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血字-谢飞-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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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来到那个熟悉的红砖楼的四楼,门依旧是半虚半掩着,我和大亮轻轻拉开门,嘎吱一声响,听听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于是我们拨开门帘,一前一后就往里走进去。
卧室里没人,灯是灭的,早晨的阳光被对面楼顶晒的衣服拆成几缕,从远处稀薄地照进来,屋子里的气氛好像非常悲凉。我们又转身出去,把整个屋子都找了一遍,还是没见着人。
我们又走回卧室四处看,这时我发现那写字台的抽屉并没有关好,稍微突出了一块出来,大亮也同时发现了这一点,于是我俩一起走到那抽屉的前面。大亮慢慢拉开抽屉——一个银色的小钵放在那里,里面是些纸灰碎末,不同的是,纸灰的最上面有两片纸灰还保持着纸张的形状,好似烧完后无人动过,而那上面好像还有字,字迹依稀可辨。
我俩一起把头凑过去看。
那两张纸被烧得乌黑一片且勾勾卷卷,我们两个努力辨认着第一张纸上的字,逐个念道:
“无…得…法…*…*…谓…念…*…*…命…*…*…陨。”
看得我和大亮一对视,不得其解。
第二张更是烧得面目全非,只见纸的边角仅仅保留着两个字的一些笔画,我们两个仔细分析了好久,最后确定是两个字:
“……寂灭……”
当我正猜测着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大亮忽然“呜呜”地放声大哭起来了。
大亮这一哭,我的眼泪也忍不住下来了——奇人异士,也逃不过这命中劫数,原来一切早已注定。
大亮一边哭着,一边跑向卧室的一角,用力向地板的一角拍过去,地板嘎吱一声掀起来,下面果然有一个盒子。大亮擦了把眼泪,用手把盒子托出来,放在桌子上,打开外面包着的油纸,然后小心地打开盒子。
盒子里有左右两个格间,小的格间里放着一支毛笔,毛笔旁边是一个带盖的小瓷碟,大的格间里放着一叠黄色的纸条——似乎一切都和我们上次看到的一样,可仔细看去,才发现,那叠纸条的旁边,正平放着师傅第一次用过的那支铅笔,两只拇指一般粗,铅心乌黑发亮……
我们两个看着这一盒子东西,不禁暗自流下许多眼泪,一边哭着一边把盒子又包裹好,放回原处,然后各自跪下来,向着那墙角的方向拜了三拜,嘴里默念着“师傅”,然后站起来,轻轻地虚掩了房门,走下楼去……
门 上 血 字
噩梦成真
师傅冷笑一声:“你罪孽深重,我又怎能留你继续作恶!”她边说边抖手猛一甩动,我随着一股大力从崖边直坠云间,她的声音渐渐消失……我浑身猛地一颤,从梦中惊醒过来!醒来后我猛地看向寝室门,只见室门紧闭,仿似安好如初,只是屋外寒风呼号,让我阵阵胆寒。
之后的几个月里,我和大亮两个经常跑去师傅的家里,希望有一天能突然看到师傅端坐在屋中的椅子上,但是每次去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又平添了许多伤感,最后都只好伤心而回。我们寝室也给大龙家里打过无数次电话,从语音提示说“您拨打的电话已欠费停机”,直至突然有一天居然成了“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看来那电话已经许久未有人用,我们唯一的线索也终于断掉。我一直担忧师傅和大龙一家人的状况,不时会做些梦,梦见他们在我眼前出现,对着我说出一些话,然后便匆匆消失掉,他们好像在暗示我什么,又好像只是随口一说。每次我从梦中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噩梦后都浑身僵硬,面颊及枕上已经湿成一片……
一天晚上,我接连做了两个奇怪的梦。
那天,我先是在梦里见到了大龙。
那是在鹤岗火车站——我在梦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鹤岗,只觉得到了车站应该下车了,结果我就一个人下了火车,刚下车就见到一张病床停在出站口,床上有个人,正是大龙,他面容憔悴,瘦得不成人形。我走上前去,正要和他说话,他突然翻身起来,揪住我就打过来,我根本无力挣脱,腿脚全软,只由他打。他打了几拳后,突然拿出把刀来,朝我晃了一晃,我吓得往后倒退一步,却见后面是万丈悬崖!我正要收脚,一回头却见两张血肉模糊的脸,正是大龙的父母,他们突然在崖上放声恸哭,边哭边含含糊糊地说:“千万别介意……只是大龙还想跟你继续做朋友……”说着就一人伸出一只血手,朝我胸口用力推来,我收脚不住,直直往崖下坠了下去!坠落当中,我猛然惊醒,才知是虚惊一场……一身冷汗,心脏狂跳,好像要蹦出来一样!
