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游侠-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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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啸云怪笑又起:“毒解了?人还要冷家堡,还被捆绑住,老不死,你有办法救他们脱困吗?”
“小老儿就不信那程万里会听你们的。”
“好!你看他们听不听我的?来人,这干人统统带碉楼去。”
光看碉楼,就知冷家堡不同凡响。
一行人循阶梯而上,经过碉楼,赫然见得一漆黑炮台,十数名家丁如临大战争守候一旁,看来冷家堡早已警戒,随时对外开炮。
冷啸云父子傲笑着,睨睨武克文与不空。克文满脸惊愕,原来冷家堡坐拥新式火器,怪不得他父子如此张狂。
不空眼角瞄瞄,半是赞叹,半是讥嘲:“好大一座炮,一炮打出去,死掉八百两。”
冷啸云父子哭笑不得,不空又道:“八百万少了,一炮打出去,一千八百万,死去又活来。”
众人上了楼顶,居高临下,看得清楚,冷家堡果然被团团围住。
是敌?是友?武克文等人不免忐忑。
碉楼下,程万里身着戎装,高踞马上。
冷傲雪大声道:“总兵大人,久违了。”
程万里仰头上望,说:“不错,冷堡主久违了。”
“总兵大人为何带领人马,包围冷家堡?”
“不瞒冷堡主,本镇奉命包围冷家堡。”
“奉谁之命?”
“我安南武王爷。”
“本座要你人马撤出冷家堡,立即撤出。”
“这不是要逼死本座么?”
“小小一个总兵大人,何须留恋?”
程万里稍稍一愕,说:“敢问背叛武王爷,莫非时机已成熟?”
不空大叫:“程万里,你敢背叛武王爷,前程不保?”
他嘴里说着话,人已冲向武克文,众人只见一揽武克文腰身,旋即凌空飞起,跳下地面。
碉楼顶一阵喧闹,金戈作响。
落地的武克文,绳索已松开,刚才不空飞跃之际,以金钱镖断了绳索。
不空哇哇大叫:“程万里,安南王世子在此,快上前听令。”
程万里睨睨不空、武克文,眼中寒光进射,冷笑道:“冤家路窄,咱们又见面了。”
上方轻响,冷啸云、冷傲雪、冷傲梅相断飞下。
“老不死,你以为跳出冷家堡,就能逃之天天么?”
“小老儿哪里逃之天天,小老儿不过传达武王爷旨令。”
冷啸云咭咭怪笑:“传达武王爷旨令,也要看有没有人听?”
“程总兵接武王爷密令赶来,他自然是来听话的。”
“不错,他是来听话的。”冷傲雪说:“他是来听我冷家堡的话。”
不空大愕,看往程万里:“程总兵,你听王爷的?还是听冷家堡的?”
程万里微笑:“武王爷亲临,赐我高官厚禄,本镇就听,至于你这老不死,你算哪棵树,哪棵葱,你说的话不算数。”
武克文沉声道:“程总兵,我是安南王世子,你若听话,自有厚赐,我武克文决无虚言。”
“总兵大人别听他的,本座曾经允诺,将来拿下西南半壁,给你两省总督,总兵大人试想,武震会给这么大的官做吗?”
程万里沉吟不语。
“你家老夫人、夫人、公子已接来,等拿下这二人,咱们喝酒庆功,总兵大人,这二人交给你啦。”
程万里脸色数变,旋即他咬牙,右手一指不空与武克文,喝:“拿下他们二人!”
冷啸云等人早已窜向墙边。
程万里大喝:“人墙包围,不教走脱。”
他刚喝罢,一股小小劲风疾扑而至,他急侧身闪避,脖子一阵剧痛,他张口欲喊,已是出声不得。
不空朗声道:“冷兄,多承赏赐金钱镖,谢了!”
楼顶又有人跃下,原来是祝华、剑儿、何枪、郝九、胡天等人。
不空叫:“来得好,冷啸云不是好缠的,一齐上,小心他的金钱镖!”
