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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穿越杂事儿 作者:灵犀阁主(晋江非v高积分2012-09-06完结)-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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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知道他现在的处境!”我红着眼瞪他。
  楚凤箫眸子里闪过一丝愠怒,冷声道:“他的事已经与你无关,以后不必再问!”
  “你们是不是还关着他?你还在怂恿你的爹娘继续把他锁在房里不得自由、无法出府来寻我,对不对?!”我嘶吼。
  楚凤箫盯着我看了很久,忽然挑起唇角笑得冷酷:“不是不让他出房,是他现在根本就出不了房。”
  我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急声道:“你们把他怎样了?!把他怎样了?!”
  “没有喔……他只是病了而已。”楚凤箫冲着我笑,笑得阴凉刺骨。
  “什么——什么病?!”我觉得胸口一阵一阵地疼。
  “唔……其实就是伤风,拉肚子,发烧上热,总是反复发作,才一好了就又病了,身体虚得很,一时半刻的只怕连床都下不了。”楚凤箫轻描淡写地答道。
  “你——你害他!是你害他的!你竟然——竟然给自己的亲哥哥下毒!”我扑上去狠狠咬住他露在被外的肩头,直恨不得生生将他的肉撕下来。
  楚凤箫既不躲闪也不推开我,任由我死命咬着他,在我耳畔轻声叹了一叹,道:“他不会有事的,情儿,不会伤到他的身子,多调养些时日就能恢复。他毕竟是我的亲哥哥,我亲他敬他还来不及,又怎会害他呢?”
  我死死咬着他,眼泪却再也忍不住一滴滴掉下来,一想到楚龙吟现在正在经受着的,我就心疼到无法呼吸——我要怎样才能帮到他?我要怎么办?我根本斗不过楚凤箫,更莫说此时此刻自己也被囚禁着……
  我松开嘴,虚软无力地倒在枕上,楚凤箫伸手替我掖好被子,轻轻抚了抚我的脸颊,柔声道:“你想要了解的我已经毫无隐瞒地全都告诉了你,知道我为何一直不想对你说么?因为你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再翻盘了,我只是怕你因此而郁结难过而已。事实上我并不介意把我的每一个计划都讲与你听,相反我倒是更乐意让你知道我为了你做过多少该下地狱的事。情儿,你现在可明白了你是斗不过我的?所以别再继续做无用之功了,一切都是徒劳,何不顺其自然,坦然接受眼前现实呢?”
  我闭上眼睛,将身体蜷作一团缩在被子里。今晚对我来说无异是一次更加巨大的打击,尤其得知了楚龙吟现在的处境,更是绝望中又添了心疼。然而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我内心的深处莫名地多了一股力量,这力量支撑着我没有彻底崩溃,这力量让我产生了不能绝望的信念——我要逃出去,我一定要逃出去,逃出去救楚龙吟,他需要我,我更需要他!
  好吧,也许我是斗不过楚凤箫,也许我将要被他囚禁在这里十年八年,然而不管要多久,我都一定要逃出去,没有机会我就创造机会,创造不出机会我就等待机会,楚龙吟既然说过了要我好好等,那我就好好等着他,等着这样一个机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管要等多久。
  一有了这样的信念,我反而不再气急也不再悲伤了,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翻了个身背对着楚凤箫,淡淡道了声:“我困了。”
  楚凤箫或许以为我大概被他说动了心思,很是高兴地从身后将我拥住,轻轻吻在我的后脖颈上,温柔无比地道:“睡罢,情儿,你总有一天会想通的。我爱你,情儿,真的很爱你。”
  我知道现在的楚凤箫对我充满着警惕,所以短时间内我根本不可能抓住他的疏漏之处想法子脱身,而能令他放松警惕出现漏洞的办法……就只有忍辱依顺他。
  ……也罢,我早已经失去了一切,现在还有什么不能失去的?还有什么值得捍卫的?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所以此后的几天里我没有再对他假以辞色,虽然不可能主动示好,但也开始同他说上几句平常话了,这使他分外高兴,可看得出来,他根本就没有对我放松一丝警惕。
  正月十四的这一天,天气倒是不错,一早起来洗漱完毕,他如往常般替我梳头。我淡淡地开口道:“你把我关在这里已经近半个月了,我与和锦堂说好了每七天送一回字样儿去的,这已是连着两次没去了,只怕将来他们要告我违约的。”
  楚凤箫笑了一声:“傻丫头,你与他们东家的千金是妯娌,谁敢告你违约呢?且你也可放心,这件事我早就替你安排好了,你忘了,我可是你的担保人呢,由我出面去与和锦堂中断这个合同,看在大嫂的面子上他们也不敢说什么,更别说讨要违约金了。所以以后你就不必为这档子事操心了,家里我一个人赚钱足够养活你的。”
  ——他早就断了我的收入来源,计划还真是周密。
  我淡淡应了一声,道:“我虽然不必再做生意,可也不想荒废了书法,你替我买套文房四宝,好歹让我白天有个事做。”
  楚凤箫听了很是高兴:“好啊,早该如此,情儿你又重新振作了呢!我今儿从府里回来给你带一套。还需要别的么?”
