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国军人在越南的奇遇-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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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结束了,二营战士们披着一身的泥土、血迹,撤下了战场休息。这时,一营的战士们正往上开,双方便互相对吹了起来。不过,由于两支部队在相互流动着,一个顶多能吹一句就错过去了。
休息时,陈国生单独找来胡新,先狠狠地骂了顿这个目无组织纪律的小东西。胡新光嘿嘿地笑,等陈国生骂完了,才厚着脸皮说:“其根本原因是你不肯让我进突击队……再说我打死了十多个敌人,总可以抵消了吧?”
陈国生又好气又好笑,他也实在是拿这个小鬼头没有办法,“咦?你是从哪边攻上阵地的?”
陈国生的想法是当时开辟的冲锋道路已被敌封锁,其它方向又都埋有大量的地雷。胡新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敌人背后的,肯定是另找了一条无地雷的良好冲锋道路。
他很懊恼,自己怎么会到了这个地步,连冲锋道路都选择错了!
胡新神秘地笑了笑,没有做声。陈国生一边回忆战前他观察到的情况,认真判断着胡新是从哪儿上去的,一边催促道:“快说!”
胡新苦着脸说:“我肚子疼!”转身就想溜。
陈国生哪容他走!一把又给揪了回来,“你要不说,就别想走!”
胡新无法,只得老实交待道:“是从西边的一条小路上去的……”
陈国生听罢就是一惊!西边的小路他曾仔细侦察过,那里虽然有一条小路敌人的火力够不着,但地雷极多,就战前的那些时间根本不可能排完。另外几条则都处于敌人的直瞄火炮、高射机枪、重机枪和狙击步枪等构成的交叉火力网之下,别说是人,恐怕连只耗子也无法溜过。
趁陈国生瞑目苦思之际,胡新蹑手蹑脚地溜了。这时,猛然一个火花跳进了陈国生的脑海里——是不敌人一时来不及运这么多雷,用了假地雷,如石块之类的冒充?或者只把地皮挖松了,在精心伪装?
很有可能!这一手玩得太绝了,竟把他这个聪明一世的人也哄了过去!陈国生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未免把敌人看得太简单了。但转念一想,又有些不服气。
他决定再去西边的那条小路看个明白。
下部 第十九节
(更新时间:2003…5…7 0:14:00 本章字数:3164)
处于敌人火力死角的小路上荆棘丛生,遍布两三人高的乱石,如果没有地雷,突出队从这儿通过真是太理想了。陈国生借着早晨依稀的阳光看了看小路的尽头,判明的确是胡新第一次响枪的位置,看来胡新的确是从这条路上去的。
陈国生俯下身,开始专心致志地和两个工兵取雷,一连弄出了四十多颗地雷,由工兵同志仔细检查,都是真家伙!陈国生不放心,又从胡新的必经之路上取了八十颗压发雷,也是真货!难道胡新是飞上去的不成?陈国生越想越糊涂,索性再找胡新。
小东西躲在一个石洞里睡得正香,陈国生二话不说揪着胡新的耳朵把他拎到了那条路边,问:“是从这儿上去的吗?”
胡新揉了揉眼睛,仍睡意十足,“是的。”
“你是怎么上去的?”
在陈国生的逼问下,胡新连扯了几个谎都被捅穿了,最后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才附在队国生的耳边说:“我会轻功,连气球都踏不破,怎么会踩响地雷?!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当真?”陈国生从来不相信世上会有什么轻功、气功之类的,但眼前的事实都不由他不相信。这压发雷只需一二十公斤的压力就会爆炸,而胡新连人带装具至少有五十公斤以上的体重,没有这个所谓的“轻功”,他是绝对越不过这片地雷区的。
陈国生不解地问:“为什么不能告诉别人?如果大家都学了这个轻功,不是更好吗?”
胡新嘟着嘴说:“是爷爷不让!再说练这功要花很大劲,我从记事起,就被爷爷逼着练,练了十几年才练了个半成。我不想再练了,爷爷一恼火,就把我送到了部队说是锻炼锻炼。现在一般人既没这个时间,也没这么多精力,我看练成了也没多大用!”
陈国生问了几句,不得要领,只得自我解嘲地说:“轻功这玩意儿太玄乎了,等回国后,再好好研究研究,争取以现代科学揭穿这个谜。”
胡新倒不解了,“连长,我看你好像也会气功,是属于硬气功方面的。”
陈国生笑道:“见鬼,我哪里会什么气功!这身笨力气全靠苦练出来的。”
胡新不相信,“连长是怎么练的?”
