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天骄-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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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手腕折断,人给抛到数丈开外,当真是痛彻心肺要充好汉也充不起来,在地上打
滚,杀猪般地狂号。
耶律玄元用的是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内功。这种内功,若是比起他刚才所用的狮子吼功,
其实还是稍逊一筹的,不过受者的惨状,却是更足以令看者惊心了。
耶律玄元连闯三关,园中卫士一死六伤!
由于完颜鉴绝对意想不到耶律玄元来得这样快,他在园中,只布置了九名卫士,九名卫
士也不算少了。
但此际,在一死六伤之后,安然无恙的卫士已是只剩下两人。
这两人目睹同僚的惨状,虽没受伤,亦己是吓得魂飞魄散,连“来人哪”都不敢喊了。
完颜鉴手下能人甚多,除了他从京中带来的卫士之外,还有他从各地重金礼聘来的江湖
异人、黑道高手。但远水不救近火,此际他也只能故作镇定,先看耶律玄元来意如何了。耶
律玄元走进天香亭,两目光如寒冰、如利剪,看一看完颜鉴,又看一看哈必图,看得两人心
里发毛。
“好,好!有将军,又有钦差,好,好!“耶律玄元盯了他们一眼,这才大笑说道。
“你是何人,胆敢如此无礼?”哈必图是钦差身份,不能不端出几分官架子。其实,他
当然是早已知道耶律玄元是谁的。耶律玄元冷笑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你们所要
所要捉拿的钦犯耶律玄元”
完颜鉴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拱手说道:“原来是耶律王子驾临,失敬。请容我稍尽地主
之谊,敬王子一杯。”
耶律玄元道:“哦,你们不是奉命要捉拿我这个钦犯的么?如今我就站在你们面前,你
们反而要请钦犯喝酒,这倒真是奇闻了”
完颜鉴道:“我并没有接过这道命令,我看,或者是个误会吧?”
耶律玄元冷笑道:“误会,我这个钦犯身份已经做了二十年了,你怎能不知?”
完颜鉴道:“我是真的不知。”耶律玄元道:“那请问这位哈大人是因何出京的?”
完颜鉴只想拖时间以待转机,当下果然装模作样的问哈必图发问:“耶律王子是不是钦
犯末将不知。哈大人,你是从京中出来的,又服侍过老皇上,你可知道——”
哈必图道:“好像是有过这回摹,不过,那也是二十年前所定的案,即使在当时来说,
其实也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我这次出京不过是代皇上慰劳商州士卒,并无别事。”完颜鉴
立即接下去说道:“对,对,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而且是已经过了二十年,无须认真。无
须认真。何况我也是真的并没有奉命捉拿你呢。还是请王子坐下来喝酒吧。”
耶律玄元冷冷说道:“你们不把我当钦犯看待,我也没工夫陪你们喝酒。”
完颜鉴道:“我也知道王子不便在此久留,今是日难得一会,末将已感莫大荣宠。王子
既然另外有事,我也不敢强留了。”说罢,作出一个送客的姿势。
耶律玄元冷笑道:“别装胡涂了,你有没有听过这句俗话: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的事情
是要在这里办的。”
完颜鉴变了面色,只好说道:“不知王子有何事要办。末将做得到的定必效劳。”
耶律玄元道:“也不必你怎样‘效劳”,你听着,只须你们依我三件事情,我便离开此
地。”
完颜鉴道:“请说。”
耶律玄元道:“第一件,我要请这位钦差大人陪我上盘龙山。”
哈必图道:“上盘龙山做什么?”
耶律玄元道:“我要你在檀公直墓前磕三个头陪罪,因为你是害死他的凶手之一!”
哈必图哼了一声,想发作又未立即发作,面色难看之极。
耶律玄元说道:“磕三个响头,己是便宜你了。”哈必图再也忍不住,怨声说道:“耶
律王子,你也未免欺人太甚了。当年我是奉皇上之命请他进京的,谁叫他拒不奉诏,再说也
不是我一个人打死他的。”
耶律玄元道:“单凭你一个人当然伤不了檀公直,也正因为他的死因不该由你完全负
责,我才要你磕头陪罪便算了结,但听你的口气,你似乎不愿磕头,是也不是?”
哈必图傲然说道:“大丈夫宁死不辱!”