  “蜡烛,这油灯太暗,伤眼睛。”我道。
  “好,正该用蜡烛。”楚凤箫放下梳子,俯下身从后面将我拥住,“很高兴你开始想做些事了,情儿,这是个好的开始,放宽些心,你会越来越快乐的。”
  我偏了偏身子挣开他,微讽道:“我只是不想在这样的处境下还委屈着自己罢了。城里的商铺该有一些开张了罢?你去买副帐子来,把现在这个换掉,我不喜欢这颜色。”
  “好,好,换掉!”楚凤箫很是高兴,一迭声地答应着,“还有什么?情儿,你是主母,这房间想要怎么布置全听你的!”
  “书,买些书来我打发时间,你不是说订做着一个书架子么?”我道。
  “对,对,这会子也该好了,我今儿就去问。还有么?”他连连点头。
  “花,这屋子里光秃秃的,看得人心里头压抑。”我道。
  “好好,要什么花?这天寒地冻的只怕没什么时鲜的花卖。”楚凤箫歪着头想。
  “没有花就买草,水竹、文竹、富贵竹,多买几盆来。”我道。
  “听情儿的!”楚凤箫笑得开心,“还有什么?”
  “猫,”我道,“猫和鸟。”
  楚凤箫笑道:“情儿原来喜欢猫,难怪性子也像小猫儿。——还有么?”
  “暂时就这么多了,想起来再说。”我起身坐到床边去。
  楚凤箫跟过来,捧了我的脸在额上印了一吻,温柔地望着我笑道:“情儿,很高兴你又开始认真面对生活了。”
  我也淡淡浮起个笑:“是的,我为生活付出了什么,生活也会给予我什么。”
  楚凤箫望着我笑得迷人,我看不出他的心里正在想着什么,我只能从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脸,苍白,憔悴,但是坚定。

  一线希望

  晚上的时候楚凤箫果然把我所要的东西全都买了回来,包括一个大书架。送货的人只把东西抬进院子里就让他回去了,然后楚凤箫再和子衿亲自动手把东西抬进屋里。这当然是怕戴着脚镣的我被外人看见,事实上我也没打算做无用功去向送货的人求救,因为我知道我是不可能在楚凤箫的眼皮子底下逃走或是被人救走的,以他的聪明可以找出任何借口来骗住送货的人。
  我又何必打草惊蛇呢?
  把买来的东西全部布置妥当的时候已经夜深,洗漱罢坐上床去,任楚凤箫如往常般替我脱鞋宽衣,听他笑道:“怎样,情儿,这回可满意了?”
  “想要的东西都差不多有了,只可惜……”我道。
  “可惜什么?”他抬起眼来望着我问。
  “可惜不想要的东西却都还在。”我看着他道。
  楚凤箫哈哈地笑起来,伸手在我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坏丫头,又调皮!看为夫今晚怎么整治你!”
  落下帐子躺上床去,他覆身压在我的身上,我一动不动地任凭他动作,我既拗不过他,就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讥嘲他。
  一时事毕,他拥着我入睡,道:“情儿,明天是十五,我又无法陪你了……晚上也不能回来,你自己在家要好好儿的,好么?再委屈一段时间,待爹娘回了京都,我便可夜夜回来陪你了。”
  没有应他,兀自睡去,直到正月十五早上。
  楚凤箫吃过早饭就走了,我坐到窗前拈起笔来在纸上写字。写什么好呢?
  ——发现这张纸条的朋友,请千万莫当它是个玩笑,我被人非法囚禁着,不知道身处何地,门外是条长约三十多丈的巷子,两边围墙高约一丈,四周十分寂静。请您务必帮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请千万不要去报官,拿着此张纸条前往王爷府,只需请门房转禀王爷,说“小龙儿有难,请速往楚府”便可。叩首感谢您之大恩,如能脱困,必当重谢!
