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kyojunk系列之四-无尽的爱i-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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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的红色和服内衣,身上盖着长袖和服。枕边放着烟管箱和酒。燃着火的人钵上,正烤着年糕。
“……哟,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男人睁开单眼,仰望津田,丰实的嘴唇露出冷笑。他从怀里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膝头。
“去拿新的酒过来吧!”
“是的。”
受过训练的少年立刻理好衣襟,站起身来。他低垂着视线,穿过津田身边,退到里面去了。他绝不会
因为自己的好奇而无礼地注视恩客的客人的脸。年纪可能不过十五、六岁,可是他的礼节训练得非常彻底
。
在这家店里的,全都是十四到十九岁的少年。他们照顾、服务客人,有时也陪客人上床。
一开始看到这些少年时,津田心想他们可能是出于某些苦衷,才被迫在这种地方工作,也对应该在学
校上课的他们怜悯不已,可是却被其中一个少年嘲笑“客人是不是时代剧看人多了?”。
“虽然在礼仪方面比较啰嗦,可是比起援助交际,这里既安全,酬劳又多。这里的客人身分确定,而
且都是些名人,可以拿到很多零用钱。”——听到少年如此回答的那一天,津田忍不住抱头懊恼。
(这到底是什么社会啊……)
而这个腐败的世相化身,现在就躺在自己眼前。
反正,他今天一定又是从大白天就泡在男娼馆里,喝酒大睡吧!看起来好象已经好几天没洗过的浅黑
色粗犷脸上,长满了霉菌般的胡渣,坚硬的黑发后颈一带,都睡得翘了起来。
草薙佣在坊间好象是个小有名气的社会派自由记者,可总是无所事事地整天喝酒,一点都没看到他在
工作。那凌乱不堪的服装也好、把人当傻瓜看的眼神也罢,还有那总是拧笑的嘴唇,这个男人就是教津田
无法不生气。
说起来,大白天就满不在乎地出入这种男娼馆的男人,怎么有脸敢说自己是什么社会派——不管怎样
,只要是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都教津田厌恶得作呕。——而津田也确实拥有如此痛恨这个男人的原因与
理由。
“雪好象停了哪。”
草薙挥开衣摆,在棉被上盘坐,然后单手拖过烟管箱。他用火钳搅动被灰盖住的炭火,朝里面吹气,
升起火苗。
“别呆站在那里,至少把外套给脱了吧!不是要喝一杯吗?吃过饭了吗?”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啊啊?”
草薙以熟练的动作点燃烟管,呼……地吐出烟圈。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打电话到我办公室了吗?”
“哦。因为打到你家或打你的手机,都没人接嘛。看你这种人的个性啊,八成是假日上班去了。果然
不出我所料。”
“……”草薙打着马虎眼,津田从大衣怀里抓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丢到他面前。
“啥?”
草薙只用眼睛一瞅,仰望津田怃然的表情。
“……里面有五百万。这次见面是最后了。”
草薙一脸索然地朝信封一瞥,翻动铁网上的年糕。
“好烫……。嗯……既然要给我的话,就收下吧!不过我可不记得向你勒索过哦?”
津田愤然大吼:“这跟勒索有什么两样!从白天起就一次又一次地打电话到办公室来……部属们会怎
么想……”
“那是你自我意识过剩啦!”
草薙巨大的手整个包裹住酒杯似地灌了一杯酒,然后舔舔拇指。
“我只是打电话而已耶!既没有散发羞耻的照片,也没有拍什么色情录影带……到这里来,全都是出
于你的自由意志吧?”
