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红线要系好 作者:程十七(晋江2014-08-29完结)-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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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摊手:“跟我自己不知道似的。”这个小时空的主要人物或好或坏都非常明显,她是第一次一点都不感到为难的。
经过推算,他们在陈惜惜落水那日埋伏在小河滩。
风和日丽。
一身酱色长袍的陈员外和陈惜惜远远地走了过来。可能是陈员外为了计划的顺利实行,所以他们身边并没有带下人。
难得和父亲共处,陈惜惜很开心。自从母亲过世之后,她与父亲似乎生疏了不少呢。不过,没关系,父亲既然决定留下她了,她一定会好好陪伴父亲,孝敬父亲的。
她最近得了一种怪病,自觉见不得人,就自己照着医书抓些药来吃。然而似乎不大管用。她偷偷问过高姨娘,高姨娘说这是女儿家都会得的小毛病,吃些药便好了。但她总觉得怪怪的,她有些想告诉父亲,但几次话到嘴边都又收了回去,女儿家的小毛病,还告诉父亲,也太羞人了。
——她不知道她的没有说出口是她后来所有痛苦和幸福的开端。
路过小河滩时,陈员外提议去洗一下手,待会儿到坟上要给姬氏上供,净手之后才显诚意。。
提起亡母,陈惜惜便红了眼眶,焉有不从?见四下除了他们父女再无他人,便提起裙子,半蹲在河边,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捧河水,打湿手帕,揭下蒙衣,洗手净面。
陈惜惜洗得很细致,很投入,以至于她没有察觉到父亲的手正在向她靠近。
毕竟是亲生女儿,陈员外早打定了主意,可又如何下得了手?然而,一眼瞥见女儿那宽松的裙子也遮掩不住的小腹,陈员外怒火丛生,一咬牙,将女儿推下河去。
陈惜惜自然不会想到父亲会向自己伸出毒手。直到落入河中,她还傻傻地以为是意外。她不通水性,在河里扑腾:“父亲,救我!救救女儿!”
陈员外背过身,哭骂道:“我没有你这样不守妇道的女儿!”
“父亲,我没有,我没有……”陈惜惜不是傻子,这时她才意识到父亲是有意为之,“我没有。女儿,女儿是清,清白的……”
陈惜惜很快沉入了水底。
陈员外看着自己的手,忍不住老泪纵横:“惜惜,你不要怪父亲。要怪就怪你自己不知廉耻。下辈子你若是行得正,就还做我女儿吧……”
他望着河面出神了很久,才默默离去。
在陈惜惜落水的那一刻,顾清风便下了水,就陪在她身边。后来她沉入水底,也是他所为。在他们的计划里,可能要麻烦陈惜惜在水里多待一会儿,必须得保证她的生命安全。
陈员外走后不过半个时辰,展络便出现了。弟弟展云下山回家,他特地去接。按照牵错后的剧本,展络路经小河滩下游时,看到岸边一个昏迷不醒女子,当即救起。——而在牵错前,这本该是展云做的事情。
偏偏在这个小时空,展络行得快了些,而展云则因为不舍师父,下山的迟了会儿。
不过,这次有了顾清风和十一在这儿,等展络来到发现陈惜惜的地方时,陈惜惜被顾清风护着,他并没有看见要救的人。他急着去接自己多年没有回家的弟弟,赶着马车走的很快。
十一暗自感叹,顾清风做事还是蛮靠谱的,展络和陈惜惜这不就错开了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落水的陈惜惜送到展云面前了。
展云辞别师父,回家心切,一刻也不曾逗留。刚刚走到小河滩处,便听闻有人喊救命。他连忙看去,却见河面上漂浮着一个人!他当机立断,下水救人。
将人救到岸上之后,展云才发现那是一个妙龄女子,头发散乱,腹部微鼓。他下意识地便认为那是在河里喝了水导致的。他赶忙采取一系列急救措施,确保她生命无虞之后,才放下心来。
——后来每每想起此事,展云都觉得奇怪。他自幼在山上长大,虽然也会水,但水性不佳。然而,救人那次却在水里畅通无阻,如在平川。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明明是听到有人呼救的声音才发现水面有人的,可是那个时候陈惜惜已经昏迷多时了啊。
——陈惜惜曾认为这是亡母在天之灵的保佑,因为小河滩离姬氏坟墓不远。而她又是冤枉的,母亲当然看不下去会保护她。
事情的真相他们当然不会知道。
十一向顾清风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她想的简单,只要让展云救了陈惜惜就好了。她拍着顾清风的肩膀道:“我发现我们的主意很完美。”
顾清风哼了一声:“分明是漏洞百出。”
十一嘿嘿笑:“无所谓啦,又不是第一次了。大柱和绣衣那一次不也破绽很多吗?他们都认为是天意呢!”
