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妃诱情-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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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掰着手指,数着他们之间的每一回合的争斗。
“原来,是这样。”百里寒咬牙说道。因为相信代眉妩没有医术,他才认为那毒不是她下的,所以才误会了霜儿。没想到,一切,都是这个人捣的鬼。
他心中巨恸,想到流霜所承受的苦楚,手中利剑当啷依然出鞘。清冷的月色下,一朵寒意凌人的剑花闪过,那剑带着呼呼风声,直刺向那人咽喉。
“你不能杀我!”那人边说边急忙闪身避过,但是动作还是稍滞了一下,头上发带被剑风扫过,断成一段段,飘零在地。
“我愿用一个秘密和你交换。”那人疾呼道。
百里寒冷冷停下手中的攻势,冷声道:“你休想耍花招,今夜这回合,我定让你死在我的剑下。”
“是吗?”那人扫了一眼围在土丘上的百里寒的侍卫,云淡风轻地说道:“今夜我确实很难胜出。不过,我方才说了,我愿用一个秘密交换我和代眉妩的性命。不知王爷可允许。”
“秘密?”百里寒唇角轻勾,语音清坚决绝道:“我对你所谓的秘密不感兴趣,目前,我只要你的命。”说罢,手中剑一挥,再次向那人刺去。
“如果是关系到你的王妃的生死呢?”那人惊呼道。
百里寒右手一顿,宝剑在距离那人咽喉半寸处停住。沁冷的剑风割开了他的肌肤,有一丝鲜血渗出。
百里寒的手依旧没有离开,那人便在剑尖所指下,邪笑着抹去脖颈上的鲜血,淡淡道:“你知道,你的王妃身中寒毒已经很多年了,本来,早些年,用相思泪做引子,配上特制的草药,还是可以解去的。只是,相思泪这药草极难寻,世上几乎绝迹。如今,你的王妃所中寒毒愈深,恐怕天下已经无药可解了,她注定活不过二十岁。可是,我手中却有一个法子可以令她解去寒毒。难道,这个秘密的价值还不值我们两个人的性命吗?要知道,我们两个人的命可是抵不上令王妃的一根指头呢!”
百里寒闻言心中如雷轰动,眼前浮现出流霜被寒毒折磨时的惨状,心口处一阵抽搐。
这么多年了,身为御医的白露和流霜自己都没有解去她身上的寒毒,莫非,她的寒毒真的无药可解了?
想到最后一次在船上,她立在船头,那娇弱苍白的脸色,心底难受至极,看样子,段轻痕也并没有将流霜的寒毒彻底解去,只是暂时控制住了?
“宁王爷,怎么样,换还是不换?”那人邪笑着问道。
“我如何信你呢,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那么多人都无药可解,你凭什么能解去?”
“我告诉你的名号,你便会信我的。从来我要救的人,她就不会死的。我叫无色!”
无色!
百里寒一惊,他自然是听过无色的名头的。
江湖传说,他是一个亦正亦邪的毒手药王的关门弟子。
他对毒药的痴迷程度比他的师傅还要痴狂,他的医术比他的师父也要高明。
据说,他的名字之所以叫做无色,是因为他研制的毒药皆是无色似水的。
他可以将各种鲜花的毒汁和各种毒物的毒液中的颜色提炼出去,制成无色的毒药。自然,他还没能打到无味的境界。否则,他的名字就该叫无色无味了。
不过,江湖传说,这个无色倒是极讲信用的,他既然要救你,就绝对会救你的,绝不会失言的。
没想到这个魔头,竟然会隐在宫中,为皇后所用,且是为了有趣好玩。百里寒此时,真有些哭笑不得了。
不过,既然他是无色。为了流霜纵然是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会甘愿冒险的。
“好!我答应你。解药拿来!”百里寒冷声道。
“好,宁王爷果然痛快,这一回合,又是我胜了呢。”无色轻笑着道。“很简单,你若是想救她,只需这般…”无色压低声音,将解寒毒的法子告知了百里寒。
百里寒闻言眸中一片凄怆,目光冷冷凝视着无色道:“这就是唯一的法子?”
