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妃诱情-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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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他错娶的妃,她知道。
他心里还有另一个挚爱的女子,她也知道。
可是,他错娶了她,不是她的错吧,为何要如此待她?
当她失了心,他却找到了最初倾心挚爱的佳人,做了他的侧妃。
她的心冷了。
当他亲手端着那杯茶,那杯有毒的茶,送到她的唇边,让她为他的侧妃试药。
那一刻,她的心死了。
他眸中的寒意和声音里的冷意令她心如刀绞。她扬起头,毫不犹豫地饮下那杯毒,为他的侧妃试药。 但是,她没想到,这杯毒竟然引发了她体内的寒毒,排山倒海的痛楚涌来,让她不堪忍受,张口喷出一口血。
身边的丫鬟焦急地呼道:“王妃的毒不是解了吗?怎会这样?快去侧妃娘娘那里把王爷找来!” 突如而来的打击,让她张口吐出一口血。
找他有何用?
是他让她饮下的毒,而此刻,他守在他的侧妃身边。
痛楚再次袭来,折磨她的,不禁是那杯毒,还有情殇的狂痛。
她无声低笑,笑中尽是悲怆。
是她太傻,信什么一生一世,白头偕老。
是她太贪心,想要独占他的爱。
她又太骄傲,不愿和别人分享他的爱。
“百里寒冰,暮野流光,秋水共长天一色。”
本文美男多多,名字都暗嵌在这首诗里。静等他们逐一出场吧,o(∩_∩)o。。。
第一章 姻缘签
此时天下大陆一分为三,南边谓之玥国,西边谓之崚国,北边谓之天漠国,东边则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小说城。
玥国;钰城郊外静心庵。
清修之地,静谧无声,几株垂柳刚拔出新芽,柳条蔫蔫地垂着,偶尔风来,便在夕阳中轻摇浅摆。庵堂屋檐上几缕青烟逸出,被四月的微风一吹,好似晨雾般消散无踪。
庵堂内,烟雾缭绕,肃穆的气氛可以令人忘却俗尘。
白流霜跪在佛像前,轻轻叩罢,双手接过香火尼姑递过来的签筒,口中默默念道:“佛祖保佑,小女子今日所求不为自己荣华富贵,长命百岁,只求家父仕途顺畅,晚年平安。”念罢,轻轻摇晃签筒,一支竹签滑落在毯子上,身后贴身丫鬟红藕弯腰拾起,递给凝立一侧的老尼姑悟因手中。
悟因是庵内住持,一袭飘逸的玄衫,风清仙骨。她接过签,但见上面写着:“红尘多是非,缘法天注定,——万般多束缚,退步天地阔。”
悟因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问道:“敢问白姑娘,所求何事?”
其实流霜本不信什么求签问卦,只是爹爹最近总是唉声叹气,诸事不顺。娘亲极是担心。流霜这才来此求签,若是求得好签,也好令娘亲安心不再烦忧。
流霜道:“流霜是代家父求前程!”流霜的声音,如流水伴春风,说不出的清雅和纯净。
悟因微笑道:“此乃中上之签。”
不是上上签,流霜有些失望,道:“还请师太解签。”
悟因道:“万法诸事皆有天注定,白姑娘令尊多年行医,救人无数,前生积缘,自有造化。只是从卦上看,目前,前程堪忧,但,若是退一步,结果必是绝好的。”
万般多束缚,退步天地阔。退一步?
流霜心内瞬间洞明,爹爹在宫中做御医,难免为一些嫔妃皇子医病。宫妃争宠,皇子夺权,那些阴谋诡计,流霜也略有耳闻。爹爹身为御医,置身于权利争夺的漩涡。他生性耿直,难免被人利用,遭人陷害。流霜和娘亲也曾屡次劝过爹爹,让他早日辞官回归故里,爹爹只是不应。
如今看来,那退一步,便是辞官归乡了。或许只有如此,才可保得平安。这次回去后,便和娘亲借此签规劝爹爹。
悟因望着流霜沉静温婉的玉容,忽沉声道:“白姑娘为何从不问姻缘?”