耶律玄元谈谈说道:“你不肯磕头,我也不勉强你。听说你练得大力金刚掌功夫,对
吗?”
哈必图道:“不错,当年檀公直就曾受过我的一掌,怎么样?”
耶律玄元道:“没怎么样,只不过想给一个机会与你做大丈夫。”
哈必图道:“此话怎讲?”
耶律玄元道:“大丈夫死也不怕,当然更不怕痛了。你把这双手给留下来吧!”
哈必图已给退到无路可走,唯有一拼了!她一声冷笑,陡地喝道:“好,这双手给你!
“力贯掌心,双军齐发!
有身份的人是不肯偷袭的,不过他之所以先喝一声方始动手,倒不是为了要保持身份的
原故,而是希望完颜鉴与他同时出手。
完颜鉴的叔父完颜长之是金国第一高手,他虽然还不能说是已经得了叔父衣钵真传武功
亦已非同泛泛。哈必图敢于动武,一方面固然是为势所逼,一方面也是因为有完颜鉴在旁之
故。联手对付耶律玄元,他相信有几分取胜的把握。
虽然没有事先约好,但在这样情形底下,按说完颜紧也该与他祸福同当的。
那知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完颜鉴并没与他联手。
哈必图双掌齐发,势如奔雷骇电,耶律玄元知道不是沾衣十八跌之类的功夫所以能应
付,不敢怠慢,也是双掌接招。
四掌相交。哈必图一点也感觉不到对方反击的力道。正自欢喜,“原来这厮乃浪得虚名
——”心念来已,突然感觉不妙了。
他练的是金刚拿功夫,内力雄浑,具有开碑裂石之能,那知只觉对方的掌心轻轻旋转,
他那么雄浑的内力,发射出去,竟如泥牛入海,一去无踪,连浪花也没激起。
哈必图不是没有见识的人,一觉不妙,深知对方的内功造诣远胜于已,至此,他如何还
敢和对方拼下去?不料他想撤掌抽身亦已不能了。对方的掌心竟似有着一层粘力极强的胶质
似的,把他的双掌牢牢吸住。
进既不能。退亦不能,哈必图唯有拼着耗损内力与对方相持。
不过片刻,只见他已是大汗淋漓,头项上冒出热腾腾的白气。
完颜鉴也是个武学大行家,一见这个情形,便知双方正在比拼内力,而且是到了即将决
胜负的关键时刻了。
胜负是无待卜龟的。哈必图已是即将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只能作临死的挣扎了。但在
这样关键的时刻,耶律玄元也必须全力以赴,以免功亏一溃。
完颜鉴本来是可以趁这个机会逃走的,但他却改变了主意。
因为对他来说,这也是除掉耶律玄元的千载难逢之机!完颜鉴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哈
哈!说道:“有话好说,何必非得拼个你死的活不可!”
见耶律玄元没有反应,他的胆子更大了。
他装作劝架的模样,突然出手,闪电般的点了耶律玄元四处死穴!
完颜一家的点穴功夫是完颜长之从穴道铜人的图解上精研出来的(穴道铜人来历详见拙
著飞凤潜龙),这是天下第一的点穴功夫。完颜鉴已经得了叔父在钵真传,只是功力不如而
已。
天下第一的点穴功夫,只须点中一处死穴,对方武功多好,也是必死无疑,何况是点中
了四处死穴。
只听得“咕咚”一声,有人倒了下去。
但这个人却不是耶律玄元,而是哈必图。
只听得耶律玄元纵声笑道:“嘻嘻,完颜将军你怎么给我抓痒来了?
我可真是不敢当!”
