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红尘岸-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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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战场上灵活的运筹帷幄。
想到这里她挑眉看向妙州,“九成胜算。”这样的话,其实也是在鼓励自己。
似乎已经看出了她方才的退疑,妙州面无在情的道:“那也不能去。”
在这番对话之后,卫子君才终于领教,李天祁让妙州盯着她,究竞是怎样一种盯法。
夜晚的风很大,室外的风声带着尖啸掠过雪原,许是要开春了,这风也猖狂了起来。室内的烛火轻轻摇曳,映着榻上清华无双的身影,隐在暗影下的脸孔闪着媚色迷离。
卫子君斜靠在榻上,有些出神,两个人都离开了,她的心里瞬空得如同那广袤的雪原,苍凉得没有一丝温暖,离别的忧伤到现在仍是挥之不去,反而在这夜色中,越发的浓重了。原来不经意间,他们已经占据了她的心,在的时候不觉得,一旦离去,心里空得仿佛世界都静了下来。
修长白哲的手抬起,她轻轻掩面。
又要发起战争了,她不想,时机未到,没有全然的胜算,不忍牵连那些无辜的生命。若为报仇,她也只想用自己的手来报仇。可是贺鲁把她逼到了这里,她不能让他的心血白费,那就将讨代提前吧,吐蕃,她早晚是要踏平的。
揉了揉额角,卫子君轻叹一声转脸,看向坐在桌旁的那个男人。“妙州,你打算这样坐一夜吗?”
“嗯。”妙州冰山一般的脸没有表情。
“你这是何苦?我也不会乱跑,我不发兵总可以吧,你去睡觉吧。”这话已经记不得说了几遍了,这次她几乎是呻吟出口的。
“我不相信你。”妙州说话很直接,他不相信她会老老实实子在房内。
“不相信又如何,你总不能日日守在这里吧,我要睡觉了。”她下了逐客令。
“你睡吧。”他好像不明白她在说的是睡觉。
卫子君瞪大眼晴,有些不可置信,“我要脱衣服。”
“你脱吧。”然后他转身。
卫子君心里一阵哀叫,“他便是这样让你守在我的房间内?”李天祁应该不会让一个男子与他共处一室吧,尽管他还并不知道妙州已经知晓他的身份。
妙州咳了声,“他说不准任何人进你的房间,但是,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当他不存在?这么个大活人她如何当他不存在?
“如此,既然不放心,你睡到外间去可好?你总不能这样坐一夜吧?” 她被他盯得精神几近崩溃。
“睡到外间,你会从窗子逃跑。”
卫子君手抚额头呻吟一声,然后她突然道:“那我起夜怎么办?”
妙州一张冰山般的脸终于有了反应,脸上迅速升起一层红晕,他咳了声,“到时候,我出去。然后,我再回来。”
卫子君气得一阵眩晕,虚弱的道:“随你吧,我脱衣睡觉了。”说罢,她真的开始解开外衫,褪了下去。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妙州的脸,越来越红。
卫子君拉开被子钻了进去,舒服的轻叹一声,她瞥了眼妙州,转过身,困倦袭来,扔下孤零零的他,她就那么睡了。
稍后,妙州听见她平稳舒缓的呼吸,嘴角勾起,面上难得落了丝温柔。
夜凉如水,烛光摇曳。午夜梦回,是李天祁忧伤的眼,他终于不再于窗外的月色下徘徊,他走到了她的榻旁,抚着她的脸,吻她,头一次,她没有任何束缚的享受他的吻,没有逃离,没有推拒。卫子君有些羞涩,然后她有些迷惑,他不是走了吗?又怎么会在这里吻她,这是梦吗?她怎么会做这样羞人的梦?梦中,李天祁呢喃道:“子君,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让我可以有一次,只为了你……没有任何牵挂的,只是为了你……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
卫子君由梦中惊醒,烛光燃着,爆出噼啪一声轻响,让她的心有了片刻温暖。
妙州还定定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他的背影,卫子君突然有些心疼不忍,她轻唤,“妙州,过来睡吧。”
妙州一愣,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过来到榻上睡。”她重复说了一句,“既然不肯出去,总不能看你坐一夜。
没想到她这样的相邀,妙州犹豫了一下,起身来到榻边,真的就躺了上来。
卫子君倒是有些诧异他的反应,本以为他会婉拒,没想到他连声都没吭便躺了上来。她向里靠去,扯过一条多余的被子丢给他。
半晌,二人都是不语,但都忽闪着眼晴,谁也没睡。
“妙州,若不去,贺鲁会全军覆没,我若去了,便可以扭转乾坤,你这样拦阻,会害死他们。” 卫子君侧头看他。“你想陷我于不仁不义,让我眼睁睁看着他们陷入困境?”