流霜淡淡一笑,双颊上梨涡若隐若现,清声道:“不瞒师太,流霜是命薄之人,虽是医者,但自身素有旧疾,性命堪忧,怎敢奢望姻缘。”
悟因很是讶异,相识已久,倒不知流霜有旧疾,道:“贫尼虽不善观相,但观白姑娘面相,却是万福之人,怎言命薄。姑娘不如求支姻缘签吧。”
流霜盈盈浅笑,清眸中波光潋滟:“也罢,既如此,我就求一次姻缘。”言罢,拿起签筒,轻轻摇晃,不一会,摇落一支卦签,拾起,递到悟因手中。
悟因接过,轻声念道:“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流霜听这诗,倒好似有不好的预兆,颦眉道:“师太,此签何解?”
悟因叹道:“此签也不算上上签,但从签上显示,姑娘的姻缘自当有一番波折,不过,苦其心志后,结果却是好的,你当谨记这最后一句话,道是无情却有情。”
道是无情却有情?
流霜摇摇头,并未将此话记在心上,因为她本不信。何况她本不奢望美满姻缘,只求踏遍千山万水,为病者解忧。作为一个素有旧疾的医者,她是最了解病者的痛苦的。
“白姑娘,原来你在这里!”庵里的小尼姑青尘气喘吁吁站在门槛前,欢喜地说道。
悟因嗔道:“总是这样鲁莽!”
流霜淡笑道:“青尘,找我有何事啊?”流霜和悟因结识已久,闲来便会到庵中暂居几日,和庵里的小尼姑都是相熟的。
“白姑娘,你也会求姻缘签?”青尘看到流霜求签,极是惊异。
悟因师父常说白姑娘极有慧根,有意要度她入佛,白姑娘却不太信佛,拒绝入佛门,更是从来不曾求签问卦。不想今日却在此求签,还是姻缘签。
流霜盈盈浅笑,一双清眸在夕阳余晖照耀下,分外清澈明媚。流霜生的不算极美,但那一笑的淡然和温婉,使她看上去犹如一块无暇的玉璧,玲珑而静逸,每每令青尘看走了神。
青尘忽地哎了一声道:“瞧我这记性,怪不得白姑娘会求姻缘签,门外有一位公子要见你,说是十分仰慕白姑娘,要见你一面呢!”
流霜有些惊异,怎会有人来庵中找她?还仰慕她?
“他可说是何人?”
“说了,那位施主说他叫百里寒!”小尼姑青尘道。
百里寒!流霜默念着这个名字。
几年前那惊心动魄的一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竟是他么?流霜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一处月形的疤痕,那是他留给她的记号。
那时,女扮男装的流霜曾救过他一命,没有留名,也没有暴露自己的女子身份,流霜笃定他从未见过她,当然也不会知道她。
他怎会要见她?流霜百思不得其解,因仰慕而求见她?
流霜自认自己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京里世家子弟每年评出的几大美人里,也没有她的名字。
他因何见她?难道,他知晓七年前,是她救了他?
不可能,那件事,流霜从未与别人讲过,就连她的丫鬟红藕也不知她救的少年便是百里寒。
暮鼓声传来,惊醒了沉思的流霜,她不能见他。
她和他,便是云和水,不应有任何交集的。
流霜心意已决,便对青尘道:“你去回绝了那位公子吧!”
言罢,别了悟因,带着红藕到厢房里收拾衣物,然后,与红藕从静心庵后门乘马车离去。
只是她不知,只因这一次不见,却铸就了一次天大的误会。
第二章 错嫁
白府的后花园,和别家后花园不同,不是遍植奇花异草,而是栽种着满园药草。小说城。春风拂过,满园药草随风摇曳,婆娑多姿,倒也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流霜一身白裳,乌发松挽,扛着花锄,穿行在花园里。她不时蹲下身来,侍弄着药草,或者,弯腰用花锄除去药草间的杂草。
白裙沾染了点点泥巴,在风里漫卷飞舞,带着泥土的芬芳,倒令人觉不出一丝脏乱。红藕提着水桶紧随流霜身后,不时舀水浇地。
其实这些粗活交给下人做就可以了,可是流霜总是不放心,因为那些下人每次锄完草,总会有珍奇药草被她们当作杂草除去。
也只有她才分得清药草和杂草,所以只要有空,流霜总是亲手侍弄这样药草。
锄草,浇水,捉虫——两人正在忙碌,一个绿衣小丫鬟气喘吁吁跑了过来,一张粉脸因为剧烈跑动布满了红晕,她气喘吁吁地说道:“小姐,老爷吩咐你马上到前厅去,有要事!”
“说什么事了吗?”流霜惊异地问道,这个时辰,爹爹应是刚刚下朝,有什么急事找她呢?
