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遮天----nv-第2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于是不跟他客气,简单吩咐随从去休息,清愁眼泪汪汪不肯去,硬是要留和慕风行一起照看我。我闭上眼睛,暗自数羊,想快快入睡。一睡,痛苦便会不自知。
不知睡了多久,迷蒙之中睁开眼睛想要看看时辰,映入眼帘的却是慕风行的大理石般雕刻的脸,里面里径自燃烧幽幽火焰,心事毫无保留尽入眼底。
当作不知继续睡,还是睁开眼洒脱面对?
一瞬间,我有些慌乱。
哔哔剥剥的灯花突然一炸,令我们都不由自主转脸去看。
天上月已经西沉,窗外虫声呢哝。
我咳嗽了一下,清清嗓子道:“清愁呢?”
慕风行走过去把灯重新挑亮,漫不经心地说:“我已经让他去休息了。”
我心里一愣,浮现出清愁的泪眼,没想到慕风行竟然能令他去休息,让我再次眯起眼仔细看了他一眼。灯影下他冲我莞尔一笑:“不疼了?”这一笑明媚之极。
虽然被他戏谑一笑,抓住弱点,我却满不在乎淡淡一笑。看着我的淡定,超出了他的预想。他收起笑容沉思:“平安王好像与外界所传有些出入啊。”
我心里咚地一跳,差点脱口而出问他是谁了,幸好几十年毕竟没有白活,没有真的出口。我故作有些迷茫问道:“慕掌柜,好好地,怎么和我讨论起王爷来了。”
他过来重新坐在床上看着我,四目相对,近得彼此呼吸清晰可闻。我知道若是此时退缩,必给他坚信的理由。半晌,他眼里重新流淌着温柔,真挚对我说:“无论你是平安王还是解掌柜,都不要紧。你愿意做谁就是谁。”
无论他是真是假,我都不会轻易相信他,于是我模糊地一笑:“慕掌柜说笑了。”不正面回答,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他取过微凉的巾帕小心地拭去我额上的汗,原来带给我梦中一阵一阵的清凉原来不是清愁,而是慕风行。
“你怎是这么从容与小心翼翼,除了疼痛能暂时撕开你的微笑外,你还真的让我吃惊啊。”
他说完脸上还带着有丝动容,我心里也咯噔了一下,一时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微笑一直是我的面具,这种与谁都友善,其实与谁都疏远的笑容一直伴随着我的前生今世。
说实在的被人揭穿面具,其实是件很让人不痛快的事,那种尴尬让人会情不自禁恼羞成怒,但我还是平静看着他。
慕风行看着我,眼睛锐利非常,突然一笑,焕发出骄狂神采,这份光彩才这他这个人光彩夺目,凌厉不可逼视,现出真我风采。他笑完,伸出手拉住我放在被外的右手,他的手灼热欲燃,我陡地头脑一阵空白,目瞪口呆看着他。瞬时,有个羽毛般轻盈的吻就落在红唇上。
猛然一个霹雳,我赶紧挣扎。说实在的我骨子里有着严重的洁癖,除非爱上一个人才肯与他肌肤相亲。否则,以我现在的权势地位,什么样的美男子没有,何苦孤枕而眠。
可我怎么也挣不开他的手,我的挣扎反而使得他变本加厉整个搂住了我的身子。我一寒,厉声道:“慕风行,你胆子好大!”
他把头伏在我的肩上,缓缓道:“别气着了自己,我——我情不自禁。”说完之后,干净利索地放开我。
他满面潮红,眸子里似乎千言万语,竟然毫不掩饰,让我不知如何面对。他吸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必会鄙薄与我,以为我轻薄,但大丈夫爱上了便爱上了,也没有什么可羞惭的事情。”
这样明目张胆的承认,光明磊落,眼里那抹扣人心弦的悸动明明白白展现与我面前。我心里一动,若我们真的是两个单纯的掌柜,也许这人就是所谓的幸福吧。可我不是,我是天家的皇女,而他也绝不会是商人。什么样的人家才能教养出这样的男子来?气势如虹,矫若游龙?惊涛骇浪,偏偏理所当然。
才一转念,便心灰意冷,心潮退却。
他看着我的转变,并不紧紧逼迫,这时天已发亮,他站起身来慢慢有力地说:“我有的是时间,我终究会得到你的心。”语气笃定,然后昂首而去,我行我素。他推开房门,放入一室明亮。
失去的太久,流失成残缺,我早已练就了无懈可击的冷漠来与爱情对峙。对于他的宣誓,我只是反射地笑笑。
第十一章 红与白(上)
更新时间2008…9…8 9:53:20 字数:4196
刚入府,便看见前门中庭花藤下石桌边坐着的云岫。白衣皎皎,卓尔不尘,仿佛深山孤云。新开的紫色藤花,在晨曦里饮露吐香。花下的人抬起脸看着我,露出惊喜的表情来。
我走近便看见云岫一脸憔悴,红丝满眼,我一夜未归,他一夜也未睡。
昨夜派人通知他,本想让他安心,没想到反而累他更加担心。那一瞬我有些感动,未曾料到他会这样实心对我,突然想起一句诗来“我以我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渠沟”。世上多的是阴差阳错的故事,曾经低到尘埃也不过成为别人脚下践踏的污泥,而现在却成了他人眼里盛极的莲花。
同样是男人,有的心无论如何温暖,到最后都是冰凉,无论靠近还是远离,都在天涯。经历过如此疼痛,我还敢把心剖开,去造一座房子,任凭虫蛀风蚀,耗尽所有热情,让爱情在里面无所欲为吗?