而紧接着,我又梦见了师傅。
那天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梦到自己一个人爬一座很险的山,山路栈道缠绕,栈道旁连着铁索。我爬到山顶的时候,发现山顶有个庙,庙里香火很盛,很多香客在那里烧香请愿,但是奇怪的是,每个人都神情木然,一句话也不说。
正当我也请了一炷香,准备许愿的时候,却发现身边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不是别人,正是师傅。她看了看我,一脸严肃,然后什么话也没说,就转过脸去。
我主动问候她:“师傅,您近来好吗?”
结果她转过脸来,劈头盖脸怒吼我一句:“我和你说过的你都忘了是吧!”
我一脸惊诧,正待要问,她把我拉到僻静处,低声喝道:“昨晚有人掘了土了!装手的盒子被打开了!我问你!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我说:“我不过是把这事写出来放在网上而已,但是我没让人去挖啊!”
她怒吼道:“你这个祸害!”说着就劈手打了我一耳光,然后她接着说:“它们出来了肯定要报复作恶,杀人灭口!我已不在人间,谁来收服它们?!”
我吓得一声不吭,半晌才急得大叫:“是什么……它们到底是什么啊?!……师傅救我!师傅救我啊!”
她说:“是什么?哼……等它们找到你那天你就知道了……你还要我救你?即便救你,我又如何救得了其他知道此事的人?!”
于是我放声大哭:“师傅……师傅!我真的没有想到啊!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说:“门上有‘口’!就是让你住口,你怎会说没有想到?!”
我大声喊道:“师傅我该死!我该死!快告诉我怎么解救啊!”说着我双膝一跪,跪在了师傅脚前。
怎知师傅并未息怒,继续大喝道:“你已经害了大龙一个,又牵连到他的父母!即便大龙有错,罪有应得,你却为什么又要害那么多无辜的人!”
我大惊失色,抬头问道:“什么?!难道大龙他们全家……”
师傅低头朝我一瞪,低声说:“难道你没见到宾馆门上的血字吗……”
我已经吓得气血翻涌,双唇抖动,说不出任何话来。
这时她又说:“我已身在异处,又怎能照料人间!其他知道此事之人,无论远近老少,全都终究逃不了关系!门上血字,早晚便有!你刚才自认‘该死’,我就让你一死了之!”我一听此话,“啊”的一声大叫,猛一抬头,见她伸出一只粗壮的大手,提起我的衣领把我往崖边一送,大喝一声:“一死了之,也是解救!教你见不得门上血字!”
我用尽最后力气在崖边挣扎了一番,大声喊道:“师傅救命!师傅救命啊!”
师傅冷笑一声:“你罪孽深重,我又怎能留你继续作恶!”她边说边抖手猛一甩动,我随着一股猛力从崖边直坠云间,她的声音渐渐消失……我浑身猛地一颤,从梦中惊醒过来!醒来后我猛地看向寝室门,只见室门紧闭,仿似安好如初,只是屋外寒风呼号,让我阵阵胆寒。
那夜我彻夜未眠,蜷缩着身子,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冷汗渐渐浸湿了床单和被子。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对身上每一处神经的跳动都格外警惕,稍有一处湿暖,便赶紧伸手摸摸。那一夜格外漫长,在寝室其他六个人均匀的呼吸声中,我在猜想着谁的床单上已经是血流成河……
太阳终于从低矮的地方钻了出来,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彩,很不明亮地闪烁在窗帘上。
我试探着伸出脚来,想把床尾的大亮踢醒,谁知大亮早已醒来,被我一踢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满脸惊恐地看了我半天,然后问:“怎……怎么了?”
我先是摇摇头,又突然抬头说:“是……是咱们两个害……害了大龙吗……”
大亮惊异地看了我半天,又一下子低下了头,说不出话来。
我说:“大龙他们一家……会不会已经……”
大亮猛地一抬头,盯着我说:“你也梦见了?!”