武克文原本浑身发痛,疲惫不堪,此刻忽觉精神大振,似有新的力量冉冉升起,他张口,鼓丹田之力说:“各位弟兄,在下乃安现王世子武克文,各位听令,齐心捣破冷家堡,事成之后,每人晋升一级,赏银五百两。”
他说完这话,众军士沉默。
祝华冲上前,说:“世子,他们对你半信半疑。”
武克文愕住。
祝华大声说:“我带来王爷兵符。”
武克文一见祝华手中玉佩,眼眶顿时一热,祝华高举玉佩,朗声道:“各位,在下乃武王爷贴身侍卫,武王爷兵符在此。”
忽然冲出一人,众人一看,是李得旺,他大叫:“见了兵符,如见王爷,还不听令。”
冷啸云挥舞着独臂,疯狂嘶吼:“兔崽子,统统退开,看老夫怎么治你们。”
他拔窜而起,独手攀炮口,借力上飞,人已经跃高丈余,脚下再一蹬炮口,单手展翅,以冲天之姿,直上楼顶。这般身手,连不空也喝采:“冷老儿,了不起,小老儿佩服你好轻功。”
冷傲雪、傲梅已不见踪影。
碉楼忽然炮声大作,稍远处火光冲天。
不空叫道:“咱们快闪,这血肉之躯难抵大炮。”
李得旺道:“大师父别急,咱们也有大炮。”
“红衣大炮?”
“比红衣大炮好多,且又精良,又轻巧。”
不空忙道:“克文,你在此督军,小老儿还有要事。”
“此地紧要,大师父暂且勿走。”
“小老儿不会跟大炮打仗,小老儿溜之大吉。”
“大师父……”
“武宣县令太混蛋,竟任冷家堡坐大,只怕受他好处。”
祝华说:“王爷亦有密令给武宣县,一个时辰前专人送达,想必县太爷已会合武宣总兵,朝此奔来。”
武克文说:“好极了,祝华,派人看牢县令与总兵家人,免得他二人受冷家堡挟制。”
炮声轰隆中,不空、胡天、剑儿快马加鞭,勇往直前。
“丫头,你可还认得路径?”
“认得,就在前面空屋,大师父慢走,剑儿一马当先,先送解毒与马龙!”她挥鞭策马,急急奔驰。
“回来,小老儿给你解毒紫。”
剑儿勒了马,回头,嫣然一笑:“剑儿贪心,下手狠狠抓了两把,怀里还藏着一把呐!”
她泼辣辣扬鞭,马蹄过处,尘土飞扬。
不空摇摇头,笑呵呵道:“解毒紫一抓两把,这丫头可真贪心,将来选丈夫,会不会一把抓一堆,藏在家里慢慢享用。”
胡天扑哧笑出声,说:“大师父又胡说八道了,剑儿泼辣起来,大师父一个头就会变成十八个。”
“什么意思?”
“一个头十八个大,这个头够不够大?”
“够大,够大,太大了!”
“等等,有事请教大师父,在冷家堡,大师父曾问徒儿,为什么不用逼毒绝技?大师父什么时候教过逼毒绝技的?”
不空露出稀疏牙齿,笑道:“小老儿情急,胡说八道的。”
“大师父想必有逼毒之法?”
“简单。”不空抓下身上葫芦,咕噜咕噜灌下肚,灌完抹嘴,说:“这得发现早,若让肠胃吸光,就来不及了,瞧瞧。”
他眼睛一闭,吸气,撮嘴,缓缓吐气,一道细小水柱立即自他嘴里喷射出来,水越射越急,水柱越来越亮,晚霞之下,白色的水光,竟被照得五彩炫丽,十分斑斓好看。
第七章 神刀、县令、迷魂石
炮火对着冷家堡,连续打了七天七夜,冷家堡终于瘫了。
原先从冷家堡射出的炮火猛烈,如今炮口寂寂,火光星点俱无,冷家堡沉寂下来,似已人去楼空。
的确人去楼空,武宣总兵炮口下谛听,不闻动静。
冷家堡铜城铁壁般厚墙,也被打得千疮百孔,两边墙垣,被轰出两个大洞,一左一右,活像人脸两个大眼睛,窟窿之大,足以让人钻地钻出。
武克文在旁,人人不敢懈怠,武宣总兵一马当先,钻进洞里,武宣县信梅一明争先恐后,也领着捕头等人奔进去。
除老弱妇孺,冷家堡精壮的男丁们,早已不知去向。
冷家堡的冷啸云、冷傲雪、冷傲梅,更无人知道他们奔向何方了。
梅一明在县衙厅设宴,款待不空、武克文师徒。
四大冷盘,四大热炒,一壶香气四溢,泛着氤氲的温酒,这一顿午餐看来棒极了,不过客人似乎不怎么起劲,有一搭、没一搭、温吞吞吃着,梅一明亲自把盏,陪上笑脸道:“冷家堡之事已了,值得庆贺,世子、大师父请开怀畅饮。”
不空一睨他,不以为然道:“什么冷家堡之事已了,狡兔有三窟,冷啸云这老狐狸,只怕已在第二窟逍遥呐。”
梅一明一听来了气,眼睛先瞧瞧武克文,又梭梭不空,皮笑肉不笑,说:“冷啸云那家伙狡猾,咱们抓他不容易,大师父本领高强,咱们指望大师父赏个脸,多吃点肉,多喝点酒,好长点力气,抓那老狐狸归案。”
梅一明语气饱含讥讽,武克文眼目一瞪,不空却不愠不火道:“不错,梅知县也多吃点肉,多喝点酒,免得冷啸云率众攻来,打不过人家。”
梅—明脸色顿时发青,强笑道:“冷啸云给打得抱头鼠窜,还有胆来?”
