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物语-第7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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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大贤者的交手,以一面倒的差距形式进行,但陆游自己也明白,多尔衮眼下烂船也有三斤钉,自己要将之败退,还是得花时间,偏生这就是自己最欠缺的筹码。
武功、天心意识方面,多尔衮都比石崇更强,如果能够解决技术问题,以百余头黄金龙的力量归并,让多尔衮使出九阳烈焰刀,那么连自己都会被斩下,可是,为什么要让石崇来发动?有什么优势是石崇强过多尔衮的?
(难、难道是……)
一个念头闪过陆游脑海,令他大吃一惊,甚是有了一丝颤栗感。抵天三剑是他一手所创,有什么缺点他当然清楚,难道敌人终于注意到了这一点,要藉此攻击了吗?
还来不及有什么动作,陆游忽然觉得身体一重,胸中气息不纯,力量的运使也出现窒碍,连忙急吸一口气,稳定混乱的内息,将力量巩固凝聚。
(果然是五极天式……)
一丝丝邪恶的黑暗冥气,开始在中都皇城内出现,迅速向四周蔓延,没几下工夫,浓浓黑雾就将皇城给笼罩住,像是一头型态不定的黑色巨兽,吞噬掉皇城之内的所有亮光。
当这些黑暗冥气接触到陆游,虽然他能凭着护身气罩将之推出丈许,但体内真气却是不住骚动,受到黑暗冥气的影响,越来越难以将自身真气结合天地元气,本来强大的天位力量也开始缓慢散失。
“比前生更古老的过去,比来世更遥远的未来……”
石崇唱颂着咒文,缓缓引导黄金龙阵的力量,同时接引着召唤而来的黑暗神明之力。他本身的力量已经耗尽,必须要藉着黄金龙群的力量,才有能力发招,只是,用黄金龙的力量,去使用属于黑暗神明的邪恶招数,这实在是一件很讽刺的事,不知道旁边这群黄金蜥蜴作何感想?或者他们为了保命,脑里已经一片空白了?
“恒久不变的古老之梦,遵守时光的约定……”
代表神明正体的召唤词唱出后,弥漫整个中都皇城的黑暗冥气激烈地旋转起来。
五极天式的异能,本身就是所有天位武者的克星。从颜龙静儿时代开始,陆游就留心搜集五极天式的资料,包括基格鲁之战、京都之战,都有相关报告送到冰洞供他参考,现在正式碰上,陆游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撤退离开,趁着招式未发之前,暂避其锋。
但这主意却不能实现,陆游身形才一动,多尔衮就疯虎似的冲了上来,阻住他的去势,将他往黑暗冥气最重的地方推,就连缺了一臂的花天邪也锐身赴难,一对不怎么有师徒情谊的搭档,此刻却同心战斗着。
“你们疯了吗?五极天式的攻击一出,你们也不可能平安无事的。”
“嘿,陆老儿,开战之前我虽然有信心胜你,但也准备在必要时候拿我的性命来换取胜利,现在只不过是照计划行事,如果能把你一起拖下地狱,死亡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啊!”
陆游感觉到多尔衮的认真,也明白过来,尽管这男人是一个新的个体,但精神层面却与义兄皇太极相当接近,并非单纯的寄生虫。倘使自己一早是用义兄的气魄来估算他,那么就绝对不会小看这头受伤后更狂更凶的疯虎。
“那你呢?年纪轻轻,也不爱惜生命吗?”
陆游的问话与剑招一起递出,若非多尔衮的援护,花天邪当场就被一剑干掉,但他却仍然笑得出来。
“我确实不想死,不过……想看到白鹿剑圣支离破碎的观众,太爱惜生命是不行的。”
这一句话令得陆游怒火中烧,一剑刺了出去,但看见多尔衮、花天邪合作无间的联手,他不得不承认,多尔衮找到了一个很好的传人。
如果说兰斯洛是皇太极的继承者,那么花天邪的狂与邪,也与多尔衮的气质相通,或许他们两人的关系不是很好,但从继承者这方面来看,花天邪确实传承到多尔衮的战斗精神。
而当看到他们师徒两人联手作战,自己却孤身面对他们的挑衅,身旁一个弟子都没有,陆游虽然从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但却有一种很深的疲惫感忽然涌上心头。
“请将您手中的巨塔,放置在过去与未来的交会之处,让愚者在塔中失去方向…
…“
石崇朗声唱颂咒文,将百余头黄金龙的力量不住汇聚过来,等若是百余名小天位高手合力助他施法,笼罩中都皇城的黑暗冥气激烈旋转,浓烈至史无前例的程度,天地风云因此而变色,整个天空都被一层黑气所覆盖。
身上的袍服翻飞,石崇面色凝重,身上隐隐发出一层黑芒,看来有若一尊巨大的魔神,威风凛凛,却没有什么人知道,他心中比任何人都要惶恐。
过去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他在武炼秘密搜集颜龙静儿的所有手稿,希望得到五极天式的咒文与修练法,甚至能藉此超越,修练黑魔法之中至高无上的秘招──深蓝的判决。
长年的修练与揣摩,他对于五极天式已经有相当的了解,但对于最后的两式,却只知道咒文与相应神明,推测不出施展起来究竟是什么样子?有着什么威力?凭着什么效果伤敌?