无色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这就是目前我知道的唯一可以救她的法子。或许也有别的法子,但是,我还没有研制出来。”他接着又淡笑着说道。“我向来便是救一个人,便会相应地伤一个人,你是知道的。”
百里寒为之气结,这世上竟有这样的人。
“你可以放我走了吗?”他的手,轻轻将百里寒的剑推了开了。
然后,带着那几个黑衣人,抱着代眉妩消失在黑夜里。
代眉妩在方才那一瞬就已经醒了过来,此时眸光复杂痛苦地回望着百里寒。
夜色愈加黑沉,风渐渐凉了起来,百里寒立在土丘上,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给人一种无法言说的冷肃之美。
他的手,在黑暗里渐渐握成了拳,他一定要救霜儿的。
秋意渐浓,一些夏花开始渐渐凋零。
流霜站在院中,望着那些花,心中涌上淡淡的感慨。花开花谢,本事平常之事,就如同人的悲喜。
她的手,轻轻搭在腕上,她知道,她的寒毒是愈来愈深了。那日师兄虽然用丸药控制住了寒毒的发作,但还是没能彻底解去她的寒毒。
如今尚是秋天,她便感到寒意凌人了,真不知道了冬天,她会冷成什么样。
段轻痕倚在门口,望着那个站在水波潋滟和花影中的流霜,心内涌上的是复杂的,他永远也品不清的滋味。
她瘦了,白衣黑发的身影时那样淡薄,散落的花瓣沾在她的衣上和发上,她好似梦中人一般,丝毫没有察觉。
段轻痕就那样倚在门边,一直凝望着流霜,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够永远这么望下去。
但是,想到流霜的寒毒,心中一阵疼痛,他是多么无能啊。当初救下她时,之所以带了她拜了白露为师,就是为了学到医术,好解去它的寒毒。可是,十多年过去了,他还是眼睁睁看着她遭受寒毒的折磨。
不能再等了,待这次秋祭的事情忙完了,他便带她去遍寻良药。
她轻轻站直身子想要离去,就这样远远看她一眼就够了。
然后,虚弱的身子有些踉跄,差点跌倒。
流霜有所感应地回首,看到了光影里的段轻痕。
他眉目俊雅,气质高贵,风采翩翩,有着帝王的风度和霸气。只是面色有些苍白,那媚药终究还是伤了师兄啊。
“师兄,你来了!”
自从那日他中了媚药强吻了她后,他们还没有见过面。此时面对面,彼此间,都有一丝尴尬之意。曾经那纯净的兄妹之情,好似已经变了味发了酵,只是不知道是否可以酿成美味的佳酿。
“师兄,这几日,是不是忙坏了?”流霜寻找话题问道。她知道,今日师兄在忙着处理政事,他要将王后手中的权利彻底夺过来。
段轻痕轻柔一笑,踩着一地的花雨,轻轻地缓缓地走到流霜身畔,他不想他的虚弱被霜儿看在眼里。他不想让她担忧,他只愿自己在她心中永远是最强的,永远可以守护她,保护她。
他负手而立在流霜身畔,浅笑着问道:“霜儿,今日可睡得好么?几日不见,你又清瘦了。”
师兄就站在身旁,她小小的身影融在了他高大的影子里,他的气息笼罩着她,是那样温暖。
“我很好,师兄不用担心我!”虽然依旧是夜夜噩梦,但是她还是不想师兄担忧。
是以,她嫣然轻笑着对师兄道。
段轻痕的眸光扫过流霜娇红的唇,忽然目光一滞,那夜的情景便不可抑制地在脑中浮现。他如同被蛇咬了一般转头望向花丛,望向或凋零,或灿烂的鲜花。
不见她时,思念是那样深。
见到她时,感情是那样痛,却也那么醉人和甜蜜。
霜儿,我要那你怎么办呢?
“霜儿,你…对朝代的更换是如何看待的?”他忽然转移话题问道。
“朝代更迭,就如同这花开花落一般自然,是历史的趋势。”流霜转首道。
段轻痕心中一滞,他早就知道霜儿是灵慧通透的,只是,若是她知道了是崚国灭了她的国,还会这样理智地想吗?
