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索南才旦 傅子奎-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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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非弄来枪支弹药,还有什么用。他越想越有气,一咬牙狠心,决意要逼一逼饶措和刘非。他打发两个心腹,分头去请饶措和刘非。
不一会,刘非、饶措相继来到大厅堂里。
平素,不管是刘非还是饶措到来,沙拉总要起身让座。
今天他却一堆死肉塞在沙发里,一动不动。刘非、饶措全由巴赫张罗着坐定下来。沙拉这种一反常态的举止,使刘非、饶措都暗吃一惊,感到莫名其妙地互相望了望,最后又都把猜测不定的目光一齐投向没个好脸色的沙拉。
刘非用试探的口吻问道:
“沙拉土司,是遇到什么为难之事啦?”
饶措虽然摸不清沙拉到底在生啥闷气,但在沙拉面前,从来没有低三下四过。他占着自己年轻风流的妹妹兰戛嫁给他的便宜,随时都不忘摆出一副舅子哥的架势,以教训人的口吻说:
“有话好说,有事好商量,沙拉上司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气?”
一直闷不做声的沙拉,突然欠起身子,冲着刘非、饶措没好气地说:
“从哪里来的?从你们那里来的。”
“我们?”刘非和饶措都感到十分意外地愣住了。
“你们都够不够朋友呵?”沙拉没头没脑地问道。
“这话说的。”刘非标榜着自己,“火烧索南才旦寺,以假乱真是谁干的?这宗教的火是谁点起来的?难道不是我亲自出马的吗?”
“以假乱真,”沙拉撇了撇他那快扯到耳根的大嘴,“乱得怎么样呢?”
火烧索南才旦寺一出口后,刘非就心跳得慌。那个不翼而飞的带响的打火机,简直成了他的心腹之患。他一连几天失魂落魄,提心吊胆地过着日子。可是,过了这么多天,也不见因为这个带响的打火机而厄运临头。于是,他的“病”也渐渐好起来,又变得跟以前一样,处处显示出少壮派的勃勃雄心。当下,冷不防遭沙拉如此一问,心里咯噔一下,一时不知该咋说为好了。但他毕竟聪明,脑瓜一转,措辞婉转地说:
“这不能怪我们。以假乱真没乱起来,这把宗教火没烧起来,主要怪洛桑那个老和尚太顽固不化啦!”
饶措暗叹刘非真有能言善辩之才。他马上接言:
“倒也是的,这个烧不死的老和尚,受红军的影响根深蒂固,中红军的毒太深了。”
沙拉无话再说了。饶措朝前伸了伸他那细长脖,晃着他那干瘪得活象快断秧的苦瓜一样的脑袋:
“沙拉土司,难道我饶措也不够朋友吗?我把我的妹妹兰戛都搭上了,还要怎么样呢?”
“哼,”沙拉用力地从鼻子里喷出这么个重沉沉的音来。
不提兰戛倒罢,一提兰戛就暗火烧心。那个风骚娘们儿,简直没把自己放在心上。他觉得他们是名义上的夫妻,却没有任何一点实际的内容。他明明知道兰戛与风流潇洒的刘非来往频繁,却又苦于无法对付。他也并不心甘情愿,但又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不管也不问。谁叫自己找了这么个在外人看来当自己女儿还嫌嫩了一点的姑娘做老婆呢?唉,这都是自己种下的苦果,也只好自食其果。他拿眼瞥了刘非一下,立时,醋泡全身,酸得他咬牙切齿。他望着饶措,感情复杂地说:
“唉,兰戛,你的好妹妹哟!”
饶措是个嗅觉灵敏的人,闻出了沙拉话里的气味。关于兰戛与刘非鬼混的事,他也长着眼睛,长着耳朵,不是没看出来,不是没听说过。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糌粑酥油,各有所求嘛!他明知故问道:
“我妹妹怎么样,嫁给你这个老头子,叫你捡了个大便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饶措的话尖酸苛薄,咄咄逼人。沙拉听了只得暗吞唾沫,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说呵。没奈何,他只得陪笑道:
“舅子哥,看你多心了。”
饶措忍不下这口气,继续说道:
“我饶措有什么不够朋友的地方?刘副官烧宗教的火,我扇民族的风。珊丹芝玛事件就给了共军一点厉害看看。这够意思的了!”
