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物语-第4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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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冷淡的问题,枫儿并没有回答,仍是有礼地报以一笑。白起掉转过头,转眼间便飞身掠去。
几经努力,终于将这一场战事化消,枫儿松了一口气。彼此的想法相近,作战态度相同,能够不战、没有把握的仗,他们是不会抢着打的,靠着手上实力准备周全,这次是将这人逼退了,但是……下一趟呢?
“师姐,这次多谢你了。”
“不用谢,就算你们打起来,我也并没有打算要出手,只是那死矮子自己心虚,自己给吓跑了。”悠然自藏身处走出,华扁鹊摇摇头,可惜没能看到刚才险些开打的一场战斗。
(这女人是什么来头?感觉不像是很厉害的样子……)
正在与敌人对峙中的韩特,困惑于眼前人的身份。苍月草的名字自己曾经有所耳闻,知道她是兰斯洛手下的首席幕僚,甚得倚重,几乎所有大小政事都是由她处理。
一个女人会这样得一个男人的器重,以韩特的想法,怎样都不会相信这两人没有一腿。
但那并不是重点,根据兰斯洛对外的宣告,苍月草自从四十大盗时期就跟随着他,枯耳山后与他一同来到雷因斯,协助处理事务。然而,根据青楼的机密情报,在枯耳山之役前,肯定四十大盗中并没有这号人物,她是从兰斯洛等人离开基格鲁时,才忽然蹦了出来,在这之前,没有她的任何相关资料。
一个能在青楼情报网中榜上无名的人,单只是这一点,就足够让韩特戒慎在心。现在自己与这女人对峙于长街上,周围没有旁观者,而自己并无法从这女人身上感应到任何东西,天心意识转过几遍,亦是毫无所获。
(这个女人身上……感应不到天位力量,甚至连最基本的气也感觉不到,该不会……她其实不会武功?那她凭什么站在这里与我对峙?)
捉摸不到对方虚实,韩特一时间反而不愿轻举妄动。雷因斯毕竟是魔法王国,自己曾数度在魔法奇术上吃过大亏,对于不明朗的状态,还是别乱来比较安全。
“韩特先生的大名,我久仰了,堂堂大陆第一奖金猎人,能令自由都市的黑帮闻名如见鬼,现在为何这般狼狈?像条忠狗一样地听命于人呢?”
“听命于人?那是因为我倒楣,被人趁昏迷时下了毒,你以为我愿意吗?”
“哦?是什么毒呢?”
“废话,如果知道的话……”讲到一半,韩特忽地惊觉,自己怎么毫没由来地接这女人的话说下去?八成又是中了什么奇术,当下不再多言,鸣雷剑在手,一剑就朝那女人劈了过去。
轰然巨响,地上给劈出一条长长裂痕,直迸裂到街角,但却没砍中主要目标,在剑刃临头之前,敌人像是溶解一样消失在空气中。
“鸣雷剑确实锋利,不过女孩子家不适合打打杀杀,我们可以再谈谈吗?”
声音自后头响起,苍月草已经站在适才自己所站的地方,对于这样的身法,韩特心中一凛。
(是像源五郎那样的高速身法?还是魔法的瞬间移动?)
不管是哪一种,能练成的人绝对不好应付,韩特握紧鸣雷剑,打算认真动手,刚刚那一声肯定会把人吸引过来,如果不趁人潮出现前结束战斗,对自己会很不利,这女人身法如此灵动,若是闪入人群中,总不成先杀光所有碍事的人再找到她,另外,白老大一直不见踪影,入城的特殊部队又迅速减少人数,看来这一仗是失败了。
“要战了吗?好啊,听说当初在麦第奇总堡,旭烈兀家主以金人作饵,就能请君入瓮,这样的把戏,今天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呢?”
在娇笑声中,一片闪亮亮的金光,自纤手中闪了出来,毫无准头地纷飞四散,看清楚这些东西是金币的韩特,连迟疑的停顿都没有,本能地立刻以满天花雨手法将金币全部接下,二话不说就放入怀中,待得惊觉这些东西可能有毒,却是已经晚了一步。
(不怕,我有金绝在身,只要不是毒皇的高级干部出马,什么毒我都不怕……)
脑里泛起了这个自信的念头,韩特忽然听见一连串布帛撕裂声,刚觉得奇怪,却看到那个神秘兮兮的怪女人,撕裂了衣衫,露出大半条右手与光滑肩头。
“喂,你这是在干什么?想色诱我吗?”
