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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昙花梦-第75章

小说: 昙花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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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花朵,似莲非莲,冰清玉洁,雅素迷人,与李丽兰粉红色的桃腮交相辉映,美得令人心醉。
  他看得出神,想叫又叫不出声来。
  李丽兰见他魂不守舍,不觉噗哧一笑,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被她一问,立即敛住神魂,好奇地问:“我在想什么?你说,你说!我就不相信你有
这样大的神通!”
  “你在想‘色即是空’,因为你是正人君子,见色不乱,对吗,”李丽兰以撩拨的语气
诘问道,娇媚的流波向他脸上一瞟,笑得花枝招展,撩得他心神荡漾。
  他向李丽兰双手合十,以朝圣的姿态鞠躬道:“阿弥陀佛!我的观音菩萨,贫僧是吃荤
的和尚,道行不够,谈不上‘色空’两字,万望大士发个慈悲,超度贫憎,成全则个。”
  “请慢!”李丽兰知道对方已经意马心猿,她先发制人,马上止住“不要急!我先给你看个东西。”
  接着,她转个话题说:“要我发个慈悲超渡你吗?那你就要听我的佛家偈语。”她故意
把手上白色花朵在他面前晃一晃,问,“你认得此花吗?我想你是个万事通,识多见广,肯定会认得的。”
  他振作精神,把花端详一番,雅素洁美的花容,梦幻似的芬芳,但就是陌生得很,便摇
摇头说:‘此花我生来没见过,虽然很美,看来不过属于野草闲花之流,无人知晓。”他为
了掩饰自己的无知,只好以‘野草闲花’四字拿来搪塞。
  李丽兰笑道:“亏你说得出!这就是‘昙花一现’的昙花,它是鼎鼎有名的名花,原产
自墨西哥至巴西一带,后传入印度,印度是佛教发源地,它就是佛教中的警世之花。这次我
到印度旅游,特地采了一枝回来,专程献给你,目的无它,希望你有所悟彻。
  “这种花一生只开几个钟头,很快就枯萎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人生是短暂的,得意
之时更加短暂。昙花好像莲花,但穗状花序,所以又称金钩莲。此花多开于午夜,人们都已
睡熟了,它娇美之姿有谁看到?只有天上月,因而又号为‘月下美人’。当春天到来的时候,
百花各倾全力,争奇斗艳,姹紫嫣红。但是造物主无情,转眼间春尽花残,红颜老去,片片
零落。它不仅无意苦争春,而目连白天都不愿现形。你是名利中人,热中于富贵利禄,哪里
有闲情半夜起来欣赏它的窈窕姣好之姿容呢?所以你不懂装懂,只好以野草闲花视之。不过
为名为利是人之常情,这也难怪你的。我看了这朵花,有所感悟,既知昙花一现,何必费尽
心机,呕心沥血,日以继夜,到处奔波,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人生到头来,不过
一场春梦,转眼皆空!这是我的一见之得,你看如何?”
  他听到李丽兰“四大皆空”的佛家伯语有所感触,再看李丽兰袅娜妩媚姿容,不禁又神
魂飘荡了。他只顾眼前的色,再不管将来的空,以贪婪的眼光,抖颤的声音欢呼道:“对!
你说得对,既知昙花一现,就要及时行乐!”话音刚落,他不由分说把李丽兰紧紧搂住……
  正当一刻千金的时候,突然电话铃声响了,无情的铃声,惊破了程科长甜蜜的好梦。他
不肯罢休,马上闭紧眼睛,还想重圆甜梦,可惜好梦难续。他正在懊恼时,朦胧中听到小勤
务周凌压低嗓门断断续续的声音:
  “你是沈太太吗,程科长还没醒来请放心,你一吩咐,我就用毛毯把他盖上了好!
好!到时候我会叫他醒来,保证准时到达。”
  他听出是李丽兰打来的电话,精神顿时大振,睡意全消,马上放弃追梦,睁开眼睛,正
想叫周凌把电话留住,只听“咔嗒”一声,已经来不及了,电话收线了。他懒洋洋地靠在沙
发上看着盖在身上的毛毯,感到一阵温暖,不禁从心底里发出甜蜜的微笑。
  周凌看见他已醒来,便向前报告:“科长,前一个小时,沈太太打电话来,请你把会见
的时间提前一个钟头。我说你因为破获童家山僵尸案件,前三天亲自到安徽全椒逮捕凶手,
三天三夜旅途跋涉,非常疲劳,所以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她叫我不要惊动你,拿一床毛毯替
你盖上,免得受病。她很不安心,刚才又打电话来,问你醒来没有?又问毛毯盖上了没有,
沈太太这样关心你,她真好!”机灵的小鬼一再提出这张“王牌”,目的是为了讨好他的上司,程科长报之以笑。
  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了,离约会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周凌端来牛油、面包、果酱、
牛肉汤。虽然他的肚子有点饿了,但是他的精神却集中在甜蜜的约会上,希望的线索上,只
是心不在焉地胡乱吃了一顿。
  为了僵尸一案,他亲自前往安徽全椒,逮捕凶手,今天清晨才从浦口回南京,行装刚卸
下,就接警厅电话,要他上午参加上海的钻戒窃案的分析会,会上接受了专责破案的任务,
旧案未结,新案复来,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还好上刻在沙发上做了一场昙花梦,总算假寐片刻。
  饭后他特地到卫生间洗了一个澡,洗却了旅途的征尘,消除了疲劳,梳洗罢,穿上一套
崭新的西装,兴致勃勃地走了。
  扬子饭店是南京高级旅馆,三楼七十七号是特别豪华的房间。时间刚刚下午两点半,程

