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郎 作者:明月听风(晋江2013-08-18vip正文完结)-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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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秦德正道:“秦大人可带人在附近找找,他需要处理尸体,受害者肯定不止一人。”
秦德正信她,派了个小捕快回衙门,叫顾兴又带了些人来,大家分散在四周寻找,终是在离宅子不远的林子里找到了挖垦过的痕迹,挖开一看,周遭竟是埋了四具尸体。
这下子案情有了大突破,府尹当即查找报过官有女儿失踪的人家,让他们来认尸认物。铁证面前,佟丰再无法抵赖,他的妻妾与终是吐了实话,与苏小培想的一样,佟丰外出作案,让妻妾家中寻欢,仆役躲避,但凡有人问,只要妻妾一口咬定供证,便不会有问题。妻妾均道这几年官人变得厉害,她们都怕他,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不敢有二话。
苏小培与这两个妇人分别谈了许久,觉得这案子与现代那个真的太象,若不是时空时代不同,她都要怀疑佟丰是那个案子的模仿犯了。
案子破了,而破这样一桩大案前后只花了五日,宁安府尹自是大喜。而苏小培看到那个农妇跪在衙门大门口磕头高呼完青天大老爷后抹泪离去的身影,她觉得有些难过,所幸恶人得惩,也算是对这做母亲的一些安慰吧。
这天夜里,苏小培给冉非泽写信。她告诉他这几天发生的事,她说她破了个案子,她想念她的母亲,她离家很远,她害怕她回不去了。
苏小培写着写着,情绪越发低落起来。她在信上写他是她在这世界唯一的朋友,她也想念他,那个平洲城有多远呢?
写到这里,她停笔了。
她把冉非泽的那封“后会定有期”的信拿出来看了看,又收好了。叹口气,坐那发呆。
多远又怎样呢,难道她还能去看看他?他带着她不方便,其实原本他就打算把她送到尼姑庵的,现在能有个官府让她呆着,已经是好太多了,她应该知足了,不能总麻烦他耽误他。其实细想起来,她多幸运,一穿过来就遇到了冉非泽这样的大好人,她没吃什么苦,除了找不到想找的人之外,一直都挺顺利的。可找不到人才是关键,她能怎么办?
如果发现她失踪了,不见了,妈妈得多着急?她这么想她,虽然她们母女俩一碰头就得吵架不愉快,但她还是想念她。爸爸以前总说她们母女两个脾气象,爸爸是对的。她也想爸爸了,在这里都没有爸爸的照片可看……
苏小培正发呆,忽然听到了敲门声,“咚咚咚”,不重不轻,但清清楚楚。
苏小培有些警觉,刘婶也好,她家孩子也好,或是白玉郎或别的什么人来找都好,除了敲门,都会再唤一声“苏姑娘”。可是这次的敲门什么人声都没有。苏小培没应门,她拿上了匕首,悄悄走到门后。
门外没有任何声音了,好像刚才的敲门声是幻觉。但苏小培知道她没听错,刚才确是有人敲门。
“是谁?”她忍不住压低声音问了句,可没人回答。
苏小培等了等,皱了眉头,正想不理会退回屋里,却忽然看到门缝下面有封信。
这不是冉非泽的信,苏小培不用看就能确定。
他不会让人用这种吓唬人的方式给她送信的。
苏小培犹豫了一下,把信捡起来了。然后她趴在门缝处往外看了看,没人。
苏小培把信拿回了屋里,打开了。
只看了一眼,她就猛地冲了出去,拉开了大门门闩一口气冲出了门外。
月亮高悬,夜空清朗,巷子里被月光照得明晃晃地,一眼就看到了底,巷子里没有人。苏小培接着往外头跑,一直跑到了大街上。她左右看着,摆头急寻,但是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苏小培的心缣,快得乱了拍子。
那信上只有三个字――Whoareyou?——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原本该昨天晚上更的,结果我昨晚关了小黑屋后,9点睁不开眼,我想着眯一会再写,却一直睡过去了。于是今天早上才接着写的。
今晚争取再更一章好了。
☆、48、第 48 章
第48章
只有三个字。
可是能写出这三个字的;除了她;恐怕就只有程江翌了。
苏小培拿着那信站在街头,脑子里有那么一会是空白的。
他在哪?