我顿时被一股寒意击中,脊背突然酥软起来,正要开口讲那些梦,突然见大亮一咧嘴,眼角流出眼泪来,只听他边哭边低声说:“我以为那只是个噩梦……怎么……怎么……他们一家三口……”
大亮抓过墙上挂的衣服几下穿上,我赶紧也穿好衣服,两个人同时快速下了床,脸也没洗,就跑出了门。我们两个疾步走下楼,然后心照不宣地朝学校宾馆跑去。
天尚早,宾馆客人都还没有起床,我一眼认出前台的小姐,正是那天早上告诉我们大龙一家人已经退房的那位。那位小姐见两人冒失地撞进来,先是一惊,随之好像认出我们,朝我们点点头,便低下头不再言语。
我和大亮冲到台前,让那位小姐帮我们马上查查几个月前的住宿记录,那小姐低头想了一想,终于开口:“我认得你们,你们是不是要问那一家三口?”
我和大亮愣在那里,盯着她的两眼等着她的下句。
这时她说:“那天……那个学生病了要去医院,所以他们一家人一大早就退了房……他们走后,不知怎么,门上留了一个红色的‘人’字……好像是用血抹上去的……当天早上是我的一个姐妹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的,还发现洗手间的马桶里有几片树叶,她还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我也不知道……后来我那个姐妹进房收拾没多久,出来后便呕吐……然后过了几天她……她突然间变疯了……听说后来……跳楼自杀了……”
说到这里,那小姐一下子低下头,哆嗦着不再说话。
我和大亮立在台前半天没动弹,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半晌,大亮转头看了看我,神情呆滞,说:“梦是这样说的……你……你还梦见什么?”
我浑身一抖,居然不敢正视他的眼睛,这时大亮一把扯过我的胳膊就朝外面猛跑出去,我一路跌跌撞撞,心中清楚他要拉我去哪里。
终于快到那埋盒子的花坛,我俩同时缓下脚步,慢慢转过一个拐角,然后转头往那挨过去,走到近处,探头一看——只见那花坛的土果然被掘起了一堆,旁边只剩一个空空的土坑,那盒子没了!
我和大亮同时两腿一软,互相扶持不住,一起瘫在了地上,看着远近高高低低的无数楼群,一个可怕的念头让我们瞬间就崩溃了——难道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门上都会出现血字吗?!
(门上血字完)
猫 怨
降临?迷踪
它拖着条伤腿,一声不吭地慢慢爬过来,离我越来越近,最后爬到我的脚背上,它慢慢抬头张开嘴,像是对我吼,却没有任何声音,那嘴越张越大,上颌越抬越高……
商培楼里的那件事一直让我提心吊胆,师傅神秘的离去让我一直感到无助和惶恐。有时候我梦见自己走在一条小路上,突然见到大龙一家三口,他们的六条腿全都没了,像半截蜡烛一样齐齐立在我的脚边,颤抖着手顺着我的腿摸上来……
乱梦经常折腾得我冷汗淋漓,浑身发软,我有时分辨不出这究竟是不是幻觉,于是经常失眠,更加难以面对漫漫黑夜。终于有一天,我实在忍受不下去,决定换个寝室。当时学校新盖了一批宿舍楼,我就托了关系,在里面找了个床铺住了进去。我记得那大概是在三月份刚开学的时候,天气乍暖还寒,有时候这会落下些雨夹雪来。
我是第一个住进那宿舍的,寝室号是302,寝室装修得不错,四人间,左右各两个床铺,床铺下是各人的写字桌,一个洗漱间和一个便间都在室内,分列门的两侧。
我单独住了两个晚上,第三天的下午,两个人又一起搬了进来,是和我同届的,一个是小胖,一个是田鸡。紧接着当天晚上,又搬过来一个人,也是我们这届的,由于他后来被我们推举为寝室长,所以我们都戏称他为“主席”。大家都是同一届的,说起话来自然投机,没过几日便都熟络起来。
事情发生在多日之后的一个下雨天,那几天一直淅淅沥沥小雨不断,天又阴又冷,我得了感冒窝在寝室,他们三个人都上课去了。窝到中午,我刚要爬起来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