洞。
第60章 她终究都只是在骗自己而已
姚丞昊在萧家终究只是捱过了半天就被家里左一个电话又一个电话地被催回去了;虽然亦绾的母亲曾经听村长提过背后给过萧家很多帮助的“姚先生”,但却从来没有见过姚丞昊。这大过年的突然跑了来,虽然亦绾一个劲地只说姚丞昊是自己高中的同学;但萧妈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两个人之间的小打小闹始终是含着情意的。
在萧妈妈的意思就是;女儿今年也不小了,也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只是村上的七大姑八大婆虽然都有想把中意的男孩子介绍给亦绾的意思,但相亲终归只是到了最后没有法子的地步。况且学历稍微高一点的女孩子总有着那么点清高的傲气,虽然家境贫微,但萧妈妈却从来没有提过这一茬。
但母亲不提;亦绾并非心里不清楚。自从和阮家明分手以来,亦绾好像对感情上的事似乎真的不是很上心,偶尔想起来曾经那样努力地不计后果地去爱过一个人,满心满意想着的那个人,而今却落得空欢喜一场,不甘心吗?恨吗?恐怕最难过的时候,都有过,但咬咬牙,曾经撞破了头溅出来的那些血,在一笔一画疼痛地镌刻里,却点染出了一面最精致的桃花扇,她想,她的爱情,她的生命应该是锦绣的,纵使千疮百孔,却依旧闪耀着山月的光芒。她想要的,永远都是可以握的住的,而那些从指缝里溜走的,抓不住的,只能说,它们从来就不属于她。
晚上的时候,亦绾一个人躺在床上,虽然外面依然有零星的炮竹的声音,但却是稀稀疏疏不成调子的,风从窗子缝隙里溜进来,摇响了亦绾挂在尘吊子上的风铃,这是生日那天菲菲送给她的,水晶铃铛下面坠着一方红笺,菲菲的字迹很好看,清秀雅致,不似初中时那般不认真的鬼画符,眉清目秀地缀在那印着的梅花斜枝里,风一吹,就“叮铃铃”粲然作响,好像寒潭里的浮冰,晶莹地撞击在一起,叮然有声。
她斜倚在床头的枕头上,就着书桌上的那盏橘黄色的小台灯翻阅着手机里的短信。多多少少,她应该也要和朋友同学同事们寒暄一番,到底是曾经的一份情意。虽然好多同学的号码都是从同学群里面知道的,也记不得好些同学的样貌了,但总归对名字还是有那么几分印象。
群发的短信比较多,多数是祝福的话语,写得很诗情画意,亦绾每条都回复了“新春快乐”,只是翻到最后一条的时候,是个陌生的号码,不似国内的,只有简短的四个字“新春快乐”,是中文汉字,没有写自己的名字,也没有写她的名字,亦绾想多半是有人发错了,“啪”地一声就给彻底删除了。
大学同学群里早就闹哄哄的说要趁着大家都有功夫的时候聚个会,班长连酒席都给订好了,想当初一毕业的时候,班上有多少对情侣都是因为工作和继续学习的关系而劳燕分飞。有的要出国深造,有的要继续留在学校里读研究生,有的则是因为异地恋太苦太对猜忌而分手。当初的分分合合,如今也不知道有多少同学已经佳偶天成了。亦绾觉得既然曾经的大学同学都这么热情,她就毫不犹豫地买了一张去b市的火车票。
虽说说大年初六,但火车上依旧是挤满了人,好在亦绾买到了靠窗的坐票,姚丞昊那家伙非要开车送亦绾去b市,但却被亦绾一口给回绝了,他若去了b市,绝对少不了会死皮赖脸地以亦绾
“男朋友”的身份去凑热闹,然后绝对会有爱八卦的同学说,“呀,亦绾,这是你男朋友啊”,“嗳,我看那眉眼到有几分像某个财经杂志上的大企业家,哇,亦绾,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啊?”亦绾最讨厌回答这些无聊透顶的问题,她可不想好不容易清净一回,又被姚丞昊这家伙给搅浑了。
火车大概是上午八点多一点点到的站点,聚会是到中午十一点半才开席,她想先回去看看两年都没见过的母校,那里曾经有过自己勤奋苦读风华正茂的生活的背影,不管走得多远,多多少少都也有些怀念。
亦绾不像以前读书时要带大包小包的行李,身后还得拖着个行李箱子,这次来只是参加同学聚会,所以很轻松地就在街边打了的直奔学校的方向而去。
亦绾刚上了车向司机师傅报了地址,就听见包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亦绾早已经被那“叮铃铃”的刺耳铃声给搞到崩溃,所以特意下了一首《天空之城》的八音盒版作为手机铃声。在悠扬的音乐声里,亦绾一边“啪”地一声关上车门,一边顺势抄出手机挂在耳朵上,她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就听见姚丞昊那慵懒里带着点玩世不恭的语气说道,“到了没有?还在车上?”
就算这辈子姚丞昊化成了灰,亦绾也能一把就听出是他的声音,也只有他有这种贵族式的翩翩然的心态。
亦绾把脸贴在车窗玻璃上看着外面飞逝而过的高大的建筑物,那些曾经熟悉的画面,那些擦肩而过的人的脸,她看得出了神,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搭着话,“我在出租车上,还有,你天天都在干些什么?这么闲?”亦绾一直都在怀疑这家伙和古代的那些簪缨世族的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有什么区别,简直就是现代版的贾宝玉嘛!
“我在开会啊,”趁亦绾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趁会议室里那群老奸巨猾的董事们正在就浦南的那块地皮收购案争的脸红脖子粗的间隙,姚丞昊忽然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公司的高层董事会议啊,一群老家伙,烦都烦死咯,我说我送你去学校……”
开会期间他竟然有空给她打电话?亦绾掠过头脑的第一个概念就是败家子一枚,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就不爱管他的闲事,亦绾却突然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忿忿道,“喂,姚丞昊,你能不能给我认真点,你知不知道……”亦绾又开始喋喋不休地她的长篇大论,别人是挤破了脑袋挖空了心思才能凭借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地往管理岗位上去爬,而他倒好,连开个会都能开小差,亦绾正骂地起劲,忽然司机师父为了赶在信号灯变换的时候冲过去,一踩油门,猛地一下,亦绾没坐稳,四仰八叉地差点没把手机给扔出玻璃外面去。
只听得亦绾本能地“哎呦”了一声,却再没了声响。只是那不经意地匆匆一瞥中,亦绾却忽然认出了曾经的那个巷口。摆满富硒康烟酒礼品盒的小卖铺左侧,那些枝桠横斜的坑坑洼洼的石子路面上汪着一滩滩的雪水,粗砺的水泥墙面上和电线杆上贴满了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招聘和出租房屋的广告,隐蔽在居民住宅楼的那些旅馆和招待所,浓妆艳抹地蹲在街边的脂粉女子,惟有那红砖瓦房上灰赭色的嶙嶙瓦片摇摇欲坠地擎出了一方淡蓝色的天。
她总记得,这条巷口,有他等她归来的痕迹。很多次,很多次,多得她都快忘了她和他之间竟然还有过这样一段亲密的时光。
她生理期的时候小腹总是坠痛地恨不得在床上打滚,而从来就毫不避讳的阮家明却总是会去小卖铺替亦绾买用光了的卫生棉和红糖。她从来就没有嘱咐过他任何一句,而家明却总是记得每次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会多买两块生姜带回来,他为她煮姜汤,煮红糖姜汤,为她醒酒,为她缓解生理期那锥心刺骨的疼,他总是可以细致周全到那样的事无巨细,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