“我不管,我只管你。”
“我真是不会有危险,贺鲁已经将敌军引开,我们必会势如破竹,若是危险,我便守住城池不出去便是,我守城的法子多不胜数,我若守城,谁也攻不下,”她如此夸口,只为妙州放心。妙州不出声,半响方道:“身在异邦,总会难免危险。”
看他的口气不再像方才那般坚持,卫子君突然凑过来,覆身压住他的半边身子,盯着他的脸道,“妙州,让我去。”
眼见突然悬在上方近在咫尺的面孔,妙州冰山般的脸有些抽动,“怕你有危险。”
妙州再也受不了这柔情攻势,终于呐呐道:“我陪你去。”
卫子君弯了弯唇,移开身体,躺下了。
大昱建德三年,二月末,卫子君率领西突厥二十万大军,终于开始了讨伐吐蕃之战。这一战经历了近乎一年的时间,这一战,打得残酷而又壮烈,这一战,将中国历史的版图改写,将一个被中国历史掩盖的空前强大的帝国显现在了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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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 金箭,用以遣兵的信物,西突厥十姓部落为十箭,一箭一个部落。
第三卷 大昱篇 第一百二十七章 谈判
大昱建德三年,西突厥蛇年,三月。大昱天子李天祁发动了对剑南道叛军的平叛战役,由于对方大多武艺高强,颇有身手,令大昱军损失颇重,于是李天祁也调动了他遍布中原大昱的江湖势力,参与其中。至此,一场征讨叛军的战役,变成了江湖两大势力的殊死争斗。几乎整个大昱的江湖门派都绞缠与这场战役之中,一时间,风云涌动,草木惶惶,山川色变,九州颤栗。
同时,卫子君率领的西突厥大军也开始了征讨吐蕃的战役。而位于大昱辽东以北的室韦与靺鞨也同时大起干戈,就连高丽这个不安分的民族也从中插入一脚,趁乱直取靺鞨。
战事四起,天下震动。
看来果真是哀兵必胜,贺鲁率领的弩失毕部勇猛异常,不肖十几日已是连取几座城池。
在卫子君率领的西突厥大军才进入吐蕃时,便已闻得前方一个个捷报传来,贺鲁率领的弩失毕部攻破了一座座城池,已经直取象雄。由干贺鲁在前方开路,卫子君几乎毫无阻拦的进入了羌塘。两人采取不同的进攻路线,却互相呼应,时刻留意着对方的消息。
在大军进入吐蕃的第十七日,传来了贺鲁攻破象雄小羊同的消息,被困在北侧无法与吐蕃朕系的大小勃律不战而降。卫子君则是一路势如破竹,直攻羌塘,不出三日,羌塘即破。按既定线路,卫子君本应继续由羌塘直入苏毗,不想她却莫名突然转道,直取象雄大羊同,向贺鲁会合而去。
而后贺鲁向东,卫子君向西,二人齐齐夹击大羊同,经过六日的奋战,攻下象雄大羊同。从发兵之日至此,历时一个月,二人终于在象雄这个古老的王国会合,将吐蕃冈底斯山以北的大片领土占据。
象雄,意为“大鹏鸟之地”。这个崛起于西藏高原的王国,这个曾有过无数的辉煌,产生过高度的文明,却神秘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古老王国,它不仅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象雄文宇,而且还是西藏苯教的发源地,西藏高原最早的文明中心,对后来的吐蕃以至整个西藏文化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但是,象雄文明就那么的消逝于历史长河中。只是,此时站在象雄迂阔的草原,正在感叹历史的卫子君,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象雄文明消逝的原因竟是因为她。
象雄的四月,气候乍暖微寒,广袤的阿里草原,已经一片绿意盎然。夕阳西下,漫天红霞,草原的高坡走过两匹骏马,其中一匹异常耀眼,雪白的皮毛在斜阳的照射下闪着金黄色耀眼的光泽。
两匹马交颈扬蹄,在草原上撒欢,不停的打着响鼻。蹄下的青草,浩瀚的草原,令到它们不断地欢快跳跃。
阿里草原,这个丰饶浩瀚的大草原,乃古象雄国的发祥地。这里有数不尽的神山圣湖和奔流四方的江河,在狮泉河、象泉河、马泉河、孔雀河沿岸,森林满布,农田遍野,任是如何也想不到,一千多年后的阿里,却是满布空荡荡的荒山、萧瑟的无人区与苍凉的大戈壁,谁又能想象得到这里曾如此繁华过、辉煌过,又有谁能相信有个象雄时代,曾在这里繁荣昌盛了几千年。
斜阳渐落,彩霞消褪,天幕里降下一片幽蓝。贺鲁躺在卫子君的腿上,抬手抚着她的颊。她微微垂头看着他,抚着他的发。风,吹过阿里草原,掠过那两个互相凝视的人,地面的小草轻轻抖动。
“明日,我去见苏毗女王。”卫子君轻声道:“你一个人小心。”
“为何?”贺鲁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带着薄茧的大手,一遍一遍地抚着她的玉颊。
粗粝的感觉划过皮肤,细嫩的皮肤终是受不了他的不断摩擦,生出火辣辣的感觉,卫子君无奈笑道:“行了,再摸就没皮了。”
贺鲁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手,但还是无法不去抚弄她,于是开始帮她理顺着被风吹得稍显凌乱的发丝。“你是想去与苏毗谈判结盟?”