科长准时推门进去,一眼看到李丽兰坐在沙发上,全神关注着手上的手表,便行前施礼道:

“小姐,请问一下,这里是不是南海普陀岩?小生特来进香!”

  李丽兰满脸含笑,以俏皮的语气答道:“先生,你找错了门!”说完,两人禁不住哈哈大笑。

  李丽兰马上上前,帮着程科长把大衣脱了。程科长转身看到壁上的温度计,说:“二十

六度,比室外高了十五度。一见到你,就感到温暖!”

  “是吗?”

  “啊,绝世之香!”程科长深深地吸一口气,高兴地喊起来。

  李丽兰笑说:“你这个人的鼻子真灵!”

  “噢,我可捉住偷香的人了!”

  李丽兰歪着头笑问:“王存金一案,我费尽心机。论功行赏,你说我这位无名英雄,该

不该得此半瓶香精的报酬?”

  “应该,应该!”程科长鼓掌欢笑道,“全案破获后,所缴的赃物可算完整无缺,惟独

这半瓶香精不见了。我问黎丽丽,她也说不知道,看她言辞恳切,不至瞒骗。我想,一定在

纷乱中被人捞去了。幸好加拿大大使夫人得了完整的一瓶后也心满意足了,她言下之意,以

为我爱上此香,私自留住了,也乐得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当时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认为此绝世之香,一定要配上绝代佳人,此香在人间,只有你才配得上享受,当时自己没

接到,却落入他人之手,心里感到十分难过。今日香得其主,真乃大快我心!”

  李丽兰微翘上唇,横波一笑,说:“得了,得了!你不要说好听的,其实你当时认为这

香被黎丽丽拿走,所以不敢深究,红粉赠佳人吧,正合你的心愿。你也乐得顺水行舟,做个人情。”

  程科长知道她这些话不过是掩盖自己的欢心,也不辩解,只喊道:“冤哉!冤哉!”

  李丽兰认真地说:“我得了此香已经暗自发誓,只有你在面前,我才会用它,否则我将深藏若谷。”

  “小生感激不尽!闻其香,感其情,享其乐,我太幸福了!”