一说到珊丹芝玛事件,沙拉就感到窝囊透了:
“别提珊丹芝玛事件了。闹腾了半天,也没把共军打死一个,把他们赶走,倒弄得”
沙拉把话嘎然止住。他突然意识到,再说下去,自已的舅子哥会狼狈不堪的。
珊丹芝玛事件的失败使饶措也感到十分恼火。但他在人前从来不承认这是失败。这会儿,沙拉一底,他就有点应付不了,不知该如何把自己洗得一干二净才好。正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刘非又转起了他那三寸不烂之舌:
“沙拉土司,珊丹芝玛事件应该说是饶措活佛十分高超的一招。之所以弄成那个局面,主要是共军气象小分队里能人太多了,他们的欺骗性和煽动性太大了。”
刘非这番话正中饶措下怀。他用不胜感激的目光瞟了一眼十分自得的刘非,立即连声附和道:
“刘副官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其实,刘非如此冠冕堂皇地为饶措开脱,并非出于真心实意,完全是为了迎合他们之间共同利益的需要,要是真有个三差两错,也好同舟共济,共度危难。在他心里却认为:
珊丹芝玛事件,纯粹是弄巧成拙!
沙拉土司后悔自己不该追究这些不痛快的往事,现在论个长短是非又有什么价值呢?当下最关紧要的是尽快消除解放军小分队那根风向杆对索南才旦的威胁。他今天象是有意为难他们,一开口仍是火气十足,没头没脑的:
“你们说话到底算数不算数?”
“这话从何说起?”刘非怔了一下,又自我表白道,“我们中华民国政府从来是说一不二的。”
“刚才问我们够不够朋友,现在又问我们说话算数不算数。”饶措不满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受帮助我们西藏独立的外国朋友的委托,什么时候说过空话呀?”
“那好。”沙拉一伸手道,“交货吧!”
“交什么货?”刘非、饶措同时惊异地问道。
“枪支、弹药!”
“这个”
“这个可是你代表台湾的蒋总统答应了的。”沙拉先是望着刘非,随即又把脸转向饶措,“这个也是你代表外国朋友答应了的呵!”
“是的。”刘非承认道。
“不错。”饶措也不敢否认。
“总该交货了吧!”沙拉来回望着他们。
刘非、饶措尴尬难堪地沉默起来。还是刘非脑瓜来得快,为了让自己摆脱困境,把祸水巧妙地全引到饶措身上,他显得彬彬有礼,含着而又不失尖锐地把问题向饶措提了出来:
“饶措活佛,我想冒昧地问一句,PB对全西藏的气象研究分析得怎么样了?多少天前就说PB要采取一项非常行动。
这非常行动的本身你不肯告诉我们,这我不计较,因为你我都懂得保密的重要性。但是,你总可以告诉一下结果吧,台湾的枪支弹药没有空运来,也好对沙拉土司有个交代嘛!”
刘非这番话切中了饶措的要害。饶措感到了刘非非同寻常的锐气,心下恨刘非恨得发痒。正在他斟酌如何回答是好的时候,沙拉有点等不及地问道:
“是呀,那个非常行动有什么结果吗?我这里就等着枪支、弹药哩!”