五极天式的真面目,其实不能算是一种攻击,而该看做是一种自然灾害。这个世界的运行,是依循一个既定的轨道与法则,强行把这个法则扭曲,造成破坏,这就是五极天式的攻击。
舫穗之月的形成,并不是一刀斩向空间,而是引导黑暗神明的力量,将空间挤迫迸裂,令得存在于那个空间的物体创伤;蛊冥恸哭破、星辰之门,也是将两个平行、互不相关的空间,用强大力量予以扭曲连结,使得另一世界的恶鬼出现,或是将物体抛投至另一空间的异世界。
正常的武学攻击可以进行防御,但超越理智的自然灾害,却无从防御起,所以当日天草四郎与莉雅力量悬殊,却仍被她以舫穗之月斩得重伤垂死。
对于这完全未知的第四式,石崇无从推测其威力与范围,生恐一旦发出,破坏力伤及自身,更怕还没击杀陆游,便被这不可测的第四式闹得己方全军覆没,所以一直不敢轻言使用,但眼下败局已成,在浑沌百万剑阵的牵制下,己方三名强天位高手身负重创,陆游却大有余力,除了使用五极天式,再也没有其他的筹码了。
“迷失在比宇宙诞生还久远的古代,比世界灭亡更遥远的未来,直至无尽的永恒……”
当咒语唱颂已近尾声,在激烈旋转的黑暗冥气漩涡中,一个隐约闪动的形影,五大黑暗神明之中的古梦,慢慢地现身了。
四周出现无尽的星空,一个身穿黑色礼服的白发老人,站在如日晷般的法阵中,背后是一个巨大的齿轮。他大半身体都是一种黑色的透明状态,看不真切,只有一双金黄瞳孔,呈现奇特的沙漏状。
当石崇把咒语念完,他伸出透明的黑色手掌,垂下一只精致的怀表,如同钟摆般晃动,而背后的齿轮也开始慢慢地转动着。
“逆行时舟!”
五极天式的第四式,在石崇的竭力鼓催之下,轰发了出去。首当其冲的三大高手,却仍在相互牵制的窘态下,恶斗不休。
奇异的感觉出现,好像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波动,瞬间扫过全身,紧跟着就出现了无法理解的变化。
先是花天邪,他注意到自己的皮肤好像幼嫩了一点,但下一刻,却又枯干瘪皱,浮现了斑点,同一时间,他也看到几丝白发出现在陆游与多尔衮的头上。
这样的情形越演越烈,随着那只怀表的来回快速摆动,三人先是发现自己皱纹少了,头发由灰变黑,跟着却又开始头发脱落,牙齿松动。
青春与老化,两种相反的新陈代谢现象,在三人身上密集地出现,这时,每个人都知道这式逆行时舟的效果到底是什么,它扭曲了存在于万物之内的时间轴,令得物体的时间错乱,前一刻推进百年,后一刻又倒退一百年。
像陆游、多尔衮这样的千岁高手,都有使用异术维持肉体青春,但是逆行之舟的效果,却令这些奇术失去作用。当老化现象出现在肉体,那种发自心里深处的恐惧,比什么重伤都要可怕。
钟摆的摇晃幅度越来越大,从开始的十年单位,迅速增强到五百年单位,每一下摇晃,就是五百年时差出现在三人身上,剧烈的肉体变化,三人当中修为最浅的花天邪,首先承受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白发苍苍,只要钟摆再一次晃荡,立刻就在时间轴的错乱中化为乌有。
多尔衮双眼一瞪,他雄伟精壮的身躯,现下变成了一个干瘦的老人,慢慢地伸出颤抖的手臂,挥出余力,推向花天邪,似乎想要做些什么,但在他行动之前,急劲的破风声响起,一道人影以无法形容的快速,瞬间冲入包围三人的咒力圈。
来势奇快,虽然同样受到咒力影响,但是在身手出现迟缓之前,来人已经挥出双掌,将前方三人中的两人,重重地推击出去,自己则趁势冲出咒力圈的范围。