  纸条写罢,卷成细细筒状,走到桌旁鸟架边,那上面便蹲着楚凤箫昨天给我买回来的鹦鹉。将替换下来的床帐子撕下一条细长布条,把纸筒小心地绑在鹦鹉的脚上,然后卸下它的脚环,推开窗子,将它向空中一扔,这鹦鹉便拍着翅儿径自飞去了。
  这么做实在是希望渺茫,但也总比没有希望强。
  关上窗,坐回桌旁照方才的内容又写了一份,然后把躲在床下的那只小猫儿哄骗出来,仍用布条绑着纸筒系在它的脖子上,再次推开窗,双手托着它,用尽全力向着旁边厢房的房顶上扔过去,猫儿身姿轻灵,半空中翻了个身稳稳落在屋瓦上,喵呜一声瞬间跑了个没影儿。
  都是些没有办法的法子,做了就多一线希望。重新关上窗,又照内容写了十几张,这一回用纸很大,字也写得大,之后把一盆略细的富贵竹从盆里拔。出来,蜡烛截成一段一段,就用这些材料开始做孔明灯。
  元宵节家家户户都要放孔明灯的,这是我以前从楚龙吟书房里的一本书上了解到的关于清城的习俗,做法那书上也有记载,我不求自己能做得又结实飞得又高,我只求它能飞出这深巷,最好是飞到人最多的地方去便落下来。
  躲开子衿的监视忙碌了一个白天,终于到了晚上,推开窗户向外望去,漫天烟花绽放,成群成片的孔明灯从各个方向慢慢腾空而起,仿佛都能看见放灯处人群热闹的景象,与我所处之环境当真是一个人间一个地狱。
  我把自己做的写满了求救信息的孔明灯一个一个由窗口放飞,由于脚上镣铐长度有限,我无法探身出窗外,只好用一根略长略粗的富贵竹挑着灯放。
  终于全部放出,我把窗户关上,微喘着坐到炭盆旁取暖,紧张的心情总算放松下来,方才放灯的过程中始终都捏着一把汗,生怕一个没放成功掉落在院子里,或是楚凤箫又像上次一样突然回来,那我这段日子的忍辱负重和今天一整天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许是这一天神经都处于紧绷状态,我早早就上了床睡下,十六的早上洗漱完毕吃了早饭,就坐到窗前去继续写字,无非是一些诗句,只作练笔。
  楚凤箫到下午的时候方才回来,一进门便楞了一下,道:“情儿,那鹦鹉怎么不见了?”
  我也不抬头,只管边写边道:“我把它放了。”
  “咦?为的什么?”他一边脱罩在外面的披风一边问。
  “因为它太像我了,脚上都戴着镣,都没有自由。”我冷冷说道,“触景伤情,我便将它放了。”
  “怪我,情儿,都怪我,”楚凤箫走上前来从身后将我搂住,“当初就不该买它的,是我的错,情儿莫要生气。昨天过得可还好?”
  “我有过得好过么?”我讽道。
  楚凤箫早已习惯了我的态度,因而毫不以为意,只管坐到旁边椅子上去,给自己斟了杯热茶,抱着杯子喝了几口,笑着在我的脸上打量了一阵:“情儿,正月十五已过,后面也就没有什么忙的了,二月初二才去衙门坐堂,这半个月我可以夜夜留在家里陪你了。”
  “你爹娘不会怀疑你天天夜不归宿么?”我讥嘲地问。
  “早在大哥成亲的时候我就已经同爹娘打过了招呼,说府里房子少,大嫂新进了门,我这个小叔子在,诸事不便,因此在外面租了房子住——事实上我也确实在衙门附近租了房,每天都是先回那里一趟,然后才从后门悄悄溜出来到这边来,爹娘认为我说得有理,早也同意了,所以情儿大可不必为我担心。”楚凤箫笑吟吟地道。
  的确,以他这样缜密的心思定然是事事处理得滴水不漏,指望他能有一点点疏漏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楚凤箫偏头看了看桌上,伸手拈过一张写满字的纸,笑道:“情儿这笔字真是漂亮得很,连许多读书识字的男人怕都要自愧不如呢。”说着放下纸,起身去弄墙边摆的那些花草,然后便发现了那只被我用光了竹子的空花盆,略带疑惑地回过头来问我:“这盆里的竹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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