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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吻痕刎痕-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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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他真的是个冒牌货罗?」冢井士度颇具玩味地说。 
  伊藤晟并不理会他,专神注视著,那两人的一举一动。 
  摒住气息,有一丝恐惧,恐惧面罩下的那张脸孔,是那张熟悉的脸孔。 
  伊藤风的招招进逼,有了初步成效,夜影开始有招架不住的趋势,节节後退,眼看就要被逼到角落的位置。 
  别忘了,围栏上的是致命高压电! 
  极力克制的紧张情绪,冷汗还是无法自主地自伊藤晟背脊滴落。 
  电光石火般,疾速向後倾落的身躯,被强健的手臂紧紧环绕,回旋转身,回到场中央。在伊藤风怀中的「夜影」,两眼中似带著有点痞的笑意,脚步还没站稳,就倏地从他怀里脱身。 
  伊藤晟低下头,松了口气的表情。 
  「搞什麽鬼!」冢井士度破口大骂,眼看就分胜负,有大把钞票进口袋,这下又飞了。 
  多数人的反应都与冢井士度相同,沸腾的、叫嚣的、漫骂的,不绝於耳。 
  战火重新燃起。这回战况稍稍改观,手下留情的,好像变成了「夜影」,也许是感念方才的救命之恩,不过,这仍是死斗,至死方休! 
  谁都明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的道理。对这两人来说,意义都是一样。 
  伊藤的留情,丧失胜利的机会;夜影的留情,让伊藤风的目的达成。 
  就是这缕仁慈的成份,让防卫露了空隙,人人欲掀的面罩在一瞬间终於易主,来到伊藤风的手上。 
  果然……是你…… 
  面罩下的脸孔,几乎要令向来冷静的伊藤晟发狂! 
  而他,竟然还是那一副无所谓的笑容。笑的自在,笑的轻松,笑的动人。 
  笑的让伊藤晟很想杀人! 
  「绪方泉!你在这种地方干嘛?」恨不得马上冲上去,将这胡闹妄为的家伙痛宰了! 
  眼明手快的冢井士度一把拉住了冲动的伊藤晟。 
  「你要是阻止比赛进行,就是向那五个老头子挑战,也同时得罪了这上千名的客人。你最好衡量清楚,再行动。」 
  「我一定要把泉拉下来。」 
  挣开冢井士度,伊藤晟奋不顾身要上擂台,却被像围墙一般的护卫拒於场外。 
  「谁都不能妨碍比赛进行。」 
  绪方泉丢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示意著他别担心,别冲动。 
  伊藤晟狂乱的心跳,这才稍稍趋缓下来。 
  心念一转,他跑向了後台的二楼,那大玻璃窗之後的眺望台,就是主办人的观战席位。 
  绪方泉朝伊藤风耸耸肩,顽皮地笑一笑,「没办法,穿帮罗!」 
  虽然在初望见那双眼眸时,他就知道了,可是真正揭穿了,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说好罗!这次谁都不准放水。」 

  「比赛规则就是这样,没有例外,不能改变。」五人之中,中间那名深沉的老人,一口回绝了伊藤晟的请求。 
  满布皱纹的面部没有感情的存在。黝黑的墨镜更将眼部遮掩,看不见眼神的眼睛,更妄想企图读出他心中所想。 
  「如果用你的命来改变呢?」协议不成,他也不会就此退缩。 
  「小伙子,你吓不到我的。让我来教教你吧!生意是生意,不能溶入个人感情,否则会一败涂地的。虽然说你那死去的父亲,还有绪方龙一那老头和我们都有点交情,不过这是生意,谁讲情都没用!」 
  「你看看,那两个年轻人打得正精彩呢!」 
  这五个老人,全是纵横黑道数十载的龙头级老大。以一对五,实在太不利了! 
  可是在擂台上的人是绪方泉,他绝不容许他受到一丝丝伤害! 
  若这二人,非得有一人死不可,毫无疑问,他会选择牺牲伊藤风。他不得不承认,在逼不得已的时候,他会这麽做! 
  但倘若,泉非是他对手时,面临生死关头,伊藤风就会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吗? 
  毕竟他杀过的人太多了!为求生存比狠,泉是望尘莫及。 
  必须想个法子,可让绪方泉安然度过的万全法子。 
  此时二楼寂静非常。 
  而一楼的人声却由原本的鼓动变成没来由的大骚动! 
  火警响起! 
  不知起火点何处的火势迅速漫延,烟雾弥漫,人们四处逃窜,顾不得擂台上的战况如何了! 