也许,名为爱情的东西,不仅耗掉了我所有的激情,以及还丧失相信别人的本能,患上了爱无能之病症。
一个新的开始,我绝不在爱中迷失,凭他是谁。思虑及此,终于把涌上来的暖流压下,换成微笑对云岫道:“不过是小小的伤口,看你不安的。”
回到房内,云岫紧皱着眉头,看着我被包扎起的伤口道:“没想到还有些人这么猖狂,安城——毕竟是我们的天下,定叫她们插翅难逃。”声音里竟带着丝阴冷。
我想起死去的随从,点点头附和,沉痛地说:“另外把那些死去的随从好好厚葬,把她们的家眷妥善安排。”
正说着,门外有人来报:“何栖来求见。”
我心中一喜:“快传进来。”
一段时间不见,这个有着麋鹿般可爱眼睛的少年还是那么干净。他负责总稽查之事,进来后恭敬地行礼,在我再三赐坐的情况下才肯落座。本来照例先汇报,没想到他看见我的左臂,立即出声道:“谁伤着了王爷?”
这腼腆少年脸上的严厉,让我和云岫颇为意外。云岫看我的眼神似笑非笑,我脸上一红,这个孩子年纪太小,我不过把他当作心腹也培养,没想到被云岫那么一看,我顿时觉得有些心虚。我任用何栖来的当日,一群人无法分出谁能真正效忠,虽然何栖来清澈未染世尘,但那时未尝不是存了私心,看这少年对自己极力维护,对自己有着好感的份上。
不过这个云岫也分出轻重出来,没有向我多挖苦。
我对着何栖来笑笑说:“不过是吃亏的商家泄愤,我恰好被误伤而已,不要紧。你继续说。”
何栖来勉强收起愤怒,把心神敛定,慢慢条理分明把事情回复了一遍。京城业务入我想像中的那样蒸蒸日上,陆荣这个掌柜杀伐决断无一不出色,有好结果也是必然。不过意外的是花扶苏和苏晓竟然也在洛城风生水起,收益颇丰,而且这个花扶苏把获利重新投入市场,扩大店面,在洛城相当有名气。据闻林家姐妹不日也会回归了。这一连串的好消息,让我眉目盈盈。
不过何栖来也带回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皇太女明睿和谢家的关系异常亲近,谢家隐隐有凌驾裴家之势。
何栖来走后,云岫蹙眉道:“皇太女不是一向看不惯士族的吗,怎么和谢家这么亲密?若是别人转变我可以接受,但她可不是轻易改弦易辙人。”
明睿认定的事,那是一言九鼎,她这么做一定大有目的。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同寻常,难道明睿是想拉拢谢家,借助谢家势力来做一些大事。
“难道她是想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借助士族之力,来……”说到这里,云岫一顿,看着我脸色有些发白。下面他不说,我也明白了。
明睿比母皇强多了,母皇一味耍狠,士族并不惧怕与她,反而时常闹个灰头土脸。母皇晚年想做个青史留名的好皇帝,但资质毕竟太平庸,不知士族之间也要懂得分化制衡,她以为只要提拔庶族,打击士族气焰,就可以使政治走向清流了。其实庶族里也不是没有聪明睿智的臣子,只是母皇这个人偏听偏信,谁在她面前多说几次,她便信以为真,结果好好的政策被反复更改,最后面目全非,任用的也是些阿谀奉承之人。长此以往,那些本想建树的聪明臣子便冷了心肠,觉得明珠暗投,所遇非明主,不肯上心了。
一个领导,为人纵使如何善良,对待工作本意如何热情,立意高远,但若染上偏听偏信的毛病,一样一事无成。聚集在身边的,也多是溜须拍马之徒。这些人如苍蝇嗡嗡,日日混淆视听。苍蝇使得贤能之士敬而远之,唯恐落下同流合污的名声,另外一些明知不可而为之的勇士,时间一长,总有被流弹射中的时候。
