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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错妃诱情-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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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思泪”的药汁顺利喂下了,流霜刚松了一口气,才要起身,一股大力袭来,流霜小小的身子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
  “哐当”一声巨响,小几被撞翻,药碗摔碎了,药汁洒了一地,流霜的手腕被药碗的碎片扎破了,锐疼。
  流霜诧异地抬头,这才发现,少年已经苏醒,黑沉沉的眸子冰冷如剑,直直逼视着流霜。
  重伤初醒之下,少年的力道依然那么大。
  “你在做什么?”十二三岁的少年,声音正处于变声期,几分粗噶,几分冰冷,几分煞气。
  被推了一把,流霜极是委屈,听到少年的问话,又有些哑口无言。想到自己口对口喂药,被人家逮住了,不亚于偷儿被当场抓住,流霜小脸飞红,道:“我——我在喂你药。”早知道他这么快会醒,她才不会那样喂他呢。
  少年犀利的眸光移到了流霜唇角残留的药汁上,眸光闪了闪。
  红藕听到动静,从屋外闯了进来,见到满屋狼藉,惊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待发现流霜的手腕被扎破,极是生气地说道:“怎么受伤了?还不敷药!”又转身对着那少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若不是我家——我家公子救了你,你早就一命呜呼了,怎么这么不知恩,竟然一醒来就伤了我家公子。”想到她们是女扮男装,红藕改口为公子。
  少年看清流霜便是在水边搭救他的少年,流霜不断滴血的腕,令他眸中微光一闪,冰冷的声音有些舒缓,问道:“你们是谁?这又是哪里?”
  “我们只是到山中采药的,机缘巧合救了你,这里是我们在山中采药暂居之处。你放心居住,这里很安全。”流霜轻声说道,她理解少年的行为,一个刚被刺杀的人,醒来后难免戒备。
  少年终于放心,但方才用力过猛,牵动了身上伤口,浑身疼痛,又昏迷了过去。
  红藕生气地说道:“真是自找的!”慌忙拿来金疮药,便要为流霜腕上的伤口敷药。
  流霜用布条将伤口缚住,道:“我这点小伤,不碍事的,不用敷药。先为这位公子上药吧。”方才只顾着为他解毒了,还不曾为他处理伤口。这点药,可能还不够少年用呢。
  红藕生气地说道:“小姐,你就只顾着别人,不用药,伤口会留疤的。”
  “留个伤疤算什么!正好是个记号呢!”流霜笑了笑。
  药碗已经打碎了,流霜吩咐红藕再去为少年熬药,自己着手为少年敷药,包扎伤口。
  金疮药果然不够,少年胸口还剩有一处弯月形的伤口,较浅,没有敷药。顽皮性起,流霜心想,算是惩罚他方才那样对待她,也为他留一个记号吧。
  “母后,寒儿好想你,他们不让寒儿见你。”睡梦中的少年喃喃说道,声音不再冰冷,而是委屈凄厉。
  流霜惊异地抬头,烛火跳跃着,映照出少年熟睡的脸,此刻脸上青黑已完全褪去,露出了少年原本的面色,纤白若白玉。修眉凤目,是一个俊美的少年。少年左手紧紧抓着胸前锦被,长眉皱起,似是正陷在不好的梦境里。
  原来少年是在说梦话。
  母后!寒儿!
  难道这少年是皇室中人?当今圣上的众皇子中好似是有一个叫寒的。
  流霜的目光扫过少年褪下来的那双湿透了的锦靴,虽说湿脏不堪,但依然可以看得出上面绣工精致的花纹。这绝不是寻常百姓能够穿得起的锦靴。
  况且,值得被那么多人追杀,他绝不是寻常之人了。
  只是身为皇子,怎会孤身一人到这山野之地,流霜暗暗叹气,为少年盖好锦被,探了探少年脉搏,沉稳而有节奏,知他已无性命之忧。身上剧毒已解,外伤对少年而言,不足为惧。
  流霜从屋内走出,山间的空气清新沁凉,东方已隐隐现出鱼肚白,天色竟是快要亮了。
  清晨的薄雾洒在她的眉目间,黛色的睫毛掩映着如水的馥郁。
  红藕熬药回来,流霜嘱托她将药碗放在少年榻前,然后便和红藕背着药篓下山而去。
  知他是权贵,她不予结交。
  知他已无性命之忧,她可以放心离去。

第七章 贞洁被怀疑
    在疼痛的折磨下,流霜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回忆。她几乎以为这些回忆是正在发生的现实。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不是早就忘记了吗?为何还会回忆起来,这么清晰,就像发生在昨日一般。
    为何还要回忆这些?