对方没有回答,只露出一个“请稍安勿躁”的奇异笑靥,深深吸一口气,跟着……一声几乎可以把韩特耳朵震破的凄厉尖叫,划破附近几条街的夜空。
(她……她想要作什么?声波攻击吗?好厉害啊!这么会叫,怎么不去找天草学音波剑?)
耳朵犹自嗡嗡作响,忽然附近响起大片脚步声。先是打斗,再来是女子尖叫,附近左右本来忙着救火、收拾的稷下民众,全都被吸引过来,看到那个手绑绷带的稷下公敌,凶神恶煞地站在那头,对面是一个蹲坐在地的女子,衣衫凌乱,双肩耸动,很悲伤地啼哭着。
经过太多桃色丑闻洗礼的稷下百姓,一看到就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义愤填膺之下,纷纷涌了上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这……这个歹徒,他、他说要非礼我,还要杀我灭口……”
“什么?好大的胆子,就算是什么天位怪物,难道就可以在稷下城里为所欲为吗?”
“我们稷下人,有热血、拳头与志气,绝不会向恶势力屈服,乡亲们大家上啊!”
如果吓掉下巴可以表示惊吓,韩特的下巴现在已经快要碰到地面了。在天位高手中,有些人单凭本身散发出来的冷澈杀气,就可以让敌人不战自溃,恐惧地后退,但自己似乎不像那样的人,至少此时不像,所以在几百个人从前后左右包围过来,而原本又没有打算大开杀戒的情形下,韩特心中产生退意。
“喂!大家不要这么激动,有话慢慢讲……”
这话才出口,却看见上方一道白影迅速飞飙而过,正是弃战折返的白起,看到这样,韩特便知道今晚作战计画中止,左手往怀里一掏,打算用些什么烟雾来开路,趁机逃逸,怎知道……
(咦?为什么会软绵绵的……一件、两件、三件……这九件内衣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在我怀里?)
这天晚上连连遇到疑问的韩特,一时间是找不到这问题的答案了,当他呆呆地看着那九件尺码不一、款式各异,由自己怀中掏出来的女性内衣,呆若木鸡时,周围的群众已经愤怒地大叫。
“内衣小偷!”
“淫贼啊!原来这家伙因为猎人生意不好改去当采花淫贼的消息是真的,难怪最近发生的几件采花案,受害者都说是他干的!”
“本来是柳一刀,现在是韩特,会不会……是这个韩特假扮柳一刀作案?”
“不对!这个韩特根本就是柳一刀!大家上啊!”
“等等,大家请听我说……”
弄不清楚状况的韩特,先行将场面喊停,想要解释个两句,却忘了自己手里拿的东西,结果,随着那几件色彩鲜艳的女性内衣上下飞扬,群众的怒气也被点燃,升高到极点。
“大家上啊!”
“妇女乡亲们,打死这个坏我们清白的淫贼!”
百口莫辩,韩特只有掉头逃命的份。火把、菜刀、棍棒,实在不是什么具有威胁性的东西,而韩特自己也不是以仁爱为习武宗旨的人,但是,在这阵子跟随白起作战后,杀人的数目、见到的血腥,已经累积到让他觉得厌倦的地步,此刻即使是拔足逃命,给大票人追在后头,他也没有想拔剑动手的打算。
只不过,堂堂的大陆第一奖金猎人,居然在这里被当作内衣小偷、淫贼,像是被追杀的奸夫一样,在稷下城里跑给人追,这实在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
“苍月草,你这个恶毒的贱女人,给我记住!我一定会报仇的~~”
早已隐没在人群中的始作俑者,听到这声充满愤怒的吼叫,只是吐吐舌头,很轻松地一笑。
自从嫁为人妇之后,已经没有做过这么荒唐的事了,不过,今天与二哥谈话之后,心里忽然很想作些坏事来消解这样的郁闷心情,所以……
(大哥,这是对你的谢礼。请让我这个不成材的妹妹见你一面吧……)
腹部剧痛,如此强劲的剑气,却似乎仅是对方的随意出手,看他长剑仍在腰间,好像只是轻轻一弹指,便将自己重创,武功之高,实在是强得骇人听闻。
与比自己更强的敌人动手,这点并非没有过,当初面对天草四郎,自己也能凭着不退斗心去奋勇作战,然而,现在却是弄巧成拙,明明知道这些可能不过是一个幻象,欠缺了一种真实感,那种生死之际的激昂斗心,就是迫发不出来啊!