“胡说八道什么!我……”
“哎、哎,别生那么大的气嘛。坐下、坐下,迟到罚酒三杯。”
草薙露出揶揄的冷笑,挥着酒壶,津田用力握紧左手提的公文包,别过脸去。
“我不要。”
“……我好象真的很讨人厌哪。”
草薙在杯里倒满了酒,把杯子放到漆盆上,然后用那只手捡起掉在榻榻米上的信封。
看到他的动作,在津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感到一种并非安心,而是某种冰冷的感觉便在咽喉里
。
那种感觉就像失望。
草薙虽然是个肮脏、令人唾弃的男人,却不应该会为钱所动——明明是自己主动拿出这么大笔钱的,
津田的心底某处却情不自禁地这么认为。因为这三个月来,草薙一次也没提起任何关于钱的事。付帐也十
分爽快,别说是住宿费或酒钱,连香烟钱也一次都没让津田出过。
可是,他果然是只有这种程度的男人。
津田叹了一口气,嘴唇逐渐变成了嘲笑的形状。他首次感到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取得优势。
——人渣终究是人渣。 津田的美貌恢复冷淡的光辉,想要转身走人,此时男中音传来了。
“……也就是,这玩意儿是你为了自己的自尊所找的借口?”
草薙捏着厚重的信封摇晃着,手抵在下巴上,不怀好意地笑了。
“我收下它的话,你就有了来这里的正当理由……你是被卑劣的我威胁,不得己才委身于痛恨的男人
……你就能这样对自己辩解了是吗?”
津田白皙的脸,顿时整个红到耳根。
“才……才不是!……我才不是这种意——啊……!”
手突然被草薙拉了过去,津田的身体跌落在棉被上。
掉下去的公文包,滑到房间角落的榻榻米上。
大衣与西装的后颈处被抓住,就像剥水果皮似地,从背后被一口气扯下。津田身上只剩下一件衬衫,
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无法抵抗,只能苍白着脸回过头去。草薙将他的双手扭到背后固定,把他拉到自己膝上
。
“住手!放开我!”
“你那个时候也这么说哪。”
巧妙地分开双腿,草薙灼热的唇爬上津田后颈。挪开脱下来的外套那一瞬间,草薙看见了什么东西,
眼睛锐利一闪。
“你那时候手和脚被绑在椅子上,眼睛被蒙住,哭叫着说不要不要……是吧?”
“胡说八道!我才没有哭叫……”
“当然有啦!你已经忘了吗?这个地方啊,不是流了好多好多眼泪吗……?”
“啊啊!”
扭动躯体,想从男人臂中逃脱而挣扎的津田,只是从裤子上被轻轻一抚,下巴就朝后仰去,腰也弹跳
了起来。这过分敏感的反应,让背后的男人发出窃笑。
“要是忘了的话,我可以让你重新想起来哟……!”
粗壮的手指勾住领结,吊人胃口似地缓缓解开。津田激烈地扭动肩膀。
“住手!放开你的手!……呀……!”
耳穴被湿濡的舌头舔弄,再加上乳尖被摘取嫩芽似地捏起,津田发出了悲鸣。
津田的身体对这种爱抚最难以抵抗。乳尖被抓着摩擦似地搓揉,痛楚之中便产生了一种近似麻痹的快
感,如波涛般扩展到全身。然后这股波涛彼此激荡,形成更巨大的骇浪席卷上来。
对于被肮脏的男人玩弄,却像女人般感到快感的自己,津田觉得屈辱及难以忍受的羞耻,可是内疚的
官能快感更紧追而来。
“怎么啦?不是不要吗?怎么一脸陶醉呢?”
草薙的揶揄,让津田回过神来,用力摇头。
不行!不能随波逐流——这样下去,会中了男人的圈套。津田的胸膛激烈地上下起伏,他挤出最后的
理性似地,拼命抓住男人粗壮的手臂。
“住手!……放开我……!”
“没这样的吧?我都特意给了你理由了,你就老实地说出真心话吧!”
感觉被扭到背后的手被更重的力道紧紧握住,津田的脑袋一阵晕眩。双手被束缚,自由被夺去,从后
方被抱住腰肢,脑袋中心就不知为何会变得一片麻痹,什么都没办法思考了。
纤细的下巴被大手一把抓住,硬是转向灯光那里。原本整理得一丝不乱的黑发被弄得一团糟,凌乱地
散落在紧闭的眼皮上。
“说实话,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明明没被威胁,只要我一叫,虽然嘴里抱怨个不休,可是每次都还
是乖乖地来见我,这是为什么?啊?”
“……”
“……说说看。想要我怎么做?”