“老爷没说,只是嘱托要小姐换过衣服,即刻过去。”小丫鬟顺了口气,继续说道。
“知道了!”流霜放下花锄,回到闺房,换上一身干净的衫裙,便随着丫鬟到了前厅。
白露和白夫人早已在厅内等候,还有几个陌生人,看服饰打扮似是宫里的太监。
流霜一愣,心内隐隐有些不安,这是有什么事吗?
流霜一到,白夫人便拉了她和白露一起跪下,为首的那位太监展开圣旨,大声宣读起来:“朕闻御医白露之女白氏流霜温婉娴熟,才貌俱佳,特赐婚于朕之三子瑨王寒为正妃,着三日后完婚,——”
赐婚瑨王百里寒?
绕是流霜素来沉静,此刻也不免一颗心狂跳不可自制。清眸再也难以平静如水,布满了惊诧、疑惑、不信。
赐婚?
是在做梦吗?如果不是,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流霜晕晕乎乎地跟着爹娘跪拜,直到宣旨的刘公公已经离去,她还不曾从震惊中回过神。
为什么?
她既不是倾城绝色,也不是才名远扬,她只是一个御医之女,无才无色,皇家为何会选中她?
“爹爹,圣上怎会赐婚呢,难道你没有禀明圣上,我是有宿疾的吗?”流霜问道。
白夫人也是一脸忧色,道:“是啊,老爷,圣上怎会赐婚呢?一入侯门深如海,以我们霜儿的性子,怕是不适合做皇家妃子的!”
白露叹气道:“这事我也疑惑着呢,前两日圣上便探我口风,说是有意要赐婚给瑨王和霜儿,我便禀明圣上,说是霜儿身有宿疾,婉言拒绝。圣上也扼腕叹息连道可惜。谁知今日竟宣旨赐婚呢,想来是瑨王不嫌霜儿身有宿疾,执意求之吧。霜儿,那瑨王是否见过你?”
是否见过她?
那一次相救,已是遥远的记忆,算不得数。前几日在静心庵曾求见她,可是她并没有见他。
流霜摇摇头,道:“霜儿自问没有见过瑨王!”
白露自信道:“我们霜儿论才华,论容貌,论贤德,论医术,那都是顶尖的,瑨王心仪求之,也不是不可能的。瑨王在众皇子中是最有作为的一个,他深得圣宠。无论是文采武略还是相貌,和霜儿都是般配的,若是他对霜儿是真心的,这也算是一幢美满的姻缘。我看,我们就不必忧虑了。”
忧虑也罢,不忧虑也罢,都是无用的。
试问皇上赐婚,她能拒绝吗?不能,所以只能接受。
“爹爹,娘亲,你们不必忧虑,既然圣上已赐婚,我们已无法回绝,那就听之任之吧!”流霜轻声道。
她不愿爹爹和娘亲为她担忧,如今婚事已成定局,若是拒婚,必会连累爹爹和娘亲。
更何况,对瑨王玉辟寒,她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白露和夫人交换眼神,都心知肚明,他们的女儿,虽身染宿疾,但素来清高独立,之前也曾有不少求亲的,都被她一一拒绝。
如今,看情形,对这瑨王百里寒,倒似是有些意思。
也许,这会是一幢美满的姻缘吧。
时间,似长还短。
三日,在流霜的淡淡忧虑中,淡淡欣喜中,淡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里,飞逝而过。
窗外的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
出嫁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四月十八,历书上记载:吉日,宜嫁娶。
这日的天气,不算太晴朗,天空中飘着淡淡的流云。风起,漫天柳絮飞扬。流霜的心,本就飘飘忽忽疑在梦中,如今被这缭乱的柳絮搅得愈发缭乱了。
真要嫁了吗?
嫁给一个不算陌生的陌生人。
不算陌生,是因为这些年她总是不经意地记起他,记起他那双亮如星辰,寒若冰泉的双眸,记起他梦里无助的低喃。陌生人,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她就是那个救他的少年,而她,也根本就不了解他。
终究要嫁了!
流霜坐在妆台前,任由丫鬟为她妆扮。
梳头,上妆,敷面,贴鬓,扑粉,画眉,点绛唇,抹胭脂——最后是戴凤冠,披霞帔。妆罢,流霜抬眸望向铜镜中的自己,几乎有些不认识了。
新裁的蛾眉修长婉约,清澈的双眸波光潋滟,红唇娇艳红润,双颊被胭脂水粉晕染出一片朦胧的轻红,在清丽中又透出一丝娇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