“嗯。苏毗当年曾来我突厥要求联姻,既然欲意与外邦结盟,说明她们一直不肯接受吐蕃的辖制,近期已经有大量的苏毗人不堪忍受吐蕃奴役之苦,前往投靠大昱。苏毗乃吐蕃四族中最大一族,我们若趁此机会拉拢苏毗,共同讨伐吐蕃,则吐蕃亡国不远。”说完,卫子君好笑地看着他,看他不停在自己鬓边理着被风吹起的发丝,把她的眼都晃花了,她很是无奈,“你理了,还是会被吹跑,不必理了。”
贺鲁放下手,又开始整理她的衣领,卫子君呻吟了一声,靠在身后树上。
贺鲁皱起长眉,“那也应该由使节前往,你此去我又如何放心。”
“我们身边各个都是带兵打伙的粗莽汉子,又有哪一个能有口才去说服苏毗?只有我跑一趟了。而且,事不宜迟,吐蕃军队已经向此地赶来,不出五日应该会到了,我们需要急速赶往苏毗,如果说服苏毗,那么苏毗的军队便可直接拦阻吐蕃大军的北进,如此我们攻占的象雄便可安然无虞。”
贺鲁将头向她的小腹凑了凑,轻笑,“你是想利用苏毗阻截吐蕃援军?我与你一起去。”
卫子君白了他一眼,“不能说利用,该称为合作。你,也不要去,你是个累赘。”
“你……说谁是累赘?”贺鲁气鼓鼓地瞪起一对深褐色美眸,恨恨地盯着卫子君,盯了一会儿,突然勾起两手攻向她的腋下,“说!谁是累赘!?”
没有预料到突然的袭击,卫子君痒得立时笑做了一团,挣扎着抬起他的头颅想要逃跑,却被贺鲁长臂一展搂住了腰。
得此机会,卫子君反攻过来,向着他的腋下欺去。可是贺鲁却一动不动,只是躺在她的腿上,抱紧她的腰,将头深深理进她的腰腹之中。
察觉到他的不对,卫子君住了手。
半晌,他问道:“你爱他是吗?”
卫子君闻言一愣,沉默了片刻,清澈的眸光有了一丝迷茫,她抬眸,望向苍茫的草原,轻声道:“别问这些。”
“你喜欢我吗?” 贺鲁又问道。
卫子君叹了口气, “喜欢。”
“爱我吗?” 贺鲁的头理在她的身体里,声音的些发闷。
她愣了愣,这个问题,她从没有考虑过,他们为什么都爱问这样的问题,真是不知从何答起,“不知道。”声音很轻,她有些心虚。
“在他面前你就知道了是吗?”那醋味很是浓烈。
“贺鲁,别这样,瞧你,像个小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我比你还要大两岁。”贺鲁生气了,猛的坐起来,就要起身,卫子君伸出手臂,从他的身后勾住了他的脖子,她轻笑,“生气了?”温热的气息喷在贺鲁的后颈,他顿时软了下来,老老实实地坐着不动,而后,身体向后靠上了她的胸口。
卫子君叹了口气,嘟起红唇,在他的耳后皮肤,轻轻啄了一下。
贺鲁的身体有些抖,他问道,“这算是道歉么?”
卫子君一声轻笑,“算情不自禁。这般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