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莫夫逸闻趣事-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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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戴维斯正打算扩大发行刊物的种类,恰巧他手下的一名高级职员刚带着孩子参加完“星际艰旅”聚会,回来后便向他建议,公司应开拓科幻小说杂志市场。戴维斯希望能给新杂志冠以一位著名科幻作家的名字,因而自然想到了阿西莫夫。
为说服阿西莫夫同意颇费了一番功夫。起初,阿西莫夫并不喜欢这个主意,认为让自己的名字与照片出现在一本杂志的封面上,杂志倒是出了名,但他自己则成了个傻瓜。另外,写作已令他忙得不可开交,他也没时间参与编辑工作。戴维斯让阿西莫夫放心,说会找个能干的编辑来负责这本杂志,他只需同意将名字借给他们用用,并允许他们选一张照得比较威严的照片登在杂志的封面上。
最后,阿西莫夫被说动了心。1976年12月16日,首期杂志出现在各个报刊亭内,封面上赫然印着阿西莫夫威严的画像。此时,阿西莫夫已完全认同了戴维斯的建议,望眼欲穿地等着第一期杂志的发行情况,甚至还在上面发表了一篇编者论谈。
阿西莫夫根本无须为这份杂志的命运担心。因为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它都没有给他丢脸,而且越办越红火,直至今天仍畅销不衰。
70年代末,阿西莫夫重抬旧业,又开始了科幻小说的写作。在“新浪潮”统领科幻文坛的岁月里,由始至终,阿西莫夫作品的销售量都未曾有过丝毫的下降。此时,阿西莫夫完全可以问心无愧地说,他作为一名科幻小说作家的名声甚至要比70年代初大得多。科幻小说写作曾是他的旧爱,而如今他又重新在此领域里站稳了脚跟,恢复了自信,并不断地取得新的成就。
自80年代初,阿西莫夫开始同时创作小说与非小说类作品,但花在科幻小说创作的时间要更多些。在他生命的最后12年中,他写了一批长篇小说,每一部都从出版商那儿得到了数额很高的预定金。这些书不仅使他成为全球最富有的作家之一,而且在他漫长的写作生涯中,他发现自己的作品首次被列人了全国最畅销的小说名单中。
第十三章 绅士作家
1977年的心脏病发作并没有使艾萨克放慢工作节奏,但他毕竟还是同意了要多休息,并且在珍尼特的坚持下,两人度假期间,他放下了工作。可能是日益意识到余日不多,他开始享受远离工作的乐趣。
80年代中,艾萨克与珍尼特经常出去旅行。他们再次乘QE2号前往巴黎。其他几次则都是围绕巡回演说进行的。他们到过加拿大,每年夏天都要在百慕大度过两个星期,并且经常参加天文岛巡游、观测彗星与望星空等团体旅游活动。
每年的7月或8月,他们都要花一周时间参加“人与科学会议”。这是美国知识界的一个聚会,与会者大都是些科学家与作家。他们发表演说,组织讨论会,轻松的交谈与充满智慧的讨论和谐地交织在一起,使会议有点类似于堪达罕小说界的聚会。会议每年在凯茨基尔斯以南25英里处的伦赛勒维尔小镇召开,每次组织者都要选出一个不同的主题,演说与讲座则围绕这个主题展开,内容从太空旅行到社会与环境等,不一而足。
尽管在珍尼特的坚持下,艾萨克多了许多休息,但在80年代的前三年,他的心绞痛越来越厉害。1983年底,他的私人医生建议他接受一次心脏手术。这种手术是心脏手术中最复杂、最危险的一种。
艾萨克对动手术感到非常紧张。保罗·艾瑟门医生告诉他,在手术过程中,他的心脏将停止跳动,他将被接到一个心一肺功能机器上,着实令他不寒而栗。特别是最近他刚读到一篇文章,说手术中有可能出现患者脑部供氧不足的危险,更是令他忧心忡忡。他竭尽全力向负责手术的大夫解释说,他的脑子是一台非常精密的仪器,并且对氧气非常敏感,请大夫多费点心。