津田的指甲狠狠地焰进手掌的内中。可是这种程度的痛楚,已经无法阻止他开始加速滑下官能坡道的
意识了。
津田无力的声音,像蚊子叫似地传了出来。
“再大声一点。”
全身喷出汗来。脚趾像要抓住被单似地,紧紧曲向内侧。
咬紧牙关的洁白齿列之间,终于吐出彷佛叹息、却带着明确意识,代表扭曲欲望的话语。
“……绑住我……”
ACT 6
“啊啊,真的不只是累毙了可以形容哪。搭上经过苏俄的便宜班机是还好啦,可是过境的机场因为暴
风雪而关闭……唔嗯……再右边一点……也没办法移动到预定休息的饭店,啊啊对,就是那里……结果我
们被关在机内整整三十个小时耶。再加上机上餐点难吃,厕所又脏,毛毯还有霉味……痛痛痛痛死了!等
一下,不是只要用力就好的啦!笨死了!”
“不要神气兮兮地抱怨!醉鬼……”
铺在一楼豪华和室的棉被上,柾的双臂正注入浑身的愤怒,为穿着浴衣、舒适地趴着的母亲背后做指
压。
瑶子代替睡衣穿的浴衣,是贵之的东西。三代为她准备的女用睡衣,对于高挑的瑶子而言,不管是长
度或袖子都太短,变得简直像小孩的睡衣一般。因为瑶子虽然是女人,却有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连络啊?贵之还特地提早结束工作,开车到成田去接你耶!乘客名单上也没有你
的名字,打电话到你住的地方又没人接,贵之担心得特地派当地分公司的人……你有没有在听!?”
“嗯~好舒服~~……”
柾因愤怒而颤抖的拳头,在笨母亲毫无防备的背后用力旋转。
“痛痛痛!痛死了啦!”
“就是要你痛啦!哪有像你这样,把外头的欧吉桑带进儿子受人家照顾的家里玩花牌的母亲!?松寿
司的老板我还能理解,可是那个助六是什么人啊!”
“他好象说他住在板桥吧!我在机场的工地现场搭他便车的。他恰好收工,正要回都内嘛!”
“不是有机场巴士吗!?”
“人家都肯免费给你搭了,干嘛还花那种钱?”
瑶子把手肘靠到枕头上,用涂有指甲油的修长手指抓起枕边的香烟。
“总之,你得好好向贵之道歉啊!人家担心你担心死了哪。可是你不但连通电话也没打来,还带着外
头的欧吉桑回家玩花牌——”
“是、是,知道了、知道了,是我错了。”
瑶子丝毫没有反省的样子,挥动挟着香烟的修长手指。
“我知错了,你就别尽是生气,让妈好好看看你的脸啊。这不是我们母子睽违已久的相会吗?嗯?”
“你在说啥啊?突然莫名其妙地跑回来,还敢说……”柾难为情地脸红到耳根,说着这种逞强的话。
母亲单手抓住害羞的儿子下巴,让他面朝灯光。
“你几岁啦?”
“十七了啦!儿子几岁了,至少要记得啊!”
母亲手指的触感,以及把他当小孩般的对待让柾觉得害羞,故意不高兴地回答。
“你也快高三了啊……真快哪。那个包皮小鬼头……”“婴儿每个都是包皮吧!”
“抓着我的围裙,妈妈——、妈妈——地,像只肚子饿的小麻雀吱吱哭个不停,老跟在我后面跑的小
不点……已经变成这么嚣张的小鬼啦!怎么样?脸有没有变得更有男子气概啊?只有身高还是一样没变哪
!”
“啰嗦啦!今后才要开始长啪!”
儿子愤怒得整张脸都红了,母亲则豪爽地大笑。
“是~吗?你长得就跟正道一模一样耶!那个人啊,国中时代就停止生长了,一百七的身高怎么也长
不高,烦恼得要命,跟我走在一起啊,老是被人家笑是矮夫高妻哪。不过就可怜你了。要是把你生得像我
啊,或许还有点救也说不定。”
“……或许还有点救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还有点救!”
“啊,对了、对了,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