第八十一章 他看不上她
秋意渐浓,桂花的香气也越来越馥郁。天漠国皇上暮野的车撵就在桂花最香时,到了崚国。
自从崚国立国后,就一直处在天漠国的压制下。每年的秋天,暮野都会到西京小住。
皇宫外的上林苑,便是他的住处。崚国,就好似他的一个别院。如果他高兴了,就会来此小住。不高兴了,就有可能挥戈南下,将其收在囊中。
他是三国之中,最年轻的皇帝,却也是野心最大的皇帝。他一到来,段轻痕便开始多方布置,加强西京的守卫。崚国近几年国势渐长,虽不足以和天漠国抗衡,但是,防御的兵力还是有的。
是夜,月色清明,园内花香馥郁。
流霜正坐在廊下望月,忽有侍卫通报,天漠国公主暮夕夕来访。
流霜对暮夕夕还是很有好感的,便挥手允了侍卫带她进来。
皎洁的月色下,暮夕夕穿过雕栏画廊,来到流霜面前。
今夜的暮夕夕,打扮得极是亮丽。长发轻绾,飘带束发,明紫色的衣裙长及脚踝,她没有再穿长靴。这样的装扮使她多了一丝女子的柔美。
但是,打扮的虽然亮丽,她的脸色却并不明丽,忧伤就像是一层淡淡的轻雾笼罩着她,使她看上去有些飘渺。
不过才数日不见,曾经那个潇洒意气的公主竟憔悴至此,流霜不禁忧叹,她知道公主定是知道了段轻痕纳妃之事。心仪之人纳了别人为妃,这种滋味她知道,所以对公主甚是同情,淡笑着道:“夕夕公主,别来无恙啊!”
“白流霜,今夜皇宫盛宴,大家都在欢宴,你怎么能一人躲在这里呢?跟我去吧!”暮夕夕直截了当地说道,语气里有一丝不愉之色。
今夜盛宴她是知道的,但她的身份没有资格参加,师兄也不愿她抛头露面,她自己更不想参加。
“多谢公主美意,流霜并不想去参加盛宴!”流霜笑道,月色下,她的笑容极是清浅。
暮夕夕望着流霜的笑容,柳眉微颦。说实话,她是极喜欢眼前这个淡然如菊的女子的。但是,东方流光对流霜的情意,却让她寝食难安,嫉妒的发狂。
虽然她知道流光已经纳了两名侧妃,她方才也已经见到了那两个女子,也是容貌娇美,但是在流光眼里,他们不过是庸脂俗粉。所以她并非将她们放在心上,而眼前的女子,才是流光心仪之人,才是令她憔悴的根源。
若想让流光断了对她的痴念,唯一的法子便是将她嫁出去。况且,她不是对流光只是兄妹之情吗?
“你真的不去参加盛宴?”暮夕夕再次问道,一双幽黑的眸在月色下灼灼闪光。
“恕难从命,公主好意流霜心领了!”流霜淡淡说道,她不属于那里。
“好!告辞!”暮夕夕说罢,转身而去,婀娜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阴影里。
暮夕夕说来就来,说去就去,犹如一阵风,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清心殿
屋顶上挂着一圈的宫灯,将殿内照的亮如白昼。
宴会正在进行之中,歌舞正酣,酒意正浓。殿内摆满了各式品种的菊花,匠心独具地摆成各种繁复优美的花式。
花开正艳,淡淡花香在殿内飘落。
暮夕夕从殿外走了进来,不动声色地坐在了暮野身畔。趁着段轻痕不注意,忽然在暮野耳畔低语了几句话。
暮野犀利的眼神从段轻痕的脸上扫过,忽然修眉一凝,道:“太子殿下,据说你有一位才华横溢的师妹,就在宫中。不知为何没来参加晚宴。本王曾经从夕夕手中见过她所作的一副荷塘月色,听说是她所作,真是美轮美奂。还听说她可以临场作画,不知可否让本王见识一番!”
段轻痕闻言,脸色顿时一寒,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暮夕夕脸上扫过,随即便恢复了云淡风轻的神色,淡笑着道:“师妹的技艺不过是雕虫小技,哪里称得上才华横溢,怎敢在可汗面前献丑。何况,她日前感染了风寒,有些小恙,是以没让她来参加夜宴。免得不小心,将风寒传给了别人!”
“哦?既是如此,那就罢了,很是可惜!”暮野不以为然地说道。
他对女子向来不感兴趣,在他眼里,女子就是男人手中的玩物,才华横溢也罢,娇美可人也罢,不过都是为了取悦于男人罢了。若不是暮夕夕一直在他耳边唠叨着那个女子,如何如何出色,他根本就不会说出方才那一番话。
“白姑娘感染了风寒吗?臣妾方才还听见她在月明宫抚琴呢,那琴音真是动听,臣妾听得如痴如醉呢。殿下,想必白姑娘风寒已经无大碍了,不然如何能抚琴呢。”孙凝香在王后的授意下,轻轻缓缓地说道。
她早就看不惯那个女子了,搅了她的洞房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