说起那个非常行动的结果,实在是可悲极了。昨天晚上不吉利的情景又重现在饶措眼前。
晚上,在普灵寺饶措活佛豪华的卧室里,亮着幽暗的酥油灯,门虚掩着,饶措有意留了个缝。他那不定的目光在门缝上扫来扫去,一看就知道他在焦心慌神地等人。
自从PB来电告诉要采取一项非常行动探索西藏的、尤其是索南才旦的天气情况后,饶措几乎是每天晚上要这样怔忡不宁地在自己的卧室里度过一段时光。但是,每天晚上丽莎来都没有带来什么结果。
突然,门“吱咔”一声响了。随着门缝的增大,丽莎体态轻盈地来到了。一进门,她随手将门别上,神色略显阴暗地靠在门板上。
丽莎不过二十二三岁的年纪,有着一对象西洋人那玻璃球似的蓝眼珠;可她的颧骨却又象西藏人一样明显地突起在脸颊两边。这并不奇怪,她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模样,恰恰正是她这个混血儿的本来面貌。说实在的,丽莎知道自己算半个西藏人,是很想找个机会到西藏来看一看的。但是,她很不情愿跟这么一个近似老头子的西藏人饶措一道回来。可这是自己父亲拉兹贝尔事业的需要,是自己父亲拉兹贝尔神圣不可违抗的旨意。所以,她尽管从心里讨嫌饶措,表面上却不流露。来到普灵寺,她是一个享有特殊照顾,不受任何约束、凌驾于其他尼姑之上的尼姑。她经常躲在饶措为她专门腾出来的单人房间里与她父亲拉兹贝尔用电台秘密联系。
她每次来到饶措的卧室,心里总有一种恐怖感。她觉得饶措象一只饿急眼的野狼一样,用贪婪的目光在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扫视着。所以,她也总是本能地以拉开一定的距离来防御他,保卫着自己一个姑娘的纯洁。精神空虚,心地肮脏的饶措,一直在搜肠刮肚地想对她动手动脚。但他又一直没敢,因为丽莎不是一般的女性。她的父亲拉兹贝尔是一位为西藏独立尽心竭力的PB气象公司中赫赫有名的人物,更何况拉兹贝尔已对自己许下过诺言,所以他一忍再忍,把一切都寄托在西藏独立那一天。
饶措仍然和以往一样,一双眼睛滴溜溜在丽莎身上乱转着。丽莎也和往常一样,一进门就不肯多朝前走一步。她有气无力地对饶措说:
“PB来电了。”
“哦!”饶措这才从痴望中醒过魂来。他知道,PB来电,就指的是拉兹贝尔来电了。他急忙收住目光,问道:
“咱们的非常行动成功了吗?”
“完了!”
“什么?”
“PB来电说,早已进入西藏境内的气象侦察气球,一直往PB送回反映西藏天气实况的无线电信号。可是,几天前突然中断了。这说明咱们的侦察气球发生了意外,要我们严密监视共军气象小分队的动向。”丽莎说着,把电报送到饶措手上。
饶措一直把赌注下在这个非常行动上。万没想到,这个非常行动竟然遭到了失败。正当他感到心灰意冷的时候,丽莎又交给他一份电报,换作一种鼓舞人心的口吻对他说:
“活佛发什么愁呢?咱们的非常行动是失败了;但我们的政府对共军入侵西藏没有等闲视之,也没有沉默,这不说话了。”
饶措一看电报,电报上说PB的政府已经三次照会中国政府了。饶措从失望中复又振作起精神来:
“对嘛,既然支持咱们的独立运动,就不能光偷着来,应该有这样的姿态和气魄,让联合国通过决议案来谴责北京,让全世界的舆论都支持和同情我们。”
饶措心里有鬼,不敢向刘非和沙拉吐露真情。他严格地将昨晚得到的关于侦察气球无线电信号中断的消息封锁起来,挖空心思地好一阵想,决意瞒哄他们道:
“PB的非常行动正在进行中,现在还没有结果。”
“都多少日子了,还没有结果,这称得上是非常行动吗?”刘非信不过饶措的话,心存疑念地说,“如今还没有结果,我看这才有点非常呵。”
这些话大大地刺伤了饶措的自尊心。但毕竟亏理,他没敢正面与刘非交锋,而是把话绕着圈说:
“正因为是非常行动,所以,我们都要有非常的耐心。”
沙拉对刘非与饶措之间冷一句,热一句的争论一点也没有兴趣。在他看来,他们全是在耍嘴片子,一点也止不了他的痒疼。说道:
“我不管你们的非常不非常。我非常需要的是枪支和弹药,要不,这些奴隶就全归到共军那边去了。到那时,枪支弹药运来顶个屁!我给谁呀?给那些红了骨头的奴隶,好掉过头来打我们。”
“着你把前途说得多么暗淡。”饶措从身上取出昨天晚上丽莎交给他的第二份电报,神气十足地说,“支持我们搞独立运动的那个PB的政府,已经三次向北京中国政府发出照会了。”
“哦。”饶措的话吸引了刘非的注意力。刘非从沙发靠背上直起身来,问道,“照会都说啥了?”
“照会坚决地谴责了中共军队对
饶措用强硬的语气说道:
西藏的入侵,从道义上支持了我们。”
“是这样。”刘非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么三个字来,表现出他对这样的照会兴趣不大。
刘非严格地执行着台湾党国给他规定的方针政策。他既反对解放军进军西藏,也反对外国政府借口支持西藏独立而从中渔利,把西藏变成外国的附属地。但相比之下,眼前最关紧要的是首先遏止住解放军和平解放西藏的实现。所以,他与饶措之间还是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