明睿也看到了母皇的弱点,现在在府中渐渐蓄养很多谋士起来。若是我们设想成真的话,明睿要借助士族之力来打击士族,那么一定会朝野慌乱,会有大变故,我们发展自己的势力也是分秒必争的了。
一想到这里,我心里便有些发慌。明睿若是安分做个皇太女,努力维持目前还好,那么我即使只是个碌碌无为的平安王也无甚大碍,但她一有大动作,我就不能作壁上观了。士族枝繁叶茂,撼动十分困难,难免伤筋动骨,一个不小心还会死无葬身之地。士族一旦被激怒,到时朝廷不稳,我们这些皇女首当其冲,沦为箭靶。到时不幸沦陷,别说平安了,仆尸街头不远已。有自己强势的力量,才能自保。越强,越安全。
于是赶紧写信给在外的掌柜,让她们放手去做事,获利不必上交直接用来扩大店面铺位,派出去的送信的使者一个接一个骑着快马走了,我心也不曾静下来。夜里辗转不眠,极易惊醒。梦中都是呐喊厮杀声,让我冷汗涔涔。白天,我还得表现出冷静的样子,杀伐决断,不能流露出脆弱。日渐消瘦,下巴尖尖,衣带有些松懈。粉琢玉雕的脸上瘦得突显一双大大的眼睛,清泠泠发着光。
云岫见状只是吩咐厨房每日变换着花样哄我吃饭,其实他必也知道我的忧思何来,所以也不劝我。有时我真的想,我是不是一个做王爷的材料,准确地说是不是缺少做强者的资质。明睿,明慧,明络自是不必说了,就是明华也比我多了一份高华与飘逸。
这样的疑问与怀疑也只能自我在心里纠缠不休,没有一个人可以倾诉,更是觉得有些烦躁。
过了一段日子,终于有个好消息传来了,林家姐妹回来了。我亲自在府里宴请她们为她们庆贺,她们能平安回来,财富并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带回来的信息。
想起临别时,林俨然跪在地上,清冷的眼,里面找不到一点狂热,爱妹心切,只是为了妹妹林蔚然才肯去冒险。贫能相守,彼此扶持,互相取暖,倒也幸福。比我们这些天家姐妹,不知好上几许。世上本就有得有失,我们不缺少钱财名利,可也为这些冰冷的东西,丢失了姐妹情意,或者曾为有过,一生下来便成了对手。王位只有一个,可也后退不得,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诚意。
当林氏姐妹把带来的珠宝玉器珍玩香料满满几十箱堆在府中的时候,满室的亮光还是让我惊喜异常。林蔚然看着众人的目光比走的时候更是多了几分自满,宴席上她还未等众人推辞完毕,便大大咧咧坐下。林俨然看着她有些责怪,以手示意她起来行礼,她不解地看了一眼她姐姐道:“坐便坐,何必虚假客气让来让去,最后还不是都还按照位子坐下。”
我看着有些尴尬的林俨然,一笑道:“就是,诚如林掌柜所言,最后还不都是坐下,大家快不要多礼了。”众人这才呵呵一笑,都说林蔚然率直真诚便都落座。林蔚然看了一下小酒樽,皱了下眉道:“怎么忒小,喝不畅快,换大碗来。”
席间不免有人问起齐国见闻,有个人好奇地说:“林掌柜,齐国人是不是真的人高马大,状如小山,红发绿眼,丑陋似夜叉,生吃东西,极其野蛮啊。”
林蔚然轻蔑地看她一眼,大声道:“真是听风就是雨,没见识。齐国人不过和我们生活习惯不同罢了,并不是生吃东西,她们只是喜欢大块大块烧烤东西而已,虽然没有我们精致,倒也别有滋味。而且人家弓马娴熟,无论男女老少,马背上都可以弯弓射箭,比我们爱好涂脂抹粉强多了去。极其喜欢我们的醉红酒,浓度极高,很对她们的胃口。茶叶,丝绸,瓷器在那里也大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