“有没有胆打来,梅知县以后便知。”
武克文一沉吟,道:“大师父的话不会随便说,梅知县应有警觉才是。”
梅一明只好回应:“世子说的是。”
“武宣县可有存粮?”
梅一明满脸得色:“此地富庶,存粮有余,吃个三、五年不成问题。”
武克文迅速与不空交换眼色,不空笑嘻嘻道:“好极了,吃个三、五年不成问题,存粮取之于民,应用之于民,梅知县何不将一半粮放给百姓?”
梅一明大愕:“此地并无灾情,放什么粮?”
“战火连天,不是更大灾情?先行放粮,必要时百姓逃难,可揣粮而走,一来免于饥饿,二来也替你梅知县解决一桩大事。”
梅一明顿时气白脸:“岂有此理,何谓战火连天,难不成宣县会有刀兵之灾?”
“不错,是有刀兵之灾?”
“你……”梅一明气怒交进:“你胡说八道,刀兵之灾,本县如何担待得起?”
“担待不起也得担待。”不空笑嘻嘻道:“刀兵之灾,没什么稀奇,小老儿看来,不就像小孩子打架?怕只怕梅知县招架不住,脑袋给割下来。”
梅一明脸转青,青又转白,气急败坏嘟嚷:“什么话,莫非故意触本县霉头,本县……”
武克文望他一眼,道:“大师父如此说必有道理,梅知县请勿掉以轻心。大师父何不说个道理与梅知县听听。”
不空谈谈道:“梅知县是一县之主,小老儿观梅知县气色,武宣县难免与人争战。”
梅一明略一错愕,随即哈哈大笑:“大师父如此厉害,观看本县气色,即知武宣县难免与人争战,究竟胜负如何?”
不空似笑不笑:“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好,既与人有争战,究竟胜负如何?”
不空看也不看梅一明一眼,说:“刚才要梅知县放粮,梅知县难道不觉奇怪吗?”
“不错,要本县放粮,本县的确大为奇怪。”
“梅知县近日若与人争战,大大不利。”
梅一明愕然盯不空,大惑不解:“为何大大不利?”
“小老儿要梅知县先行放粮,原因就在此,梅知县公开好修行,将来事情有转机,也说不定。”
梅—明脸孔突胀得通红,气闷道:“本县原本敬重大师父,大师父如此胡言乱语,本县……”
不空眼睛迅速在他脸上扫视,说:“梅知县脸上有股黑气,从印堂直上天庭,这是大祸临头之兆,梅知县不听劝,小老儿也没办法。”站起身,拱手道:“话不投机,这顿饭不吃也罢,小老儿这可就走了。”
“等等。”武克文急忙道:“大师父请留步。”
不空朝他望一眼,说:“小老儿说真话,人家不爱听,小老儿留此无益。”
“大师父不欢,不过就辈份而言,徒儿还得称他一声舅舅。”
“唷!”不空惊奇:“梅知县还与你沾亲带故?”
梅一明冷冷瞧不空,说:“本县的妹子,在安南王府,人称梅夫人,王爷对她敬爱有加。”
“唷,这么说来,安南王还是你妹夫喔!”
梅一明满脸傲色:“正是!”
不空不解:“梅知县既与安南王沾亲带故,理应更加效忠才是,为何任冷家堡从大?”
梅一明不乐道:“冷家堡之事已了,大师父为何还提冷家堡?”
“冷家堡之事未了,刚才小老儿说梅知县大祸临头,与冷家堡大有关系。”
梅—明悻悻瞪住不空,说:“大师父一再说本县大祸临头,不知大师父居心何在?”
“小老儿实话实说,还有什么居心?”
武克文连忙说:“大师父说话不中听,梅知县当然不痛快,梅知县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