这一下,轻功高妙固然是颠峰之作,但险也是险到了极点,因为在进入咒力圈之后,白发与绉纹就开始在身上不受控制地出现,要不是他精密的计算,在脱离咒力圈的前一刻,钟摆刚好朝另一边摆到一半,在最完美的那一刻冲出,他就不可能平安地全身而退。
于是,陆游以他苍老的双眼,满是吃惊地望向那之前不被他所注意的人,一直藏在黄金龙阵之后,以事不关己的态度注视着一切,在最后关头用睥世腿绝的高速冲入咒力圈,帮着两名敌人脱险,却将师尊遗弃的金发青年。
“只有说声抱歉了,师父,我向来是与胜利者站同一边,这就是我的判断……”
旭烈兀伸手拂去头上的几络残剩白丝,即使被黑暗冥气所包围,他的金发仍显得无比灿烂。以极为优雅的姿势倒退飘飞,他向师父弯腰一礼,尽着身为弟子的最后礼节。
~第三章天草时贞~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八月艾尔铁诺中都皇城
连场激战,电光、火焰窜闪,照耀半边天空,跟着便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地面的起伏震动,更是让皇城周围百里的居民晓得,那场隆重的庆祝大典,已经如先前所担心的那样,变成了战斗。
不安的情绪,在每个人心中发酵,但一般平民自有其道,在这种混乱局面里继续讨生活。
距离皇城北大门数十尺处的文曲大街,本来是中都的繁华所在,但是察觉到皇城内的骚动与连串天地异变,所有店铺纷纷关门歇业,人员逃难躲避去了。
“唉呀呀,今天乱成这样子,看来生意不好做啰……”
在一片死寂的文曲大街上,只有一铺小小的扁食摊子,仍然继续开张,圆肥肥的雪特人店主抬头看着乌黑天色,嘀咕着今后该如何做宣传。
向来被各种族歧视的雪特人能够在雷因斯为相,这是一件很振奋雪特族人的事,但大多数的族人日子依旧不好过,这名店主之所以能在中都营业开店,主要是他总在顾客进餐时,指着不远处,那座已经成为观光景点的高耸城门,口沫横飞地说起当初剑仙李煜闯皇城的故事,吸引大量顾客前来听书。
好比此刻,店主就在思索,往后该如何打探今日发生于皇城内的战斗,加以编辑后,变成另一个热门的故事桥段。
“不过,这个皇城还真是建对了,如果没有这道城墙,里面的人一定会杀到外头来,把我们老百姓也干掉。”
当然,中都皇城建立的目的,是与这想法完全相反的,只不过,李煜闯入皇城、陆游于皇城内大开杀戒,两次血染中都的大事,都是因为城墙的庇护,使得伤害仅被限于皇城之内,没有波及城外百姓。
正当店主思索着是不是该关起店铺,回去休息时,文曲大街上的一个行人,吸引了他的眼神。
那是一个步履蹒跚的行人,在空荡荡的文曲大街上,很吃力地走着,身上衣衫破碎,满是血污,软软垂下来的双臂,呈现不自然的扭曲,一看就知道受着重伤。
自从石家在中都的权力越来越大,人民的日子就不太好过,常常可以看到有人因为得罪石家,被打得半死不活,奄奄一息,这样的重伤者,在中都不算难得看到,而通常人们会希望与这类伤者保持距离,免得开罪石家,连带受到波及。
那个行人拖着不算快的步伐,朝皇城前进,当他将目光移向摊子时,店主人合起肥肥的手掌,求神拜佛,希望这个可怕的男人不会注意到这里,也别朝这边过来,以免他死在店里,以后很难做生意。
无奈,老天总爱对雪特人另眼相看,最不希望会靠过来的人,却走了过来,以干涩的声音,吐出“水”字,店主人颤抖着双手,捧上了一碗清水。
“客……客人啊……你要死可千万别死在店里啊,看在这碗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