    流霜甩了甩头,想要甩去这些回忆,但是少年危急跳崖,少年破水而出,少年冷漠的声音,少年凄楚的梦话,少年幽寒的双眸,包括,少年双唇的柔软和清冷,却固执地在流霜脑中纠缠着,盘旋着不去。
    蓦然,少年的脸变成百里寒俊美冷酷的脸,他冰冷无情的话音在耳边响起:“终其一生,本王都不会爱上你。本王更不会碰你,你只是一个摆设。纵然是父皇赐婚,若是本王寻到心仪的那位女子,这王妃的位子,还是她的——”
    是他错,又不是她错,为何要这么冷酷无情地对她。只因一招错,满盘皆是输,与他是如此,与她,又何尝不是呢?
    泪从眸中涌了出来,或许是病痛的折磨,此刻的流霜格外脆弱。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怕的剧痛和寒意缓缓退去,回忆消失,脑中也渐渐清明起来。
    那一次相救,虽然用去了“相思泪”,令流霜的寒毒无法根除。虽然今夜,他毫不留情地遗弃了她。但,她都不后悔出手救他,永不后悔。
    因为,她是一个医者。
    纵是他无情地对待她,她永远也不会告诉他,她便是七年前救他的那位少年。因为,她救他,是出于医者父母心的德行,不求他的回报。若是他知道了此事,因感恩而报答她,她反而会觉得自己卑劣。
    流霜倚在床榻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喘息着。
    “好点了吗?”红藕问道,用手帕擦去了流霜额上的冷汗和脸颊上的泪水。
    “嗯,”有气无力的回答从流霜苍白的唇间逸出,“我浑身无力,让我歇息一会!”
    虽然只是微弱的回答,红藕总算是放了心,知道小姐又熬过了一劫,绷紧的神经一松,红藕趴在流霜身上,放纵地哭了起来。
    流霜轻轻地拍着红藕的背,无力地说道:“没事了,红藕,你放心,我死不了的。”
    “小姐,以前寒毒发作,你从未流泪,这次——你竟流泪了。而且,这次疼得时间比较长,红藕真怕——”红藕哽咽着,眸中又盈满了泪。
    流霜脆弱地笑了笑,轻声道:“傻丫头,我是医者啊,我的病我心里清楚,死不了的,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其实,流霜自己心里也没底,这一次发作疼得不仅时间长,而且来的很迅猛,发作前,竟是毫无预警。往常,发作前,总会有些预兆的。
    她不愿再想下去,道:“太累了,我要睡一会儿了!”说罢,便沉入了梦乡。
    寒毒发作的疼痛耗尽了流霜的体力和心力,这一觉流霜睡得很死,很沉,连个梦也没有。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亮了,淡淡的曙光透过窗棱射入屋内,映的室内一片朦朦胧胧的光亮。案上红烛早已熄灭,流了一碟子的烛泪。
    刚醒时有些迷糊,看到那大红的喜字,流霜才反应过来,昨日自己已经嫁了,这里已经不是自己在白府的闺房,而是瑨王府的新房。经历了一夜折磨,此刻再想起百里寒,竟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红藕正倚在床榻前的椅子上,坐着睡得正香。这丫头是不放心她,昨夜竟守了她一夜。流霜真是恨自己的病痛,总是让最亲的人跟着她担惊受怕。
    刚要起身,红藕便被惊醒了,揉了揉眼睛,道:“小姐,你醒了,身体可好些了?”
    流霜俏皮地笑了笑,道:“你看我有事吗?”
    红藕盯着她看了看,笑道:“除了脸色苍白些,的确是无事了。”其实她知道小姐心中苦,昨夜王爷怒气冲冲地离去,不可能无事。只是,小姐总是把难过留在心里,不愿让她忧心。
    “小姐,赶快梳洗吧,一会儿应该还要进宫请安吧!”红藕也装作无事说道,她不愿再提小姐的伤心事。
    “进宫请安?”流霜这次记起,她如今是皇家的儿媳,是应该到宫里去给皇上皇后和太后请安的。只是,她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摆设罢了,进宫请安怕是用不着了。
    梳洗完毕,流霜换了一身洁净的素衫,坐在妆台前,道:“红藕,梳一个简单的发髻便可。”
    “那怎么可以呢,红藕定要把小姐打扮的光彩照人。”说着,便用梳子梳理着流霜如瀑般的黑发。
    正在这时,房门外传来一声低婉沉静的声音:“王妃,不知可曾起身?”