顾清风挑眉,不置可否。他突然又想起那个疑惑:“到底大柱那次,你牵错到谁身上了?金刚么?我看金刚应该影响不了什么啊。”
十一嘿嘿直笑,顾左右而言他:“我认识罗汉,不知道金刚。诶,瞧,展络也来了。”
顾清风摇摇头,他想了好久也想不明白,看起来那个金刚真的没有威胁啊,难道是她前期工作做得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夏天天热,大家注意防暑
☆、姊妹易嫁结良缘【二】
展云救下陈惜惜后,正不知如何安置,恰好看到一辆马车驶过,他拦下马车求救。搭话以后,方知是家中兄长接他归家。
展家是耕读传家,展络自小饱读四书五经,心地善良,为人有些迂腐。他瞥了一眼,见那女子衣衫狼狈,身上盖着男子的外衫,猜到是弟弟的衣服,心下略微不喜。虽说救人是好意,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云弟到底是在山上长大,于礼数一道竟有些疏忽了。
展云急着救人,催促着车夫快行,满脸焦急之色。
展络垂眉,他无意间扫了一眼,却惊讶地发现那落水女子虽然做姑娘打扮,但衣服湿透的她腹部鼓起,像是有了三四个月的身孕的样子。他心中更是鄙夷了,定是那女子不守妇道被人沉塘了。
“云弟,我看这女子救不得。”展络一把拉住弟弟,“我怕你会惹麻烦上身。”
展云不解:“大哥何出此言?见人有难,理应出手相助才是啊。”
展络看弟弟还不明白,恨铁不成钢:“云弟你常年在山上,于俗务一窍不通。你看她做未出阁的妇人打扮,腹中却有了身孕,定是与人通奸所致。如果我没猜错,肯定是被宗族里给沉塘了。你救了她,说不定会……”
展云还没听完,脸上便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他起初还强忍笑意,再后来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
展络莫名其妙:“就算我猜得不对,她姑娘打扮而怀孕,那也一定是哪个人家的外室了。嗯,肯定是的。外室被正妻发现,人家内宅之争,你……唉!”
展云忙止了笑意,正色道:“大哥误会了,如果我没看错,这个姑娘尚是在室之女,清白得很。她腹部微鼓,可能是疾病所致。”
展络犹不相信:“天下哪有这种怪病?云弟常年在山上,没有见过妇人,不知道女子怀孕的情况。女子有孕时……”
展云摇头:“我从小跟着师父学医,没少接待过病人,妇人怀孕的症状我还是知道的。大哥不要怀疑了。我知道大哥是良善人,佛家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这姑娘像大哥那样说的不堪,也不该见死不救。”
展络心神巨震,满头冷汗,突然醒悟到自己想左了。那毕竟是一条人命,真相未明之前,自己这样以小人之心去揣测,真是罪过。他知错能改,立即道:“云弟说的是,是大哥想错了,枉顾圣人教导。”
展云微愣,笑道:“大哥怎么跟个老夫子似的!咱们还是快点,救人要紧。”
马车迅速往镇上行去。
顾清风摇头:“这个展络也太迂腐了。”
“未必,他只是误会了,知道真相以后,他也没有轻视过陈惜惜。可能是因为这次不是他救的吧。”
顾清风不置可否。
这个态度让十一微恼:“我说的是真的,难道你没听说过,‘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吗?我可是凡间万事通!你一条懒蛇知道什么?”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顾清风的脸色有些微妙,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很巧的是,十一也想到了:她跟顾清风的第一次见面,不就是救了他么?联系到自己刚刚说出的话,她的脸腾地就红了。她摆摆手:“不是,不是,那不都是凡间女子做出来的事情吗?神仙就不会!你看陈惜惜就是,牵错以后的周令勉强也算吧,还有绣衣不也是……反,反正,跟你没关系啦!”
