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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神秘的索南才旦 傅子奎-第26章

小说: 神秘的索南才旦 傅子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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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喜梅和郝志宇走到坡坎前。郝志宇睁着一双探求的眼睛,问陆小明道:
  “小明,这些碎石难道也有价值吗?”
  陆小明的眼睛忽然一亮,扬头回答郝志宇道:
  “当然有!”
  “你研究出来了吗?”申光问陆小明。
  陆小明没有从正面回答,反而问起大家来:
  “西藏高原地形复杂,气候多变,物质条件差,生活艰苦,我们怎样才能在这里工作得好呢?”
  这个问题一提出,人们的思想立即活跃起来。他们坦率地亮出了自己的答案,众说纷纭,气氛热烈。
  有的说:“咱们不怕苦,怕苦还叫革命战士。”
  有的说:“这是党给咱们安排的工作环境,咱们要乐于吃苦。”
  “嘿嘿!”钟震山粗眉一扇,大眼一颤,憨厚诚实地说着自己的想法,“说一千道一万,依我看呀,咱们应该热爱这个地方,以高原为家!”
  许峰瞅着钟震山,乐嗬嗬地说:
  “我说钟震山,你的眼睛比X光还厉害,我的心全叫你看透了。我正是这么想的,倒叫你替我说出来了。”
  许峰的话不免引得人们一阵好笑。
  “千锤打鼓,一锤定音。别看你一锤子他一鎯头的,真正一锤子砸到点子上的还是咱们的钟震山。没有以高原为家的思想,是工作不好的。”陆小明用带结论性的口吻称赞着钟震山。随即,他指着这些碎石说道,“这些碎石的价值就出来了。”
  说罢,浑身机灵劲儿的陆小明,在众目瞩望下,用这些碎石在这块斜壁似的坡坎上摆起字来。
  陆小明简直是能工巧匠,不多时,坡坎上便铺起了四个大字。他一闪身,人们异口同声地念了起来:
  “高原之家!”
  顿时,人们兴高采烈地鼓起掌来。
  “高原之家”,这四个温暖亲切的大字,在人们心头激荡起多少感情的潮水呵!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战士,在这个遥远的穷乡僻壤安上了新的家,热气腾腾的“高原之家。
  ”
  郝志宇凝望着这几个字,心中感慨甚多。他忽然明白了许多过去自己不甚理解的问题;他探索到了这些战士崇高、纯洁而又美好的内心世界。此时此刻,他仿佛觉得“高原之家”这四个字带着和风暖气朝他迎面扑来,他内心亲切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生活在这个革命的家庭里,生活在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战士中,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老。他甚至产生了这样一种美妙而又奇异的心理反映:他觉得已逝的青春又重返自己身上。他神彩奕奕地对韩喜梅倾吐着发自肺腑的感情话:
  “这儿就是咱们的家啦!”
  韩喜梅理解这位饱经风霜、几经磨难的老科学家的心情。她接着郝志宇的话,神情激奋地说:
  “是呀,革命战士志在四方,四海为家,党指到哪里,咱们就在哪里安家!”
  然而,在这热烈非凡的气氛中,有一个人显得与众不同。她自然是那个心绪开始变得糟糕起来的女文工队员周丽了。
  周丽不敢多看一眼“高原之家”四个字,只觉得这四个字象长了刺一样,扎得她眼疼;又象冷雪似的,使她感到心寒。趁人们不注意的时候,她带着错综复杂的心情,偷偷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有眼有心的严军一直留意着周丽的神情举止。周丽钻进帐篷的时候,严军也悄悄地爬上了坡坎。
  周丽怏快不快地坐在石头梳妆台前。梳妆台上放着个由她从芙蓉城带来的芙蓉镜。她从镜里看到了自己愁容不展的样儿,一气之下,将镜面翻了过去。立时,背面上那朵色彩鲜艳的芙蓉花图片出现在她眼前。由于情绪不好,这个平时对芙蓉花十分喜爱的姑娘今天也对它失去了兴趣。她将芙蓉镜推到一边,心绪如麻地想着自己这几天是怎么度过来的。
  天真幼稚的姑娘曾为自己规划过:来到索南才旦后,每天一早就起来,一边呼吸着高原冷冽清新的空气,一边在山顶或河边“嘛马妈马嘛”地吊吊嗓子,让自己唱歌的嗓子永远象金子一样闪光发亮,让自己永远保持艺术的青春。然而,严酷的现实告诉她,这只不过是一首美妙的却又是很难实现的幻想曲。自从扎营索南才旦的当天在河边遇险以后,周丽那好似扬帆远航的心突然撞到了礁石上,一劲地向海底沉沦。