    “进来吧!”流霜想,可能是伺候的小丫鬟吧。百里寒竟还为她留了丫鬟,不禁微微有些自嘲。
    却见房门开处,走进来两位中年妇人,皆是精致利索的宫装,神色高傲肃穆。看装扮,竟是宫里来的人。流霜心中微怔,却不知这两位宫女来此是要做什么?
    那两个宫女向流霜施了一礼,道:“奴婢见过王妃。奴婢是奉太后之命来取喜帕的。”
    取喜帕?
    流霜的心咯噔一下,这才记起婚前,娘亲曾特意嘱咐过,洞房之夜,是有一条验明贞洁的白色喜帕的。次日,会有婆婆派人来取,瑨王是已故皇后所生,太后是已故皇后的姑母,如今,看来这事是由太后代劳了。
    只是,他和百里寒并未同房,喜帕定还是雪白如霜的。昨夜自己寒毒发作,竟也忘了此事。
    眼见的尾随在后的两个小宫女走到床榻前,为流霜整理锦被,大红色床榻上,露出了一块洁白如雪的白色锦帕。那白色在红色锦被的对比下,愈发白的灼眼。
    两位大宫女眸光在上面停留了一刻,再望向流霜时,神色之间便多了一丝鄙夷之色。她们叮嘱小宫女,收起喜帕,对流霜微施一礼,便要告辞而去。
    “姑姑们请慢走!”流霜唤住两位大宫女。
    事情不关她错,她虽然无愧。但,事关她的贞洁,她不能置之不理。
    “昨夜流霜病情发作,王爷他并未宿在此处。还请两位姑姑在太后面前说明此事。”
    其中一位身量较高的大宫女,道:“原是王妃发病了瑨王才气冲冲从洞房离去。此事,奴婢们会回禀太后的。”
    流霜一呆,瞬间便明了话里的意思,那意思分明是说,瑨王之所以气冲冲离开,是因为她的不贞。
    一瞬间流霜有一种有口难辩的感觉,这种事,或许是越描越黑的,遂不再言语。
    两位大宫女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带着小宫女们匆匆而去。
    流霜不知新婚不贞,要遭何种处置,更不知会引起怎样的风波。这种事情,恐怕比瑨王昨夜的和离还要令爹娘难堪吧,如今看来,只有请瑨王到太后那里解释,为自己讨清白了。
    只是不知他肯不肯,想到还要去求他,流霜便觉得头大。
是他带给她的耻辱,却还要她去求他解释,何其讽刺。

第八章 萧声咽
    流霜没料到,想要见百里寒一面,竟是那样难。
    红藕出去打听了几次,得到的消息都是,瑨王昨夜已出府,如今还不曾回来。是真的不在府中,还是不愿见她?流霜不清楚,只得坐在新房内等待。
    昨夜的寒毒早已耗尽了她的体力,流霜腹中饥饿,偏偏她这个洞房便失宠的王妃,竟没有一个丫鬟来伺候,更没有早膳奉上。
    流霜只得将几案上备的糕点用了个干净。她这个王妃作的真是凄惨,竟然食不果腹,今日定要和百里寒好生谈谈,毕竟,她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日。
    用完糕点,红藕回来禀报说,瑨王昨夜确实出府了,现今已回来,此时,正在“清琅阁”休憩。
    流霜摆出王妃的架子,传了一个小丫鬟进来,让她带路,前去“清琅阁”。
    清晨的风,浸染着郁郁青青的水气和花香,清亮而令人心旷神怡。
    一路穿廊过榭,流霜不禁暗暗惊叹,不愧是王府,比白府大多了。府内亭台楼阁、曲池园林无一不匠心独具、雅致贵气。
    昨夜一番雨疏风骤,一些不堪风雨肆虐的名贵花木,零零洒洒落了一地残花败叶。而有些花,不算名贵,经历了风雨,开的却愈见灿烂艳丽。花是这样,人有时也是这样。
    “清琅阁”是百里寒的书房,和新房所处的“依云苑”相距不算太远,走了不一会儿,便遥遥看到了“清琅阁”的园门。小丫鬟似是怕百里寒知道是她带的路,匆匆一施礼,便退走了。
    流霜和红藕刚走到园门,方要进去,却听到一阵呜咽的洞箫声。
    箫声低回、轻柔、舒缓、悲凉,如水一般缓缓淌过,似雾一般轻轻飘过,带着无法言喻的忧伤和悲怆,从风里脉脉流出。丝丝缕缕,袅袅不绝,缠绵悱恻,将人内心深处隐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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