  骚动延伸至二楼,五名主办人在随身保镳的护卫下,跑向了逃生门。心系绪方泉安危的伊藤晟火速赶至浓烟呛鼻、火势汹汹,一团混乱的一楼。 
  擂台之上,两人除了打斗,还多了争执。 
  「泉!趁现在,你快离开!」处境越来越危险了! 
  「不要!还没分胜负呢!」就像闹别扭的小孩,故意和伊藤风唱反调。 
  「先离开这里!以後你想怎麽打,我都奉陪!」说话的同时,还得横手挡下绪方泉的攻击。 
  「可是到时都没观众啊。」 
  「拜托你别闹了!」窜到绪方泉的後方,擒住他的手臂。 
  巧妙地回身,挣脱擒拿手,钻到了伊藤风面前,「答应我三个条件,我就不打了。」 
  天使般的无邪笑容,这时在伊藤风眼里,却比恶魔更难缠。 
  他望见急急赶来的伊藤晟。 
  「晟在下面,你先跳下去,千万不要碰到栏杆绳索。」 
  「你还没答应咧!」 
  「多少条件都没问题,你快下去吧!」 
  绪方泉这才满意地笑笑,欺身上前,在他的唇间轻啄一下,然後纵身跳下擂台,落地时就那麽刚好,稳稳地靠在伊藤晟的胸膛。 
  刚才那幕清楚落入他眼底,但此时也只能按奈不发作。 
  东方的火势已然烧至擂台处,火与电强力接触,霹雳啪啦的火花及凄厉不断。 
  「风!快下来!」绪方泉仰头忙喊。这会,笑意不再了。 
  三人很快地逃离火场,消防队与警车陆续来到出事现场。回望著将成废墟的竞技场,有些许遗憾,却也大大松了口气。 
  望见夹在看热闹群众之中,天野辰巳那志满的身影,三人互觑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第五章第一节《景物依旧》 
更新时间: 08/23 2002 

 
  整整两年了,整整暌违两年没有踏足的土地。 
  走出机场,苍穹还是一样地湛蓝,高照豔阳比不上赤道的严酷,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沈重。 
  爱穿白衣的习惯未变,历经风吹日晒洗礼的肌肤,明显变得黝黑而削瘦。蓄长的黑发凌乱披肩,两鬓有残留的胡渣。风尘仆仆与如焚情绪掩去惯有的无谓与悠然。 
  他所参与的探险队曾一度在雨林中迷失一百零四天,失去了所有的食物和水,差点命丧在瘴气之中,险险成为非洲猎豹果腹的食物,夜半狮吼令他夜不成眠,原始食人族的敌意更将他推进生死一线。他身上只有一把刀,两件衣服,两件牛仔裤,一个水壶,,徒步走过南非,东非,和北非。他学会与大自然搏斗的生存之道,独自登上终年积雪的非洲最高峰,奇力马扎罗峰,仰瞻过维多利雅瀑布的壮阔,也体验被上帝遗弃的衣索比亚这片大地的悲哀。 
  然後他,绪方泉,重新回到日本的土地上。 
  可是看不到他脸上有一丝兴奋喜悦,更没有无谓的近乡情怯,他只是茫茫地赶路。 
  一封飘洋过海辗转交到他手上的特急信函,急如十二道金牌催急令,叫他不顾一切立即飞冲半个地球回到久违的故乡。 
  ………他的车遭暗装炸弹,在高速公路上爆炸,波及前後车辆十数辆一同爆炸燃烧,连累了二十馀人的死伤。 
  而他,首当其冲。 
  不管你现在到底在哪里,立刻回来。 

  颤栗的手,推开那道沈重的大门,赫然跳入眼帘的,布满白绫的厅堂,香烛祭品中高挂的相片上无比熟悉的双瞳,直盯著他,凝出无以言喻的哀恸。那眼神冰冷无语,也炽热陌生。,伫立两侧的人马肃然无言,气氛沈寂地令人毛骨悚然。 
  还天真以为是一场梦,一场恶作剧,如今他不得不强迫体认,这不是梦,更不是恶作剧,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那一刻,心跳彷佛停止跳动,忘了呼吸,忘了视线,剩下的是空壳。 
  第十三天,前往吊祭的同道不若早两天那样门庭若市,除了自家人之外,灵堂之中显得冷清。 
  第一个出来接待他的是横山胜平,他肃穆的神情,在灵堂诡异气氛下,显得阴森森,「绪方先生,伊藤先生正等著你。」 
  「风……」先是低垂的脸,死气沉沉的茫茫无神低喃,随即是悲极的至恸呐喊,「风───────」 