陈国生自己讲了,胡新说:“对呀!这正是气功方面的,是谁教你的?”
陈国生笑了笑,“是我读军校时的政委,看我练习太刻苦了,就教了这个练力气的方法,不曾想也属于气功,我看还是自己研究自己得了。”
部队攻入了越南后,陈国生奉命攻打766高地,牵制越军,掩护一营的主攻方向。
陈国生侦察完地形,一回来,胡新就缠了上来,不停地用手比划“我会这个、这个”,意思是会轻功,应该去。陈国生被缠不过,只好点头表示同意了。胡新蹦蹦跳跳、欢天喜地地跑到了一边作开了准备。
经炮火急袭后,陈国生领突击队杀了上766高地。766高地与356高地不同,后面还有一道防线,且净是些暗堡。冲在前面的突击队员猝不及防,当场就被打倒了十几个,连陈国生差点中弹,亏得他生来反应敏捷,在左蹦右跳中躲过了一个又一个死神的亲吻。陈国生见机行事,立刻组织了六门八二无后座力炮,出现一座暗堡打一个,通常六炮齐发就能打塌。陈国生亲自扛一门炮与炮手以敌人的工事为依托,逐步向前发展着。打到最后一暗堡时,麻烦来了,这个暗堡位置好极了,没三四年的工夫是修不起来的,大炮打不着,小炮不顶事,无后座力炮轰了十几下也只啃了层皮下来。那里面两挺机关枪依然疯狂地吼叫着,把陈国生的突击队全压在766高地上。
情况十分不妙,敌人此时若来个反击,后果将不堪设想!陈国生立即下令给他拿根爆破筒来,几个战士一齐要求:“副营长,让我们上吧!”
陈国生头也没回地说:“让你们上就回不来了。”他接过爆破筒,又捡了根烧焦的木棒,在上面绑了一颗手榴弹,然后把爆破筒和木棒一起攥着,竖起耳朵倾听敌人机枪的吼叫。待一挺机枪刚换梭子,另一挺正漫无目的地乱打之际,他一个箭步跳出了隐蔽部,就地十八滚。当敌人发觉陈国生时,陈国生已闪电般地滚到了敌机枪的死角。他同时拉了手榴弹和爆破筒的导火索,先将手榴弹伪装的假爆破筒捅进了敌人暗堡,等了一秒钟,又将真的爆破筒塞了进去,立刻翻身滚开。敌人大约刚把假爆破筒扔了出来,就听见惊天动地一声巨响,暗堡飞上了西天!
陈国生被爆炸气浪激起的泥土埋住了,战士们赶忙抢上来把他扒了出来。陈国生硬撑着站起了身,刚才头部被几块石头击中了,头还是晕乎乎的,不过有一点没忘记:“快构筑工事,准备打敌人的反击。”
“副营长,你没事吧?”
陈国生挤出笑容说:“没事,副营长的命大,你们放心吧。”
工事尚未完全筑好,敌人炮弹就打了过来。
二营四、五连的战士在陈国生的指挥下,从容不迫地应战,以冲锋对冲锋,多次打垮了敌人的反击。从半夜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阵地上没有断过枪声。
就在766高地空前激战时,一营出其不意地对预攻目标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敌人的注意力立刻被移走了,陈国生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抬起衣袖擦额上的汗,起身巡视阵地,检查着自己的伤亡。
766高地原是一个山青水秀、树木葱郁的原生地带,敌我双方的数万发大小炮弹已把这个突兀嶙峋的自然风情画卷,变成了“和尚头”。在明晃晃的太阳光直射下,阵地上布满了灰不溜秋的子弹壳、折断的冲锋枪、缺支架的机枪、残破的手榴弹箱。只要稍稍留心,随地就可见一滩一滩乌黑的血迹。战士们把钢盔盖住脸,仰着肚皮、四脚大张,懒洋洋地躺在太阳下睡大觉。陈国生从他们面前走过时,也懒得动弹。
“连长,连长。”右边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喊声。
陈国生闻声寻去,原来是胡新在喊他。胡新抱着支冲锋枪,斜倚土壁坐在工事内,脸色苍白。
陈国生靠着他坐下身,见他神色不大好,以为是半天激战没水喝所致,就解下自己的水壶,摇了摇,不错,还有几口水。胡新无力地摇了摇头。
陈国生不理,把水壶伸到嘴边就给他灌了进去。
胡新喝完后,果然有点精神了,他小声对陈国生说:“连长,周围没人,你就给讲讲女人吧。”
陈国生刮了他的小鼻子一下,骂了句:“小不正经!都什么时候了,还记得这个!”他起身欲离去。
胡新哀求道:“连长,连长,你就讲给我听听吧。”
陈国生发觉他眼中透着极度的焦灼,心不有忍,就又坐了一来,严肃地说:“好吧,我给你仔细讲讲,不过有个要求,一会儿我讲的时候,你可不许笑,只准老老实实地听!”