(不行,不行,不行……就算是假的,我也不能输,将来早晚会对上的,如果我没有办法应付,以后不也是死路一条吗?)
随着这个念头泛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重新给了兰斯洛激昂战意,然而,这当他打算拼死反击的时候,腹部忽然又更痛了起来,假如说刚才只是外伤,现在的这个疼痛,则是肠子、胃部的每一处都痛得像是要碎裂了。
(妈的,死老头子,你不能设定我在想拉肚子的时候和强敌作战啊!刁难成这个样子,太过份了……)
心里叫苦不迭,但突然间,事情又发生了变化。并不是由自己的意志所主宰,右手忽然举了起来,朝那道破腹剑气一敲,本来澎湃强劲的剑气,登时碎裂片片,轻易破招。
(奇怪?到底是怎么搞的?我好像没那么厉害啊!)
腹部的伤口好像消失了,但是痛楚仍在,像是要把自己肝肠全部腐蚀掉的痛楚,不断地在腹间翻涌,同时,周围的一切也在起变化,天上云气的流动更快,但眼前的朦胧景象却产生变动,出现了山、石、树林的轮廓,还有更多的人影,而刚才与自己动手的那人,相貌也开始改变,鬓角白发转黑,变得年轻许多。
(开玩笑,年老力衰就这么厉害,如果变得年轻,那怎么打得过?老头子要地狱特训也不能这样子啊!会死啦……真的会没命的……)
兰斯洛的震骇并非无因。跟着出现的几个身影,都散发着非比寻常的强大气势,每个也拥有不凡的天位力量,虽然全部都未曾见过,但感觉起来,水准肯定超出现今世代的高手。
(咦?那个人怎么这么像老头子?虽然年轻了点,但确实是他,真看不出来……这干瘪瘪的老鬼年轻时候居然是个肌肉猛男?等等,如果这个肌肉男是他,左边那个是陆老儿,右边那个讨人厌的小白脸不就是……他要我一个人和三贤者单挑?他以为我是大魔王吗?!)
三贤者旁边还有一男一女,男的活像一块闷声石头,女的却美得像是哪间青楼出来的红牌,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既然会和三贤者一起出现,肯定并非易与之辈,以自己的力量,根本是场一面倒的战斗。与之前身体感应到的怯战感不同,这次光是理智上的思考,就让兰斯洛不想打下去。
如果是天位对战,自己一个人去挑三个妮儿那样级数的对手,叫做兵行险着;一个人去挑三个白老大那样的对手,叫做疯狂;但现在,如果自己会以为这场仗一开打,自己不会被人秒杀,那就叫白痴!
“老头子!把这个东西给我关掉”,兰斯洛本来是要这样喊的,但喊出口的话语,却是一句令他魂飞魄散的“全部一起上吧”。那并不是他自己的声音,却又依稀有些耳熟,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听过……
紧跟着,他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整个身体,再不由他主宰,没法自控地动了起来,再一看,自己的手臂、胸腹,整个躯体不知从何时起,已经笼罩在一套漆黑如墨的铠甲中。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念头在兰斯洛脑中浮现,很快地得到了证实。那个长得像是石头一样的汉子,舞枪来攻,无数枪影化作龙痕,瞬间将自己笼罩。凌厉的枪法,路数与紫钰相差仿佛,但爆发出来的威势,却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掀天、破地,夹着龙族独有的爆裂气劲,在周围将空气引爆起火,化作一条威凌怒龙,裂胸而来。面对险招,兰斯洛在赞叹之余,却全然想不出应对之法。
这么样刚猛的一枪,以自己的功力,即便是以鸿翼刀全力卸劲,气势此消彼长之下,绝没有可能接住,唯有凭着天魔功,以硬碰硬,强行与对方拼个两败俱伤,但是看对方的来势,刚猛里更蕴有柔韧余力,自己便是拼命一搏,多半仍是难逃落败身死的下场。
(太强了……龙族武学果然不简单,那个紫钰的武功是不是全练到狗身上去了?)
情势恶劣尚不止于此,因为在那位龙骑士动手的时候,所有人都一起配合攻击,有剑、有拳、有指,还有那两条上下飘飞的丝带,看似娇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