后来双方终于达成共识,手术后艾瑟门大夫将对艾萨克进行检查,以确定他的脑子供氧是否充足且完好无损。手术后,艾萨克刚清醒过来,医生便让他做首打油诗。艾萨克张口念道:
从前有个老医生名叫保罗
他的阴茎出奇的小……①
①艾萨克·阿西莫夫著:《艾萨克·阿西莫夫又笑了》。
听到这里,艾瑟门医生慌忙让他住嘴,宣布他的脑子没有任何问题。
艾萨克在医院中住了数月。这是个漫长的康复期,也是他成为专业作家以来首次被迫完全停止工作,并且在今后也只能慢慢恢复工作。出院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手术过程与住院经历写成了一篇幽默故事,倒也符合他的性格特点。
康复期的禁烟并未阻止艾萨克外出社交。1983年12月31日,他从医院被解放出来,1984年1月2日,他就与珍尼特、朱迪·琳及拉斯特夫妇一起出去庆祝他的64岁生日。在过去的六七年中,他都是与他们共同度过自己生日的,此次他们去了第69街那家他们最喜欢的福勒德里斯餐馆,晚餐后又去了百老汇。
自1970年回到纽约,艾萨克的社交活动明显增多。与好友在一起,令他感到身心愉快,并且他还持之以恒地享受着与女人打情骂俏所带来的乐趣,直到1992年他最后一次住院。
在这一时期,他交往比较密切的都是些50-60年代的老朋友——戴瑞尔夫妇、拉利·阿什米德及马丁·H·格林伯格。艾萨克总是称格林伯格为马蒂。在整个80年代,马蒂每个晚上都要给艾萨克打电话,每次两人都要聊上至少一个小时,无所不谈。电话热线及午餐约会,使格林伯格成了艾萨克最亲密的朋友。
拉利·阿什米德则是艾萨克的另一位密友。在60年代至70年代初,两人曾是合作伙伴。尽管在阿什米德于1975年离开双日出版社后,两人没合作过几本书,但这并未妨碍他们成为好友。
只要有空,他们两人便一块儿去华道夫·阿斯特瑞亚酒店的孔雀坊吃豪华大餐。两人都是美食家,甜点总要点上双份。当第二份端上来时,艾萨克总要转过身叮嘱阿什米德:“你干什么都行,就是别告诉珍尼特。”
艾萨克不仅喜欢阿斯特瑞亚的美味,还是俱乐部的常客。自60年代起,他就加入了“活门蜘蛛”俱乐部。这个俱乐部的成员都是各界的成功人士,他们定期聚会,吃吃喝喝,交换些幽默故事。
另一个艾萨克尤为积极参加的组织是“AA制俱乐部”。他与阿什米德都是那儿的常客,艾萨克甚至还被选为俱乐部主席。这也是一个非正式的小团体,成员也都是各个行业的成功人士。他们经常请著名的演说家来俱乐部演讲,并且每周聚会一次,吃顿饭,讲一些下流故事。
此外,艾萨克生活中的另一内容就是关注他在《艾萨克·阿西莫夫科幻杂志》的地位。
从商业角度来看,这本杂志从起步开始,效益就很不错,但阿西莫夫的主要兴趣还在于它为默默无闻的年轻科幻作家提供了施展才华的舞台。
阿西莫夫一直念念不忘40年代流行杂志为他创造的突破机会,尤其是约翰·坎贝尔曾给予他的无价启迪。到了晚年,他认为自己必须为科幻小说界做点什么,而这本杂志正好为他提供了再好不过的机会。
在1976年,他只同意为创刊号写篇编者论谈,但后来他决定每期都写稿。这个惯例一直保持到1991年,直到他不得不完全停止写作为止。
《艾萨克·阿西莫夫科幻杂志》的现任责任编辑希拉·威廉姆斯,自16岁起就是阿西莫夫的崇拜者。一次,阿西莫夫将去她的家乡做演讲,女孩的父亲写信问,演讲后能否与他聊聊天。阿西莫夫回信说,如果他们能阻挡住激动的书迷们,他将非常愿意。
到了演讲的那天晚上,希拉坐在观众席上,满心敬畏地盯着讲台上她心目中的英雄。演讲结束后,父亲与女儿向阿西莫夫走去。当然,他记起了他们,在随后举行的晚宴上,邀请他们坐在了他的身边。希拉做梦都没想到,自那一夜过后不到10年,她竟然成了艾萨克·阿西莫夫杂志的负责人,并与他建立了私人交情。
艾萨克坚持每天早上都到杂志社来。虽然他不来,杂志也能办得很好,但他喜欢参与到这份工作中。每周他至少要花两个小时与希拉在一起,除了浏览样本、探讨他的评论,剩下的就是与希拉插科打挥,胡诌打油诗,要不就背诵《吉尔伯特与沙丽霎作品集》的小片段,并配上即兴编出的抒情韵文。