胡新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微声说道:“连长,我保险一句话也不说。”
陈国生就取出笔和纸,认真地给他介绍女人的各部构造和功能,还不时画草图加以说明,又把从张建军那里听来的一些性生活的知识讲给他听。一口气讲了半个多小时,陈国生有些口干舌燥了,就仰起头把水壶中的一口水喝进嘴润润喉,正拧水壶盖时,一件硬物撞在了他的头盔上。
陈国生一愣,回头一瞧,原来是胡新怀抱的冲锋枪滑了过来。“这小鬼头!”他爱怜地笑了笑,打算推醒他,一转身,才猛然发觉情况不对劲儿!
胡新依然斜倚在工事旁,双手垂在胸前,右手仍抓着枪带,两只女孩子般的眼睛紧紧地闭着,没有血色的脸上挂着甜静、带几分羞怯的微笑……
陈国生忙一把抱住胡新,耳朵紧贴在胡新那幼小的胸膛上,一连换了几个地方,都听不到生命的搏动!陈国生不甘心地又去听呼吸、摸脉搏……
他疯了似地喊:“胡新!胡新!”他茫然中翻过胡新,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胡新的后背上赫然有一个弹孔!周围的血早变黑了,积成了一大团,“胡新,胡新!”
然而小小的胡新却望远不会再回答他的连长了,永远不会再调皮地唱七仙女,永远不会再使用他的绝世轻功了……
他走了,带着对生命的无限渴求走了……
下部 第二十节
(更新时间:2003…5…7 0:14:00 本章字数:2941)
陈国生回到了临时营部,翻了一下歼敌的记录,发觉都是些地方部队和登封团二三营各一部,敌主力一营尚未露面,无疑它集中在五水,而我们的一营正好是主攻五水,这回可是一营对一营了。陈国生坐不住了,跟营长说了声后,就去找张建军。张建军正被一营的战士围着发表演说呢。
陈国生毫不客气地把他扯了出来,张建军意犹未尽,连走边说道:“弟兄们,记住我讲到哪儿来了,待会儿我回来接着讲。”
“营长,放心吧。”战士们拍着身上的泥草,嘻笑着三三两两地散开了。
陈国生和张建军挑了一个僻静处,各倚棵松树坐下,陈国生抽支烟递给张建军,才说:“你刚才吹了些什么?不会又是广东小吃吧?”
张建军接过烟,点着了,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才说:“还吹那些干什么!你找我有啥事?”
陈国生瞧了瞧张建军密布血丝的双眼,有些担心地问:“你身体还挺得下来?”
张建军笑着挥了挥手说:“没问题!只是……”他像身上爬满了蚂蚁似地转了几下身子,“好几天没洗澡,太难受了。”
“挨了枪子儿更难受!”陈国生摸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头,把它狠狠地扔到了远方,“谈谈情况如何吧。”
“谈什么?”
“你打算如何打五水?特别是848高地?”
张建军沉吟了会儿,说:“到目前为止,基本顺利,我们已控制住吴化江两岸……”
陈国生打断了他的话,“上面有座竹桥,毁了没有?”
“竹桥还在,只是不能通坦克。”
“……不能通坦克?怪事!”陈国生困惑地摇了摇头,越军显然对它作了破坏,但他一时明白不过来,为什么不干脆炸掉了事?!
张建军还在继续讲着:“……我们已查明848高地敌人驻有一个兵力不足的连,是登封团一营一连。”
“……一个连?作为五水的门户会只有一个连?”陈国生又摇了摇头。
张建军看了陈国生一眼,“敌人把848高地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