原来他练有一门非常奇特的功夫,可以挪移穴道,在这个关键时刻,他虽然不能避开,
但穴道挪移之后,给完颜鉴点中的已经不是死穴了。
完颜鉴的偷袭虽没成劫,却也并非毫无用处。
不错,移穴道只是消极防守,不用于运动反击,但也还是要损耗一点真气,内力随之而
灭。也正是因此。哈必图才能脱出耶律玄元的掌握。所以,完颜鉴的偷袭,可以说得是间接
救了他的命。”
不过,他虽然幸保性命,内力消耗太甚,亦已是疲不能动。
他给震倒地上,只觉五脏六腑好像要翻般,眼前金星乱舞,哪里还能爬得起来?完颜鉴
点穴无功,又见哈必图业己倒在地上,这一惊自是非同小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转身就
跑。
可惜他这时才想逃跑,已经迟了。
耶律玄元意存丹田,运气三转,把耗损的内力恢复过后,斜斜发出一掌。
完颜鉴尚未跑出天香亭外,陡然间就好像碰上了潜流急湍似的,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
将他迫得倒退回来。
他转过方向再选,接连试了三次,都给耶律玄元的劈空掌力逼退,到了第三次,只觉胸
口已是隐隐作痛。他知道厉害,不敢再试了。
“完颜将军,刚才你还在殷勤留客,如今我这个做客人的还没走,你做主人的倒要先
走,太不礼貌了吧?”耶律玄元冷冷说道。
“哈必图都己给你打得重伤了,你还要怎样才肯走?”完颜鉴连声说道。
耶律玄元哈哈一笑,说道:“将军,你的记性也未免太坏了,我不是说过有三件事情要
办吗,如今只办了第一件事情,怎能就走?请坐下来谈谈吧!”
此时,完颜鉴手下的卫士以及从各处重金礼聘来的高手已是纷纷出来,有六七个已经逼
近天香亭了。
“将军,你信不信,此际我要杀你易如反掌?我和你谈话,不喜欢有人在旁打扰!”耶
律玄元冷冷说道。完颜鉴当然不敢不信,连忙挥一挥手,喝道:“给我退下,谁都不螂踏入
天香亭内!”
他回到原来的座位坐下,说道:“好吧。请你说第二件事情。”
“第二件事情,我想见尊夫人一面。一客不烦二主,这就请你替我安排吧。”
完颜鉴变了面色,也不知他是不敢发作,还是已给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听得他的牙齿咬
得格格作响。
耶律玄元道:“我知道这是不情之请,无奈我是非见尊夫人不可!”
完颜鉴哼了一声道:“你既知道是不情之请,我就不能答应。”
耶律玄元道:“我不勉强你。不过,我若是见不到尊夫人,我就只能请你跟我走了。”
完颜鉴面色更加难看了,说道:“原来你是要带她走了么?”
耶律玄元默然说道:“不,我已经迟了二十年,我没有权利向她提出这个要求了。”
完颜鉴道:“那、那、那你要见由于是何居心?”
耶律玄元道:“我已经说过,我只是要见她一面、至于她走不走,那就是她的事了。”
完颜鉴那些手下是己经退到了假山那边布成包围阵势的,此时忽听得那边有人吵闹。
“将军有命了,不管何人,不许进去!”
“是夫人叫我来的,也不许么?”
完颜鉴抬头望去,这个卫士吵闹的人是给他管理马厩的头子,他心里颇觉奇怪,回过头
去,望望耶律玄元、耶律玄元道:“唤这人进来。”
那马厩管事站在天香亭边躬腰说道:“禀将军,你那四匹坐骑——”
耶律玄元心急如焚,眉头一皱。说道:“将军那有闲心听畜牲的事,你快说夫人要你禀
告何事吧?”
他喧宾夺主,那马厩管事不知他是什么身份,呐呐说道:“夫人要我禀报的正是这件事
啊!大人,你不明白,这四匹坐骑是将军最心爱的,倘不是夫人要的话——”
完颜鉴吃了一惊,说道:“你说的这四匹坐骑,可是桃花聪、菊花青、五项赤和五明
骥?”这四匹坐骑都是日行千里的骏马,完颜鉴视同拱壁,曾吩咐马厩特别小心料理,任何
人都不许借用的。马厩管事道:“正是。”
完颜鉴道:“夫人全都要了去?”马厩管事又是这两个字回答:“正是。”
完颜鉴道:“夫要这四匹坐骑做什么?”马厩管事道:“夫人用来拉马车。”
完颜鉴道:“什么,夫人用四匹千里马来拉车?“马厩管事道:“不错,夫人已经坐马
车走了。”
“倘若不是夫人亲自来要,我也不敢给的。请将军恕罪。”那管事诚惶诚恐的说道。
“夫人去了哪里?”
“小人不知。小人只是奉了夫人之命禀报将军,夫人说叫将军不必找她回来了。”
“什么时候走的?”
“走了半个时辰。”
“何以此时方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