他提了问题,却不等她回答。
他丢下信却不见了踪影;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找到她的?如果是在寺庙看到她留下的信,那他不会知道她的所在;而是应该拿着信去投奔冉非泽留下的地址才对。他不知道她是谁,却知道她能看懂英文;他一定是在这里见过她;知道她与他一样。
苏小培自认除了在冉非泽面前会完全放松警惕随意说些现代的话语;在其他人面前;她可是很努力地收敛了,如今她说话已经像模像样;鲜有人一边听一边皱眉头了。而这封信一上来就写英文,摆明了是知道她的来历的。
程江翌,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苏小培忽然拔腿往衙门跑。衙门很近,跑几步就到了,衙门里有守夜值班的捕快衙差,苏小培一眼就看到了刘响。
“刘大人。”
“哟,苏姑娘这是咋了?”刘响正跟另一个衙差闲扯说话,看到苏小培来了很惊讶。
“方才大人们可曾见到有奇怪的人在附近走动?”
刘响摇头,转头看看身边的衙差,那人也摇头,均说没有。
“那……”苏小培想了想,“今日可有人寻我?”
“未曾听说啊。”刘响与那衙差还是摇头。
“姑娘这是怎么了?出了何事?”刘响问。
呃,苏小培想了想,摇头道:“无事。”这种半夜收到信又说不清楚的事,还是不要到处张扬的好。
“对了……”她想问白玉郎居处何处,想让刘响帮忙找一找白玉郎,但一转念,这深夜里,她孤身女子找个年轻男子出来,衙差们口无遮拦的,这落人口舌惹下话柄,也不合适。“今夜里还挺凉的,大人们多注意些啊,辛苦了,我回去了。”
苏小培与刘响他们招呼完,垂头丧气回自己屋去了。
她把信放在桌上摊开,盯着那三个英文单词看。而后她把信折起来放到一边,摊开信纸,再磨了些墨,给冉非泽写信。
“壮士,我找的人有眉目了,他给我写了信,但他没有露面……”
苏小培写了一句话便停了下来,跟冉非泽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在那么远的地方,她问他怎么办有什么用?她明明是要学会不依赖他,不给他添麻烦的,可如若她在信里说这乱七八糟的事,那不是又让他为难吗?
苏小培把这纸放到一边,这信应该就跟之前那封一样,没法给他寄出去。
她再想想,重写一封。
再摊开一张新信纸,苏小培咬唇,握笔的手有点僵。
程江翌出现了,居然出现了。
他问她是谁?是因为他发现有一个人与他一样是穿越而来的太惊讶,所以小心翼翼试探?而她要怎么回复他呢,写封信放在家门口?可万一被别人取走了怎么办?
苏小培皱眉头,写下第一个词:壮士。
程江翌出现了,也许她会突然就穿回去。在这世界里别人都罢了,但冉非泽,她不想连与他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她该写“壮士,我回家了,再会”?
可这样没头没脑,是不是太没交代了?苏小培心烦意乱,“壮士”这个词后面一直落不下笔。
她呆坐半晌,差点心一横想着干脆明天就与白玉郎说她要去找壮士,但一想她走了,会不会程江翌就找不到她了。他今日提了问题,也许明日或是什么时候会再来找她,她不能走。
唉!苏小培叹气,在“壮士”后面写上“阿泽”,想想又随意写“壮士”,再写“阿泽”……
最后把笔一丢,算了算了,她再认真考虑考虑。
想想怎么把躲躲藏藏的程江翌找出来,他就在这城里,应该离得不远,她明日与白玉郎和秦捕头说说,这人知道她穿越而来,必是留意到她的举止,观察过她,有在这衙门附近逗留,他还会来的。
壮士呢,她还是尽快跟他打声招呼好了。
她再想想,再想想。
武镇这头,冉非泽也在想。
他盯着面前的信纸看,信已经写了一半,主要是说他这段日子把苏小培寻人的信都发出去了。沿途的寺庙,平洲城附近的寺庙,他都跑了一趟,也帮她打听过了,并没有她所描述的那样的人。他告诉她这些,也是想跟她说,如果她那边寻人有了进展,要务必告诉他,他要见那人一见,而回家之路漫长,他不放心,他打算送她回去,问她意下如何。
冉非泽就卡在这了,问她意下如何,到底要不要问呢?万一她说不好,那他岂不是没戏唱了?