80年代初,艾萨克身体还算硬朗,尚能招待前来纽约的朋友。由于他与珍尼特都不愿意在家里兴办晚宴,他们总是在附近他们喜欢的几家餐馆中设宴招待朋友们。
艾萨克一直与老朋友们保持着联系,直到去世为止。当弗雷德·波尔或哈兰·艾利森来到纽约时,他尤为感到高兴,并喜欢听他们讲一些新鲜事。艾利森来之前,总要事先打个电话,约好饭局。每次打电话时,艾利森总要捏着腔调说话,戏弄艾萨克十来分钟,而艾萨克则从未听出对方是谁。
在这10年中,除非是在纽约举行,一般他很少参加科幻小说界的聚会,这就使得他与科幻小说界的联系淡漠了许多,因此这些科幻小说界朋友的来访对他来说,意义颇为重大。
从手术中完全恢复后,艾萨克的体重仍超出正常许多,他断然决定采取新措施,更加注意保养身体。他是个馋鬼,但在听了珍尼特的忠告后,他努力减少了肥肉、奶油点心及糖果的摄入量。这确实有点难为了他,因为他从不抽烟,酒也很少喝,而美食则是他生活中最大的乐趣之一。结果他的体重真的降了下来,自己也觉得健康了很多。在他1983年拍摄的照片中,我们见到的是一个颧骨微突、面貌一新、我们有点不太熟悉了的阿西莫夫。他那络腮胡还在,但因为掉了至少30磅的肉,多少还是失去了以往人们熟悉的那种“可爱的臃肿”。
1981年6月,阿西莫夫买了他的第一台电脑,对它感到很满意。这是一台“无线电TRS80”。他以前总是抱怨电子打字机的速度太慢,跟不上他的思维,而这台电脑他认为恰好能跟上他的速度。拉利·阿什米德给阿西莫夫做了评论,说道:“艾萨克,他们永远也造不出一台速度能赶得上你的机器。”
阿西莫夫从来不将自己写的东西存盘,他几乎是把微机当作打字机使用,并直接进行屏幕打印。即便如此,他仍喜欢用他那台旧的电子打字机打出初稿,微机只是用来创作短篇或誊写终稿。这听起来似乎有点奇怪,但许多作家确实都有这种爱好。
阿西莫夫写作时的另一个特点,是在写作过程中从不给作品分出章节,总要等到初稿全部写完后,从文章中找出自然分段处,然后再加以修改,使得各章节衔接起来。通常他早上大约6点左右就开始创作(他一直是个早起者),到下午结束,每天要写上十几个小时。他在家中的创作室与珍尼特的工作室隔着大厅,写作时他总是把百叶窗拉下,只有偶尔响起的电话铃声或来访者才能打断他的思路。
1981年夏天,纽约出版界流传着阿西莫夫第一天使用微机的故事。他在打字机上完成了新作的草稿后,准备用微机打出终稿,但在键盘上鼓捣了20分钟,微机仍是一声动静没有。他只得给制造商打电话,大声抱怨。一小时后修理工赶到了公寓,走到微机前一看,帮他按下了开关。
1984年,阿西莫夫被评为本年度的人文主义者,令他极为自豪。自70年代初加人这一运动以来,他一直投身于宣传人文主义,并且利用一切机会进行公开探讨。到了70年代末,这一话题已成为他公众演说的重头戏之一。他尊重别人的宗教信仰,也从不反对宗教,认为宗教辩论无论怎么说都是一种侵犯他人个人观点的行为,不愿涉足这个领域。他承认宗教是许多世界性问题的根源,但同时又觉得宗教与个人的情感性格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因此不愿则它妄加非议。
80年代初,阿西莫夫开始接着创作基地系列。这些及他的最后两部机器人长篇,是他在那个时期最成功的文学作品。当时,他在双日出版社的编辑是凯特·麦迪娜。1984年,她因故离开几个月,接替她的是她的助理,但没过几天,助理也离开了双日出版社。
工作的任务便落到了助理的助理、年轻的詹妮弗·布莱尔身上。当时她刚刚毕业,并没有什么编辑经验,出版社的意图只是先坚持一阵,以便找到替代凯特·麦迪娜的人选。
在阿西莫夫的整个创作生涯中,他一直很重视与出版商保持良好的私人关系。自1970年搬回到纽约后,他每周都要去一趟双日出版社。
有一次,阿西莫夫来到出版社,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