  生活在这样一个原始的世界里,动不动就要剑拔弩张,让人的神经终日里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哪还能心旷神怡、肌肉松弛地进行艺术创作呢?她真担心这样长久下去,自己的艺术才能还有几天维持头呢?说不定自己的艺术细胞,以至整个的艺术生命都会毁掉的。难道锻炼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这是多么地费解呵,年轻的姑娘简直苦恼透了。她掏出笔记本和笔,伏在梳妆台上,用诗的形式,简明扼要地写下了这几天的感受。诗是这样写的:
  高原之家难为家,
  山寒水瘦尽凄凉;
  野蛮世界犹原始,
  愚昧无知堪荒唐。
  诗刚写罢,严军进来了。从一进驻索南才旦,严军就看出了周丽情绪的变化。作为党支部委员,作为革命队伍中的战友和同志,作为一位大姐姐,自己有责任关心、体贴这位刚投身革命的新战士和生活阅历浅薄的小妹妹。她很想弄清周丽心里是咋想的。只是由于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实在抽不出时间来。如今观测场修好了,趁这个空挡不妨找她细扯扯。她发现周丽在写什么,就温婉地问道:
  “周丽,在写什么呀?”
  周丽转过身来,晃了晃摊开的笔记本,直言不讳地说:
  “写写心里的感受。”
  “哦,可以让我看看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周丽坦率地把笔记本送到严军面前。就在严军伸手要接的一刹间,她一紧眉头,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啪”地合上笔记本,心有顾虑地说:“还是暂时保密吧!”
  显然,严军的努力遭到了失败,她吃了周丽这么个不大不小的闭门羹。
  第二天清晨,周丽一觉醒来,发现严军和韩喜梅都不在帐篷里。她从地铺上坐起来,一阵冷峭刺骨的晨风吹开门帘朝她袭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她抬头看了看棚顶,惊讶地发现夜里哈出的热气全冻成霜花挂在了上面。夜里的天气变得有多冷呀。她觉得奇怪,自己怎么就没有一点点感觉而被冻醒呢?为什么自己的被窝暖暖和和的呢?她怀着探究的心理再一仔细观察时,这才发现,不知夜里什么时候,严军的铺位挪到了自己身边,紧挨着自己;自己的被子上,也不知什么时候压上了严军的棉衣。周丽终于彻悟过来,明白了这一切,心里交织着既感动又内疚的感情。她慌忙忙穿戴好,抱着严军的棉衣冲了出去。
  帐篷外,冷风呼啸,寒气逼人。周丽双目四顾,只见郝志宇穿着显得有点笨重的棉衣,正神情专注地凝视着举在手中的那只笔式大气温度表,在测量气温。严军在哪里呢?周丽好一阵寻觅,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她心里非常着急,实在担心这突然变冷的天气会冻坏严医生的身子。就在这时,她忽听得耿维民、钟震山所在的那顶帐篷里传来一阵阵说话声。于是,她迈步朝那顶帐篷走过去。
  周丽走到帐篷边,把眼贴在门缝朝里一瞅,只见里面坐着小分队的全体党员,全都聚精汇神地在听耿维民讲话。周丽的目光找到了严军,发现她穿着单军衣,身子微微发抖,嘴唇也略显乌紫。周丽的手抓到门帘上,真想一下子冲进去,把棉衣披到严军的身上。但转念一想,又怕自己的行动会打断正在进行的会议。无可奈何,她只好松并了手中的门帘。
  帐篷里,小分队的党员正在开支部会。会上,支部书记耿维民代表支委会就下一步小分队的业务工作,和进驻藏区的群众工作发表了意见,号召全体共产党员起模范带头作用,争取早日摸清索南才旦的天气。最后,他特别强调指出:
  “我们在这样艰难的条件下工作,我们要打胜突破空中禁区这一仗,就必须要大力加强思想政治工作,让小分队每”一个人的心都想在一起  耿维民的话说到这里,立即被韩喜梅打断了:
  “是呀,我这个当队长的,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特别是周丽同志,人家是文工队员,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来西藏锻炼的。等回到芙蓉城的时候,我们交给文工队的不光是一只会唱歌的百灵鸟,同时还应该是一只能搏击风云的雄鹰。”
  耿维民接着韩喜梅的话说:
  “这就是说,我们要让周丽同志既是歌手,又是战士。”
  “嗯。”韩喜梅有些忧虑地说,“照周丽现在的思想状况看,我实在有点替她着急。”
  陆小明感到不解地说:
  “怪,行军路上她可是有说有笑,歌声不断。不知为啥?到了目的地,这只百灵鸟反倒没了歌声。”
  钟震山说:
  “依我看,周丽犯的是冷热病。”
  “说具体点。”耿维民提示钟震山。
  钟震山想了想说:
  “打个比方吧,不一定对。周丽同志就跟钢精锅一样,一加火就热,一撤火就冷。顺利的时候,她有笑有唱;一遇到困难危险,她就沉腔闷调了。”
  林青云说:
  “这大概是知识分子一开始参加革命都容易犯的毛病吧?”