他离了她,自己一人,却是想得有些明白了,他确实中招了。
他确定。
虽然她说要回去的,虽然她古古怪怪的,可是喜欢上就喜欢上了,他可不打算跟自己挣扎。先前在宁安城要分开时他是有些犹豫,那时候被她的“阿泽”扰得心痒痒,但别离是个现实的事,他一下又受了打击,觉得没想太清楚,如今离开后他果然脑子便清明了。他惦记她,甚是挂念,所以,他也该依着之前的打算,加紧把事情办好,这才能有机会与她好好相处。
所以不能问她意下如何,只说他要送她回去便好。他还要说,待他找好了徒弟,寻一安定地方安顿好,便把她接过来。有了固定地址,寻若是有了消息,官府那头也能递消息过来,不耽误事。
只是措词如何合适,他要好好想想。苏小培虽不在意这些世俗陈规,但独身男子带着徒弟邀一姑娘家同住,确是太出格了些。他可不想把她吓着了。他想想一笑,她不会吓着的,她不是还跟他抱怨白玉郎嗦唠叨这些礼教的事吗,那信让他看了笑了许久,他都能想像她的表情和语气。
冉非泽正琢磨这信里的话要如何说,忽听得有人敲门。
他皱眉头,没理,但外头那人继续敲。冉非泽腾地站起来,走到门口用力拉开门。
门外站着萧其和另一位玄青派少年**,两人皆穿着浅绿裳,腰间白色腰带,上面绣着玄青派的徽图,手中都拿着剑,表情严肃。
“冉非泽冉大侠?”那名冉非泽不认得的玄青派少年抱拳施礼,客气问。
“在下冉非泽。”冉非泽瞥了一眼萧其,转向问话那人答话。大侠什么的就省了吧,如今他觉得壮士这词较顺耳。
萧其一副与冉非泽不熟的样子,他在同门师弟面前向来是严肃正经,曰为大师兄的气度,可惜冉非泽不以为然,还曾伙同“他人”嘲笑于他。如今同门面前,他也只能用眼神警告冉非泽莫要造次。
冉非泽没再看他,他懒洋洋靠在门框上,问:“何事?”
季家文看了眼大师兄,先自报家门:“在下玄青派季家文。这位是我大师兄……”
冉非泽摆摆手,不让他再说了,只问:“何事?”
萧其道:“我等是来相询冉大侠,我**手上的鸣音剑,冉大侠或是尊师,是否还曾铸过另一把?”
“不曾。”冉非泽想都不用想。“一剑一鞘,绝不重样,不然怎敢收高价?做同样的两把,是自毁招牌。”
萧其皱眉头。季家文却是有些摸不清,他是第一次见到冉非泽,之前也未听过他的名讳,今日只听说是个铸剑的,却没料见了面,这人这般漫不经心,似没将他们玄青派放眼里,如今大大咧咧说什么收高价,还真是口无遮拦。
冉非泽却没心思与他们多聊,他还惦记着写信,于是道:“慢走不送。”打算关门了。
萧其一抬手,挡住门板:“有桩奇事,事关鸣音剑,还请冉大侠屈驾到我玄青派一叙。”
气氛似乎有些紧张,季家文握紧了剑,戒备着。
怎料冉非泽一口答应:“行。待我写完了信便去,你们先回吧。”
写信?
萧其再抬手挡着欲关的门,抿了嘴角,很不高兴。都跟他说了是正经事,他拖拖拉拉地写什么信?
冉非泽弹指击向他的手掌:“莫要闹,你们回去等我,我知道你们玄青派的堂口大门冲哪开。”
堂口?他当他们玄青派是土匪帮吗?
季家文心里很不痛快,认真纠正:“我派别院在镇南五里坡上,很好找。”别院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冉非泽咧嘴笑了,这小兄弟好认真啊。
“十八,你在路口守着,我与冉大侠说几句。”
在师门排名十八的季家文听了师兄令,真去路口守着了。萧其一把拉住冉非泽低声道:“又有血案,这次栽到我**头上,目击者称听到鸣音剑之声,断定那正是凶器。可我**当时正与昆仑武当议事,显是有人栽赃。”
“有昆仑武当做人证,必是栽赃不成,那便不是十万火急,你们回去等我。”
“江湖确有大麻烦了,你正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