  李丽兰假装严肃地说:“你要注意!从今后,你要规规矩矩,假使你想在我身上占点便

宜,揩点香味,那你就要倒霉。此香整个南京都没有,但是你的部下都已闻过,万一这香味

从你身上飘散出来,那你就成了‘韩寿偷香’,亦官亦贼,声名扫地,我的科座到那时将如

何得了?”说完两人哈哈大笑。

  一阵欢笑过后,李丽兰调了两杯牛奶咖啡,两人相对坐下。她怔怔地着着程科长,有点

出神,微微地摇摇头,意味深长地叹道:“记得当年马太太对我说:‘多情的人一定吃亏,

痴情的人更要吃亏!’今天我深深地体会到她的话非常正确。我对你太痴情了,因此受尽相

思苦;但你跟我恰恰相反,你是两面性格的人,用到我的时候,多么热情,说什么‘登门拜

山’呀,‘朝圣进香’啊!讲得甜蜜蜜的,听起来令人飘飘然的;但是不用的时候,就来一

个‘秋扇见捐’,置话不理。想不到上次一别,至今整整半个月了,不仅没见过一面,甚至

连影子都没看到,如果不是七克拉钻戒的案件,哪有今天的约会?”说时,幽怨中又含着柔

情蜜意,富有难以抵抗的魅力。

  程科长深受感动,连忙辩解道:“自从上次一别,第二天童家山就发现一具无名僵尸,

死者脸部表情非常恐怖,项有勒痕,显然是被人谋杀了。此案轰动全市,当我到场时,只见

观众人山人海,把尸体围得水泄不通。见我率领一批刑警进场,立即让开一条路,那无数信

赖的眼光,是对我鼓舞和鞭策,性命攸关,我不得不倾全力侦破。最近南京各报,连篇累牍

报道案情,想你一定知道的。此案发生后,南京市参议会要求警厅重视人命,务期迅速破案,

童家山属于我管区范围,责无旁贷。无数观众围看男尸,竟无人认领他,办案相当棘手。为

此我们废寝忘餐,整整忙了两个星期,终于搞个水落石出。前三天我亲率干员前往安徽全椒

县马厂地方。逮捕了凶手。得手之后,我日夜兼程,想早点赶回南京。昨晚赶到浦口,天已

经黑了,无法过江,只好投宿于江边大户黄心斋老伯家中,深蒙他们宽待。他家的庭院非常

宽敞,亭阁楼台,假山鱼池,十分清雅。我宿于西厢的一间书房里,此时正当风生竹院,月

照蕉窗,对此良宵美景,我多么想念你呀,以至梦魂颠倒,久久不能成眠,深深地体会到相

思的滋味何等难忍!

  “归心似箭,我总觉一刻如年,所以今天一大早,我就乘着第一趟轮渡赶渡过江,想要

在今天内把全案办理清楚。

  “我如此争分夺秒,目的也是想尽快和你见面。想不到刚卸下行装,就接到警厅通知,

要我马上参加七克拉钻戒案的紧急会议,而且上级又把此案交给我专责破获。一案未清,一

案又来,使我疲于奔命,我脑海里虽在思索案情,但我的心却紧紧地系念着你。”

  一连串出自肺腑的倾拆,使李丽兰哀怨情绪全消,为他对自己的钟情而高兴,故意激他

说:“那何苦呢?年年压金线,全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程科长听了李丽兰的话,有所感触,他想到上刻的昙花一梦,梦里李丽兰也正是用这句

话来规劝他,仿佛自己又置身于梦境之中。

  李丽兰看他失神之态,自悔失言,以为话说得重一点,使他难过。便转入正题,以半开

玩笑的口吻戏问道:“关于七克拉钻戒案件,想不到你一摸就摸到‘金枝玉叶’身上来,因

此才来找我这个‘踏雪无痕’,想一箭双雕,坐享渔人之利,是吗?”

  “不!……”

  程科长正想辩白,又被李丽兰截住了,她接着说:“请慢,你听我说,今天早上我看了

报纸,在介绍全案过程中,我佩服表演者的演技高超,亮相优美,出手灵巧,干脆利落。这

种精湛的手法,非我师姐,旁人莫属。但是你要晓得,我的师姐行踪飘忽,聚散无常,我与

她同师数载,未曾见过一面。这点你从偷看我的日记中知道得很清楚。这好像童话里的‘宫

中探宝’,明知宝贝藏在宫中,但是宫门紧闭,没有金钥匙,也是无可奈何,只好望门兴

叹。”说到这里,她忽然停止了。

  她那雪白牙齿咬住鲜红的下唇,那双长睫毛下面晶亮的眼睛,蕴含着难言的隐痛和事到

关头的犹豫。她抬眼看了一下程科长。看到他那迫切期待的神情,她那漂亮而沉静的脸孔上,

终于呈现出果决的表情,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想不到不幸的‘金钥匙’今天早上无意

中被我碰到了。真是冤家路窄,这个人不迟不早竟然在这紧要关头,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的出现就意味着我的师组已经飘到南京来了,因为他是我师姐的幽灵,如王伯当死跟李宓。

  “关于这方面,说来话长,请你莫急,听我慢慢说。这个人姓唐名通,他的亲族在上海

金融界都是赫赫有名的资本家:他的伯父是电力公司的董事长,他的叔叔是个大银行家,舅

父是洋行买办,姨父是颜料大王,姑父是轮船公司总经理兼商会副会长。他父亲是进出口贸

易公司经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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