  陆小明不能同意地马上反驳道:
  “偏见!人家老郝不也是知识分子,而且是一个学问很深的大知识分子,怎么跟周丽就不一样呢?一天到晚总象一团火一样,热乎乎的。”
  “对,不能一概而论。”耿维民用简明的语言分析,道“这  跟各人的经历有关系。老郝在旧社会受了不少磨难,周丽却在温室里没有经过风雨。”
  “那周丽到底是咋想的?”韩喜梅性急地搓着手“哎,严军同志,昨天你不是看她写什么了吗?”
  一直沉默着的严军说道:
  “人家暂时保密。”
  “嗐,我们急得不行,她还保密。”韩喜梅干脆地说,“我找她把笔记本要来看看,免得心里对她老没有底。”
  “我看不用急。严军沉着稳静地说,“我相信周丽同志总有一天会公开自己的秘密的。”
  “要有这样的信心。我们每个共产党员都要向周丽同志伸出热情的手。”耿维民顿了顿,征询的目光巡视着屋里的每一个人,说道,“往下,我们小分队的工作就要全面展开了,大家看看,周丽同志跟谁分在一起合适,既有利于工作,又有利于她的锻炼。”
  立时,帐篷里沉静下来了。
  片刻之后,严军站起来,诚恳地对耿维民说:
  “就让周丽同志跟我在一起吧!”
  “呜呜呜呜”
  忽然,人们的注意力被帐篷外传来的一阵哭泣声吸引了过去。严军一愣,急忙奔了出去。
  “是你!周丽。”严军一把抱住哭得满脸是泪的周丽。
  周丽本想候在帐篷外,等里面的会散了好送给严军棉衣,没想到自己被列入了党支部会的议题里,于是,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细听起来。当听到耿维民问大家把自己跟谁分在一起合适而出现哑场的时候,她的心都提了起来,莫非自己真成了包袱,没人敢要自己啦!当听到严军从沉默中说出来的话以后,她感到又激动又难过。昨天自己给人家吃的是闭门羹,人家却不往心里记,一点不嫌弃自己。她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感情,一下子哭了起来。现在,一见到衣着单薄的严军,她心里更是酸楚难禁,含泪的眼睛好似在说:严医生呀严医生,你暖了我的身子暖了我的心,我却冷了你的身子冷了你的心。她觉得,对这样一位实心相待自己的好同志、好大姐隐瞒自己的思想,保守内心的秘密,是于心有愧的。她把棉衣披到严军身上后,立即又从衣袋里掏出笔记本,送到严军手上,然后一转身,迎着风朝帐篷后的山梁跑去。
  “周丽!周丽!”
  严军喊着追了上去。
  人们从帐篷里纷纷走出来,目光一致地朝上望去。只见山梁上,严军和周丽象一对亲姐妹似的,肩靠肩、膀挨膀地走在一起。
  第九章
  从昨天开始,按照党支部的要求,小分队  的工作全面铺开了。
  为了不让郝志宇、韩喜梅他们这些业务技  术人员分心,耿维民组织钟震山、严军、周丽承担了气象以外的全部工作。
  经过耿维民和钟震山全力以赴的劳动,只  用了一天半的时间,便在今天中午完全修好了旺堆老爹不久前被雷电击坏的土屋。这件不算太大的事情在索南才旦的奴隶中引起了不小的反映。旺堆老爹的喜悦、感激自不必说了,在广大奴隶心目中,继珊丹芝玛事件后,这些金珠玛米的形象又增添了不少光辉,更加坚定了他们对解放军的信任。因为这不是道听途说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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