“本来就跟我没关系!我又没救过你。”
十一默默低下头:好吧,我救过你。还好你只是条一心成仙的蛇。
倒是她提到绣衣使得顾清风的注意力又转移了:“对了,你一直没说过,孙绣衣那个到底是怎么牵错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件事跟他有关系。这个丑八怪在山上的出现真的只是巧合吗?
“那个,其实也没什么啦,很简单的……”
顾清风对于绣衣的红线是如何牵错的这个问题问了无数遍,可惜她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个答案。
因为无法确认陈惜惜的身份,而她又昏迷不醒,在展云的坚持下,她被带进了展家。
展老爷和展夫人也都是热心肠的人,听儿子道明真相后,一面派人去请大夫,一面让下人好好照顾陈惜惜。
展云跟随师父学医多年,见识过不少疑难杂症。陈惜惜的病成功地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不顾一路奔波之苦,替陈惜惜治病。
其实,陈惜惜落水之后,并没有喝水,毕竟当时有顾清风保驾护航。她之所以昏迷不醒,是顾清风动的手脚,这样才能让展云更有理由带她回家。
陈惜惜还没到该醒的时候。
别说是缺少实际临床经验的展云,就连沙河镇有名的老大夫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大夫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连连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展云开始花大量的时间守在陈惜惜的病床前,开始只是反复切脉,再后来,也许是看顺眼了,偶尔也会帮陈惜惜擦脸洗手。他恨自己医术低微,无法帮她减少病痛的折磨。他每天除了去陪陈惜惜,剩下的时间都在翻看医术。
当陈员外亲自拜访,要求退婚时,展家二老异常愤怒;而展云内心却平静得很。他劝住了他的父母。他师父是出家人,他耳濡目染,也信缘分。既然无缘,又何须强求呢?
儿子的反应教展家二老更加心疼了。孩子从小就不在身边,好不容易说了桩亲事,庶女也就罢了,居然还退婚!
展夫人拉着小儿子的手泣道:“云儿啊,你莫难过,娘一定托最好的媒婆,给你找最好的姑娘。这次娘一定好好把关,最好的姑娘才配得上我的云儿。”
展云安慰母亲,说是不急,大哥还未成家,他一点都不急。
儿子懂事,展夫人更觉得对不住儿子:“退了也好,陈娇娇不过是个小妾生的。都说她当嫡女教养,那也是庶女。我们家云儿这么出色,自然不会去娶一个庶女。他陈家不退,我们展家也会退的!”
展夫人虽然当着儿子的面对陈家多有抱怨,但终究还是还了女方的庚帖。毕竟,陈家也有不得已的理由啊。展夫人想到这里,就掏出手绢抹眼泪,听说陈家的大小姐去给亡母上香时,落水死了。唉,红颜薄命啊,倒是个教人疼的孩子。陈员外又不愿在宗族中过继孩子,只能留下庶女。他们展家也不是小门小户,自然不会同意招赘。这亲事不退也得退。
此刻陈家已经发丧,说是长女过世了。陈惜惜是未出阁的闺女,舅家又已败落,身后事匆忙而凄凉。连展夫人看了都直摇头:“青苗叶,黄蕨蕨,有后娘就有后爹。要是那姬氏还活着,会教她闺女走得这么寒酸?可惜了,咱家跟陈家现在也不算亲戚了,连去送她一程都没个理由。”
——展夫人不会知道,如果姬氏还在世,陈惜惜不会有此一难。但世上没有如果,姬氏已亡故多年了。
陈员外是个较为古板的人,坚持不插手内宅事物;而且高氏跟随他多年,他对高氏也极为信任。而陈惜惜性子柔顺,不似陈娇娇那样会撒娇卖乖,她每天除了请安很少见到父亲。是以虽为骨肉至亲,但终究是感情不深。——这也不能全怨旁人。
但归根到底,陈惜惜都是陈员外的嫡亲女儿,亲手将女儿置于死地,他焉有不心痛之理?如果不是他认为女儿有辱门楣,他也下不了这个手。
陈员外自小河滩一事后,短短数日内老了许多。午夜梦回,不是陈惜惜的哀哀哭泣,求他救命;就是原配姬氏的含怨指责,骂他教女无方。若非高氏和娇娇在一旁劝慰,他恐怕早就支撑不住了。
世间最悲哀的莫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