  横山胜平快一步抱住他的双肩,稳住那过份情绪宣泄下而显得摇摇欲坠的身体。 
  「快!快去请伊藤先生出来!」横山胜平朝身边的小弟命令吼道。 
  绪方泉没有流下一滴泪,他知道,他是没时间流泪和悲伤的。 
  他颓然低著头,心跳急促,加速再加速,冲破极限。他甚至不敢抬头再看那张照片上的面孔一眼,怕自己的泪,会不可自主的决堤。 
  急促的脚步由近而远,再由远而近。声声都加剧他的痛,无以言语的心痛。 
  终於他仰起头,视线越过横山胜平的肩头,来者还是那一身的黑,深沉的黑,墨镜遮去他的眼睛光辉。但是绪方泉却看到了,镜片之後的那一双眼,有伤恸沉淀之後的觉悟与沉著。 
  横山胜平很识相地移开挡住两人视线的身躯。 
  「你终於回来了…泉。」双唇微微开启,沉重依旧。 
  出事的那一天,绪方龙一即修书一封,千里追回自己的儿子。但在没有任何通讯器材,连邮差也没有的非洲,两年来他们几乎是断了音讯,只能靠著空|穴来风的消息,可能有他踏过足迹的土地,大批人马带著复制信函远赴重洋分头寻人。 
  当那封带著噩耗的信交到他手上时,已经过了十天。 
  绪方泉强忍的悲恸只在他眸瞳中才能窥见。 
  「谁干的?」 
  「你刚回来,本该为你洗尘,但原谅我此刻没这个心境。」 
  「告诉我,谁干的?」 
  「找你回来是希望你能送他一程,剩下的,我会处理。」他不该卷入这场事非。 
  绪方泉揪起他的领口,「回答我!」 
  他的视线自他悲愤交集的脸上移开。 
  「你还欠我三件事,忘了吗?这是第一件,告诉我──」最後一句,近似歇斯底里的狂喊。「是谁杀了晟───」 
第五章第二节《火燃之初》 
更新时间: 08/23 2002 

 
  幽暗静悄的灵堂,凝窒得连呼吸都变的小心翼翼。 
  入夜之後,偌大的空间独留两道深沉各有所思的人影。他们在第一排的席位并坐著。他们没有相偎著,却彼此在空隙中强烈感受对方的存在,因为他们同样恐惧不幸再降临,同样珍惜对方。 
  「那颗炸弹一旦车速超过180,就会引爆,爆炸范围扩及百公尺。」 
  「所以尸骨无存?」绪方泉接续他的话。 
  「那样的威力,没人逃得掉。」所有的悲伤都过去了,剩下的是了结。 
  「我回来可不是只有来吊丧那麽简单,」绪方泉咬著下唇,「我是回来为晟报仇的。」 
  伊藤风看著他的愤怒,心中慨然,「我会让杀晟的人全部陪葬,泉只要在旁看著就好。」 
  「你不必担心我。」 
  「我答应晟,绝不会让你再陷入任何的危机,受到一丝伤害。」 
  「你知道吗?我好恨你们老是说这种话!」好像他永远只是个需要人呵护的小孩,被伊藤强悍羽翼紧紧包围保护的幼鸟,「老实说,如果是两年前,我承认我没有胜你的把握,但是这两年来,我战斗的对象是野兽、饥饿、疟疾、是恶劣的环境。我走过来了,我战胜了自然,人,已无可畏惧,所以你无需再顾虑我。」 
  「泉,变了。」外表变了,内心更变得超乎他所想像的坚强。 
  二年来,他们怀著不同的心思,各自过著不同的生活,体验不同的生命价值。绪方泉挑战大地的绝望与希望,困境中共生共存;伊藤晟被困权与利与欲的牢笼之中,停止不了的追逐;未曾为自己活过一天的伊藤风,执迷不悔信他的真理。 
  伊藤风望著眼前蜕变之後,不可同日而语的绪方泉,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欣慰的笑意,浅浅地慨然。 
  绪方泉指著自己的左胸膛,「但是这没变。」心,没变过。 
  「我也不会变,所以我不会让你插手。只要你伤了任何一根汗毛,我就是对不起晟。」 
  「可是你根本做不到。」绪方泉看他的眼充满强势,右手还是按在左心口之上,「这里早就被伤得支离破碎。」 
  伊藤风望著他的眼神有些不知所谓和讶然。 
  「而且罪魁祸首还是你。」 
  伊藤风原本正视他的视线焦距却失了焦,「现在不是讲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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